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悚》分卷阅读20

    前二者为什么会被杀原因不明,但由第一个死者的死法,极有可能是与三年前,苏碧琚的案件有关,而第三名死者,原因明显,是凶手欲嫁祸。

    但……既然是要嫁祸,何不将计就计?

    楼陵计上心来。

    楼陵找来楚江开将计谋与他说了,楚江开拍手称好。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楼陵说。

    “什么?”

    “当年看到苏碧琚死状的并人不多,连苏碧琚的家属都不知,若是复仇,又怎知苏碧琚死状?再者,若是当初就知道凶手是谁,又为什么不揭发?所以我怀疑,苏碧琚没死。”楼陵神情坚定到楚江开无从反驳。

    “死与没死,一探便知。”楚江开说。

    9雾雨

    三更,正是夜阑人静时。

    滨洲郊外一处坟场微微亮着光,偶尔一两朵青绿色的鬼火飘忽忽而过。

    楼陵扇子一扬,扫散一朵鬼火。他一身黑衣,却提了个白色的灯笼,乍看就像个白灯笼在半空飘来飘去。

    幸好现在已经很晚,不会有人经过,不然非得让楼陵活活吓死。严鸿渡想,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身白衣,站在坟场上远比灯笼来得吓人。

    “别光站着,帮我找苏碧琚的坟。”楼陵理所当然地差遣严鸿渡,严鸿渡也乐得为他服务,于是弯着腰,借着灯笼的微光慢慢找寻。

    虽说苏家不是大家族,但是好几代人下来,坟也是不少。

    半天才找着,苏氏碧琚之墓。

    楼陵将灯笼挂到树丫上,拿起铲子挖起坟来。

    严鸿渡自然也不敢站在边上看,忙也拿来铲子帮着铲土。

    挖出一铲,倒到一边,严大老板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是熟悉,看得楼陵想笑,他虽一身白衣,可袖口衣摆处的平金法刺绣,却是银丝,腰间腰带是金丝刺绣,头顶是束发用的白玉镶红宝石,怎么看,都是那种尊优处贵的世家公子,与他的动作极不搭调。

    严鸿渡抬起头,正巧看到楼陵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陵,你这样看我,会让我……”

    “我哪有在看你!”楼陵打断严鸿渡的话,窘迫地扭头不看他,手下一铲一铲更加用力。

    “行,你说没看就没看。”严鸿渡说,暗自得意笑。

    又好一会无言。

    土挖得差不多,朱红棺木整个露出来了。严鸿渡拿着铲子要撬,楼陵却拦住他。

    “且慢,先把灯笼给我。”

    严鸿渡照做了,楼陵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棺木盖子与棺身的接口。

    这如他看到一样,边延并不平整,那凹下去的磨损,就像是有谁在棺木封好之后又把它撬开的一样。

    “开棺!”楼陵起身对严鸿渡说到。

    棺材被强制打开,里面却有一具骷髅,大大出乎楼陵的意料。

    “这能不能推翻你‘苏碧琚没有死’的推断?”严鸿渡调侃到。

    “你说呢?”楼陵倒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他跳入棺木中,“即使是骷髅,也能帮我作证。”他笑得很是灿烂。

    严鸿渡只觉得这深夜都要被他照亮似的,不由得呆了呆。

    楼陵没空理他,自个忙着检查那具骷髅。

    “这确实是一具女性的尸体,死了有二三年。从牙齿上判断,她的年龄约摸十四、五岁。可是,她致死的原因却与苏碧琚大不相同。”楼陵顿了顿,以扇指骷髅脖颈处,“死者明显是喉咙被人掐断而死,连骨头都被压碎。”

    “可是,即使苏碧琚的坟墓中躺的不是她自己,死人也是无法‘复活’的,当时我们都看到了,苏碧琚身受多处剑伤失血过多而亡。”严鸿渡道出疑问。

    “错,还是有人会的……”楼陵说到最后,却是含含糊糊。

    “谁?”严鸿渡心神一敛,生怕楼陵口中,会说出那碰触不得的几个字。

    楼陵却是哈哈一笑,说:“谁?我怎么知道,这世上神人多了去。”

    这楼陵,居然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推断苏碧琚没死,真是够大胆的!严鸿渡偷偷想着。

    “怎么了?”楼陵看着发呆的严鸿渡问到。

    “没,没事。”严鸿渡摇摇头。

    “还是,你知道,哪里有这样,有起死回生神力的神人?”

    “我怎么会知道。”

    楼陵失望地哦了一声。

    “呃……”见楼陵闷闷不乐的样子,严鸿渡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他毕竟还算理性,马上转口:“把土填回去吧。”

    “陵,你心中有比较嫌疑的人选了吗?”严鸿渡边填土边问。

    “嗯。林婉如不是犯人,能让张秋池以为犯人的林婉如的,只有一人。”楼陵停下动作:“可惜我还没有直接证据。”

    “是么?”

    “嗯。”

    东方逐渐放白,严楼二人慢慢走回衙门。

    案情,也如东方的天空一般,逐渐明亮起来了。

    严鸿渡与楼陵走回滨洲城时,天已经大亮。

    天微微飘着牛毛细雨,严楼二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严鸿渡想买把伞,却让楼陵拒绝了。

    “这样的天气,正好。”楼陵笑起来很好看,隔着雨雾即使近在咫尺,仍让严鸿渡感觉到他像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我不喜欢这种天气。”严鸿渡皱了皱眉,企图去拉楼陵的手,却被挣开。

    记得那时候也是这种天气,严鸿渡初遇见全身湿透的楼陵,也不知道他在雨中走了多久,才会淋成这样。单薄的衣裳贴在瘦弱的身体上,眼神空洞,神情茫然。

    严鸿渡将他捡回家,他只记得自己叫楼陵,其他记忆一片空白,唯一可以查出他身份的就是他脖子上挂的玉牌。

    转眼十数年过去了,又是这样一个雾雨天,再联想起日前楼陵与他说在竹林中遇怪雾的事。严鸿渡心里渐渐泛起失去的恐惧,关于楼陵以前的身份,他多多少少知道些。

    “鸿渡,前面有家茶馆,累了一夜,不如进去坐坐顺道休息一下?”楼陵难得善解人意地提议,严鸿渡只有说好的份。

    茶馆里人不多,都围在一处,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个说书人正在说书。

    正说到少侠见那白额吊睛大虫,口中衔一人,就要离开,情急之下,一棍敲向大虫。

    “嗷!”

    茶馆中惊闻一声虎鸣。

    楼陵急站起身,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反应,才晓得,原来是说书人的口技。

    “这说书人功夫也实在是了得,连乾坤含闲楼阁主都以为是真虎下山。”严鸿渡打趣道。

    楼陵脸色微红。

    说书人接下来说了什么,严鸿渡都没有听明白,只看到眼前人发红的脸颊。

    “原来如此。”楼陵突然说到,不过严鸿渡没有听到,一味沉醉在遐想里。

    “走了!”楼陵拽起严鸿渡的衣领,严鸿渡才从旖旎的幻想中回过神,尴尬地嘿嘿直笑,突然又觉得不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严鸿渡发问。

    “滨洲府衙。”

    滨洲府衙门口,滨洲府尹楚江开楚大人站在台阶上,等待他二人归来。

    “怎么样!”楚江开急急忙忙问楼陵。

    楼陵边走边说:“棺木中虽有尸骨,却不是苏碧琚。而是另外一个女子,她颈骨碎裂,可能是被掐或者勒死。”他前往的方向,是验尸房。

    “何人觉!”楼陵几乎是踢开门的。

    房内,何人觉披散着头发,不知正在忙什么,听到楼陵的声音,才停下手中的事情。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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