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朵》分卷阅读96

    昭元帝在赵德胜的搀扶下行经大殿,在御案前落座后,方道,“众卿平身!入座!”

    百官动作齐整起身,落座。

    御座之下,皇子的席位只有容景一人独坐。大臣的席位上,原本属于严括的席位此刻由御史大夫管怀落座,与他相对而坐的,便是丞相赵权。

    落座的同时,两人对视一眼,管怀迅速移开目光,赵权见此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不动声色的坐回原处。

    与此同时,赵德胜高喊,“寿宴起!”

    接着,司礼太监宣布,“布菜。”

    未几,御膳房的宫人们鱼贯而入,将已备好的精致的晚膳逐一奉至群臣的案前。

    这时,昭元帝左右环顾了一眼,才察觉温良宜竟未到场,侧身朝赵德胜问道,“贵妃为何不在?”

    赵德胜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昭元帝身后左侧属于贵妃的席位空无一人,唯有右侧的晋妃在她的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着。赵德胜正欲开口去寻温贵妃,晋妃忽然开了口,“陛下不必派人去请姐姐,姐姐方才来了信,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不能过来为陛下贺寿了,还请陛下见谅!”

    赵德胜闻言,用目光询问:是否还要去请贵妃娘娘?

    昭元帝微微摇头,“不必了,她既身子不爽,还是留在宫中休息为好。”

    赵德胜颔首,随即退到一旁不在多言。

    这时,朝臣席位上,赵权眸光四扫,发现禁军统领瞿冉的座位竟是空的,眸光当即一沉,正欲开口唤人前来询问,大殿上忽然响起靡靡之音。伴随着奏乐声起,勤政殿大门处,身着彩衣身形翩然的歌姬们袅娜而来,同时身形微动,开始了精心准备的凤鸾舞。

    此际,皇宫东门处。

    管冲领着数名身穿盔甲的禁军朝宫门方向大步而来,行至宫门前时却被守门的禁军将士拦住。这名禁军将士识得管冲,当即拱手道,“属下参见管副统领!请管副统领见谅,统领下令,没有他的手令,副统领不得入内!”

    管冲眼梢瞥了他一眼,伸手从怀中掏出禁军统领令牌展示在这人眼前,沉声道,“看清此乃何物?”

    将士瞧见管冲手中的统领令牌后,微微一愣,“这是统领的……”

    “统领有令:他有急事需立即去办,暂时不能入宫,宫里的一应守卫,皆听从本副统领指令,可听明白?”

    将士登时微愣,“这……”

    “怎么?”管冲冷眼瞥了他一眼,“还有异议?还是连统领的指令也不听了?”

    将士连忙拱手,“属下不敢,管副统领请!”将士躬身恭敬地将管冲请进宫门。

    管冲看了他一眼,不在多说什么,领着身后的数名禁军迈进宫门后,抬脚往勤政殿方向大步而去。

    勤政殿内,靡靡之声游荡在偌大的宫殿之内,伴随着动人乐声的悠然浮动,大殿中央的歌姬们身形婉转,时而飘渺若仙,时而魅惑如妖。袅娜的身姿翩然起舞时,不动声色间吸引了不少大臣流连忘返的眸光。

    良久,乐声止,歌舞停。

    偌大的勤政殿安静下来的那一瞬,赵权环顾四周一眼,蓦然起身,端起酒盏朝昭元帝拱手道,“老臣恭贺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稍落,群臣起立,端起酒盏齐声恭贺,“恭祝陛下福寿绵延,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此,昭元帝的面上浮现一抹笑意,端起金盏朝众臣道,“众位爱卿有心了,朕心甚慰。”言罢,将金盏扬起一饮而尽。

    众臣同饮,一时间恭贺声不绝于耳。

    良久,当大殿的欢声笑语渐渐沉淀下来后,赵权眸光一扫,见禁军统领的席位依旧空着,面色微沉了沉。只是此刻却等不及了,沉吟片刻后,赵权唤来一名宫人,让其去将禁军统领瞿冉寻来,同时朝礼部尚书投去一道隐含深意的眸光。

    礼部尚书瞧见后,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沉默了一瞬,忽然与席位上起身,朝昭元帝拱手道,“启禀陛下,今日是陛下的寿诞,此乃大喜,如此良辰美景,臣恳请陛下应允一事,让今夜喜上加喜?”

    昭元帝未曾留意到身侧的晋妃与御案之下首座的赵权微微变幻的面色,面上的笑意还未散去,道,“何事?”

    “臣恳请陛下,在这良辰之际,立三殿下为太子!”

    一言出,偌大的勤政殿顷刻间鸦雀无声。

    昭元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沉的目光在百官席位上扫过,扫见几位面色无丝毫波动的朝廷大臣后,他终于有所警觉,今夜这场所谓的寿宴,竟是他们有备而来?

    昭元帝的目光又移至容景身上,强装出来的惊讶之色被他收入眼底后,昭元帝心中已是震怒,面上却不显波澜。

    “陈卿?这是你之所意?”昭元帝睨了礼部尚书一眼,随即目光一扫,蓦然沉声道,“还有哪位大臣有此提议?”

    偌大的勤政殿静默了一瞬,赵权忽然自席位间起身,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也有此意,恭请陛下立三殿下为太子!”

    赵权话音稍落,朝臣席位上顷刻间突然站起数道人影,齐齐朝昭元帝拱手道,“恭请陛下,立三殿下为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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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现身

    “你们——你们——”昭元帝难以置信地望着此刻席间出列的数名大臣,面色已是极为难看。“你们——是想逼朕吗?!”

    昭元帝冷喝一声,眸光随即扫向容景,道,“景儿,此事你可知情?你想当太子!是吗?!”

    容景连忙从席位而出撩起衣摆双膝跪地,诚声道,“父皇,儿臣不敢,此事儿臣并不知情!”

    “启禀陛下!”赵权蓦然出声,拱手道,“此事三殿下并不知情,只是臣等的主意,请陛下息怒,臣等提出的这个建议,是为国为民,为了江山社稷。众所周知边关有强敌虎视眈眈,而太子殿下早已不知所踪,朝局动荡,以陛下如今的身子不能太过劳心劳力,朝堂上就必须要有一人出来稳定朝局。”

    “如今,朝中唯有三殿下,而三殿下英明果敢,擅专政事,实乃不二人选,此时又是一个绝好的时机,老臣恳请陛下,立三殿下为太子!老臣必定誓死效忠!”

    赵权话声稍落,跟随他身后的数名大臣齐声拱手道,“恭请陛下,立三殿下为太子!”

    此时此刻,偌大的勤政殿内雅雀无声,昭元帝面色难看的盯着带头请命易储的赵权,喉间忽而一热,一股炙热的液体急欲喷薄而出,却被他极力隐忍。勉强咽下后,他身形微微一颤,只能靠手掌撑着御案方能使自己不狼狈倒下。

    沉默良久,身形微不可见的缓缓稳住后,昭元帝目光阴沉地等着赵权一众人等,沉声道,“丞相大人,若是朕不允呢?”

    赵权面不改色,“老臣会与众臣一同在此请命,直到陛下答应为止!”

    此际,与赵权席位相对的管怀正双目紧盯着赵权,眼见赵权身形不卑不亢,面无表情的与昭元帝对峙,管怀面色微沉。一丝略带焦急的目光环顾四下一眼,忽然瞥见勤政殿大门外立着的一名禁军的面容后,焦急的心绪瞬间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光。

    片刻后,管怀蓦然开口,“丞相大人,太子殿下虽然失踪,他的地位尚存,丞相大人这个时候提出让陛下易储,莫不是默认太子已不在人世,想要逼宫不成?”

    话音落,群臣震惊,偌大的议政殿瞬间沉寂下来,无人敢言语。因为这是严括离京后,代表着朝廷最大的两大势力的最终对抗。无声的战争已然打响,而他们两人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是至对方于死地的绝命利器。

    只是,丞相一党的势力已坚如磐石不可撼动,向来避世不出,从不涉入政党之争的御史大夫管怀怎会突然出声,对抗的还是根基早已根深蒂固的丞相赵权,还是在这连陛下都无法对抗的情况下,他这是要自找死路吗?

    有的人看清局势不发一言,有的人看不清局势疑惑观望。

    彼时,将管怀的话收入耳中,赵权面色陡沉。他侧头面色阴沉的盯着管怀,沉声道,“管大人!老夫从未说过太子殿下不在人世,你说出此言,是要诛心吗?”

    “老夫提议立三殿下为储君,是为了朝堂,为了江山社稷,陛下年事已高,已容不得在劳心劳力,而太子殿下生死未明,如今强敌环伺在侧,如此情形,难道还要继续拖下去吗?为今之计,便是尽早立三殿下为太子,册立储君,稳定朝局,以安民心。”

    “是老夫诛心?还是丞相大人你亏心?”管怀沉声道,“太子殿下当真生死未明吗?祁州城的军报,丞相大人扣押已久,是不是该取出来让众臣看看了?”

    闻声,赵权蓦然色变,再次看向管怀时面上已是止不住的惊怒之色,“管大人,老夫敬你年迈,又是两朝元老不与你计较,你今日句句所言,尽是污蔑老夫!敢问管大人是否有证据?若是没有,老夫必然请陛下治管大人构陷朝廷大臣之罪!”

    管怀眼见赵权面色骤变,最佳的打压时机之际,竟出乎意料的闭口不言。

    赵权瞧见此幕,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之色,随即朝昭元帝拱手道,“陛下,您亲眼看到了,御史大夫管大人当着满朝文武污蔑老臣,老臣恳请陛下,治管大人构陷朝廷大臣之罪!”

    昭元帝眼见赵权义正言辞的用仅仅口舌之争而引出的莫须有的罪名试图逼他治罪于管怀,面色难看抬手指着赵权,“你——”

    如斯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然而满朝文武旁观此幕,竟无一人敢出面与赵权对抗,眼睁睁看着他用莫须有的罪名指控管怀!或许,管怀所言的,关于记载太子殿下消息的祁州城密报,的的确确是被赵权扣下了!

    那他今日的举动,岂不就是逼宫!

    昭元帝面色阴沉的盯着赵权,正欲开口时,赵权竟喧宾夺主率先开口,“陛下不开口,想必是默认了老夫所言!老夫身为一朝丞相,岂能让人随意污蔑?”言及此,赵权冷眼环顾四周一眼,大声道,“禁军何在,将管大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一言出,满朝震惊而沉寂。

    昭元帝还未反应过来,大殿内亦是鸦雀无声。

    唯有管怀,不露声色的望着赵权,横纹密布的老脸没有因赵权所言而有丝毫波动。

    半晌,本该入殿的禁军没有丝毫动静。昭元帝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满朝文武同样望着勤政殿大门方向,不约而同的感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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