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分卷阅读11

    「玫

    瑰香槟,此次金老板真是大手笔。」

    他递过一杯给我,我见这香槟颜色可爱,便轻轻抿了一口。味清雅甘甜,入喉之后颊间方升起丝丝酒香:「我对酒是外行,没想到这玫瑰香槟滋味倒是颇佳。」

    乔天爵闻言便道:「这玫瑰香槟虽味淡,但喝多了还是会醉的,柳小姐还是浅尝就好。」

    我见他此言果然是彬彬君子,心下感激便说:「多谢了,我会注意仪态,不叫月神的招牌给砸了。」

    厅内女士们衣香云鬓、风情旖旎,男士们衣着光鲜、顾盼自雄,这场以慈善为名的拍卖晚会,无疑是这些上流名士们卖弄风骚的炫耀场所。我竟有种错觉,好像来到了动物园,四处都是灿烂开屏的孔雀。还好乔天爵妙语如珠,不断的与我讨论设计的话题,引开我的注意力,饶是如此,我有觉得有些精神衰落了。

    拍卖开始后,我便借口身体不适婉言拒绝了乔天爵的陪伴,一个人闪身进了女士化妆间。因为拍卖已经开始,整座化妆间里面空荡荡的。皇品酒店待客甚是豪奢,化妆间不仅摆设了许多张柔软舒适的沙发,还有知名品牌的妆发用品摆在镜台前供人取用。先前贪恋玫瑰香槟的香气,多喝了几口,没想到面颊上隐隐泛起几丝绯红,我用指尖沾了冰凉的自来水扑在面上,降低了燥热的不适。

    起初原以为是醉意的关系,有点轻微的头疼,但随即,这股疼痛似尖锐的刀锋狠狠的刺入我的脑中,我几乎要放声尖叫了。这卑鄙的痛觉在我的理智退却以前,便悄无声息的退场。我缓了几口气之后,它又像一个不受欢迎的朋友般,行踪鬼魅的如影随形。

    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我在反复的疼痛与缓解中浮沉,徒劳无功的臆测疼痛的周期,直到时间长到我终于确信它已然远离,才能从地板上起身。我倚着镜台,镜中的我神色狼狈,因着冷汗的关系,几缕发丝黏贴在鬓旁,我稍作梳理,却见唇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殷红之色,怕是刚才疼得咬破了嘴唇。

    我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这突然其来的剧烈头疼令人无法忽视,此刻我也顾不上没有见到江晨曦的身影,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仅只隔着化妆间的一扇门,那喧嚣便又再度登临,拍卖的进行似乎已经临近了尾声,我踏着低调安静的步伐缓缓往门外移动。突然间,原本聚焦在拍卖品的灯光突然转移到了我身上,带着烫人的热度,我几乎被照得晕眩。

    随后,金若兰低沉而迷离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隆重为各位介绍,本次晚会的设

    计总监──柳澄绯小姐。」

    我心里气得,金若兰早不挑晚不挑,偏偏挑了一个我最狼狈的时间,简直就要叫我当众出糗了。此刻骑虎难下,我也只能挤出一个堪称是此生最难看的微笑向众人致意。本想这样蒙混过去,却不想金若兰穿越重重人群,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臂,领着我走向一个稍微架高的小舞台。

    「各位,此次柳小姐为晚会的设计,全都是本于慈善的目的而未取分毫费用,这边请柳小姐来向各位说几句话。」金若兰不理会我死命的眼神暗示,自顾自的开始搬演她的剧本。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沙哑地说:「谢谢。」

    众人见我讲完谢谢二字之后竟然没有要继续下去,便响起了一波笑声。我有些尴尬,求救的望向金若兰。

    「谢谢柳小姐简短的致词,这此能够邀请到柳小姐为我们操刀设计,实在是非常荣幸。拍卖会已经临近尾声,所有的拍卖品都已拍出,但大家似乎意犹未尽,所以,柳小姐将要提供一件贴身物品出来拍卖。」

    我脸色一白,这次匆忙出门,不要说是首饰珠宝,就连身上行头都是乔天爵仗义提供。此刻硬要我拿东西出来拍卖,简直是难若登天。

    我对的麦克风尴尬的说:「很抱歉,各位,今天我完全没有准备要参加这场晚会,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月神的乔首席提供的,所以……」

    「不然柳小姐拍卖一个香吻如何?」

    正当我想要婉拒这个提议的时候,台下一个一脸轻浮的男子打断了我。他的话语激起当场诸多男士暧昧的笑容,女士厌恶的眼神。

    「这……」我求助的望向金若兰。

    金若兰似乎也不满这名男子的发言,便道:「香吻恐怕是不行的。不然这样吧,我们仿效著名的投资家warren e buffett,也拍卖一个与柳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如何?」

    这个提议较为中庸,我怕再节外生枝,连忙点头同意。只不过这种感觉好像是被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拍卖不断的落槌声,正像是宣布我死期的丧钟。正当我以为情况不会再糟的时候,那恼人的头痛又席卷而来,此次虽不剧烈,但却像海潮一样,细细密密叫我不能逃脱。我紧紧握拳,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分心去看拍卖的情况,不再专注于疼痛之上。现在与我共进晚餐的出价已经拍卖到了一百万,出价的却是刚刚那名轻浮男子,眼见落槌

    就要三次。

    幸而这时乔天爵开口喊了一个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轻浮男子似乎有点犹豫,正当他准备再度喊价时,一个清亮的嗓音蓦然响起:「五百万。」

    人群响起一阵骚动,只见江晨曦拨开人群,缓缓地步向前方。她此时神色冰冷,身上一席夜色小礼服衬的肌肤益发白皙。我与她四目相对,内心五味杂陈。金若兰此刻笑吟吟的望着我,一脸得意洋洋。

    我单手扶住额头,低声对金若兰到:「若兰,我不太舒服,拍卖的事你作主吧。」金若兰有些讶异的看着我,我不待她阻止,便踏着急急忙忙的步子离去。江晨曦的目光锁在我身上,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我气她的音讯全无,心下又觉得委屈,丝毫不想跟她搭上话。

    「澄绯,妳去哪?」她侧身挡住我,声音低低柔柔的。

    「我要回家了,妳让开。」我一手按着头,企图绕过她身旁。

    「我送妳吧。」她仍然锲而不舍的紧紧跟着我。

    「我自己有司机,不劳烦江总裁了。」我快步地走出皇品的大门,入夜的凉风寒冷,刺得我肌肤生疼。

    小杨靠在车外抽烟,见到我近乎小跑步的出来有些惊讶,忙为我开了车门。

    我整个身体缩进了车内,因着头痛忍不住□出声。

    「小姐,您还好吧?」

    「快,去医院。」

    小杨见我近乎是以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也不敢怠慢,飞快地将车驶离皇品酒店,我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眼底迷蒙的看见江晨曦的面容一闪而过,之后便像堕入了无穷的黑暗,再也没有能力思考。

    ☆、第十二章倾心

    第十二章倾心

    我揭开眼帘,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鹅黄色泽中。侧过头去,亮源来自桌上的一盏小灯,身子下压着一床被褥,上头印着病院的名称,是离皇品酒店最近的一间市立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弥漫在干燥的空气中,使我的唇角十分干涩,正待抬手去取桌上的水杯,却发现右手上打着点滴管。

    突发的头痛已然缓解,但连日的疲倦仍然笼罩着我,也可能是酒精的后劲在作祟,现在只觉得非常疲累,但是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我的指尖沿着床单上的细细纹路摸索着,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我拾起来一看,是控制病床升降与躺卧的遥控器,压着冰冷的按钮,病床缓缓升起。

    此时,小杨正从门外近来,见到我想要起身,便慌忙道:「小姐,现在不能起来阿!」

    我摆摆手让他宽心:「我只是要想要坐起来,没有要下床。」

    说罢,指着桌上的那杯水示意他。小杨见状赶忙端起水杯递给我。

    我开始小口的喝起水来,直到水杯见底方才止息:「联络我哥了吗?」

    小杨摇摇头:「少爷的手机关机,管家也说少爷尚未回家。」

    我将空水杯递给小杨,叹了口气:「也好,公司事忙,我也不想让他再操心。」

    小杨闻言点点头,又帮我盛了一杯水,我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在十一点,便对小杨说:「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明早再来接我。」

    小杨却有点犹豫:「小姐,您现在病着,我回去了不就没人照顾您了?」

    我有些失笑,小杨是个正直但是死板的好人,于是我故作严肃说:「若是要在这里过夜,你我男女有别,总是不太方便。」

    小杨的脸刷的红了,又与我转述了医师的嘱咐,便拖拖沓沓的走了。我将桌旁的鹅黄灯光转暗,静静地躺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突然间原本漆黑的房中透进一丝走廊的光亮,我眉头一蹙,以为是小杨又折回来了,叹了口气,佯怒道:「不是叫你回去了吗?」

    好半晌都没有回应,我起身查看,门外一个身影挡住光线,轮廓消散在黑夜中,但看身形,便是江晨曦无疑了。沉默成为我们之间唯一的语言,蔓延开来,可能有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终究还是她先开口了:「妳叫谁回去了?」

    我冷冷的回应:「叫我的司机回去,跟江总裁没有关系吧。」

    她一顿,似乎想要进来,却又止住了步伐:「

    若兰说妳想见我。」

    我又躺了回去,声音冰冷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现在不想见了,我病了,要休息了。」

    流泻的灯光又被关回了走廊,我以为江晨曦已然离开,心中忍不住的酸涩,想到这几日对她的反复思念,忍不住哽咽地哭出声来。与此同时,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我吓了一跳。原来她没走,只是掩上了门,静静走到我身旁。

    我被她瞧见了这个模样,既羞且怒,拍开她的手:「都说不想见妳了,怎么还不走!」

    江晨曦反掌握住我的双手,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她灼人的眼眸。

    「对不起。」

    蓦地,她吐出了这句话。语气极轻极柔,我几乎错以为那全然是出于我的想象。

    她见我没有应声,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对不起,这几天的避不见面;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受苦;对不起,是我害了妳……」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禁委屈的哭了起来:

    「妳……妳既然知道我这么……痛苦,当初又何必……躲……躲着我?」

    她手指又探上了我的脸,轻轻的拭去我颊上的泪,缓缓地说:

    「那天听你说了车祸,我便想到妳的伤,终归是我害了妳。妳哥哥说的没错,待在我身边妳只会受到伤害……」

    「所以妳就躲着我……?」

    她停在我脸上的手指一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又傻又天真的姑娘。因着我的缘故,让你承受了许多,你受伤之后……变得如往昔一样,我既想让你保有这份天真,又想让你想起我们的……往事,这份矛盾每天折磨我,我想不开也想不透,也不知要如何对着你。」

    她低沉迷离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有着撩人的魅力,我静静的听着,心底对她感到微微的歉疚。如她所述,究竟是忘记的人可悲;还是记着的人可怜?我对她的感情是一个重新开始,她却有两年岁月的积累,如此种种,我们都背负着巨大的情感重担,在绝望的深渊上如履薄冰。

    我鼓起勇气,缓缓的开口:「你不知要如何对着我……我可是每天都朝思暮想的要见你……尽管你之于我来说,是个全然的陌生人,但是我却……义无反顾的喜欢你、爱着你,你可知道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多么疯狂的事?」

    「澄绯……」她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

    我不理会她,径自的讲下去:「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亲近你,想要多了解你,知道你的一切……但是你有时表现的那么疏离,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凭空杜撰的。」

    说着说着,眼泪又抑止不住的涌出,在眼眶是热的,流下脸颊后却是凉的,是否暗喻着所有的热情到最后都会熄灭呢?

    江晨曦仍然站着,低头俯视着我,我却感到脸颊上滴落了片片泪花。她睫毛的泪珠晶莹闪动,像是乘载不住思念的重量而掉落。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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