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分卷阅读11

    黑暗的窗棂外,似乎有什么的蠢蠢欲动着。

    赵锦清低声问了一句:“你混进定南王府了吗?”

    藏锋点了点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夜雨急骤,赵锦清原本已经睡下的心随着外面的惊雷声声震动着,一闭上眼就是慕兰那一双带泪的眼睛。

    慕兰……

    我该拿你怎么办?

    正当他心乱如麻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只听守门的小五低声道:“王爷,你怎么又来了?陛下已经睡了。”

    赵锦清一惊,他没什么心力和容逍纠缠,那夜之后,他也不想再见到容逍。他的身边早有了新欢,又来找他做什么?还是在他的心里,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倌吗?

    “听说,陛下今日醒了?”容逍说。

    小五道:“是啊,兰妃娘娘守了一天人就醒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锦清赶紧闭上了眼,装作酣睡的模样,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微微僵硬。良久没有听到声音,赵锦清就感到一双温热而粗糙的手伸入了被子,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坚实有力,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和坚持,赵锦清心头一酸,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容逍蹲坐在他的身边,赵锦清只能感到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是看出了他的假寐,容逍笑了笑:“陛下,你真是个孩子。”

    赵锦清皱了皱眉,猝不及防间,他感到额头处传来一片温热。容逍笑了笑,低声道:“你爱上我了,陛下。这场游戏,你又输了,不是吗?”

    低沉的声线沿着赵锦清的头骨传入了他的耳中。

    赵锦清没来由就想到自己在上元时看到的场景,他身子一翻,转过头去。“朕不想见你。”

    容逍笑了笑,“陛下不信我的诚意?”

    赵锦清心头一跳,一个声音在心底不停的说:赵锦清,你被容逍害得还不够惨吗?

    他改变了你的人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恶魔!更何况,他的身边总有无数的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赵锦清避而不答,“容逍,你想过吗,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什么什么?陛下,你该自称‘朕’才是。”容逍有些惊讶,挑着眉看向他。

    一幅幅画面交替着在脑海里浮现着,定格在昏暗的花灯下。那张脸那么清晰,容逍露出那么温柔的笑脸少年拥吻着,而他只能看着,甚至连表示都不能有。他突然意识到,那一刻自己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是失望,是怨恨,还有……嫉妒。

    呵呵,尊贵如帝王,居然会嫉妒一个小倌!

    赵锦清起身,一双眸子如同两只闪亮的黑曜石,直直的与容逍对视着。这一次,他没有躲避容逍的眼睛,他也不想再躲避。赵锦清竭尽全力,一字一句道:“容逍,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如果最开始不是我去找你,如果是王兄,如果是二哥,如果是赵渊……”

    容逍沉声打断了他的话:“陛下,你错了。最开始找我的并不是你!”

    他淡淡道:“我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求我的。”

    赵锦清心中一痛,颤声道:“是你逼我的!”

    “就算我逼了你,那又如何?”容逍冷酷的笑了:“陛下,你别忘了,追究过程根本毫无意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不想当皇帝,只要我一句话,你也必须呆在这里。别忘了,你的命,你母后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赵锦清怔怔的看着这个人,有什么东西碎裂着,一瓣一瓣的发出可怖的声响。在这样的幽深恐惧之中,赵锦清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朕知道了。”

    他原本就不该有任何期待,至于那些问话也根本毫无意义。容逍眼中的他,甚至只是一个笑话。然而对于这个人所给予的东西,无论好的坏的,他居然只能接受。

    当你明白,那个曾经占据你心头一据之地的人根本未曾动过感情;

    当你明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可悲的交易与游戏;

    当你明白,你是一只老鼠,却要爱上一只猫。

    还能说什么呢?

    赵锦清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着,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表情:“朕明白了。”

    容逍讥讽的笑了,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赵锦清的脖子:“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娘当年淹死的那个秀女,她是我私定终身的妻子!”他恶狠狠的掐着赵锦清,赵锦清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的渐渐通红。只听容逍低声在他耳边道:“如果你没有来找我,或许,我也不会想到要和你做这个游戏。可是,你既然开始了,那就休想停下来!”

    赵锦清如同坠入深海的鱼,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吞噬着他,赵锦清挥舞着手臂,此时,疼痛居然也成了一种纾解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在赵锦清觉得自己就要被憋死的时候,容逍松开了手。“陛下,你应该谢谢自己。”他顿了顿,凉凉的说:“我从来不杀自己的枕边人。”

    赵锦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涌入的空气刺激着他,那种濒死想要求生的感觉耗尽了赵锦清所有的力量。

    容逍转身,黑暗的宫殿里锦衣男子走得飞快。他砰得踢开了门,那身影冷酷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和疼惜。赵锦清咳了很久,方才抬起头,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暗色的身影。

    藏锋小心地关上了门,阻隔了外面的风雨,跪倒在地道:“陛下,下一次,让臣出手吧。再这样下去,您……”

    “不用了。”赵锦清紧紧的握住了拳,轻声道:“你不能轻举妄动,记住你的使命,恢复你南疆的身份,好好呆在定南王府。这段时间,你都不能轻易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小五面前。

    ”

    “可高顺……”

    藏锋皱了皱眉,这个和宁王勾结在一起的太监总管,总是一个□□。

    赵锦清淡淡道:“他是父皇留下来的人,不会当真出卖我。何况,还有很多事,我要借他的嘴告诉赵渊。”

    “是……”

    这一次,藏锋说得很犹豫。

    藏锋退出很久,赵锦清方才低声笑了起来。

    这皇宫于他,早已没了半点留恋。而他自己,也渐已成为了一个空壳了。

    何时,才是解脱的时刻呢。

    这厢,朝堂之争渐渐趋于白热化,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棘手。就连容逍和赵渊这两个下棋的,都突然意识到,这一局注定是死局了。

    不死,不休。

    第18章 第十八章

    咚……咚……

    京城以西,善业寺响起了晨钟。与此同时,层层的宫门中央,大殿里一片肃穆。淅沥沥的雨声中,宁王赵渊躬身向前。

    “陛下,江宁连夜上来急报,数日暴雨,已成洪流,淹没良田千亩,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说话间,赵渊已递上了奏折。

    赵锦清望着一字一顿的奏折,面色越来越凝重。多年以来,江宁一直都在发大水。他前年就想到了今日,特意派了钱粮翻修河堤。当时为了鼓励官员,他还特意嘉奖了江宁知州。可是,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暴雨便冲毁了河堤。与其说是天灾,还不如说是**!

    然而此刻,他来不及追究其中的门道,当务之急,还是安置灾民,治理河水。赵锦清看向各方臣子,心下不由默然叹了口气:这半年来,赵渊在章太麟的帮助下笼络了一干老臣,其中还有当年他的支持者,与容逍的争斗更是势同水火。赵渊说完便负手而立,不再言语;而容逍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锦清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握着裤子的手渐渐发力。当此之时,这两个人还在明里暗里的争斗。他默然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左丞相苏韦:“苏韦,你说,该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有国库拨银,治理灾情!”苏韦被赵锦清的点名吓了一跳,急忙道。

    这句话说完,赵渊就笑了。“苏大人,依你之见,国库应该拨多少灾银呢?”

    苏韦道:“三百万两足以。”

    “这正是臣弟想要禀报的。”赵渊嘴角带出一丝诡谲的笑意:“刚才臣弟已派手下去国库清点银两,国库之中,实有白银一百三十万两,黄金十万锭。”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立时传出了低低的抽气声。赵锦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国库已如此空虚,就连赈灾的银钱也筹措不出……

    “谁来给朕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成,你给朕来说说,国库如此,你为何不早些禀报?”赵锦清抬起头,锐利的眼睛望着王成。

    王成有些犹豫地看了容逍一眼,表情有些瑟缩。赵锦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整件事和容逍脱不开关系!

    “陛下,臣刚到任时,国库就已经如此了。”王成咽了口唾沫,“吏治**,众位官员从国库借贷银两,只为满足一己之私……陛下,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长年累月的风气之过!”

    赵锦清暗暗替他叫了个好,这王成果然巧舌如簧,这么几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长年累月的风气,官员借贷,他现在又该如何追究这长年累月的风气?解决官员借贷之事?

    只听一道朗声,“陛下,臣以为,现在追究国库的问题没有丝毫意义。更重要的是,安置灾民,解决灾情。宁王为人机敏,臣以为,他是解决此次灾情的不二人选。”

    “那定南王认为,这银钱之事又该如何解决?”赵渊笑了笑:“陛下,容大人是街头巷尾儿童引歌传唱的贤王,为人又向来一呼百应。臣弟认为,若由容大人出面,灾银可筹。”

    “陛下,臣有话说。”苏韦起身,“宁王说了这么久,难道不是在逃避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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