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桃花源》分卷阅读39

    溯玖就是嘴巴坏,心肠却被莲辰磨了数千年,早慈悲了。难得他亲自开口让陵泽也住下,槐彦感恩戴德地给他磕头。溯玖瞥他一眼,嘴欠道:“你胸膛里那玩意儿倒是有点意思。”

    槐彦从不知自己的心是由命盘化成,懵懂不解溯玖说的是何意思。溯玖见此,坦然挥了挥手,让他歇息去。

    因为溯玖最是喜欢说一半,看着槐彦半知不解的样子,他和偷了腥的猫似得开怀大笑。随手安排了一个下人领他们去了各自的厢房,下人是个小树妖,自小生在婆娑河,头一回见那么多客人,便有些生怯。

    好在他眼力见还不错,知道只空两间厢房即可。

    槐彦与陵泽一间,陶桃与云渊一间。

    婆娑河的厢房独有特色,深居洞穴中,四处藤蔓蜿蜒,生出几片晶莹的绿叶。看似有荆棘横生,却不伤人。因地界有灵气,一花一草一木都通人性,用手触及便能知晓住主的意思。

    陶桃与云渊一进去,藤蔓就感知到了他的心思,自动封闭了入口。幽暗的室内亮起几盏油灯,陶桃让云渊躺在床榻上,抚着他的胸膛,为他渡了一些修为。

    每每这时,陶桃都会抱他抱的格外的紧切,好像不抱紧些,云渊又会不见一样。

    他不眠不休地守着云渊,为他梳洗,为他渡修为,也为他打点好一切吃食热茶。

    他们就像是避世一般,在这洞穴中温存了数日。直到云渊的气色有所好转,陶桃才放心些。婆娑河的灵气比北冥山要强的多,云渊在此处也受益许多。他白日里不再发困,也能自己坐起喝茶,闲来无事且会看看书。

    陶桃什么都亲力亲为,便连云渊沐浴他都相伴在旁。芊芊细指拧揉巾帕为他擦洗,热水燃起腾腾雾气,偎着云渊不再瘦骨如柴的身躯袅绕升起。陶桃满目眷恋地撩过他的胸膛,指腹酥麻的感觉像千万只蚂蚁在云渊身上爬。

    “我自己来罢。”

    云渊生硬地按住他的手,捏紧了湿漉漉的巾帕。

    “淮大哥,你忘了。以前在人界,你眼睛不好,都是我这样伺候你沐浴的。”陶桃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颤颤地松了手。他虽粘着云渊,却从不敢做逾越的动作,只要云渊道一声,他就本分守己地离开几寸。

    他是生怕云渊又提起要走的话语,忧惧的很,每每如此,陶桃便站在边上,委屈巴巴地等云渊开口。

    但云渊哪是拒他的意思,只是他身子刚好一些,禁欲了四百年的下头便不安生了。偏偏陶桃又喜欢粘着他,离开他一会都心思难定。他每日被陶桃周身抖落的桃花香所诱,性情早已敏感的轻轻一挑就能起不纯的念头。

    现下,他体力还不济,坐起喝茶闲走倒无事,但要抱起陶桃做一回那种事,着实是费劲。所以这几日里,他时而会拒绝陶桃的靠近。

    自然,他努力遏制自己的念头,却耐不住陶桃百般无意的勾`引。

    陶桃的眉梢有魅三分,独独入他骨髓七分,拼在一处,便是十足滔天不逆的情`欲。

    他想要陶桃。

    这想法着实骇人,彷徨落至他身上倒成了不自量力起来。

    浴桶里的热水烫人,他的肌肤露红羞情,云渊却知是自己心思不安。他起身,扯过攀在屏风上的一件长衫披身遮掩。越出浴桶随手抓起一件外衫就往身上套去,动作狼狈不堪,是他不曾有过的仓促。

    “淮大哥,你还未擦干身子,这样穿不得!”

    云渊眼下是凡人的肉身,用湿透的衣衫裹着身子必然会染伤寒。陶桃拽起一块长长的帕子便要过去脱他那些沾了浴水的衣裳替他擦拭。云渊便推搡他,不让他碰。

    陶桃受伤万分,手里头拽紧帕子伫立在原地。

    像一尊光洁鲜艳的瓷雕,眼生月华,眉间桃花。他只站着,便让人移不开目光,稍动唇齿便令人置身芳古佳话,入身戏文里去陶醉沉浮。

    “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擦。”云渊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又是满满的香气。

    真真是魅人的情香。

    陶桃站在原地踌躇不动,云渊便又连声催促他出去。

    “好,帕子我放在这了。还有这些衣衫,你换了吧,免得穿着生了病。”陶桃眸中失落,光亮渐失,独挂着一道惆怅。他乖巧地转身走到了屏风外头,末了,且回头说,“我就在外头,不走远。有事……你就唤我。”

    “嗯。”云渊别过脑袋不去看他,简短的应声在陶桃听来近似无情。

    陶桃心中绞痛,一张脸落满了晦涩。他不能再看,空落落的心往下坠去,怕是要摔得粉身碎骨。他涩涩地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屏风外头。

    云渊这才松下一口气,解开了服帖在身上的湿衫。而那下`身的事物这会子居然已翘的老高,实在是污秽。若让人看见,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堂堂一介上仙,眼下弄的与凡人无异,连情`欲都克制不住。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甚是不想让陶桃看到这般无用的自己。

    抱不动,又克制不住。

    他懊恼万分,胡乱擦了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却听屏风外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云渊疾步过去,越过他们之间的隔断,瞧见的是蹲在地上揩眼泪的陶桃。他哭的发抖,一阵一阵地抽紧身子。

    他埋着脑袋,不敢看云渊。

    却又委屈地问他:“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

    他无助的样子可怜,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连头都不敢抬起,好像他的身份还是那个卑微至底的小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缚身在一枝桃花中守望着云渊。近不得身,也求而不得。他的失措,让一条红线生绑了他们,将云渊拉入他的血债地狱中。

    刻入魂飞魄散,永世不忘的痛。

    “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呢?”他茫然失措,迷失了自我般闷声询问,“淮大哥,你告诉我。”

    云渊如百刀绞心,半跪在他身前:“陶桃,把头抬起来。”

    陶桃是听话的,他怯怯地扬起哭的满面泪痕的脸,哆嗦着启了唇:“淮大哥。”

    “我在。”

    “你不要回天界,想都不要想。”

    云渊沉默下来。

    陶桃便急了,他哀求他:“淮大哥,我养了一个孩子,用我的妖灵养在灵树中。他还小,还未有人形。等他出生了,你陪我一起把他养大好不好?”他生怕云渊不答应,连忙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同你在一起,是我害了你,你厌我烦我都是应该的……”

    “但……”陶桃哭着说,“你陪我把这个孩子养大可好?就当是最后的时光,你陪陪我,像往常一样爱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你许久,这孩子快出生了,大抵再过一百年我就能教导好他,到时我就把妖界放心地交给他。然后,我会把我妖灵中的修为剥出来还给你,全部还给你,不留一丝一毫。你不用等一千年也可以做回上仙,等那时你再回天界,好不好?”

    他说的激动,面色涨红,一双手惶惶不安地拽着云渊的衣袖,跪在他面前。

    陶桃求他,为了留住他,宁可不要自己的命。

    因这是他该还给云渊的,云渊若要,就拿去。他不怕的,若能死在云渊怀里,他这一生便是不白走一趟。

    “陶桃,你在说什么?!”云渊责备自己让陶桃如此失态,也心疼地制止他说这些胡话。

    云渊的修为已和陶桃的妖灵融为一体,如今已是陶桃的东西。若要剥离,等于是在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修为岂是能赠来还去的东西,一旦要还,陶桃便是要拿命才能还。

    “你别再厌我赶我,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我不知情劫是这般苦,这般害人……若是我知道……若我知道,我宁历一百道亡命劫,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绝不会来害你!”

    他是以情为囹圄,画地为牢。

    陶桃出不来了,他宁死也放不开云渊。

    “陶桃!”云渊是愤怒的,他大声怒吼,“若我厌你,何必跟你来婆娑河?今时我虽无力,但要拒绝你,我依然有千种百种方法,何须用这种自厌之法?你心思束缚,深陷无尽深渊,如此下去,恐是要入魔!”

    入魔?

    陶桃轻扯了嘴角:“入魔又如何,我只是想同你在一起罢了。可你却不,你总想走。”

    忽的,陶桃推开他,跌坐在地上撕心高喊:“你骗我说你是要护我,可你就是想走!谁怕天帝那老东西了!我妖界岂非是无人,由得他来欺负!你莫要……莫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这几日`你是如何做的,谁人看不出来?我伺候你沐浴擦身,你都不耐,你且还赶我。往前的你,巴不得我同你一起进那桶子中……如今的你是什么心思呢,不就是不喜欢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话音一落,云渊怔住了。

    便是连陶桃自己都不动了,一对睫毛如折断的翅膀,重重朝下,竭力到落泪。

    他竟说出来了。

    猜忌介入,情就变了味。

    脑中也开始清醒,不再馄饨。陶桃束手无策地看着云渊,手指都颤抖的厉害。他突然的,像是哑了。心里却在想,自己不如一开始就哑着,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挑破。

    由得自己还能自欺欺人。

    脚边的藤蔓感知到他的恐惧,缩回洞壁上方,弯曲成一个挂圈。

    陶桃抿紧了唇,眸子含着泪,哭也哭的没声响。他伸手去碰云渊的手,又怕被拒绝,才过去一半,便又缩回去。云渊没有动,安静地看着他,似是在酝酿什么。陶桃低着头,做好被他厌烦的准备,也做好了绝不放他走的任性。

    哪怕云渊怨他至极都好,这一百多年,他想云渊陪着他,他要囚着云渊。

    恨一个人不过是入骨,他受得住。

    一百年后,等孩子大了,他就剥修为还他,一人赴死。也算还清了所有欠云渊的,放他天高地阔,余生自由。

    陶桃下了狠心,却也害怕。

    半晌,云渊开口了。

    “我曾想,若当初苦劫时,我没有主动与你在一起。是否,今日便不会有如此一遭。”

    顿时,陶桃如五雷轰顶,劈的他骨肉全碎。

    第34章

    “可若当时我没有同你在一起,我便不知道何为情爱,何为欢喜。何为,露骨情`欲。”

    云渊接而道,握住了陶桃颤栗的手,捏紧了,抵在唇边细细地吻。他探身过去,去捏捏着陶桃的下巴,主动吻他的唇,小指指尖碰到陶桃轻颤的喉结。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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