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分卷阅读102

    “我很快便会回来的,带着痊愈的娘娘。”

    “不要图快,要顾着自己的安全。我听说南疆多毒物,你们此行,虽有太医随行,但自己仍要注意着才好。”赵寂虽然恨不得卫初宴今日去明日便回,但对于她来说,母妃和卫初宴的安危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卫初宴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的。你自己一个人在宫中,又将要有发情期了,要注意别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莫要总和大臣辩论,你此刻还未亲政,和他们强辩,也只是自己找气受。还有,莫要太过担心我们,你知道的,这世上能伤我的人没有,能伤我的毒也并不多。”

    前世中了见血封喉的毒,也只是让她的资质受损,即便苗疆多毒物,她也并不是多么害怕。

    况且她带了太医,也带了许多的珍药去。

    “我知道的。还有啊,你在路上不能多看别的女人,男人也不行!”赵寂用力拉住了她的衣角。

    “好,不看,谁我都不看。”

    赵寂满意了,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塞到卫初宴手里:“我听说在民间,若是夫郞或是妻主远行,家中的妻子都会给信物,以示陪伴。你虽合该是我的妻子,但如今远行的是你,因此我也要送你信我。呐,蝴蝶香囊,里边是制好的桃花香,你戴着它,就像是蝴蝶时时刻刻陪着你一样。”

    卫初宴将之凑到鼻尖嗅了嗅,果真闻到了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香,其实是很喜欢的,但是她想到方才赵寂关于“妻主”、“妻子”的论调,又忍不住想逗她。她佯装认真地看了看那香囊的制式,笑道:“可是我听说,一般这样的物什都是做妻子的自己做的,你拿宫廷绣娘做的香囊来赠我,样式是精致无匹的,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心意,该是你的,还是她们的呢?”

    卫初宴的话将赵寂问住了,她哪里学过针线活?也从未想过要去学这个。卫初宴一问,她失落起来,劈手去夺香囊:“那你还我。”

    卫初宴哪里肯还她?她本就是想转移一下赵寂的注意力,令她不要太过伤心而已。此刻看她这样,心里怜惜更甚:“我喜欢的。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喜欢了。这是你亲手赠我的,自然也算是你的信物,我合该日日带在身上。”她见赵寂灿笑起来,捏了捏帝王金贵的脸,滑腻在指尖一闪而过:“不过你方才说到了蝴蝶。蝴蝶?是哪只蝴蝶?”

    赵寂脸上笑意一滞,用力一踩她的靴尖:“你还想有多少只蝴蝶?”

    脚尖一疼,卫初宴看一眼远处各自忙碌的人,忽然拦腰将赵寂抱起来,抱到了转角的墙后:“只一只,只有一只。”

    她露出一个纯美的笑容:“只有你。”

    赵寂被这个冷淡的人忽然说出的情话撩拨的不行,勾住她的脖子便亲了上去,难舍难分地吻了一会儿,那边传来贵妃的咳嗽声,赵寂这才恋恋不舍地和卫初宴分开。

    “快走吧,等下上朝的大臣们便要陆续经过这里了。”

    赵寂虽然不舍,也只能催她走,卫初宴点点头,又用力抱了一下心上人,赵寂的脸蛋贴在卫初宴的青色深衣上,感觉自己要陷进卫初宴心里。

    抱完这一下,赵寂站在宫墙尾,看着那道窈窕清逸的人影上了马,不多时,带着接近百人的人马,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低下头,踢了踢石子,想踢开那突然而来的失落感,这时暗处候着的侍卫提醒她:“陛下,宫外不是很安全。”

    她收敛了孩气,威严一点头,穿过高高的红色宫门,不远处便停着天子辇驾,许多人恭恭敬敬地垂头等她,她坐上去,队伍渐渐走过一道道宫门,她忽然对旁边随行的新任中常侍高沐恩道:“去找几个手艺精巧的绣娘,让她们每日傍晚去甘露殿绣一个时辰。”

    高沐恩不知主子为何忽然又对绣娘的绣活感兴趣了,他应下这件事,看看天色,又问新帝:“陛下是否要再回甘露殿小憩一会?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呢。”

    原本早朝的时辰便早,帝王要早起整理仪表,就更是得起早,比之赵寂监国那会儿还要复杂。即位这些天,赵寂总也不太适应。

    原本这样的提议是很合赵寂的心意的,但她望着四周巍峨的宫墙,想到梦里那个自己拼命的模样,便摇了头:“不了,直接去未央宫罢。搬些该给我看的书过去,我在那里看。”

    她说罢,揉了揉眉心,想到那个刚刚与她分别的人,在心中默念,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卫婉儿知道今日是女儿出远门的日子,也早早的起来了,想去城门再送送女儿,却被夫婿拉住了:“她们这样的差使,恐是天没亮便出城了,你此刻去城门,也见不着宴儿。不若还是好好待在家中,照顾好自己身子,这样,女儿在外才能安心。”

    卫婉儿依偎在李源怀中,眼眶红红道:“宴儿一直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在长安有了起色,却偏生又被陛下派去做个什么秘密差使,陛下不是向来很器重她吗,怎的也舍得她远行!”

    李源目光深邃地望着浮鱼肚白的天空,深沉道:“也许便是因为器重,才将差使交到宴儿手里的罢。”

    两夫妻说着话,有下人通报道:“老爷、夫人,二小姐来了。”

    这里的二小姐便是指的唐棠了。她自与卫家夫妇结了干亲后,便时常过来陪伴干爹干娘,此时一听到她过来,卫婉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李源在旁松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瞎子

    晏丰二年春, 草长与莺飞。

    新帝即位将满两年, 大齐海清河晏, 物阜民丰, 于是改元“晏丰”,以示王朝之兴。

    其中更深层的东西,除去选定这一年号的帝王本人以外,再没人知道了。

    晏, 宴。

    卫初宴,你在……哪里啊

    在即位的第三个年头,人们欢欣迎春之时,以雷霆之势接连处置了几位分管不同职司的老臣、带出一片纠连在一起的党羽后, 将满十七岁的新帝赵寂终于自三公手中接过了权柄——至少是明面上的权柄——真正开始了治国理政的道路。

    经历过年初的腥风血雨, 朝中再无人敢欺帝王年幼, 但极少有人知道,如今令得一众大臣都得打起十万分的小心应对的年轻帝王,私下里却总是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 若真传到众臣耳中, 他们也不陌生, 便是两年前, 那位被人唤作“小卫大人”的卫初宴还曾在长安城中掀起过一阵影响极深的风暴,在那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祸事中,有一位殿下永久地丧失了皇女的身份,有一位殿下失去了王妃、与王妃的母族闹了个两败俱伤,还有一位殿下, 则被吓得闭门不出,两年了,也未如何恢复……

    而这三位,原本是即将要封王外地做王的,更早之前,这几位更是储君的人选,但一夕之间,他们便名声尽毁,而在这件事中,频繁闪过的那个清清淡淡的人影,一时之间,也成了很多人不敢置喙的存在。

    即便是后来她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朝堂之中,但仍然很少有人敢于谈及她,除了长安城中那些小勋爵的口中会偶尔出现“卫姐”二字外。

    时间久了,这个名字在皇宫之中也渐渐成为了禁忌。宫中不再有人拥簇着守在去甘露殿必经的地方,以求一睹那位神女一般都大人的风采,在一个宫人因不小心在陛下面前提起那位小卫大人而被杖责后,便连谈论那位大人的,也没有了。

    但是同样一个名字,却时常响起在甘露殿中。有时是在陛下红唇的开合中,有时是在自各地归都的暗卫的禀告中。

    但是,无论如何努力,距离陛下最后一次得知那位大人的消息,也已半年有余了,这半年中,在中常侍眼中,陛下的脾性渐渐暴躁了起来,行事也不由狠、快了许多,原本她打算等服丧期满再顺理成章地亲政的,但卫初宴消失,急于获得力量在各地找寻她的帝王终究还是铤而走险了,好在前期的布置已很严密、所要揪出来的那片党羽也是实实在在有罪证在陛下手中的,她雷厉风行地将之拔除,明面上是整肃朝堂,实际上,则是借此施加给三公压力,最终收回权柄。

    帝王聪慧,虽行险招,终究无险。

    “仍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着一玄色帝袍立在甘露殿前,比之两年前沉稳了许多的赵寂负着手,目光淡淡地划过地上跪着的作侍卫打扮的几人,神色不怒而自威,令得身旁随侍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

    “臣无能,没能寻到关于小卫大人确切的消息。”头颅深深埋着,额头磕在了地上,在外奔波数月却毫无所得的暗卫首领已做好了领死的准备。

    赵寂站在正抽芽的柳树下,面容却是与那新绿的活力不同的沉寂,她微点下颌,桃花眼中看不出什么喜怒:“那么太后呢”

    “回陛下,太后娘娘的病已大好,只是不愿与臣下回宫。南疆那边的苗女也说,娘娘大病初愈,不宜远行,这是娘娘交由臣下的懿旨。”

    侍卫恭敬呈上一物,中常侍检查过后,送到了赵寂手中,赵寂展开看了,目光触及那“勿需挂怀”四字时,将黄绢紧紧攥在了手中。

    “朕知道了。”垂眸沉默良久,赵寂俯下身,簇金的袍袖在空中扬起,她拍了拍心腹的肩:“朕知你此行辛苦,然你并未完成任何一件事,所以,带着他们自去领罚罢。”

    身后传来谢恩的话语。

    你在……哪里啊。

    走在巍峨的宫殿群中,目光掠过高高的宫墙,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峰,想到那南疆的渺远时,赵寂痛恨起这座禁锢着她的宫城来。

    她是这大齐的皇帝,所以她不能离开长安,不能去寻卫初宴。

    她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却不知道,在这种杳无音信的煎熬中,她还能坚持多久。

    勿需挂怀……皂靴踏在青石板压成的宫道上,赵寂再次展开那丝绢看了,却反而更加无法轻松起来。

    半年前,母后身上的毒素被驱散大半的消息从南疆传来,随之而来的,却是卫初宴失踪的消息。虽然这也不算失踪,因为卫初宴在那之前留下过一封信件,大意是她有急事,暂时不能恢复与长安的信件往来,但会在一年之内回到长安,那时她所留下的,也是“勿需挂怀”四字。

    “到底有什么事情,令你匆匆自南疆离开,到底又是什么事情,令你要足足在外多待一年”几声低喃,夹杂着赵寂深深的不解与担忧。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收到卫初宴的信件之后,她意识到卫初宴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什么一年半年的她根本不等,而是直接派出了大批侍卫去寻她,同时也命人去寻在南疆治病的母后,希望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是那些人全都无功而返了,半年了,她失去卫初宴的消息已有半年,即便卫初宴给了一年之期,即便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没人能够伤到绝品的乾阳君,但是……岂是说不担心就能忍得住的

    此时距长安五百里的一处原野。

    弯弯曲曲的小路那头,渐渐走来了一个麻衣裹身、黑布缠眼的年轻“男子”。他看起来是个瞎子,手上持一竹棍,但走近了仔细看,少数的人还是能发现这是一个做男子打扮的女子的。

    她是卫初宴。

    瞎了,又无奴仆随侍、也无车马相送,她慢慢地在路上走着,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走着。

    一般而言,瞎眼之人独自行走之时,总不免露出惶然的神情,他们的背总是微微躬着,手上竹杖一刻不停地点在地上,这样才不至于摔倒。但是此刻的卫初宴却平静如湖水,她走在路上,闲庭信步一般,若是忽略她那缓慢的速度,恐怕很多人都想不到她是蒙着眼睛的,而她也用竹杖,却不时时刻刻轻触地面,而是只在隔的较远的几步中,试探一下地面是否平稳。

    她的身后,远远地缀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做少女打扮,但看样子,也有双十年华了,极少有人在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另一人则穿着极具南疆色彩的蓝色衣裳,身上挂满了银饰,走路时叮铃作响,看起来,约摸是十六七岁。

    “对于一个瞎子而言,她走的可真快。”

    勒住缰绳,站在山头往远处眺望,但那人影隔了这么远,已与路边石头一般大小,教人难以分辨。蓝衫少女叹一口气,跟旁边那个同样骑在马上的人慨叹了一句。

    那女子目光如水,眉眼中却有浓的化不开的愁绪:“是呀,她越走越快了。明明早些天,还经常摔跤的,她果真是一个做什么都做得很好的人。”

    “醒醒吧清鸢姐姐,她这般努力,不过是为了赢了与你的赌约,从此摆脱你,心安理得地去往长安寻她的爱人罢了。你为她担忧难过却又骄傲,可她,又岂有半点心思在你身上”

    万清鸢看着蓝衫少女,摇了摇头:“我输了。我愿为她担忧骄傲是我的事,你不能以这个来骂她。”

    “你……唉!那你既然承认你输了,这个赌还继续下去吗不若我这就去把她的瞎眼治了,咱们回苗疆吧。”

    万清鸢勉强一笑:“继续下去罢。她已走了半年的路,便让她把最后一段走完吧。”

    “你还是未曾死心。”

    “侗儿,就当是我的最后一点期盼吧。”

    “总之说好的,她若能以瞎子之身走到长安,你便要对她死心,同我回苗寨。”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