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绣衣(崔门案系列作)》分卷阅读22

    楚绣衣 正文 二十

    章节字数:2586 更新时间:08-08-17 09:34

    韩庭方又低了头,看着从怀中取出来的香囊,低声道:「琬儿从小就喜欢这些刺绣的小玩意儿。她嫁给我后,好像更是着了迷,难道这也是因为楚绣衣?她喜欢在不同的绣坊逛着,竟是因为这样,竟是因为这样。」

    洪珊珊这时见韩庭方仍血流不只,哭着叫道:「别再说了,韩大哥,别再说了。」一旁的洪连天眼里也噙着泪,紧紧握住堂妹的手。

    他紧紧捏着香囊,又道:「可是,可是我在她怀里找到这个。这是我第一次送给她的,那时我们才十三岁,那是我从四川托人带回来的。她当时见了好开心,她一直收着,直到刚才还带在身上。我还是相信,她是爱我的,虽然多了一个楚绣衣,但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我一直相信。」说到这里,他「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徐涵卿上前握住他的手,沉痛道:「别再说了,庭方。」

    言海宁这时不知用甚么方法,在他鬓边轻轻地一弹指,韩庭方立时软软地倒了下来,徐涵卿赶忙帮他将韩庭方安置在床上。言海宁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将其中一粒药丸给韩庭方服下了。

    柳圆真摇着头,口中喃喃着:「原来竟是这样,我们四人,竟没有一人得其所爱。报应,真是报应。庭宇他爱谁都好,为何却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大嫂。他这般对我,他死了是他活该,是他活该。只是,为什么他死了,我还是一直想着他,我看着他死了,一切却好像跟以前一样。大哥……是无辜的,」她怔怔看着韩庭方,流下了眼泪:「他好傻不是么?为什么?这究竟是谁的错?我们四人为何走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她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徐涵卿,摇摇头道:「你是对的,你是对的,夫妻理当恩爱一世。我那时才发现我仍会爱他一世,不论他究竟爱谁,总有一个人如此。我是,大哥也是。」

    言海宁和徐涵卿留下来照看韩庭方,其他人一直到出了房间后都是沉默着。

    言海宁在众人离去后,重新为伤口上药,徐涵卿在一旁帮他,两人都是不发一噢。

    这时言海宁忽然低声道:「为什么他们要为了别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每个人都不好受?」他说这话时,低着头,手上还在处理伤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徐涵卿闻言抬起了头,怔怔地想着,缓缓开口:「情之一字,最是教人**。若为相思,海深水阔能耐何?若是落花有意相逐,流水无心起波来,却是无论如何也勉强不来。只是既已结发为夫妻,里当恩爱两不疑。若是心中仍有他意,教人情何以堪?」

    教人情何以堪?他一字一句说着,印入心坎里。

    言海宁仍是低声道:「情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痛苦?」

    徐涵卿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韩庭方,轻声道:「有情人都愿君心能知我心,若是心有灵犀,便是人间至乐。但最是难明便是人心,枕边之人怀有他意你却不知,怎么不教人难过?若你真爱一个人,便会明白。」

    言海宁见韩庭方就算失去了意识,仍是紧抓着手上的香囊不放,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喃喃道:「爱一个人?爱一个人是甚么样的感觉?」

    徐涵卿见他望着床上的人,若有所思,忽地一股冲动,抓了他的手,将他拉进自己,一时间想开口想跟他说些甚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言海宁突然被他抓住,吓了一跳,眼前的徐涵卿口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颊边感觉到对方微微吐出的气息,另一人的体温如此贴近,他一惊之下,立刻站起身来,口中道:「我已经给他服了安神药,明日之前绝对不会醒过来。」说着便转身快步离去。

    留下徐涵卿一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雨仍不断下着,和黑夜揉在一块儿在眼前漫成了一片模糊。水落下,晕开了灰黑的色彩,染遍了视线所及,**的,一片狼藉。

    吩咐了庄里的人好好照看柳圆真后,众人便各怀心事离去。雷鸣开走得最快,离去时偷偷地以衣袖拭着泪。连张静也一时间忘了楚绣衣的事,径自离去。

    秦以楼和梁潮生各自怀抱着不同心事沉默着,快到房门口时,梁潮生忽然拉住了另一人的衣袖,欲言又止。秦以楼心下了然,轻声道:「我睡不着,陪我一会儿好么?」梁潮生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房内,秦以楼缓缓地掩上了门。

    梁潮生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雨不停落下。忽地,他低低的吟道:「长相思,摧心肝,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一字一句沉郁顿挫,雨声掩盖不住,格外清晰。

    相思磨人,情字苦心,只是世间男男女女直为它形销骨立终不悔。

    终不悔。

    秦以楼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了,静静地帮两人倒着酒。

    梁潮生接过了,却不喝下,只是怔怔的看着杯中的倒影,口中喃喃道:「以楼是不是爱上了不爱你的人,便会像他们这样?不得于飞,使我沦亡。」他说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他又倒了一杯酒,低声道:「是不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便会像这样,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空余憾恨。」

    秦以楼只是轻声地道:「不会的,潮生,不会的。」

    梁潮生却好似没听见这话,只顾着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梁潮生这时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秦以楼站在床边看着他,另有一番心事。

    他方才知道洪琬对楚绣衣有着别样心思后,心中有一个想法便挥之不去。他想着那时洪琬那时竟会拜托他帮忙寻人,可见得其心急切。调查过后,便也以为洪琬是打算为父报仇。

    洪氏当中有两人被楚绣衣所杀,他这时想起按照惯例,楚绣衣所发出的警告信物应该会有两件。一件洪琬已经交给了他,另一件呢?有个想法此刻在他脑中成形。答案已呼之欲出。

    若韩庭方所收到的信物便是那另一条手绢,那么这整件事便可能是洪琬一人的自导自演。目的想当然尔地便是要引出楚绣衣。

    当时洪琬托他帮忙寻人,没几个月后自己的丈夫便受到楚绣衣的威胁,他当时委实觉得太过巧合。只是当时答应了洪琬为她保密,此时便也不方便向她探问。

    现在若要证实他的想法,惟有翻看洪琬的遗物。

    只是就算真的没找到另一条手绢,也未必能完全肯定说韩庭方收到的警告其实是洪琬所有。想到这,秦以楼叹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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