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分卷阅读27

    怎么留情?怎么长情?怎么断情?说来易,做来难。

    想到这里,他对她倒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由劝道:“其实并不能怪你。人心本就变幻难言,别太伤怀了。”

    幼蓝却是笑了,目光落在了赵锦清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柔美,反而多了一种凌厉:“你倒是对你的弟弟,不闻不问?”

    她顿了顿:“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阿宁能沦落到当小倌的地步,原来是因为人心无情!”

    她一改刚才的目光,脸上已带了几丝厌烦之色。

    赵锦清摸不清她的心思,却难免不被那两个字震动一下。

    弟弟?

    “我没有亲弟弟。”赵锦清心中默默加了一句:同父异母的倒是有几个。

    幼蓝冷淡道:“你和他长得如此相像,总归不是偶然吧!”

    赵锦清想了想,忽而笑了:“我和他确实没有什么关联。长相,关乎于命,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也可以长得非常相像的。”

    幼蓝冷笑:“可是,他当初来京,便是为了投奔一位亲戚!谁知道,亲戚的光没沾上,反而惹了一身腥……”

    不知为何,她每次开口,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是听在赵锦清耳中,每每都感觉不是滋味。

    眼见对方越来越不快,赵锦清也无奈:“不是便是不是,我为什么要骗你?”

    幼蓝哼了一声,转身留给赵锦清一个冰冷的身影:“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青楼做小倌,不过我奉劝你一句。”

    她冷冷道:“早点离开。”

    赵锦清默然,心中却在说:我也想早点离开。

    她说完,也不欲多留,赵锦清亦不知自己哪里拂了她的逆鳞,赶紧上前替她拉门。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幼蓝正欲出门,就听到两个谈笑的声音。

    说话的是老鸨,嗓音尖利,一听就知道是谁。

    幼蓝赶紧合上了门,回头瞪了赵锦清一眼,见他面露疑惑之色,低声哼道:“完了,我又出不去了!”

    “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近,赵锦清立刻明白了: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一个老鸨说的话!

    老鸨和商人,本就有许多相同之处。利字当头时,谁管什么诺言?

    赵锦清的卧房是廊道尽头的最后一个屋子,外面言笑晏晏,赵锦清脸色一青,再看向幼蓝时,她已轻车熟路地拉开了挂于桌前的淡色薄纱,长长的丝帛垂了下来,折光处,竟看不见人的身容。

    赵锦清抿紧了唇,幼蓝早躲了起来,此刻,他竟只有面对一途。

    房中,月色透窗洒入,良辰美景,木琴至案,本是最最风雅的时刻,他却如此狼狈!

    “咚咚咚!”

    门响了一下,却没立刻推开。

    外面传来老鸨的声音,“阿静啊,今儿个来了个大人物,你可是得伺候好了”

    赵锦清握紧了拳。

    第42章 第七章

    门被推开了。

    老鸨先是一惊,环视了一圈,目光才落在粉纱帐中,那里似乎有个人影。她忍不住擦了擦汗,喊道:“阿静?”

    赵锦清道:“妈妈,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规矩,我有三不伺候,你同他说过了吗?”

    老鸨心中咒骂,鬼知道哪里来的三不伺候!

    面上却仍在章太麟面前保持着商人的谄媚笑容:“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今天的这位公子合你的规矩!”一抬头却看到这位合规矩的公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随即改口道:“不过,不说这个,今天这位可由不得你选!”

    纱帐里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妈妈说不出口,我来说。公子,我的三不伺候,第一便是当官之人!”

    老鸨心中暗苦,早知道这小子是缓兵之计,她早把他锁起来了,哪里容得他如此放肆!

    可是,接下来,这位的回应更是对于她的当头棒喝!

    耳边人幽幽道了一句:“我不是。”

    赵锦清叹了口气,随口道:“二不伺候,便是京城本地人。”

    章太麟又笑了,“公子,我恐怕又要叫你失望了。我是平州人,并非京城人士。”

    ……

    他微微眯起眼睛,透着烛光看向纱帐,这人的遮遮掩掩,反而如鱼饵入壶,更勾起了章太麟的兴趣!

    话说到这里,赵锦清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没再说身份的事,太过遮掩只怕也会引人怀疑……只是起身,搬起了旁边桌上的木琴,小指勾了勾琴弦,散出一阵余音。赵锦清想了想,又来了一句:“我这段日子得了痔疮,公子若有这些癖好,怕是阿静要说一句抱歉。”

    章太麟笑了,一步踏入房中,坐在了圆桌旁,随手道了一杯茶水:“那么,你要怎么伺候我呢?”

    赵锦清没说话,章太麟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抬手唤过老鸨,一锭金子已落入老鸨掌中。

    老鸨啊了一声,赵锦清已然开口:“妈妈不必担心,他既然合了我的规矩,今夜就留下吧。”

    只可惜,老鸨此刻开始怀疑:这场生意是不是亏了!

    既不是京城人,又非做官的,老鸨横行半辈子,石头竟然砸了老雀的眼!她的后悔之情刚刚产生,就看到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老鸨心中莫名一寒,终是退了一步。挥着卷帕道:“那阿静,这位公子可就拜托你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赵锦清松了口气,外面已传来响声:“人已走了,你有什么相求,不妨说出来便是。”

    赵锦清目视着桌上的木琴,淡淡道:“公子所求既非色相,我们不如玩些寻常游戏。”他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钩子:“你敢吗?”

    章太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第一次听说,青楼之中,不行房-事,玩游戏的。他本就不是服输的人,从小玩游戏亦未曾输过,面对一个小倌,又有何惧意?不由笑道:“那就来吧!”

    赵锦清这时才放下心来,若非来人是个奇人,他也不敢半点兵行险招!稍有不慎,反而不美。

    一时间,往日在锦侯府的游戏浮上心头,赵锦清拨开琴弦,木琴叮咚,如河水清流,循环流注,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一曲终了,仍有余音缠绵。

    赵锦清停下拨弦的手,章太麟并未立刻说话,反而躬了身,作了一揖。

    幼蓝躲在布帘中偷看,不由被这两人的行为所惊呆:一个三不伺候,一个莫名其妙。她伺候过成百的男人,今天一见,却连着遇到了两个奇葩!不由心中安慰自己:莫不是这两位都是那方面不行吧

    章太麟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我若没听错,刚才那曲,该是兰虞琴者的夜行临河曲。”他顿了顿:“兰虞琴者有拜曲的风俗,曲闭行礼,我不懂他们的礼,便以作揖代之。”

    赵锦清心中一惊,他本是无心一曲试试深浅,谁知就连曲风都叫人听了出来。

    章太麟仍在口若悬河,赵锦清则猛然站起了身,他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短了个句子,改了下。sorry

    第43章 第八章

    赵锦清耳朵何其敏感,年少时就凭着不同寻常的耳力玩转各大赌坊,极其细微异样的声音在他听来亦是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心情才放松下来,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他几乎可以确定,来人哪怕不是他认识甚至熟悉的,他也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

    想到这里,赵锦清刚刚放松的心情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再弹琴时已然是普通的兰虞小调,连着弹了十几首,对方均是对答如流。

    章太鳞的目光渐渐从疑惑变得柔和,曲如流水,蜿蜒清幽,能弹出这样曲子的人,又怎会是别有用心,油嘴滑舌的人呢?他自小住在平州,那里民风纯朴憨厚,却也庸俗,琴者的水平原本就不敢恭维。也是他云游到兰虞时,才发现那里琴者的造诣之高。只可惜,离开那里之后,他便再未在大赵听过……

    最开始的疑惑渐渐被欣赏压过,连鬼思如他的人都未曾发现,自己居然对着一名青楼小倌放下了戒心……

    黑暗的夜色里,月亮渐渐沉了下去,一对兵马缓缓出了京,包围了某处民家宅邸。

    “砰砰砰!”

    门一直哗啦啦地响着,伴着大狗汪汪的嚎叫,宅中的人自然没有睡着的道理。慕兰睡眠浅,醒来她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门外已有小厮答道:“小姐,外面有官兵来了,老管家已经出去看了!”

    慕兰赶紧从一旁拽出衣服,边套衣服边问道:“官兵怎么突然来了?锋爷有来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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