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道:「可需要我帮妳揉一揉?」
说罢嘴角还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连忙说:「都三点一刻了,我哥应该快回来了。」
她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这么想要我走?」
「才没有,我只是……」
「知道了,闹妳的呢。」她见我支吾的辩解,便不再逗我。
江晨曦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我。「诺,给妳。」
「这是干什么?」我接下盒子,有点讶异的问。
「手机,给妳连络用的,妳知道我的号码。」
我接下手机,愣愣的看着她离开我的办公室,心里面有点空空的。
我边擦头发边步出浴室,江晨曦给我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床旁小几上充电。我心下烦闷,也顾不得擦干头发了,便仰躺在床上,想到今天的事情让我有点失神。
不知道这样胡思乱想了多久,竟然睡着了。醒来时,是听到一阵奇怪的嘟嘟声。原来是手机震动与桌面接触的声音,为了怕我哥听到,我回家后就把手机铃声设成震动,以便掩人耳目。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接着便听到江晨曦熟悉的声音:「澄绯,妳睡了吗?」
她的声音不知道怎么了,竟有点沙哑。
「还没有,怎么了?」我怕她多想,便没有告诉她电话将我吵醒了。
「我想妳了。」她的语气带有一丝丝委屈的意味,令我听着都有点心疼了。
「我…我也想妳了。」
好半晌,电话里都没有声音,我以为她累极睡了,便要挂电话。却听到她幽幽的说了一声:「我想吃荷叶包饭。」
我愣一下,都几点了哪有荷叶包饭。我以为听错了,
便问:「妳说什么?」
她的语气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没什么,妳早点睡吧,晚安。」
随后她便切断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想着她,还有荷叶包饭,不知不觉又睡去了。
☆、第七章自取缠绵
第七章自取缠绵
伤愈之后我总是作梦,梦里人物场景如烟、如雾,我兀自穿梭其中,不知道该在何处驻足、何处停留。我似一只春蚕,被包藏于小小的梦境茧中,自取缠绵。故而我一向浅眠,睡睡醒醒,幻想中的头疼如浪潮拍打,令我浮沉其中。
思及江晨曦昨夜的话语,印象中的她隐晦、委婉。在拍卖场的争夺中,喊价竞标,亦总是似笑非笑,我差点要以为她如同表面那样满不在乎。若不是因那套花瓶与她周旋,我似乎也见不到她较真的模样。但这次,她那句「我想吃荷叶包饭」竟是无比认真。语气中,那是遗憾?是落寞?是祈求?是不忍?还是其余诸多情绪,我也分不清了。
翌日,尽职的司机小杨早早便在门外候着,美其名是接送我上班,实则为我哥哥安排的眼线。一路上,我紧蹙眉头,思索着江晨曦的每一个举动,试图抽思剥茧,理清「荷叶包饭」之中的秘密。
见我如此,小杨忍不住问道:「二小姐,您怎么了?」
我见他神色担忧,淡然一笑道:「小杨,你知道哪家的荷叶包饭好吃么?」
小杨很直觉的答:「荷叶包饭,那当是皇品酒店的最好吃。」
末了,他是乎察觉了什么,反应有点慌张,
又补了一句:「二小姐怎么会突然想吃这道菜?」
他的神色,自后视镜中我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其中必定有古怪,说不准这个荷叶包饭跟我那无缘的两年记忆有关。
「昨夜睡不着觉,看着节目里面介绍,有点嘴馋想尝尝,中午你载我去皇品酒店吧。」
小杨就这样被我天衣无缝的瞒了过去。
整个上午我始终不能静下心来工作,还洒了两次咖啡在文件上。期间我数次查看江晨曦赠我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或任何讯息,突然内心有点失落。
她不打给妳,妳难道不能打给她么?
心念一转,就拨了电话簿中那个唯一的号码。
电话刚响两声,便接通了。我气息一滞,竟不知要如何开口,只得在心底暗暗斥责内心的莽撞。
「喂?」那头江晨曦的声音有点模糊,听起来,似乎是刚睡醒?
我瞄了一眼挂钟,都十一点半了,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是我,你还没起床吗?」
「嗯,今天睡晚了。」看起来她似乎清醒了,但声音冷冷淡淡的,听得我心中有点酸涩。
「妳……妳今天要过来吗?」
话一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她的迟疑在语气中显而易见。
「我今天开会,就不过去了。」
「嗯……那、那我知道了,再见。」
不等她回答我就挂上了电话,觉得有点晕眩。对江晨曦,我知道她有所隐瞒,但是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她。这种感觉,我无法掌握,就好像急流中的一叶小舟,只能随着汹涌的潮水晃荡,一个不小心,还会撞上水底的礁石,粉身碎骨。
内线电话响起,稍微弭平了我纷乱的思绪。
「经理,小杨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是了,荷叶包饭。既然那人都已经冷淡拒绝了,我又何苦去探知荷叶包饭的秘密呢?我几乎便要自暴自弃的取消这个行程,但转念一想,这个小线索,似乎可以让我一窥过去两年的生活,不为江晨曦,也当为我自己。随即我披上外衣,驱车前往皇品酒店。
皇品酒店外观十分气派,内部也是富丽堂皇,巨贾政商之流最喜在此宴客,就连接待外宾此处亦是首选。想当然尔,这里的餐点自然数不俗。遽闻光是职司设计菜色的厨师就有二十余人,每道菜要入菜单,那可是要经过层层筛选、严格把关。
我甫踏入皇品酒店,充满寒意的空气便卷上了身子。大厅的空调很强,从暑气炎炎的外头进来,不免觉得有些寒冷。我拢了拢衣袖,打发小杨去张罗我那荷叶包饭后,便兀自端详起大厅的格局。
皇品的接待大厅十分气派,挑高设计,日光透过数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到墨色大理石砖,波光隐隐。夜间这几盏吊灯便会大放光明,大厅亦在照耀下熠熠生辉。厅内摆设了许多张沙发椅,我随意挑选了一张坐下,阖上眼睛等待着小杨。
便在此时,远处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澄绯,妳怎么来了?」
我疑惑的睁开眼一瞧,只见远处一名打扮素雅、气质高贵的女子朝我走来。原本她身旁簇拥着不少人一群人,看样子排场很大。但她却直视着,穿越人群而来,脸上似乎露出一点欣喜的神色。
我不识这名女子,便礼貌性地朝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澄绯,妳怎么那么久没来,我还以为妳跟晨曦吵架了。」她看着,抿嘴微笑。
她的语气亲昵,直呼江晨曦与我的名字,似乎是我俩共同的朋友。从她话语中可知她未获我先前出车祸的消息。我的车祸事件
虽有刊登在报纸上,却没有过多着墨,我猜测是由于集团将整个消息封锁。报纸只称是一场交通意外,对于我的身分却是只字未提了,因此眼前这名女子不知道我的伤势,合情合理。既是江晨曦与我的共同朋友,应该从她处知晓不少往事。
我一本正经的望着她,想看看她的反应:「这位女士,您认识我,我却不认识,或许说,我现在不认识妳。」
只见她十分讶异,细细地端详我的眉脸,方开口问道:「澄绯,我不会错认妳的。」
我淡淡一笑:「我先前出了点意外,有短期失忆的征状,若是以前的朋友,记不得姓名,还请海涵。」
只见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担心地问:「意外,怎么好端端的会出意外呢?妳的伤势还好吧?」
见她真诚的发问,我心中一暖,便应声道:「几周前刚出院,现下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有点困扰。」
听到我这般回答,她似乎放心了,但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地问:「晨曦怎么没有跟妳一起来?」
我脸上一热,便干涩的道:「江总裁事务繁忙,怎么有空陪我呢?」
「若不是知道妳失忆,还以为妳二人是在闹憋扭呢?」她悄悄一笑。
「妳、妳是否知道,我与她……我与她二人之间……」
「呵,妳失忆了一样可爱,我自然知晓妳俩关系。」
见我畏畏缩缩、吞吞吐吐地问,她倒是很干脆的回答了。对话至此我稍微有了一个概念,这名女子知道我跟江晨曦的关系,那么应该是属于亲密的朋友。我有点尴尬的她:「这个……抱歉,我想不起妳的名字?」
见我这么说,她掩嘴一笑,眼角眉梢,万种风情。
「我是这酒店的老板,金若兰。」
我心下一凛,见金若兰年纪也不过三十开外,竟然就执掌皇品酒店。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如此,刚才便是我失礼了。」我有点歉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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