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人渣》分卷阅读92

    我放下了手机,突兀地想到了张晨,我在想他应该是有些积蓄的,既然能买得了出国的机票,必定不会缺钱。

    但又有细小的声音,在大脑里冒了头。

    万一,他没带多少钱呢?

    万一,他没有很多积蓄呢?

    万一,他花钱如流水,存款被掏空了呢?

    我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挥散出大脑里,心想张晨好歹有些情人,就算自己没钱了,他那堆情人也能养他,paul不是还给他送了一堆化妆品么?

    车子到了李婉婷家的小区门口,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显得十分惊喜,并叫我把手机递给门卫,让他放我们进去。

    ---

    我见了李婉婷,亲自送给她一个大号的红包,她接了红包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的气色都很好。

    我们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天,就起身告辞离开,李婉婷将我送到了门口,神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

    “没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得了吧,有什么事我老公就能解决,你可别添乱了。”

    我哂笑一声,转身走了,刚下了楼梯,就对迎面来的助理说:“去查查李婉婷最近的消息,看看她最近接触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过了几秒钟,助理都什么也没说,我瞥了他一眼:“有困难么?”

    “李婉婷的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倒是没什么困难。”

    “你像是很惊讶。”

    “嗯,有一些。”

    “尽快调整工作状态。”

    “……好。”

    内部或许应该再清理一遍了。

    吴铭从非洲回来了,带回来了大笔的订单,据说也要结婚了,我将他安排在了身边,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好了代孕机构,安排我去做了精子采集,我们回来的路上,他仰着头说:“陈先生,我真怕你很快再改主意,先定下来,等你后悔了,孩子也出来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年轻的脸蛋儿,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乖,好好干事。”

    我收回了手,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抽出了丝巾,说:“我帮您擦擦手。”

    “好。”

    他拿着丝巾开始仔细地擦我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又把丝巾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神色很自然地转过了头,整个人却在微微地打着颤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秘的癖好,如果能够被利用,那就是好的癖好,我闭上了眼睛。

    母校校庆活动,给我发了一张邀请函,除了邀请函之外,还派了人专门过来,请我做优秀毕业生的演讲。

    我答应了过去,婉拒了演讲,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给小孩子们讲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他人的经验并不完全可信,年纪轻轻满腹成功论,不能脚踏实地地走自己的路,反而会将自己推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上午参加了一会儿典礼,我婉拒了志愿者提供的伴游服务,难得在校园里走了走,然后发觉图书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模样——或许是为了迎接校庆吧,彻底翻新了一把。我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转过头撞见了那一盏熟悉的路灯。

    我曾经心爱的人,就在这盏路灯下等着我,风吹起他风衣的下摆,他笑得眉眼弯弯:“陈和平,你出来啦?”

    我看见年轻时候的我,在图书馆的门口跺了跺脚,小跑着过去找他,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银杏路上走,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抬起手,接到了一片落叶。

    吴铭告诉我,我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速度还真快。”

    有时候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还是我自身就在改变,以便于适应这个世界,总之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变了。

    二十多岁的陈和平,想着有一天下定决心,同张晨分离,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四十多岁的陈和平,实现了他年轻时候的两个愿望,但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也不是完全的不开心,只是没什么滋味儿,除了偶尔野心得到满足之外,生活中失去了曾经轻易获得的乐趣。

    不是因为思念某个人,或者深爱某个人。

    不是因为寂寞难耐,或者生理上的**。

    大抵就是,像种马文里的龙傲天一样,转过身去看,抓不到过往时光残留下的任何痕迹,前半生就这样过去了。

    对李婉婷进行调查的人,送来了调查结果,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李婉婷没有出事,但林丹妮出事了。

    出的事情还很有新闻的爆点,台里想派李婉婷过去采访,李婉婷拒绝了,我猜她那天欲言又止,就是想问问我是否已经获悉了这件事。

    林丹妮在夜店里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开了新买的车,看到过马路的流浪汉非但不踩刹车,反而直接踩了油门,撞了上去——流浪汉人没死,但大概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件事在国外引起了广泛关注,国内倒是没多少人知道,毕竟还没有闹出人命。我看过了相关的资料,就随手扔到了一边,继续忙我的工作了。

    第章

    不知不觉间,白先生已经故去一周年了,他的后事委托了律师团代为处理,我没有参与其中,甚至没有参加他的葬礼。

    白先生葬在了我所在的城市,却把我的母亲留在了温市,这或许是他仅剩的一点良心,但也有可能,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对我的母亲念念不忘。

    我对他的思想状态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母亲的骨灰带回来,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放弃,让她安安静静地沉眠,不要再折腾了,况且她必定也不愿意,同白先生挨得太近。

    吴铭那边定期同我汇报一次胎儿的发育情况,于是我知晓,孩子快出生了,已经安排进了医院。我仿佛也生出了一点即将为人父的忐忑,决定亲自过去看看,吴铭初始表示赞同,但很快又调整了我的工作安排,让我变得更加忙碌了一些。

    但他的身边有我安插的人手,些许异常也报备到了我的耳中,我意识到,他并不想让我出国去迎接孩子的出生,而这一点,让我心生警惕。

    如果想在代孕的过程中做出什么手脚,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这一次国外我必须要去,并且最好不能让吴铭察觉。

    这也并不困难,毕竟让吴铭忙碌起来,有太多的理由了。

    当我下了飞机,赶到国外的这家医院,吴铭的人正在给孕妇办理转院手续,刚刚好被我撞到了。

    我并未去见孕妇,而是将之前的所有代孕手续全都审理了一遍,甚至做了dna鉴定,这其中并没有任何差错,的确是我的孩子。

    而这家医院也是当地颇为有名的医院,近些年来也没有出现较大的医疗事故。那吴铭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过来,吴铭的人又为什么着急给孕妇办理转院手续?

    最便捷的方式是去质问吴铭,但吴铭恐怕不会给我答案。

    我决定留在这里暂住两周,孕妇的预产期是两周后,等孩子生下来了,亲自把孩子带回国。

    吴铭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他言辞恳切地表明自己是担忧孕妇的身体健康,想要为她更换一个更好的医院,并告知了我另一家医院的基本情况,我听他说了一会儿话,反问他: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吴铭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挂断了电话。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未曾察觉到的。

    孕妇临近生产,有一些手续需要签字,原本安排了人充当孩子的父亲签署文件,我到了之后,索性亲自来签。尚未出生的孩子是个男孩,我已经开始思考他叫什么名字了。

    缴纳了足够的费用后,我住在了医院内,还有一个带淋浴的单间,几乎算得上休假了,我让人密切关注着吴铭留下孕妇身边的人,有一天夜里,果然发现了异常。

    有两个人溜了出去,去了外科病区,呆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吃过早饭,亲自去了一次病房。

    国内外的病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片区域大部分住的是骨折病人,有的人手吊了起来,有的人腿吊了起来,大多是国外的面孔,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在思考会不会只是个巧合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病床上。那张床和其他病床一样,铺着同样的床单,但其他病床是枕头在下被子在上,这张床却是被子在下,枕头在上,看起来像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叠的。

    好奇心让我走进了,我发觉枕头下面露出了一点紫色,伸手去摸,取出了一个紫色的手提袋——或许是病人不慎遗漏下来的。

    他人的物品不应该去任意查看,我准备将袋子交给医护人员,刚刚走出病房,却听见了过分熟悉的声音。

    他说——你好,能把你手中的袋子,还给我么?

    我侧过了身,视线却落了空,下移到了轮椅上的男人身上,说:“摔断腿了?”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膝盖上却盖着厚厚的毯子,正是一年多未见的张晨。他的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纹路,头发也掺杂了一些灰,嘴角却是翘起来的,他说:“把我的东西给我。”

    他看起来不是很好,但也并不糟糕,我伸手将紫色袋子递了过去,他也伸出手来接,但我的手指精准地停住了,刚好叫他够不到——其实也不是够不到,只要他略略抬起身,就能够到了,再不济,向前倾一下上半身,也可以的。

    他僵硬了一下,维持着笔直坐着的姿势,另一只手摸索着想向前移一下轮椅,但他做得不太熟练,轮椅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地。

    他的位置挨着走廊的墙壁,正对面是洗手间,或许是他的护工把他扔在了这里,去上洗手间了。

    他好像病得有点严重,但,这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再逗他,伸手将紫色的手袋扔到了他身上,想了想,还是说:“钱不够用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

    “够用了。”他抿了一下嘴唇,神色淡淡,像是很不情愿同我说话似的。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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