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化雾II+化雾III》分卷阅读51

    “你又盯上新目标了?你的同伙都被抓了,你还敢再出手?”这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难道,这次盯上的是那位大叔?有点良心好不好,他已经够惨的了,那是给他女儿看病的钱!”

    “银环蛇”继续没心肝地笑:“良心?得,那玩意儿不能要。还有,你们这对呆瓜兄弟组,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那位大叔,那位大叔才是真正的坏人呀。”

    “胡说什么,别随便给人泼脏水!”真瞧不起这人。

    “告诉你些机密吧,混蛋热血少年!还有,别指望你哥能回来,他被人拖住了呢,想知道第一手机密吗?比警察知道的还要多的内幕要不要听?”狡黠的眼神,满满是诱惑的表情。

    邹清荷想听。

    “从今天起‘金环蛇帮’已经不存在了。”一句话完结了整个机密。

    邹清荷气结,又被这人给耍了。

    “反正还有几小时到站,长途寂寞呀。”“银环蛇”装模作样地摇头摆脑。

    懒得看他。

    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脖子上,人没有先前难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银环蛇”笑道,咬了一口梨,不爱吃,又吐出来。真不卫生!“其实啊,这次公安部门的严打我们也收到了风,大伙儿是不打算出来的。我们这帮子人也不少,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口,很少有人齐全的时候。老大叫‘金环蛇’,不是小飞兜里的那条,确实是真正有那么一个人。老大滑头啊,自己不出面,把事儿推给我,没活儿干,大家没钱花,老大自己在外面接单做,我们认他当老大,他技术当然好没得说,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难得地瞧见他一本正经的脸,“这家伙是真的服自己老大吧。”邹清荷想。

    “这次的单是老大亲自接的,我们只是负责把风,敲边鼓,跑龙套。一毛不拔的老大居然出钱请这一行中的高手来办这件案子。你也见到了,就是那节车厢,你真勇敢啦,当时我也在车厢里面。老大这次踢到铁板了,对方显然是职业特种兵。这次任务的接头人就是你们现在找的那位大叔,东西到手后就交给他,尾款打进银行,这是先前商定好的,想不到任务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位大叔找我借两个人制造被抢事件,他好借机下车。想不到你的好大哥居然跟屁虫似的缠上他。现在,他不知逃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其实,我还蛮欣赏你们——‘兄弟’的。”他特意在“兄弟”两字上加重语气,特暧昧,邹清荷恼火地瞪他。

    “你们不是先收到‘毒品’的消息么?”邹清荷有自己的疑问。

    “我也觉得很巧,居然是同一列火车。而且,接头人还与毒品贩子同一节车厢,巧得过了头,就吩咐过大家要小心,怕是圈套,但那些家伙不听劝啊。总认为自己运气好,不会被抓住。哟,踏进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解散了也好,正好想换口味。不过,你大哥没有下车的话,我们是不会动手的。我以为,你们是碰巧的。不然,也不会早早把警员证亮出来,也不会随便就下了火车。而你,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巧合的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碰在一起,就肯定有问题了。可惜,我这位外面人传言的老大,根本没法子约束那些人。他们只听钱的召唤,哪怕钱下面放着兽夹也是要去拿的。”

    邹清荷沉默了小会,继续问道:“动手偷密码箱的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一般是明抢。偷的技术含量更高,那领域太广阔了,老大又藏私,哎,学不会呀。他们是三人组,一个负责动手,是漂亮女孩子;一个负责把风,你抓住的那孩子就是把风的;一个负责转移。我在现场也没看出他们是如何动手的,真是高手哟,要是我,面对那五个人是不敢出手地。”

    “你跳火车不怕么?”邹清荷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跳车的,只是听复姐转述,就觉得惊险万分,那身手算不算“飞檐走壁”?

    “去,这算不了什么,我小时候是市里体操队的红苗子。体操、鞍马、吊环、双杠这些几岁就开始练。如果不是太懒,不肯听教练的话,也许都进国家队拿奥运会金牌了,而且我喜欢坐火车,做这种事,跟骑自行车一样,懂一点物理上的‘惯性作用’就行了。”脸上浮出自得的表情。

    几岁就开始练,那也是付出辛劳的,只是用在歧路上太可惜了。

    柳下溪为了给大娘画肖像,找人借纸,修改几张,大娘才算满意。

    人也没有找到,看时间,北京站快到了。

    又把清荷丢到了一边呢。

    这途中有停靠站,人只怕早就下车了。

    漫长的旅途快结束了,柳下溪叹了一口气,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只能空手而归了。

    回到座位上,清荷在发呆呢。柳下溪一摸他的额头,有点热,从来不浪费食物的清荷,居然桌面上有两只各咬过一口的梨子。

    “谁来过?”

    “银环蛇。”邹清荷叹了一口气。

    柳下溪一怔,他没想到一个小偷团伙的头子居然这么大胆,咬牙道:“居然错过了。”他把按大娘描述绘出的头像递给邹清荷:“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双眼皮更明显,很深。”正说着,车上的广播开始播音:“各位旅客你们好!火车即将到达北京……”

    “就要到了。”柳下溪伸展四肢,改了头像的眼睛部分,抬头发觉邹清荷神情恍惚:“怎么啦,他说了些什么?”

    邹清荷垂下头,半晌才道:“我应该叫人把他抓起来的,可又怕他再次挟持人质。”

    “算了,迟早会抓住他的。”柳下溪收拾好行李,回头见邹清荷表情还是很低落,拍拍他的肩,邹清荷嘴一撇,沙哑而小心的说:“银环蛇察觉了我们的关系,说我们是变态,还说事情闹开了你连警察也不能做了。”

    “怕什么,碍他什么事?由得他去说,做不了警察,我可以自己开私家侦探所。”柳下溪不以为意。“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不由别人指指点点,又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不了,你毕业找工作养我啊。”柳下溪半开玩笑道。

    邹清荷释然。

    又不是犯法的事儿,用不着矮人家半截。

    火车徐徐进站,邹清荷感慨道:“北京终于到了。”

    “我又回来了。”柳下溪含笑道。

    第53章 遗失的匕首-01

    (写在正文的前面:本文只是借用北京这个大家都熟悉的地名来坐实我自己想象里的都市。请大家不要和现实里的北京城相对应。某些知名地名、景点还是会拿来借用的。先在此申明。)

    邹清荷拉开白色细纱的窗帘,外面艳阳高照与室内的阴凉好似两重天。

    室内是有空调的——所谓空调莫不是空气调节?乡下孩子进城对许多新鲜名字保持着自己的理解。

    柳大哥不在。

    他这几日很忙,总是晚上才回来,身上有浓浓的酒味。这是当然的嘛,柳大哥离开北京有两年了,好不容易回来,是要与家人亲戚朋友聚聚的。

    这些清荷都能理解。理解是能理解,只是内心深处却有种被隔绝的感觉在。两个世界里存活的人呢!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能深刻地体会到啊。

    以前曾是如此贴近的相处,贴近到质朴的本原不可再分割。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那时空才是桃源之乡,又或者,现在是南柯梦境?

    懒懒地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太阳已经西移,在二十九层的高楼上俯视着周围的建筑,可以把半个城市收揽在视线下,这种盛况邹清荷以前连梦中也想象不到。

    向来对金钱敏感的他,当然看得出这套房间的价值不菲——只怕过十万了,原来柳大哥如此有钱。(实际上的价值是过百万的,只是邹清荷不敢想到那个价钱)室内还有楼梯呢,听说这叫复式套房。

    下面那层实用面积是九十平方米左右,上层相对要小些,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大约五十多平方米。加起来大约一百五十平方米,顶层还有好大的露天空间,什么也没有光溜溜的好浪费。

    柳大哥的家虽然大,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居住的气息。

    虽说客厅里有沙发电视;卧室里有床;厨房里有冰箱与厨具,但还是不像人住过的屋子。是因为空了两年的原故吧——如果租出去可以收到一笔不少的租金呢。邹清荷很可惜地想。柳大哥说过,这房子是他做房地产开发商的大哥送给他的,房地产开发商?听起来就像大企业的样子,听说这里整个住宅区都是那位大哥的公司出资开发规划,那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吧?清荷没有在这上面多问。

    目光转向室内,不对,不是由于两年没人住这个理由,冷清的真正原因应该是室内的一尘不染。一点脏乱也找不到,人的居处应该有人在使用的痕迹才对,该有起码的装饰物,比如说茶几上应该有烟灰缸、茶杯或者一本翻开的杂志,但茶几上什么也没有。都是柳大哥自己收拾的,自己被当成重伤患了。

    其实伤口已经结疤了,脖子上乌青的捏痕也淡的快看不出来了。

    整个客厅色调是蓝与白,是种有着禁忌冷漠的隔离之色。门窗紧闭,阳台上随风鼓动的衣物被隔离在玻璃门外。

    为了省电,白天只有客厅开着空调。邹清荷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圈在客厅里,在阳台呆了小会儿,顶不住那份炽热。

    他躺回客厅蓝白双色的皮制沙发上,打开电视。北京的电视可以收到好多台,不过他还是喜欢看湖南台。才离开故乡十天不到就开始怀念了。长沙话他也是听不懂的,他的老家在湖南北部,与湘南湘中湘西等地的口音有着本质的区别,倒是与湖北省相邻处的口音很相似。

    他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来自乡下的他融入不进去。柳下溪又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柳下溪在自己领域,有着动物似的本能,禁止别人入侵,这一点邹清荷不赞成。客厅内的布置很简单,一组沙发,放电视机的地柜。墙是白的,窗帘是白的,电视机是灰色的,地柜是蓝色的,没有别的色彩了。

    室内过于舒服,室外的太阳更让邹清荷有些畏惧了,不想出门啦。

    朦胧里,有些想睡。

    他想起了初到北京那天。

    出了车站,人有些摇晃,很不舒服,邹清荷靠在柱子处,请柳下溪拿着行李过来。

    本来是有车来接他们的,可惜中途他们换了一班车。柳下溪在途中打过电话,只是深夜没找到人,虽然留了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得打车去医院。”柳下溪看出邹清荷很不舒服,脸色一时红一时青白的,这孩子受苦了。

    “我不要紧的。”邹清荷定了定神,猛吸几口空气,比在车厢内要稍好点。

    拖着这么多行李,唉,连邹清荷也后悔带了这么多东西。

    “啊,下溪这边!”有人高呼柳下溪的名字。

    柳下溪大喜,是他那位忙碌经商的大哥,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血缘的亲近,接受家人的帮助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大哥柳承秉。大哥,他是邹清荷。”手上的行李被笑脸相迎的大哥的秘书接下了。

    邹清荷笑笑:“您好。”

    柳承秉上下打量着清荷:“这是?”

    “去医院吧,他脖子估计发炎了。”柳下溪心痛地看着清荷。

    清荷心一松,突然双眼发黑人事不省了。

    等他醒来,已经在柳下溪卧室中的那张大床上了。他的伤口化脓了,加上之前一直睡眠不足,也没好好吃东西。打针的药物里又含有安眠成份,时间已经是四十八小时后了……

    虽然与柳大哥的哥哥见过一面,却不记得他的容貌了。当时,他的眼睛没法子看清周围,到底眼睛是由大脑指挥的,有点失礼。

    柳下溪打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回家吃晚饭,多做几个菜,我大哥与嫂子要过来。”

    冰箱里已经没有了储存的食物。

    清荷去卧室床头柜里拿钱,里面柳下溪放了很大一叠钱做生活费。

    “我这算不算现代版的男版灰姑娘?”清荷嘀咕道,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只要柳下溪不在他身边,那被柳下溪强烈的气势所压倒的男儿当自强的本性,就会如春天荷塘里的小荷尖尖冒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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