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分卷阅读38

    冯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锦清摇了摇头,小白痴见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扯着赵锦清的裤腿就咬。

    “老神仙呢?”赵锦清问道。

    小白痴汪汪叫了两声,便飞也似的朝楼下窜去。赵锦清急忙跟上,这倒是苦了后面的老管家,他已不复年轻力壮,如何能追得上!

    一人一狗顾不得客栈和街上异样的眼光,赵锦清心中的不安渐渐滋生:小白痴如此慌张,难道说,老神仙出了什么事情!

    小白痴的方向,是向着城门的。赵锦清并未多想,只是……

    时辰不早了,已到了关城门的时候。

    他的步子倏忽停住,回头看向街道,天色已经昏暗,又一个京城的夜晚即将来临了。

    冯越没跟上来。

    是了,那么老的老人,怎么能赶得上他的速度。

    小白痴在城门外停了下来,汪汪冲着赵锦清叫着。不少行人都躲开这条土狗,生怕他咬人。

    准备关城门的士兵瞪了赵锦清一眼,厉声道:“快点快点,到底出不出,再不出去我就关门了!”

    “汪汪!”

    “汪汪!”

    小白痴一直在叫,冲着他走两步,又回身出去。不停地摇着尾巴,似乎在怪主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锦清侧着头又看了街道一眼,还是没有看到冯越的身影时,才微微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继续等下去,直接出了城门。

    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他已经是准备出入的最后一个,眼看着赵锦清出去,守城卫兵关上了门。

    “老神仙到底在哪?他又在玩什么玄虚?”赵锦清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小白痴已经过来又叫了,边叫边咬赵锦清的裤腿。赵锦清拍拍它的头,安抚着小狗。

    很快,小白痴又开始跑。这次跑的并不远,赵锦清跟着它狂奔半晌,最终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棵槐树。

    赵锦清仔细观察着四周,又看看小白痴。小黄狗摇着尾巴,在树下转了好几圈,边转边发出那种呜呜的叫声。赵锦清狐疑地上前,只见小白痴前爪着地,不知在刨着什么。前几天薄薄的积雪还在,只有一层,应当是没照到太阳的缘故。

    湿润的土地混着冬夜冰冷的寒意,赵锦清俯身,随手一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酒葫芦。

    老神仙总是抱着这个葫芦喝酒,赵锦清心中一惊,默默想起不久前,老神仙递给他药方时,身上并没有别酒葫芦。

    也就是说,那时候葫芦已经不在了?

    赵锦清一把握住了它,深深吸了口气。果然,里面有什么东西,然而,却不是酒,发出细细的声音。

    他拔开了塞子。

    夜色中,一切都显得极为黯淡。只有小白痴在一边叫着,一直不停。

    从葫芦中倒出来的,是一张纸。赵锦清缓缓摊开了纸,只见纸上是他的画像,画已经花了,是被后面的墨迹洇掉的。

    “白清小友,见信如晤。”

    白清小友,见信如晤。

    我本不欲再行医,济世非我本愿,行善亦非我作风。只不过,我没想到,因一场意外,我居然见到了不曾见过的疾病。古书有云,兰虞有异物,潜移默化之,诸症缠身,常被用作暗杀之品。我因画像尾随于你,又因治病放你一命,只可惜,今日察觉,当日之事,有人不肯息事宁人。京城危急,我必须立刻离开,带着你恐旁生灾祸。你我本萍水相逢,若有缘再见,必会替你细细诊病。

    你赶紧跑吧,那日的漏网之鱼,已经在别人囊中了!

    李唯心

    赵锦清一目十行地看完,默然不语。

    老神仙必定察觉了异样,才会让小白痴这样将自己叫出来。怪不得冯越也说他最近常常不在,不知在做什么,又说去青楼的事情,赵锦清默然:也只有从青楼上山,才不会让人察觉异样,又方便调查。

    赵锦清匆匆将纸条撕碎,心中百转千回:老神仙说的别人,是什么人?漏网之鱼,又是何人?

    难道……

    赵锦清想到这里,又拍了拍小白痴的头。

    “我们也该走了。”他轻轻地说。

    早就是时候该去平州了。

    赵锦清回望着来时的路,城门已经远的看不见了。一如那天逃离之时,就连天色都是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黎明前的昏暗,一个是夕阳后的沉寂。

    只可惜,他不能当着冯越的面,再说一声再见了。

    只能远远地朝着那个方向,说一声抱歉。

    别记挂总是要被人担心的我了,老冯,保护好你们自己。

    第62章 第二十七章

    定南王府的地牢里,烛火一直在摇曳着。

    与烛火一同摇曳着的,是流淌在牢房里琴声。丝弦拨动,并未带有陷入牢狱的恐惧,相反,还有一种意外的坦然。

    慕兰指尖轻挑,整个人似乎已沉浸在舒缓的乐曲中。音乐似乎就有这样的魔力,不需要吟唱,一根弦就足以表达一个人的情绪。

    直到,她笼罩在一道狭长的阴影里。

    “你怎么会弹兰虞的曲子?”

    不同于以往出现时一群人簇拥着情景,容逍是一个人出现的,就站在慕兰面前,挡住了背后的烛火。他默默俯身,桃花眼里没有情绪,语气也是十分轻淡的,似乎会弹兰虞的琴曲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一般。

    慕兰的琴声就这样戛然而止,“就是会弹啊,怎么,定南王看不惯吗?”她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穿着厚厚裘衣的锦衣男子,嘴角带了一丝轻蔑:“定南王没有听过吧,以前陛下可是常常弹给我听的。”

    其实并不是,她只是偶然在御花园听过几次,但现下,她便是想气他,所以怎么开心怎么来。

    容逍显然僵了一下,却并未生气,只是轻声道:“是吗?”

    “你打算怎么样,就这样一直关着我?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何不杀掉我?那个定南王哪里去了?”慕兰冷冷道:“当初我不肯入宫之时,你派兵围了我们慕府,掳走了我亲弟弟,以前那么干脆,为何不要我的命呢!”

    容逍淡淡道:“把孩子生下来吧。”

    慕兰笑了,眼中带了一抹泪光。像她这样的人,才是从始至终无法选择命运的,如今就连她孩子的命运,亦是无法选择的。

    她并不想死,或许只是并不那么想死。那天晚上,她和藏锋聊了很多事情,在皇宫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同人再倾诉过什么事情。最开始同容逍说怀了身孕,本是一桩欺骗,她只是想借孩子来讨价还价。然而,在牢里呆了一段时日,竟真得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容逍,人已经死了,你假仁假义又有什么用呢!”慕兰冷冷道。

    容逍的表情没有变,桃花眼里似乎有光影闪烁,直直看着她:“他没有死,你知道,是不是?”

    “呵,没想到,你这么愿意活在自以为是的幻象里。”

    容逍低下了头。

    “如果被我找到了,你会替他后悔的。”他淡淡地说。

    慕兰抿紧了唇。

    赵锦清,你可一定要逃远一些。最好,不要再出现了。有人已经用生命完成了他要守护的东西,这一次,就让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来守护另外一点东西吧。

    这也是从她真正怀孕起,就已经坚定的信念。

    容逍离开了地牢,天色已经很晚了。这段日子,他休息得很晚,甚至于彻夜难眠。不断地去试探慕兰,直到最后,终于想通了任由她生下那个孩子。

    朝已经很久没上了,没心情,便也不去了。反正赵渊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若是没了他,谁来守兰虞,谁又能守得住呢?

    他不怕,更何况现在是如日中天之时。

    然而,没想到,守在地牢门前的是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小小的少年待他一出现,便跳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如同兔子般雀跃的笑容,神情里却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王爷,你进去好久,阿宁等了一个时辰了!”

    “嗯。”容逍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个子不高,只到自己的胸口。“等累了,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便推开了少年,踏步就走。

    “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宁了!”背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王爷,为什么,你最近都不来看看阿宁,阿宁每天都在等着王爷,等王爷回来!”

    容逍脚步一滞,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倦:“不是,别多心,回去吧。”

    “王爷若是不喜欢阿宁现在的脸,那阿宁就不要了!”孙玉宁的眼中已含满了泪水,从袖中抽出一把刀子,直直就朝着脸上划去!

    容逍耳力聪灵,抬手就拦住了他。几乎如同风一般的,孙玉宁只觉腕部一痛,匕首就落在了夜色里,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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