《重生之佞臣(gl)》分卷阅读109

    试问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有什么位置比皇后来的亲近、来的更接近她呢?

    她那句问话,不是什么玩笑话、也不是一时冲动,那是她真正的想法的表现。

    “我若我说,我能完美地伪造一个新身份给你,我甚至能给你一个尊贵到能够封后的假身份,你愿意进宫陪我吗?”

    这个想法原本只是压在赵寂心中,她知道卫初宴不会答应她这样做,因此也只敢偷偷的试探,但若方才,卫初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的话,她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游说。

    她是个很具耐心的猎人,也很有决心去俘获自己的猎物。

    但是卫初宴也很聪明,她知道赵寂打的什么主意,也因此,她不会给赵寂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寂,你其实是知道的,我不会愿意的。”

    赵寂听着她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不发一言地踢了踢前方的石子。

    卫初宴知道她不高兴,但是有些话一早便得说明了,否则到最后,伤害的便是双方了。

    “生气了?”

    若是放在前世,遇上这样的话题,她和赵寂恐怕要以大吵一架为结果。但是现在的卫初宴已不像从前那样固执甚至迂腐了,她也少了很多的倔强,而赵寂,赵寂也没养成那么唯我独尊的性子,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了平和解决的可能。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碰在一起,是会碰到头破血流的。上辈子她们都太骄傲,一个是不会低头的帝王,一个是又直又硬的文臣,两个人碰到一起,有了误会也不说,有什么布置也不告诉对方,总觉得自己是对对方好的,但是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呢?

    她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不是也有对赵寂的不信任在里面呢?

    她不信帝王,不信帝王能够救出她,是不是?

    “我哪有那般小心眼?我只是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你不是重权的人,当官、当什么官也都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能放下朝堂来做我的皇后呢?”赵寂说的小声,她的嗓子还有些不舒服,听在卫初宴耳中,便像是小奶猫在挠她一般。

    卫初宴正待解释,赵寂又软着声音道:“我一个人在宫中,是很孤单的。你看这偌大的一个宫城,那么多的宫人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看似很是热闹,但是可有人敢凑到我面前?可有人敢与我说话?我也会孤单的,卫初宴,你不在宫中,我多么可怜呀。”

    她将自己的可怜放大了,实际上,她自小长在宫中,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孤单吗?其实不见得,因为皇帝就是这样的,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却不能与人交心,她当然不能与人交心,有句话叫做“天威难测”,她是这大齐的天,又岂能让人随随便便便猜中她的心?而且比起父皇来说,她已是很好了,她有卫初宴。

    她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若是不好,为何那么多的人争着抢着要坐上这个位置呢?但是若能让自己过的更好,她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卫初宴只是笑,她被这人骗过许多次,又怎能不知道那小狐狸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她一点都不动摇:“我是不重权,但是我重你。”

    赵寂被她忽然说出的情话戳中,禁不住地笑了一下:“那你留在宫中做皇后啊。”

    “阿寂,我还未说完,你听我说。”

    赵寂的脚步轻快起来,她将卫初宴扯得一个踉跄,才忽然想起这人看不见,于是又慢了下来,偏头看着那女人莹白如玉的侧颜。

    卫初宴的锁骨上,还有她留下的红印呢,只是这裙子遮得严实,否则她就能看到了。

    “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才不能叫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当皇帝是很辛苦的,两年了,你那么辛苦,却也只是刚刚收回了一小半的权力,此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这两年里,卫初宴虽然在南疆,但她无一刻不关注朝局,可以说很多事情后,也还都有她的手笔。此时她分析起朝中形势,也是十分清晰。

    赵寂是这半年才未与她通信的,先前两人也常提到朝局,因此对于她的话,赵寂也并不吃惊。

    “况且三公根系深重,你要扶植新臣与他们对抗,也只有两种选择。”春风和暖,熏人入睡,但是卫初宴的话便像是一剂极其有用的醒神剂,令得赵寂越听眼睛越亮。

    “其一是靠外戚。但你已知道了我与娘娘做的赌,我这么辛苦才拿到娘娘一句‘不插手’的,寂,你便当是心疼我,不要养你舅家了。”

    赵寂:“难道你早先便预料到了?”

    她的确在头疼三公的事情,倒不是说这几位老臣身怀异心,只是他们拥权自重是事实,有道是: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她蛰伏两年,如今也到了将权柄真正地抓到手里的时候了,今年年初的那次收权,和日后她要做的比起来只是小打小闹,旁的不说,落在太尉手中的虎符以及落在御史大夫和丞相手中的遴选官员的权力,她是收回来的。

    帝王之道在制衡,她要压下这几位的气焰,便得另外扶持人选,但这个人选,她的确没想好。

    原本卫初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卫初宴消失了半年,初宴本身根基又还不够深厚、赵寂想要提拔她可以,但是若是拔擢太过,恐又被人阻拦,她因此转了想法,考虑起扶持舅家的可能性来。

    若是要扶持万家,此刻又有点晚了。

    那时她刚即位,即位之前听了父皇的一番话,对于外戚实是很是忌惮的,因此虽然也稍微提拔了一下万家,却并未给他们滔天的权势,如今若是想重新提拔,不说能不能找到由头,恐怕万家那边心怀芥蒂之下,对于她也不如从前亲密了。

    若是母后在朝,这点芥蒂很容易便消除了,但是从卫初宴带回来的书信来看,母后恐怕打算在宫外常住了,这虽不合规矩,但是早些时候,太后便是以“去行宫养病”为由出宫的,既然牵扯到太后凤体,她即便在外养十年二十年,也没有朝臣敢说些什么。

    但对于赵寂而言,万太后的离宫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只看她究竟要不要扶植外戚了。

    “陛下弥留之际我就在殿外保护你,他与你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他的预警并未没有道理,所以我,所以先前你让我送太后去南疆治病时,我并未推拒。我想探清楚,当时在娘娘心中,是你重要还是万家更重要。”卫初宴顺手将一片被风刮到她脸上的花瓣接住,又与赵寂说:“她终究不是你生母。”

    有什么东西,被用力地揭了开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辛

    赵寂松开她的手, 压着火气道:“她虽不是我生母, 待我却从来比生母还好, 你怎能在我面前这样说她?”

    手上一空, 卫初宴顿住了脚步,探了探身侧,摸到赵寂的胳膊,才好像找到了凭依。她的这番动作令得赵寂刚刚积蓄起来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 赵寂冷哼一声,又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她对你好,若是要在世界上选出一个对你最好的人,我其实是不敢说自己在娘娘之前的。但是有一点是不可改变的, 那便是娘娘并非你的生母, 若是她是因为你是她姐姐的孩子而对你好, 那么你要知道,娘娘最不缺乏的就是兄弟姐妹,单说万昭华一人, 就育有众多子女, 那些人若是不从地位而单单从跟娘娘的血缘上论, 难道和你有很大差别吗?”

    走了这么久, 即便走得慢,此时也快看到桃园的拱门了,那边立了一堆人,都是等着帝王的。赵寂想到两人此刻所说的话不能让他们听去,硬生生地转了脚步, 又带着卫初宴往回走。

    卫初宴被她扯的满心疑惑:“你不是赶着回寝宫吗?”

    “忽然觉得这边的花很漂亮,便多看几眼吧。”

    赵寂这样一说,卫初宴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可惜我看不到。今晨我听到那些宫人说,宫中新辟了一处桃园,说是开的很好,我便让她们带我过来了,当时想着即便看不到,摸一摸花瓣、闻一闻花香也是好的。只是你现在说花看的好了,我便很想看了。”

    先前赵寂问她为何来这里,她说是为了躲赵寂,这自然不是真的,因为桃花是赵寂的象征的关系,听到哪处的桃花开的好看,她总是会忍不住去看的。

    晨起是便是这样,听宫人多说了两句,她便忍不住地跑过来了。

    赵寂安慰她:“你不是说,过几日眼睛便会好了吗?虽然桃花一天一个模样,但是这里的桃树品种繁多,花期也各有不同,这几日是这几样开的好看,过几日又会有新的树迎来花期,所以你也不必觉得可惜,因为你总能看到的。”

    她把卫初宴拉到园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忽然轻轻啧了声,问卫初宴:“这里的桃花香好闻吗?”

    卫初宴仿佛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红着脸点了点头,面前忽然袭来一阵香风,赵寂凑到卫初宴面前,毫不羞涩道:“那,是我好闻还是桃花好闻?”

    卫初宴脸颊更红,方才的那种与赵寂要“奖赏”的淡然已经消失无踪,她低着头,支吾道:“自是、自是你好闻。”

    赵寂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在她那红红的脸蛋上啃了一口。

    “你喜欢桃树,我喜欢梅花,你只听他们说了这里有桃林,却不知道我命人修了好大一片梅园,等到腊月梅花开了,定会是这世间第二美的景致。”

    卫初宴心中微甜,但听她说只是世间第二美,于是忍不住问她:“那世间第一美的景致是什么?”

    “是你啊。”赵寂执起她的手,又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是你啊,卫初宴。”

    年轻真是好,黏起人来真是让人受不住。卫初宴轻咳一声,火速把手抽回来,背在身后,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方才我们不是还在说万家的事情吗?”

    赵寂笑吟吟地看着她:“你说。”

    “娘娘对你的感情自是很真挚的,但是我担心她对万家也有同样深厚的亲情。皇帝即位后,太后亲近自己的族人,这是人所常有的情感,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太后,大多还都是皇帝的生母呢,可后来,竟是她们一手导致了外戚专权。”

    赵寂听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其实你所担忧的并非没有道理,不过我是由母后从襁褓中养大的,旁的不说,若是没有她的教导以及付出,即便有你,我也很难有今天。至于我和万家之间她究竟会选择谁,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你若知道了,便不会有这种困惑了。”

    卫初宴此时也已不在困惑了,但赵寂既然这样说,她便起了兴趣,侧耳聆听起来。

    “那年你十五,回家乡过年的时候,你们家不是要为你娶亲吗?”

    卫初宴点了点头,那时她还对是否要再和赵寂试一次很是犹豫,甚至差点便答应了家里人娶亲,若非当时外祖做的实在过分,恐怕她就真要和清鸢定亲了。

    不过现在想来,有这个醋罐在,她那时即便定亲,恐怕最后也不会成亲——那时赵寂就认定她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因为你是和清鸢表姐议亲,所以舅舅曾经修书给我母后,想求一道赐婚的圣旨,让清鸢嫁的风光一些那时她已十七了,错过了嫁人最好的年纪,舅舅怕她被未来妻主看不起,因此才求到我母后那里的。”

    卫初宴知道赵寂知道她差点和人结亲这件事,回长安时赵寂还因此和她闹了一通,但其中的关节她却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赵寂知道这么多的细节。

    “那时母后没有答应,不仅没有答应,她还打算为了我将这门亲事压下来。只是后来你那边先吹了,母后便没有动手。”

    “所以你看,其实母后向来分得清在她心里,谁更重要。”

    卫初宴心中转过无数种念头,最终都变成了叹息,她如今也早已知道了,娘娘心中最重要的是赵寂,她也知道那多半是因为对已故贤妃的歉疚,但是现在再听赵寂说起从前的那些事情,她的心情也有些激荡。

    “是呀,我当时不知道,但我去了南疆后,便也渐渐看清楚了一切。”

    “你们在南疆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也不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年前,娘娘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她与我有过一场谈话。”卫初宴感觉到赵寂注视自己的视线,摸着腰间的龙佩,还是决定将一切告诉她:“我在防着万家做大,娘娘其实也在防着我。很早之前,在我们没去南疆之前、在你没即位之前,娘娘其实便在防着我了。”

    赵寂知道这事,但左边是母后,右边是卫初宴,不说她不能偏向哪一个,便说她即便想偏心,其实这两人也不需要她的助力便能斗个势均力敌了。

    和这两人比起来,她那时太过稚嫩了,没有什么话语权。

    “我与娘娘有过几场辩论,最后,是我赢了。其实若是没有清鸢忽然的做赌,娘娘大约也已要妥协了,但是她想看我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我便去做了。”

    春季湿润而清凉,赵寂坐在石桌旁一会儿,还觉有些凉意,她摸了摸胳膊,远处的宫人见了,立刻跑过来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又迅速地退了出去。卫初宴察觉到有生人,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赵寂按住她的手,告诉她那只是宫人。

    “那你是如何说服我母后的呢?”

    “其实我只是指出了一件事,我告诉娘娘,卫初宴是没有其他亲族拖累的、只有爹娘要养的孤家寡人一个,我即便做大,得了滔天的权势,也传不到第二代去。但是若是万家做大,那么成长到能够威胁你,也说不定。”

    赵寂恍然大悟:“难怪你要先确定母后看重我多过看重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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