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分卷阅读3

    不是的,墨燃。

    你好好想一想,你放下你那些狰狞的仇恨。你回头看一看。

    他曾经带你修行练武,护你周全。

    他曾经教你习字看书,提诗作画。

    他曾经为了你学做饭菜,笨手笨脚地,弄得一手是伤。

    他曾经……他曾经日夜等你回来,一个人从天黑……到天亮……

    那么多话却堵在喉头,到最后,薛蒙只哽咽道:

    “他……他是脾气很差,说话又难听,可是连我都知道他待你是那么好,你为何……你怎么忍心……”

    薛蒙扬起头,忍着太过多的眼泪,喉头却阻梗,再也说不下去了。

    顿了很久,殿上传来墨燃轻声的叹息,他说:“是啊。”

    “可是薛蒙。你知道么?”墨燃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他曾经,也害死了我唯一深爱过的人。唯一的。”

    良久死寂。

    胃疼得像是烈火灼烧,血肉被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

    “不过,好歹师徒一场。他的尸首,停在南峰的红莲水榭。躺在莲花里,保存的很好,就像睡着了一样。”墨燃缓了口气,强作镇定。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手指搁在紫檀长案上,指节却苍白泛青。

    “他的尸身全靠我的灵力维系,才能一直不腐。你若是想他,就别和我在这里多费唇舌,趁我没死,赶紧去吧。”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墨燃咳嗽几声,再开口时,唇齿之间尽是鲜血,但目光却是轻松自在。

    他嘶哑地说:“去吧。去看看他。要是迟了,我死了,灵力一断,他也就成灰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颓然合上双眸,毒剂攻心,烈火煎熬。

    疼痛是如此撕心裂肺,甚至薛蒙悲恸扭曲的嚎啕哀鸣也变得那样遥远,犹如隔着万丈汪洋,从水中传来。

    鲜血不住地从嘴角涌出,墨燃捏紧衣袖,肌肉阵阵痉挛。

    模糊地睁开眼睛,薛蒙已经跑远了,那小子的轻功不算差,从这里跑到南峰,花不了太多时间。

    师尊的最后一面,他应是见的到的。

    墨燃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血迹斑驳的手指结了个法印,把自己传送到了死生之巅的通天塔前。

    此时正是深秋,海棠花开的稠丽风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最后会选择在这里结束罪恶的一生。但觉花开得如此灿烂,不失为芳冢。

    他躺进敞开的棺椁,仰面看着夜间繁花,无声飘谢。

    飘入棺中,飘于脸颊。纷纷扬扬,如往事凋零去。

    这一生,从一无所有的私生子,历经无数,成为人间界唯一的帝君尊主。

    他罪恶至极,满手鲜血,所爱所恨,所愿所憎,到最后,什么都不再剩下。

    他也终究,没有用他那信马由缰的字儿,给自己的墓碑上提一句话。不管是臭不要脸的“千古一帝”,还是荒谬如“油爆”“清蒸”,他什么都没写,修真界始皇的坟茔,终究片言不曾留。

    一场持续了十年之久的闹剧,终于谢了幕。

    又过了好几个时辰,当众人高举着通明火把,犹如一条火蛇,窜入帝王行宫时,等着他们的,却是空荡荡的巫山殿,是了无一人的死生之巅,是红莲水榭旁,伏倒在一地骨灰余烬中哭到麻木的薛蒙。

    还有,通天塔前,那个连尸体都已经冷透了的墨微雨。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虽然应该木有人在等吧,哈哈哈哈

    更新时间:每日晚上十点

    第2章 本座活了

    “我本已心如死水万念灰,却不料三九寒夜透春光,莫不是天意偏怜幽谷草,怕只怕世态炎凉多风霜。”

    耳边悠悠呀呀传来越女清婉脆嗓,珠玉般叮咚词句,却敲的墨燃脑仁生疼,额角经络暴跳。

    “吵什么吵!哪里来的哭丧鬼!来人,把这贱婢给我乱棍打下山去!”

    怒喝完这一声,墨燃才惊觉不对。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恨意和寒意,痛苦和寂冷扎的他胸口发疼,墨燃猛地睁开眼睛。

    临死前的种种犹如风吹雪散,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不是死生之巅的床,这张床雕龙绘凤,木头散发着沉甸甸的脂粉气息,铺上的旧被褥粉红粉紫,绣着鸳鸯戏水的纹饰,正是勾栏女人才会睡的枕被。

    “……”

    墨燃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死生之巅附近的一处瓦子。

    所谓瓦子,就是青楼,说的是“来时瓦合,去时瓦解”,让客人和粉子好聚好散的意思。

    墨燃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很荒淫,半个月里有十多天是在这家青楼里睡的。不过这青楼早在自己二十多岁时就盘了出去,后来改成了酒肆。自己死后竟然出现在一家早就不存在的青楼里,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自己生前作恶太多,坑害了无数少男少女,所以被阎王罚去投胎到窑子接客?

    墨燃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赫然对上了一张熟睡着的脸。

    “……”

    什么情况!!!他身边怎么躺着个人??

    还是个浑身**的男人!

    此男子面目稚嫩,五官玲珑,瞧上去玉雪可爱,雌雄莫辨。

    墨燃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波涛汹涌,盯着那张沉浸在睡梦中的小白脸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是自己年轻时特别宠爱的小倌嘛,好像叫容三?

    要不就叫容九。

    甭管三还是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倌后来害了花柳病,早就死掉好多年了,尸骨都该朽没了。然而,这会儿他却活生生,白嫩嫩地窝在自己床侧,锦被里露出截儿肩膀脖子,青青紫紫的,全是暧昧的痕迹。

    墨燃绷着脸,掀起被子,目光再往下移了移。

    “…………”

    这位容不知道九还是三,姑且算他容九,容九小美人浑身鞭痕累累,一条羊脂白玉似的粉嫩大腿上还被人细细地,勒了好几道红绳儿。

    墨燃摸着下巴赞暗自叹道:好情趣啊。

    瞧瞧这精致的绳艺,这娴熟的技法,这熟悉的画面。

    这他娘的不会是自己勒的吧??!!

    他是修仙之人,对重生之事尝有涉猎。此刻,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好像是活回去了。

    为了进一步验明自己的想法,墨燃找了面铜镜。铜镜磨损的很厉害,但昏黄的光晕里,还是模糊可以瞧见他自己的容貌。

    墨燃死时三十二岁,已是而立之年,但此刻镜子里的那位哥们儿的面目却显得颇为稚气,俊俏眉目里透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飞扬跋扈,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这卧房里没有别人。于是一代修真界暴君,蜀中恶霸,人界帝尊,死生之巅尊主,踏仙君墨燃在沉默许久后,诚实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感受。

    “操……”

    这一操,就把睡的朦朦胧胧的容九给操醒了。

    那美人慵懒地坐了起来,身上披着的薄薄锦被顺着肩膀滑下,露出大片晃眼的白皙身子,他笼着柔软长发,挑起一双犹带睡意的桃花眼,眼尾晕染着残红,打了个哈欠。

    “唔……墨公子,你今天醒的好早呀。”

    墨燃没有吭气儿,时间倒退十多年,他的确是喜欢容九这种千娇百媚雌雄莫辨的小美人,但是现如今,三十二岁高龄的踏仙君,怎么看怎么怀疑自己当时脑子是叫驴尥了,才会觉得这种男人好看。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本座都死了,你说算不算噩梦。

    容九见他一直不说话,还倒他心情不佳,于是起身下床,挨到镂花木窗前,从后面一把搂住墨燃。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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