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的包子在这!》分卷阅读26

    这司马灵儿模样清秀,不算高门大第,但也算清贵之家,与王家是门当户对,若如此和离,往后却是再难找个好人家了。

    张小丘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未料这小姑娘竟决绝道,“这世上男子若都如此,民女宁可不嫁!”

    第45章

    张小丘心中感叹, 却是明白这小姑娘决绝的态度了,虽不知她是年少无知才这般无所畏惧,还是真正心如蒲苇坚韧如丝,但他还是很为佩服, 决心趟这趟浑水了。

    “你若要与王家子王澜和离,王家再娶一个便是,又为何不肯?”

    这小姑娘倒再没哭哭啼啼,说起这事神态坚决了很多,“这王家说我不贤, 和离休想,休了我还差不多!”

    这休妻与和离差别大了去了,和离是正常夫妻过不下去好聚好散, 休妻却是这女方犯了七出之过一纸休书打发回家, 而这女方的嫁妆在休妻和和离上分配也完全不同,女方若是犯了七出之过, 男方就有理由休妻并不退还嫁妆, 但若和离,这嫁妆是一定要返还女方的。

    更重要的是, 若这女子是因七出之过被一纸休书休掉的,这名声绝对是不好了, 往后再无可能有啥好人家愿意娶这女子了, 甭管啥出身, 人家宁肯要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这七出便是对女子定下的最重的罪过和恶名!

    而王家以休妻威胁司马灵儿, 自是不怕司马灵儿不肯就范。

    张小丘想了想, 心中也有点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皇帝,也是不好管到别人家后宅的,而他只是个徒有其名的景王妃,更是没这能耐管到人家后宅里头。

    这小姑娘还挺机灵,似是看出了张小丘的为难之处,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出来,递到张小丘跟前道,“这是当初那厮给我立下的承诺书,说迎娶我过门后,定不会再纳妾!”

    张小丘灵光一闪,心道这小姑娘还颇为机灵,竟然知道空口无凭的道理,拿过这张纸来看,发现竟是用小楷洋洋洒洒写了一页,言语无比啰嗦肉麻,什么赞叹司马灵儿皎皎如明月,什么关关雎鸠、君子好逑之类的,赞美司马灵儿和表白心意的,占了一大半,最后寥寥数语写了几句娶司马灵儿为妻后一辈子不纳妾的意思。

    这东西一看就是王家子求娶人家姑娘时说的情话,若真是对簿公堂,这种东西人们定都当笑话看不当真的。毛鸡在一旁费力地佝偻着自己肥唧唧的身子,黑漆漆的豆丁眼瞧得可入神了,末了还不忘点评一句,“这男人嘛,说情话就跟放屁一样,谁当真啊!”

    球球也是能听懂毛鸡说话的,一脸天真懵懂地瞧着他爹,软糯的声音疑惑道“说话?放屁?”

    张小球满头黑线,敲了毛鸡一丁爪,暗里传音道,“别教坏球球!”

    毛鸡一脸受伤外加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小丘,眼神控诉着他,像看着负心汉一样。张小丘直接无视了。

    张小丘也不知想的啥,为了保险让如云将这一纸誊抄了一遍,对司马灵儿道,“姑娘若是对在下放心,这原本放在我这与你报关,这誊抄本与你拿着。在下与那大理寺卿宋远有几分交情,可以帮姑娘对簿公堂,只是和离,应该是不难办到的。”却说玄溟身边卧虎藏龙甚多,这入云平日看着就是眉目清秀了些,也没啥特殊的,实际上最善模仿别人字迹,一般连当事人自己都看不出来。

    张小丘想了想,这司马灵儿之事,还是得从有理没理头入手,有理走遍天下,就算这小姑娘嫁为人妇,也有个说理的地方,做了这世人也没法指指点点。这一纸胡话,若是常人来看,自是不当真的,可白纸黑字落在这,说过的话,自己落的口,也不算无理了。幸得这小姑娘还有几分机灵,若是连这张纸都没有,张小丘也是有心无力了。

    司马灵儿一听,自是感激不尽,作势又要与张小丘磕头,被张小丘给拦下了。

    这事说定,司马灵儿便告辞了。

    回到府中,张小丘将这事与玄溟说了,末了还戏谑道,“景王殿下如今还真是俏啊!这京里的姑娘都拿你选好夫君的模板呢!”

    玄溟从这话里听到了微微酸意,心中倒是暗爽。如今张小丘似是对自己在玄溟心中的分量有把握了,又加小家伙这个大砝码,平日也有恃无恐了些,痴汉虽然没改,本性却是暴露更多了。

    玄溟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这人对他喜欢时就会软软地加他“玄溟哥哥”,这个时候得寸进尺讨点福利基本都是不在话下的,若是这人叫他“景王殿下”,却是露出了一点小尖牙、炸起了毛了,这时候就要顺毛哄、做小伏低,也就被他哄住了。

    玄溟如今深谙这一套,已是炉火纯青,只是将那人抱在怀里,有些低沉性感的声音附到他耳边道,“为夫这般痴情,也是我家娘子太过勾人了,让为夫心里丁点也装不下别人!”

    张小丘脸瞬间飞红,功力明显不及玄溟,没啥杀伤力地“哼”了一声,却更像是**一般,让玄溟越发心头火热了,直接将人按在床上,就这样那样了一番。如今两人已是老马识途、驾轻就熟,又加年轻气盛的,稍稍撩拨便就**噼里啪啦了。所幸张小丘天赋异禀,完全能应对玄溟这非比常人的体魄,两人如今这身体上是契合得不能再契合了。稍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对方浮想联翩。

    如今张小丘也就在这上面,还是完全保留了对玄溟的痴汉属性。每每看到玄溟那一身劲瘦有力的肌肉,那流畅的线条,那绷紧着下巴在他身上耕耘的样子,就让他兴奋得不能在兴奋了,就连玄溟脸上身上那一层薄汗,都让他觉得性感得不行。

    每每这时,张小丘整个人都是眉眼含春、神思都在逍遥岛上飘荡的样子,看在玄溟眼里也是最好的药了,更是愈发用力地攻城略地起来,直激得张小丘眼角含泪,在他身下化成了一滩水。

    而那司徒灵儿之事,玄溟却是没大放在心上的,张小丘要如何做,他自是没啥意见的。而他也还是再尊重张小丘不过了,从来不会替张小丘大包大揽,而是完全相信他、支持他。

    这日皇帝将小家伙召进了宫中陪他左右,也不知小家伙与皇帝说了啥,这次连球球的小伙伴宝儿也一并召进了宫。如此一来,倒也方便了张小丘,趁着空闲,便带着司空灵儿去了大理寺。

    如今除了入云跟在他身边外,张虎也被放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全。虽然张小丘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人保护,但玄溟十分坚持,再加上当初在沙漠中,张虎对他就像大哥一样,而他也很敬重张虎这样的汉子,便也接受了。

    只是他觉得有些可惜,张虎这样的汉子,就应该在战场上杀敌,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真是辱没了这样的汉子。可人家张虎完全不这么想,他一直对玄溟崇敬有加,自三年前玄溟找到他将他放在亲卫营后,他便见识到了玄溟的骁勇善战和他一心为边境作战的将士和百姓着想的心思。

    而张小丘救过这样尊贵厉害的人物的性命,玄溟还一直对张小丘念念不忘,再加上他自己的这番际遇与张小丘也完全分不开,他以前便在心中早就对张小丘感恩戴德再加上十分好奇了。

    张虎就是别人对他好,他便能奉上自己性命的纯汉子,玄溟对他有知遇之恩,而这提携与张小丘也有莫大干系,他自是愿为两人肝脑涂地。而他对张小丘的心情也还带着当初对那个张小球的几分对小弟的心情,想来还是颇有点复杂的。

    也正是因此,玄溟才完全放心将他放在张小丘身边。

    张小丘所幸无事,便去司马灵儿上次留的地点去接她,一到那地,才发现这姑娘还真是胆大的很,如今她既未住在王家,也未住在娘家,竟然孤身一人在外面租了个小院自己住着,平日里出入也就女扮男装。周围邻居竟也真当他是个小青年,竟也相安无事。

    张小丘不禁觉得自己大意了些,上次该多问些她如今境况的。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这马车就到了大理寺门口。张小丘问过司马灵儿意见,本是想到内堂解决这事,不料这姑娘竟是贼厉害,不仅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去,还振振有词道,“我就是要到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王澜那厮当面对质!我就不信这人出尔反尔都有理了!我要让这天下女子都晓得,身为女子凭啥就该忍气吞声,与人共事一夫?!就算我一人成了笑柄,我也要让这天下女子都瞪大了眼睛,莫要再像我一样被骗了!”

    就这几句话,升起也并不大,却直听得张小丘心神巨震,觉得眼前这十六岁的小姑娘,竟颇有一股子胆气!他再也没有以为这司马灵儿是年少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思了,却只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意识觉醒的先锋啊!还颇有种大无畏的精神!心道这天下女子若都如她这般硬气,哪个男子还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这感情之事,本就是这世上最该公平对待的,像生与死一样,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生命昂贵,也没有谁的死亡比别人的死亡廉价,而感情和心意,从来也不应该因金钱、权势而水涨船低。人的感情只要是一般真挚,都是应该被珍重对待的,这天下男子也未平白多生出几个心脏,凭啥该三妻四妾,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张小丘越发生了要帮这小姑娘帮到底的心思了。

    第46章

    这大理寺位于铜驼街, 就在皇宫南侧,三公九卿府衙都聚集在此处。衙门口朝东开,门口立着两个高大的青铜獬豸,那模样雕刻得十分威严。整个门脸都是黑漆为主, 偶有一些朱色夹在其中,正门门匾写着大理寺,一眼望进去,能望到大堂里高挂着“明镜高悬”的匾,匾下放着一张长桌案, 上有惊堂木,笔案朱砂之类,案后立着朱羽扇面, 墙上涂着惩恶扬善之类的彩画。

    整个大理寺看起来颇为威严肃穆, 用毛鸡的话来说就是“真是高端大气有逼格”。

    司马灵儿在门口击鼓,很快大理寺左丞领着几个衙役到了前堂, 让张小丘很遗憾的是竟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两排衙役在那里敲着木棍长喝“威武”

    大理寺是苍玄国最高审兴断狱的, 寻常案件也到不了这,即使偶有击鼓鸣冤, 多也无须大理寺卿坐镇。不过那大理寺左丞是个机灵的,一眼就瞧见了张小丘, 立马吩咐身边的衙役寻了大理寺卿宋远来。

    左丞上前还未寒暄几句, 大理寺卿宋远就神速赶到了, 表面还是一派严肃冷静, 将张小丘引上了高座, 可那眼神怎么着怎么着有点不对劲。

    毛鸡趴在张小丘肩头一脸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小丘你瞧这大理寺卿,满眼迷之热情,鸡爷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是你的头号迷弟!”

    张小丘才不信眼前这一脸禁欲浑身恨不得把正直公平几个字写在身上的宋远会是自己的迷弟,尤其这人虽然长得好看,却一身挥不散的阴鸷气息,虽说一双眼睛透澈很多,给人的感觉还是毛毛的。

    “呵呵,就你那双豆丁眼,能看得出个毛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不务正业啊!人家可是大理寺卿,审刑断狱,执掌公正的,怎么会像普通人一样。”像他这样的控制不住对着玄溟痴汉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像宋远这样冷冰冰的对着他迷弟,他怎么怎么觉得诡异。

    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尤其张小丘这个高聚能灯泡的京城名人在,那热闹效应更是杠杠的。这宋远端坐在主位上,惊堂木一派,满堂肃穆下来,整个人气势更是一遍,显得就像那獬豸附身一样,任谁看了都觉得要是怀疑这大理寺卿断出来案不公正都是罪过啊。

    宋远声音听起来不大,却是在座每个人以及围观的百姓却都听得再清楚不过的声音道,“堂下这位姑娘姓名为何?有何冤屈需要击鼓鸣冤?”

    司徒灵儿俯首一拜,一点未见怯场,“民女司徒灵儿,鸣鼓乃为状告民女夫君纳妾一事。”

    堂下围观百姓顿时嗡嗡声一片,三两交头接耳之声不绝,无非都是这男子纳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还要对簿公堂惹人笑话,不该啊!还有的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女子竟然状告自己夫君,真是太不该了!当然也有人说,这大理寺可是岂可儿戏的地方,这女子简直就是浪费大理寺大人们的时间啊!

    说啥的都有,反正意思都差不多,就是觉得这个司徒灵儿不可理喻,毛鸡在那神补刀道,“哼,不就都是觉得灵儿姑娘是个女神经嘛!鸡爷我瞧他们才是不开窍的傻子愚夫呢!”

    宋远倒是十分镇定,继续问道,“灵儿姑娘可知这里是此处?”

    “大理寺。”

    “呵呵,姑娘知道就好。这大理寺向来只断大案要案,姑娘将你状告曲直说出来,本官自会秉公办理,若非干系重大,即使有景王妃在此,本官也只能将你打发回去了。”

    一旁百姓纷纷应和,直道就该如此。

    惟张小丘肩上的毛鸡一个在那里自个急道,“这宋远啥意思?!意思是这点鸡毛蒜皮他是不管的?!还呵呵?!算鸡爷我瞎了眼,还以为他是你迷弟呢!明明一点你的面子也不给!”

    张小丘只觉毛鸡聒噪得厉害,所幸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无视毛鸡的吵吵嚷嚷了,好在旁人都听不到它的话,偏偏它觉得有张小丘这个观众在,一只鸡的独角戏也不亦乐乎。

    司徒灵儿听大理寺卿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些拿不准了,瞧了瞧一旁的张小丘,只见他不受丁点影响,看到她的眼神还点了点头示意,她心里又有底气了些,从怀里将那份她丈夫王澜与她的承诺书拿出来,呈给了宋远。

    宋远将那页纸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时间不长,可外面伸着脖子看的百姓个个心里都好奇的不得了,觉得这时间老长了,都特想扒拉过来看看这纸上写的啥。

    张小丘瞧见那宋远眉尾嘴角不明显地挑了挑,毛鸡直在他耳边旁白道,“要发坏水了!发坏水了!”

    张小丘只觉整个人都想离这个宋远远远的,这样的人看起来真是很不好惹啊!那宋远招招手将那大理寺左丞招到跟前,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道,“来,你给大家伙念念,这纸上写的啥。”

    那左丞垂眉低眼过来,看着平日里就很怵宋远的模样,接过那张纸一看,顿时脸有些发苦。审刑断狱的和律例打交道多了后,各个都有些正直木讷没情调,乍眼看到这纸上的话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等他表示出来丁点不好意思,宋远冷冷的声音飘过来道,“照着念,大声点,一个字可都别念掉了。”

    大理寺左丞顿时挺直了背,知道宋远这是在提醒他呢,心中立马充满了他这是在公干的神圣感,也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了,一字一顿念得特铿锵有力,围观百姓听得特清晰。

    毛鸡又在张小丘耳边神补刀道,“小丘小丘,你有没有觉得这左丞大人念得特像那电子男音”,说着还用它那清脆的童音模仿道,“在下仰慕小姐之风姿,皎皎如明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只愿得姑娘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此生此世就只姑娘一人,定不纳妾”,张小丘瞧毛鸡那圆滚滚的毛绒绒样在那学舌,实在太滑稽,没忍住“噗”地一声在公堂上笑了出来。

    此时围观百姓都拉长了脖子听着左丞大人念那些情话呢,生怕听不清楚,真真是没人说话,静得不行,在左丞大人电子男音的衬托下,他那“噗”地笑声特别清晰,特别引人注目。

    顿时一片片黑压压的脑袋都转过了脖子看着张小丘,而那左丞大人还特敬业地继续念着,□□到了那纸上写的那王澜那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相比呢,什么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那毛鸡还在那不满道,“哼,那司马相如就不是个好的,还拿两人做比,不过这灵儿姑娘却也真是有卓文君的决绝啊!”

    张小丘实在被这一念一和弄得表情都绷不住了,万众瞩目之下,只得封住了毛鸡的声音,这才清静许多,故意端正了身子,像没事人一般。

    围观百姓里偷偷传来声音,“呀,这景王妃笑起来可真好看!”

    “啊!王妃娘娘耳朵还红了!还害羞了哎!”

    宋远敲了敲惊堂木,咳嗽了几声道,“肃静!”

    这左丞大人本就怵宋远,一下被他打乱了节奏,最后草草结了围。围观百姓都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众人再瞧瞧这当事人小姑娘,真是淡定得不行,就像不是写给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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