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说?他莫名其妙玩失踪还有理了?”
“你也别怪他了,每年这时候他都这样……”林东透过后视镜里看着俩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走可以,能不能留个言?打个电话?都多大人了还搞离家出走这套?”肖睿越说越生气,“还以为自己中二呢?我要是他妈,我都得气的蹦出来踹他两脚……”
“肖睿……”黎彦打断他的话,“让我睡会儿!”
“行行行,我闭嘴……”
……
黎彦醒来时车已经驶下高速。
“还是去医院吧。”林东不放心的说
“不用,睡一觉好多了!”黎彦坐直身体对肖睿说,“你一会回公司看看……”
“嗯,你不去医院那就让东子上去陪你……”肖睿说。
“我回去也是睡觉你让他上去干嘛?□□啊?”
“这项技能我就可以满足你……”肖睿搂着黎彦的肩膀甩就个媚眼。
“我谢谢你……”黎彦甩开他的胳膊。
……
回到家,黎彦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只手附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在他腋下夹了温度计,黎彦睁开眼视线慢慢聚焦……
“吵醒你了?”南方坐在床边眼里写满担忧。
“怎么回来了?”黎彦哑着嗓子问
“对不起,我应该跟你打声招呼再走的……”南方拿出温度计382c!
“没事,我在睡会儿!”黎彦笑了笑。
“喝点水再睡!”南方靠在床头让黎彦倚在自己身上,把水杯送到他的唇边,然后再扶着他慢慢躺平。
等黎彦呼吸均匀后才轻手轻脚的端着盆温水帮他擦拭身体,一遍又一遍……
黎彦再醒来时是被捂醒的,屋里开着空调,身上的冬被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他的一颗头,黎彦活动了下身体顿时觉得身上黏腻的汗毛直立,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想坐起来却发现南方正趴在床边睡着了,旁边放着一盆水和毛巾……
黎彦坐起来靠在床头,腿隔着被子碰了下南方的头……
“嗯?”南方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眨着眼睛说,“醒了?”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
“你怎么回来了?”黎彦拉下他的手。
“你都发烧了我还敢不回?”南方倒了杯水递给他。“饿不饿,我煮了粥……”
“嗯…我先冲个澡……”黎彦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不行,”南方把他按回床上,“吃完再洗……”
“……不会让我在床上吃吧?”
“你都这样了就别那么讲究了行不?”南方走去厨房端了碗粥回来。
“我自己来……”黎彦伸手。
“no,我喂你……”南方把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啊”
黎彦眉头抖了抖了,“能不这样吗?”
“不能……”南方笑着说,“要不我嘴对嘴喂你?”
黎彦揉了揉太阳穴,张开了嘴……
……
洗完澡回到房间,南方已经躺到了他的床上。
“回你房间睡去!”
“我给你暖暖床,”南方拍了拍被窝,“来,热乎的”
黎彦现在原地看着他。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南方乐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色狼……”
“有前科的色狼……”黎彦纠正。
“好吧,”南方无奈,“我保证不碰你,就和你说说话……”
黎彦跑腿坐到了床尾,和南方面对面,“开始吧!先说说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如果你想打太极现在就可以滚了”
“不打不打,”南方连忙摇头然后撅起屁股把被子盖到黎彦腿上,“我吧就是习惯了,以前一个人无论走去哪都是说走就走的,也没想着要给谁交代,也不习惯……这事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我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南方抱着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
“最后一次过生日我妈……让我在家里过,我没答应,那时候总觉得她烦,什么都要管我,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碰,我又不是小孩儿,天天把我栓裤腰带上我受不了……”南方扯了扯嘴角眼眸低垂,“我就和作对,她不让我抽烟我偏就抽了,不让我喝酒我还就喝了,不让我在外面过生日,我还就找了一堆同学去唱k……真是呵,中二癌晚期!”
“然后……”南方揉了揉鼻子,“晚上的时候她就出事了,车祸,酒驾,她从来不喝酒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呵!再看见她的时候她盖着白布被推出手术室……再然后,没过多久我收到了她留给我的……遗产吧应该是,还有一封信,她说她能给我的全部都在那张卡里,全部……我那时才发现她是自己想死,于是我去找我爸,我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他说什么?他说,不知道,哈哈,他不知道?简单的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事情明明跟他有关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南方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可是缩成了一团的身体却坦白了他此时有多痛苦……
黎彦掀开被子爬过去把南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妈说她能给我的全部都在那张卡里,她说的全部是什么?就只是那些钱吗?可谁稀罕那些所谓的全部?谁他妈稀罕了?她可真狠,死的时候还给我来了个现场连线,那声音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可真狠……”
“好了,别说了!”黎彦感觉肩膀湿了一块。
“以前吧我一直觉得他俩挺好的,不吵不闹相敬如宾,觉得感情就那么回事,没想到我爸竟然赶了个时髦养了个三儿,还给我弄了个弟弟,只比我小俩月,我妈走了倒是给他们一家人腾地方了,你说她是不是傻?哈哈……简直是活雷锋!”
黎彦把南方推离怀抱,双手放在他的脸上,眼睛与他平视,“他们的生活对也好错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即使是你的父母你也不应该把他们的错强加到自己身上,你没错,没必要折磨自己,更没必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我……没有!”南方低下头。
“你觉得那天要是在家守着你妈她就不会出事,可你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吗?”黎彦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我不知道你爸妈之间有什么问题,我只知道你爸出轨也好,你妈……选择放弃也好,这都不是你的错,听着南方,你没错,你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南方是有问题的,他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不出来是因为他理解不了一个平时温柔而坚强的人为什么会选择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更没法理解心里那个正直的父亲会背叛家庭,而且显然婚外恋的时间还很有历史……
每个人承受痛苦的能力都不一样,南方是属于外表强硬内心脆弱的那类人,没有倾诉最终只会压垮自己……
第23章 食髓知味
你很好,你没错……
这句话在南方心里画出一道绚丽的烟花,他不需要感同身受,甚至不需要理解,要的只是别人的一句肯定,在荒芜黑暗的世界里点亮一盏灯……
南方看着黎彦,突然觉得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这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就够了。
“哥,谢谢你!”南方抓起黎彦的手捏了捏。
“不客气。”黎彦捏了捏他的脸,“不过你最好把你这不告而别的习惯改了,不然你就立马卷铺盖走人!”
“改改改,我改!”南方笑着倒在床上,抻了个懒腰。
“行了,回去睡觉去!”黎彦踹了他一脚。
“别啊,再聊会儿!”
“我一病人需要休息……”
“你休息我看着……”南方往旁边挪了挪又拍了下空位置,“我保证不打扰你,万一再烧了呢?”
“……”
关了灯,南方的目光在黑暗里锁定了黎彦的后背一动不动的趟着,屋子里很静,静的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黎彦一样让他如此渴望……
片刻之后
“哥你睡了吗?”南方抬起头看着黎彦的方向,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南方往前挪了挪,“黎彦?”
还是没听到回答,南方抻着脖子说,“我抱你了啊,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
于是,仍然没听到回答的南方轻轻的贴上了黎彦的后背,一只胳膊环上了他的侧腰……
“你的保证呢?”黎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说好的不打扰呢?
“哎?你没睡啊!”南方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睡吧睡吧,我就是试试你烧没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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