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分卷阅读69

    其实赵钰也许了解他的孩子们,他清楚只有赵寂即位,其他人才不会莫名其妙地死掉,所以他最终还是将储君位给了赵寂。

    “他毕竟是我的父皇,也不像其他哥哥姐姐一样会害我,他一直以来都是护着我的,如今我看到他这样,心中十分难受。”

    “傻孩子,他当然不会害你,天底下没有哪家爹娘会主动去害自己的孩子的。可是,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姐,他们也曾被护在你父皇的羽翼下啊。你父皇不会主动害你们,可若有人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也不是没有伤害到你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寂,是很认真地在跟初宴谈恋爱,她甚至有在写情书。

    可惜小卫那个坏人(怂怂)都不回一封的。

    第八十六章 春风楼

    “他老了啊。人一老, 便多少会有些糊涂, 诚然他曾经是个明睿的帝王, 但强如始皇帝, 或是咱们齐朝的太祖,无论年轻时候曾做出过多么光辉灿烂的功绩,年老的时候不也犯下了许多错误吗?始皇帝便不说了,他的武朝便是因他年迈时的昏庸而轰然倒塌的, 想一想太祖,太祖年迈的时候不也错信了陈后,使得后来陈氏外戚把持朝政长达三十年吗?”

    赵寂听着,有些沉默。贵妃又道:“不要把你父皇当做神看, 虽然大家都说帝王是天子, 但究其始终, 帝王也不过是人而已。是人就会犯错误,他年轻时思维敏捷、心思缜密,的确算是一个明君, 但现在形势已然不同, 他怕了。你知他在怕什么吗?”

    赵寂点一点头, 艰难道:“他在怕他的老去。”

    “是啊, 他当然会怕。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尝过了万人之上的滋味、掌过了世间最大的那个权柄,当然会害怕老去。尤其是在看到他年富力强的孩子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位置的这个时候。你还未看明白吗,现在若是江离说一句他能够制出长生不老的药丸,你父皇也会像一个飞蛾一样, 好像看不见那光亮下的火焰,仍然会扑上去的。”

    赵寂再次沉默下去。

    这些,她其实是知道的。

    “所以便让他去折腾吧,既然那药丸能够让你父皇重拾一些信心,即便这是虚假的繁荣,但他当时是快乐的,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而言,这便已经足够了。”

    眼睫轻微地颤了颤,如同翩飞的蝶翼,赵寂最终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以后不会变得同父皇一样的。什么神仙丸,什么求仙问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东西。”

    “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约莫也是这样想的。世间事,不到尘埃落定的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有些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在赵寂的错愕中,万贵妃拍了拍女儿的肩,柔柔笑道:“不过,你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母妃很高兴。”

    关于这一世赵寂是否会在许多年后变得迷信鬼神,此时暂且还没人知道,不过两天以后,赵寂照旧给卫初宴写信时,也将自己的疑惑写了进去。

    并未提起父皇,她只是问了卫初宴一句:“你信不信鬼神?”

    卫初宴当时有些惊讶,她因那个问题而沉思良久,回了赵寂一句:“信的。”

    前世的卫大人不信鬼神,但这一世的她是信的。

    若无鬼神,她是如何有这第二次的生命的?

    这是卫初宴第一次回应她的信件,所说的却是会令赵寂感到疑惑的东西,诚然如今世上佛道盛行,齐朝每年的祭天事宜也从未落下,但赵寂处在足够高的层面,她深深地懂得,那些不过是统治者统治人民的工具。

    帝王可以扶植道教,可以信仰佛教,也可以直接拔高儒教的地位,但是他们自己是不信的。

    他们应该只信他们自己。

    原本赵寂以为卫初宴能看清楚这些东西的本质,但她并未想到,向来显得比她厉害许多的卫初宴,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她于是在下一封信件里小小揶揄了一下卫初宴,大意就是:终于找到一件你没有我看得透的事情了。

    这样略带些得意的。

    这些事情卫初宴也不好与她多说,好在少女也并未对这些有多大的兴趣,说过便忘了。

    一直忙到了**月,朔风飞扬,枯叶漫天,赵钰的身体一天天地差下去,赵寂便以储君之尊暂时领了监国的职责,虽是监国,但赵钰并未给她太多的职权,内政有丞相,外事有太尉,中间还有个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留给赵寂的事情很少,她因此得了些空闲,渐渐同一些勋贵走动起来。

    当然是一些很正常的走动,赵钰正是爱猜忌的时候,赵寂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做出些什么敏感的举动来,因此只是如同早些年那样,也效仿了先前皇太子的作为,只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出现,也不同那些人过多亲近,进退有道的、也并不结党营私,这些一一落在了蒋城的眼里,便也相当于落在了帝王的眼睛里,每每总令帝王安心之余带点懊悔。

    他心中清楚赵寂是个好孩子,可先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对于谁,他都忍不住去猜忌。

    尤其是,在赵寂成为储君的那日,他看着这个孩子衣缁衣、系金印紫绶、戴着皇太子的冠冕,一派肃然地向他走来,一身的朝气令他欣喜自豪之余,也令他感到了疲惫。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一刻是嫉妒了十一的。

    这种嫉妒其实不针对某一个人,若是此刻成为储君的另有其人,他也会对其抱有同样的嫉妒。

    说到底,他嫉妒的其实是这些孩子身上勃发的力量,他嫉妒的是别人的年轻,别人的无限可能。

    这些都是他已经丧失、或者正在丧失的东西。

    他怎能不嫉妒?

    可他同时也是个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也是个并不昏庸的帝王,他知道自己的变化,日益被这种变化影响的更深的同时,他也在挣扎。

    将赵寂立为储君,便是他的挣扎的一部分。

    也是较为重要的那一部分。

    得了空闲,赵寂却还是没有多少与卫初宴见面的机会,这一日终于找到机会,出宫去到私宅时,却听宅子中下人说起,小卫大人并不在府邸中。

    “不应当呀,不是说今日不是她当差吗?”

    穿着绣着一大簇盛开牡丹的浅红长裙,一身如火地张扬走在路上,赵寂一边从私宅往外走,一边对身旁的人表示了疑惑。

    高沐恩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他是个阉人,先前做的是暗卫的工作,不过在赵寂入主东宫后,因着她身边缺一些信得过的人手,高沐恩便渐渐自幕后走了出来,领了东宫大太监的职责,开始管起明面上的一些事情来。暗卫那边自然而然地换了新的统领,不过,虽然他已不涉及这方面的事,但总归有过根基,对于一些想知道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比如今日,他就知道卫初宴去了哪里。

    知道,但不好答,因此他罕见地,有些犹豫。

    赵寂当然也知道他应当知道,因此又问了一句,高沐恩遂硬着头皮道:“小卫大人,她似是去了春风楼与人谈事。”

    “春风楼?”这个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赵寂觉得自己应当是有印象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个什么地方,于是有些疑惑:“那是个什么地方?是酒楼么,长安还有我不知道的酒楼?”

    这里所说的“酒楼”,倒不是长安所有的酒楼。

    处在她们这样的位置,日常能去的那些够得着她们身份的酒楼并不多,以卫初宴此时的官职地位,应当去的也是这类专程招待达官显贵的地方,又说是去谈事,能够得上资格与卫初宴谈事情的人身份自然也不简单,因此赵寂才会有此一问。

    而后,她见高沐恩面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主子,这‘春风楼’便是那日九,九殿下带您去的那地方。”

    原是那里,难怪如此熟悉。赵寂想起了那日所见的牌匾,随即,脸色冷了下来。几步跨过大门,坐上马车,径直对车夫吩咐了一句:“去春风楼。”

    高沐恩在后边骑马跟着,脸色虽然仍然有些尴尬,但内心却不由生出一种幸灾乐祸之感。

    难得的,能看一次卫初宴的笑话。

    也算是“同僚”了,一同为娘娘和殿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从一开始的怀疑、轻视,到后来的震惊敬佩,他渐渐为卫初宴所折服,无论是武学上面还是谋略方面,他都承认自己不如这个妖孽。有时看着卫初宴,他也会生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来。

    有谁,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将一个偌大的朝堂搅成这样了?

    因此,他对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些期待。

    不知道自己已然不小心打破了小醋坛子,也不知道有“危险”正逐渐向她逼近,卫初宴此刻,坐在春风楼二楼的雅座上,自楼上遥望着下边热烈的竞价,听着一旁人带着点恭维却并不让人反感的话语,颇感无奈。

    其实类似的地方,她这段日子并未少来。

    明面上只是个打理北军的尉官,但暗地里,她为贵妃娘娘工作,触摸的深入了,有些人便不免要去接触,有些应酬,能推一次、两次,却无法次次都给推掉。

    特别是赵寂成为储君之后,那些人为避嫌不去接触赵寂,便想从她这里下手。

    也算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了。在赵寂入狱时,她为了将戏演的逼真,来来回回拜访了好些大臣,那些人当时推三阻四的,她也不甚在意,左右只需要利用他们做一做戏罢了。但是在赵寂最终得利的现在,因为之前的戏演得太过逼真,现在许多人都认定了她卫初宴是赵寂的人,且经历过那件事后,还应当是赵寂眼前的红人。

    于是有许多人便涌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寂:抓j中。

    阿宴:无奈中。

    第八十七章 磨牙

    “如今正在那台上表演的, 是春风楼近来力捧的冯燕儿, 你别看她起了个如此寻常的, 名字, 若论舞姿,此地能及得上她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故意做的随意的小圆桌旁,同行的几人吃着果脯,饶有兴致地望着下边的表演, 不是点评两声,杨国公家的小公子杨帧见卫初宴自入席后便没怎么说话,便自来熟地凑在她身边,找话与她说。

    这时下边翩翩起舞的那女子正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姿势, 满堂喝彩, 杨帧也说了声“好”, 转头兴奋对卫初宴道:“你看,配得上那句‘身轻如燕’吧?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了。”

    “得了吧你,你素来喜欢这冯燕儿, 这春风楼为何要捧她, 不也是看着你杨小公子的面子吗?你私下里玩玩也就罢了, 在这花魁之赛上耍心计, 为冯燕儿拉票,这可就有些过了啊。”

    卫初宴倒也看到了方才的那个难度颇高的舞蹈动作,还未回答,身旁一个名叫唐棠的女孩便已经接过了话头,奚落了杨帧一番。

    都是些自小玩到大的伴儿, 说是奚落,倒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恶意,杨帧似乎也习惯了这女孩的牙尖嘴利,闻言也不生气,反而腆着脸要让在座的众人都给他的心肝儿捧个场。

    卫初宴听的一头雾水,怎么选花魁还要拉什么票的吗?她问了一句,满座的人精便知道这位小卫大人真是极少出入这烟花之地的,顿时一顿赞誉,说她洁身自好等等,卫初宴听了,熟门熟路地同他们寒暄一番,眼神依旧清澈,并不因他们灌的**汤而飘飘然。

    是否流连烟花之地、是否洁身自好这种事情,在这些玩惯了的小勋爵们看来真不算有什么,关键在于,他们此刻想讨好卫初宴,想同这位十一殿下跟前的第一红人处好关系,此时他们可以夸卫初宴性情高洁、文雅自持,若卫初宴表现出的是熟客的气质,又会是另一番夸奖。

    文采风流,人也风流,不复春光如此这般。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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