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的包子在这!》分卷阅读24

    张小丘没多想,点了点头。

    玄溟眼神却变得越发黑暗幽深起来,只是张小丘躺在他怀里被他身上的温热之意烘得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整个人都懒了下来,完全没看到他眼神。

    玄溟心里想的却是,这景王妃、景王世子之位便能与他收集这么多愿力,便可知这天下越尊贵的位置怕是能收集的愿力更多,这愿力怕也是这天下、这百姓的向心之力,而对他的妻、他的子,最尊贵的位置不言而喻。

    张小丘不知道的是,这人却因此下了一个很大很大,足以改变苍生命运的决心。

    玄溟知道张小丘聪明,不愿他想得太多,有意转开注意力道,“你能怀上球球是因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张小丘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玄溟怀里,“当初我也是这般想的,后来柳爹爹告诉我我是被我爹爹生下来时,才知道大概是我爹爹这一族的血脉缘故吧。”

    “你爹爹?”

    “嗯,我也不记得他。我的记忆从三岁开始,柳爹爹、我父亲,都不知道我是带着上一世记忆的,而且好像除了你,谁也不能听懂毛鸡说话。”

    末了,又轻轻补充一句道,“玄溟哥哥果然是不同的。”

    玄溟不禁耳面一红。

    张小丘又道,“其实我现在也有些不太清楚我身上的特殊之处,到底有多少是因为我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缘故,又有多少是因为我爹爹血脉的缘故。柳爹爹和我父亲给我说的关于我爹爹之事也不多,我也不清楚我爹爹一族到底有何特别,只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推断定是不一般的。”

    玄溟点了点头,“当初天枢阁阁主也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他一生所系之人,世人怎么也该有所传道,可竟从未听过一星半点消息,甚是奇怪。”

    张小丘打了个呵欠,脑袋往玄溟怀里又蹭了蹭软绵绵的声音撒娇道,“玄溟哥哥,我困了。”

    玄溟将张小丘打横抱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全盘知晓这一番后,心中还是颇为激荡,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去瞧瞧球球再来。”

    平日里玄溟因着爱屋及乌的缘故,对球球也是很好的,在旁人看来也如亲子一般无可挑剔,可是乍知道球球确是他和张小丘的儿子,玄溟心中对球球生出的千般万般疼惜、宠爱,又真是别有不同、难以言喻。

    大概就像你总以为你对一个人已经足够好了,可事实证明你总还能对他更好。

    玄溟轻轻推开球球房门时,映着一室月光,只见小家伙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很沉,胖乎乎的小肚子微微起伏,半截莲藕般的小胳膊还露出在被子之外。玄溟将小家伙的两只小胳膊给塞到被子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和小脸蛋,满心酸软,又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好不容易忍下将他抱过去的冲动才离开。

    真正有作为父亲的自觉后,玄溟除了许多疼宠怜惜,反倒也能像一个严父般厉起心肠来,小男子汉要从小一个人睡倒也不是完全哄小孩的话了。当然,为了以后的性福着想,这也是必不可少的。

    却说向来好事成双,如今景王府里的日子可是越来越滋润了,不久,皇帝竟下诏封玄溟为骠骑将军,同时赵老将军真正告老归田,解除了镇国大将军印绶。

    如今苍玄王朝三公之上还有上公太傅,将军则以大将军为尊,皆为紫绶二采,只是当时朝中皇后一系树大根深,袁太傅是实至名归的太傅,地位超然,朝中文臣半数皆为其俯仰。

    但玄溟外祖赵奉镇国大将军之职则确实只是一个空头名号而已,看起来似是天下军马大元帅,实际上如今军权化整为零,各自坐大,却又相互掣肘,赵奉实际上早就过着养老的日子了。这镇国大将军相较大将军而言,还真只是一个尊荣的名号。

    大将军之下则是骠骑将军,中二千石,本是青绶三采,但玄溟又是皇子加封景王,仍以景王印绶为尊。

    这下满朝大臣又似看得懂又似看不懂了。

    若说解了赵奉印绶,满朝文武还很好理解,毕竟就算只是拔了爪牙的雄狮,也终归不如解了军职来得安心。这些年来,大家也算看清,就算赵奉过着养老的日子,可是边境上守着的诸多将士也是他当日一手带起来的,只要赵奉顶着镇国大将军的名号,真到了万不得已比如国难当头清君侧之日,赵老将军的号召力绝对不可小觑。就算看起来可能性很小,但也是天子的心头隐患。

    但是解了镇国大将军印绶,却加封三皇子玄溟为骠骑将军,若说皇帝有意传位与三皇子,但哪个皇帝会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屁孩为世子,可若皇帝无意传位与三皇子,这么一来是要给未来的天子留多大的隐患和麻烦。

    到如今,未来的帝位到底花落谁家,文武朝臣心里还真没底了。虽然如今太子还没被废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经岌岌可危了。可是若说天子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他们可真一点都没看出来。

    真真是君心难测。

    玄溟被封了骠骑将军,天子将北军五营和虎贲中卫营都划归其下供其操练,不得不说这骠骑将军之职倒是落到了实处。不过玄溟如此也不见比往常更忙碌,他上午下午定是点卯,中午还是回来和张小丘、球球一起吃饭,下午一般也回来得很早。

    这次恰逢休沐,玄溟带着一大一小去城外看他外祖。自从张小丘都对他坦诚后,关于这一大一小的事他越发谨慎起来,他比张小丘思虑更多、见识过的人心险恶也更多,因而忧虑也更多。这普通百姓看似无害可欺,可人心也最易善变,前一刻还能顶礼膜拜,下一刻便能轻易被居心叵测煽动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还无公道可还。

    玄溟小心之至,即使是他外祖,他也为准备全盘托出,只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将球球当作自己亲子带去给他外祖看,言语间稍或暗示,也算一全孝心。

    第42章 42玄溟外祖

    玄溟外祖住在京郊西山半山腰上, 过了西山寺还要往山里走,不过西山寺处的位置要高些,只是远远往上看到西山寺的檐角路过而已。这时已是仲秋,天高气爽, 天空澄蓝一片,阳光灿烂得不要不要的,山中树叶也红了一片。

    一直到西山寺的山路都足够宽敞,再往里去,路便不是很好走了。所幸车夫是个驾熟了的, 在这样的山路里也能驾得又快又稳。

    球球坐在他爹怀里,初时还十分雀跃,就像只放归了山林的鸟儿, 到处都不够他瞧的。虽说京城再繁华不过, 可是与这山林鸟语大树比起来,却是各有各的引人之处。

    尤其越往山里走, 少了人的踪迹, 这一片片的密林简直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茂盛,甚是沉静。

    小家伙看得着迷, 从他爹怀里一蹬下来,趴到窗边又认认真真瞧着, 像是要把每棵树都记下来似的。突然, 小家伙指着一处惊喜地叫起来, “爹爹, 爹爹, 那里有猴子!”

    在小家伙一岁多以前,住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球球也是见过猴子的。只是进京后,虽说在大市上偶尔也能看到稀奇动物,可是终归见得少了。张小丘怜爱地摸摸小家伙的头,准备捧一下场,却听球球迷迷瞪瞪有些软软的声音又道,“爹爹,你说我们要是住在树上该多好,抬眼望着便是那么大那么蓝的天,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多么厉害!”

    张小丘“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原来球球想当猴子啊!”

    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惊奇没有□□的玄溟,听了小家伙的童言童语也不禁笑起来。

    球球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两个爹道,“为什么是猴子啊?!我们不可以当鸟儿吗?”

    张小丘瞧着球球一脸天真,好笑道,“球球不是鸟儿,当然当不了鸟儿啊?”

    玄溟瞧着言笑晏晏的父子俩,心中一派幸福,听到这话一时间突然有个念头划过脑海,可转瞬又被一大一小吸引了注意,立马丢在了脑后。

    今天张小丘和球球起了个大早,过了西山寺不久,马车颠簸,一大一小便泛起困来。知道今天要去见赵老将军,昨天晚上张小丘很早就上了床准备睡觉养足精神,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赵老将军山里的宅子去看他,怎么也得表现好点。

    玄溟面上十分配合,说是不折腾他了,只要求让他抱抱,抱一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自两人敞开心扉,就像蜜里调油一般,白日里无人时就混作一堆了,有人时也能闪瞎旁人的眼睛,更别说夜黑风高两人值要混作一人了。虽然多是提枪上阵来个天翻地覆,可是时不时地除却情yu将人抱在怀里,也别有一番满足。

    可是两人实在睡得太早,精力好得很,抱一抱后玄溟又觉得不满足了,又在张小丘脖子身上四处亲起来,轻易便点起了火,两人折腾到大半夜。

    而球球本来年纪小容易犯困,马车颠簸起来后,不一会一大一小便小鸡啄米似地打起瞌睡来了。玄溟将张小丘揽到怀里,又将小家伙只手抱到他另一边,一边揽着一个,就像抱着了整个世界一样。

    大概花了两个时辰才到赵老将军的院子,张小丘抱着小家伙下马车时一大一小都是迷迷瞪瞪的。只见这院子十分简朴,建在一处山坳向阳处,三间茅草屋,篱笆围起来一座不大的院子。张小丘也是惊呆了,心道这哪是镇国大将军的宅子啊,这比原来他家还不如。

    玄溟带的侍卫也不多,打发他们自行到不远处扎营住下了,随身只带了小厮青云。这院子如今也只有赵老将军和一个老仆住着,两人听到声响到了门口,当前一人一头束得整整齐齐的白发,精神矍铄,身形高大,只是仿佛空荡了些,瞧得出来年轻时定是个十分魁梧的,正是赵老将军;身后一人头发花白,身形要矮上一些,脸上褶子里还有一道经年旧疤,却是一直跟在赵老将军身边的老仆。

    赵老将军一生驰骋沙场多年,到如今膝下也竟只有玄溟这一个外孙了,不禁令人唏嘘。他这一生对女儿和这唯一的外孙是再疼宠不过了,以往常年征战在外,照顾女儿的时间少,玄溟母妃赵雅又早年丧母,赵老将军心中怀着亏欠,便纵容了些,只是未料到反倒却是糊涂,更是看着唯一的女儿跳进了火坑。

    也由不得如今赵老将军对这唯一的外孙看得重了。玄溟在宫中长大,母妃早逝,若非赵老将军明里暗里的保护,也没法平安长大。虽说一年上头见的日子唯实不多,可是赵老将军对他的这份疼爱却是他年少的日子中实足稀少的,因而玄溟也对赵老将军颇为孺慕。

    在最早的时候,赵老将军对玄溟和张小丘之间的事初有耳闻时,心中却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看来,张小丘是个戏子,更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传宗接代总是大事,他心底肯定是希望唯一的外孙找个女人成亲生子的。

    不过那时玄溟流连花街柳巷就是作个幌子糊弄皇后一系,赵老将军也并未将两人之间的事当真。

    直到玄溟带兵出战,多次历经险境,尤其当初收到他失踪的消息时,赵能那小子给他说过一些,虽不那么明确,但是张小丘救过他这宝贝外孙却是再真切不过的。

    尤其玄溟在北边的那三年,赵能给他传递的消息,他这外孙以为张小丘死了那过的日子,简直就没有个活人过日子的生气,不要命地铁血征伐厮杀,世人都道他这宝贝外孙能耐,却不知都是他这宝贝外孙不要命地如铁血罗刹一般抛头颅洒热血换回来的。

    而这一切,有多少是因为这个叫作张小丘的戏子,赵能虽然可能看到的事情比他多,却远没有他看得透彻。

    所以玄溟凯旋而归后突然提出迎娶天青阁青衣张小丘,还以皇帝封赏的五座城池交换,即使世人都道这三皇子被迷了心窍,他也没有反对过一句,只是偶尔在这深山野林中忍不住感叹他宝贝女儿和宝贝外孙痴情种子。

    小家伙在玄溟教导下,软软糯糯乖乖地抱着赵老将军叫了声“外祖祖”,球球本就是个没心没肺心大的主,卖萌乖巧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一点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就是那么自然,他爹每次都觉得没眼看,觉得自家儿砸咋就这么傻白甜,跟谁都这么不见外呢。

    赵老将军显然被哄得不亦乐乎,球球几声“外祖祖”就把他叫得心都快化了,压根就没想起来这该不是他亲曾孙这回事,只觉得跟玄溟小时候一样可爱(虽然事实是玄溟小时候不可能辣么傻白甜)。

    用过茶休息过后,玄溟一家陪着赵老将军用过简单的午饭,张小丘和球球便在老仆的带领下出去逛逛了,赵老将军则领着玄溟到了书房说话。这茅屋虽然只有三间,赵老将军一间、老仆一间,多的一间便做了书房。书房虽然简陋,但样样俱全,倒也是这茅屋看着最好点的了。

    玄溟端坐在他外祖父跟前,一脸严肃道,“外祖,你为何用你那镇国大将军换了我这骠骑将军?你知道孙儿自有打算。”虽然他心中明白他外祖父自是为他好,他只不过是觉得不值罢了,他要的他都会自己去争去抢,而他外祖父的本就值当他外祖父,那他外祖父一生功绩换他这个,他觉得不值当,心里隐隐还有些难受。

    赵老将军一脸宽和,不以为然道,“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外祖自是知道你是个懂事能干的,可是你们都错估了皇上,你还有太傅。你们都以为皇上老了、不中用了,太傅认为太子嫡长子,贤而无过,继承大统是十拿九稳的了。你也以为你父皇昏庸无能,皇后一派当道,翦除太子羽翼才是重要的。实际上啊,不管是太子和你,都是有你们父皇的能耐,才有你们的尊贵啊。”

    “当然,你比太子要强那么一些,你在北边的军功,可不是有个皇帝老子就能干的。皇后最大的错误,便是以为太傅就是支撑太子的最大力量。舍本逐末啊!”

    “而皇上最忌讳的,也不过是有人惦记他身下的位子,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不管是太子、太傅又或是你或我,只要谁可能分割走这皇位的权力,都是不允许的,他所允许的,只能是他所认可的下一代帝王。而外祖所做的,也不过是接触皇上心中的忌惮而已。”

    “哎,”说着赵老将军长叹了口气,喝了口茶继续道,“其实外祖并不像你坐上那个位置,外祖只想你一生平安快快乐乐,就像当初对你母亲所希望的那样。只是奈何你生在帝王家,三年前太傅与皇后想让你送死,外祖就明白再不能这么想了。有时候外祖也会埋怨自己,都活了一辈子,却还这么天真。”

    “哎,不说了,人啊,年纪一大就容易啰嗦。溟儿今天该不会就为说这个吧?!”

    玄溟心中有些难受,他不想让他外祖父自责,可他向来不习惯外放自己感情,觉得别扭,除了张小丘,许久还是未将心里宽慰他外祖父的话说出口,只是应道,“孙儿此番前来,确是还有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说与外祖。”

    第43章

    赵老将军愣坐在那, 很久没回过神来,刚刚玄溟说的啥?!小家伙球球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竟然有嫡亲小曾孙了!而且他的小曾孙还辣么可爱!

    那张小丘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张家小子一直将玄溟的亲子带在身边照顾?!这么一想,赵老将军心里真觉得张小丘是个好孩子。

    赵老将军虽然上了年纪,心性却跟返老还童一般, 啥想法都摆在脸上,压根就不用赵老将军猜。

    玄溟知道他外祖心里是误会了,只旁敲侧击提了一句,“外祖,小丘父亲是天枢阁阁主, 就是当年先帝时高中状元的漠北天枢阁阁主之子,这么多年一直以天南阁主的身份呆在小丘身边。”

    如果他外祖知晓小丘两个父亲的一些事,他还可以多说几句, 若是不知, 他也只能让他外祖就这么误会下去了。毕竟,小丘身上的事实在非比寻常, 在这种民智莫及, 稍有不慎便会打出“事出反常必有妖”的世界,玄溟一点风险也不敢冒。

    这是他的妻和子!

    赵老将军面上很是惊讶, “竟然是他!当年天枢阁阁主之子漠北渊,十八岁稚龄一举高中状元, 又添那绝世风姿, 一时甚为轰动。不想小丘竟是漠北渊之子!”

    “你这么一说, 我倒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 这张小丘明明就和漠北渊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可为何原先我竟没有发现?!虽然漠北渊未入朝为官,但见过他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为何竟也没有其他人认出来?”

    这还是玄溟第一次知道小丘父亲叫漠北渊,原先世人只道天枢阁阁主之子或天枢阁阁主,就连小丘也不太清楚。这么一说,玄溟心中也起了狐疑,只是涉及张小丘的有太多匪夷所思之处,不仅仅他原来的世界是那么神奇,他另一个父亲身上也充满了许多难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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