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化雾II+化雾III》分卷阅读43

    购物的任务完成,柳下溪找了个通风又安静的茶室,他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沏上茶先递给清荷,突然问道:“清荷,有认真考虑过将来么?”

    邹清荷一怔,这事儿倒没有往深里想,用尽全部心力高考,考上大学以后自然是等着分配工作,他只希望能考上大学就行了,前途也就在大学校园里。

    “到北京后找份暑假工做做,来来回回也辛苦,录取通知书请你姐姐寄过来就行了。”

    邹清荷知道这样是正确的法子,来回一趟不容易,光路费就让他头痛。“可是,万一考不上北京的学校怎么办?”

    “那就留在北京复读一年,我找人把你的户口迁过去。这次,我打算调回北京,活动一下有没有单位接收,希望你也一起留在北京读书。”工作的事柳下溪有把握,家里人希望他回北京或者去上海,他本来要等邹清荷录取通知书下来再说的。

    老实说当年离开北京的理由渐渐淡化,留下来也不必要。江南小县城虽然温柔轻淡,日子过得如水墨淡彩般。只不过,闲暇时会怀念北方的生活方式。大都市罪案发生率要高得多,离名侦探的路更近些。

    邹清荷只是喝茶没有吱声,考不上复读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再给家里增添负担了。在北京找工作这是好事,值得期待。自我感觉考场上发挥的是不错的。

    “我……还没有想那么远。”邹清荷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柳下溪一怔,听不出他语调里的情绪:“你不高兴?”

    邹清荷摇了摇头:“我是76年出生的,上个月生日。”

    这些柳下溪知道:“阳历是六月十八,也是你名字的由来,我有送礼物给你呀。”

    “然后呢?”记得收礼物时清荷是高兴的呀。

    “我是成人了,已经满十八岁了,不希望你还当我是孩子。”邹清荷口气有些不高兴,他从来就不喜欢被人左右,知道柳下溪对他是真的好,他不自觉地对他隐藏了本性,很少与柳下溪顶嘴。

    柳下溪笑了,他几乎忘记清荷个性里隐藏的张扬与固执,还有过剩的自尊。

    他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份特有的自信、从容。自己习惯了他表面的温顺,居然忘了那份属于他的特有光华。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清楚。”这话回答得快,邹清荷并不是故意胡闹的,连他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红了,对柳大哥发脾气,这是不是撒娇呢?

    看透他的心思了,柳下溪纵容地拍拍他的手背,在他眼里清荷当然还是孩子。

    “不急,柳大哥都随你的意愿,心里有事要说出来,我才会知道的。”亲昵的口气让邹清荷吃不消,脸更红了。

    “糟糕!”柳下溪一看表,大惊,时间过得真快。离火车开车只有三十分钟了,哎呀,要被季佳骂了!先前好像是看错了指针!

    “跑吧!”邹清荷拔腿就要狂奔,被柳下溪拉住了。

    世上还有出租车这种快捷的交通工具,柳下溪拦了辆车。

    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总算赶上了。

    季佳正焦急地在寄存处走来走去的,来不及骂他们,催着取行李。

    匆忙匆忙匆匆忙。

    找到座位坐下来,擦着汗。

    然后火车开动了,在“隆隆”声响里,从开着的窗望向外面,到处都是摇着手说着“再见” 的送行人。柳下溪迅速从窗外的小推摊买了三把折叠的纸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列车已经启动的情况下,邹清荷看着就紧张。

    闲下来的季佳开始埋怨:“搞什么嘛,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赶不上这班车的话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省下n字句)。”

    柳、邹二人相视苦笑。火车出了车站,车内车外热烘烘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晒得人难受。季佳拉上车窗,风没了,纸扇这才突显出它的功能与价值来。

    困倦袭来,邹清荷蜷缩在柳下溪的大腿上,由着对方扇着风,进入梦乡。

    “我的钱包不见了!”隔壁座传来旅客惊惶的叫声。

    第44章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2

    条件反射,不少旅客都摸向各自放钱包的口袋。

    夏天单薄的衣服,能明显勾勒出在上衬衣口袋还是裤袋的钱包的外轮廓。

    柳下溪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钱包安然无恙,他的钱包是放在裤袋里的,那贴近大腿的质感还在。

    又有人在叫:“我的钱包也不见了。”车厢闹腾起来,到处是纷纷议论与诅咒。

    柳下溪踢了一脚斜对面正靠椅背闭目养神的季佳,离站一个多小时了,估计他没有这么快入睡,季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柳下溪,便明白他的意思:“迟了,钱包应该是在候车的时候丢掉的。‘三只手’上了火车不会这么快动手,除非是神仙,只不过这行当也有自己的规则,神仙若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以存活。”

    季佳原本的座号并不在柳下溪斜对面,而是隔着走廊的另一边,他跟人换了。

    坐在他旁边,柳下溪对面的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判断她的年龄,季佳的依据是她眼角的鱼尾纹。这位女性有明显的南方人特征,皮肤是茶褐色,人极瘦,脸小,单眼皮,鼻梁中间有点塌,嘴唇是薄的,脸上有不少痘痘,衣着是随便到在北方人眼里是穿不出门的:深红色的短袖圆领汗衫皱巴巴,宽大的黑色齐膝休闲裤,脚下是双塑胶棕色拖鞋。一个深蓝色的大背包胡乱地塞在座位底下。

    她的眼睛极有神彩,从坐下起,就伸长脖子十分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人。这一点让季佳与柳下溪都觉得厌烦,他们重视自己**,讨厌被人窥视。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这女子突然对柳下溪开口,居然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柳下溪笑笑没有搭腔。

    季佳嘴角一咧,从邹清荷准备食物的包包里拿出瓜子、花生、豌豆给那女子,笑道:“您真敏锐,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兄弟?”

    那女子指着柳下溪膝上的邹清荷:“你们是三兄弟么?长得不像。”

    柳下溪扇着风,耸耸肩,不自在啊,这种不属于社会主流的情感,稍稍亲密点就得接受大众带有审视的目光,当然也是自己过敏了些。

    季佳笑了起来:“非得长得像才是兄弟啊?”

    突然,车厢里喧哗声盖过他们的交谈,季佳伸长脖子往后望,发现几名旅客围住了列车员,仔细一听,是说钱包被偷走的事情,钱包被盗的旅客要求列车员清查火车上所有人。

    “没用。”季佳摇头。

    “没错,小偷哪会傻到把赃物放在身上等人来搜的。”女子点头,很有主见地道,“不过,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平息事主受损的心情。”

    “列车员只能查旅客的车票,没有权力搜旅客的身”季佳再次摇头。

    “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包包翻出来给别人看,而且啊,火车上的人力与时间是办不好这件事的。”女子开始嗑起瓜子来。

    “你怎么看?”季佳拿豌豆丢柳下溪。

    “列车员会查票吧。”柳下溪个头高,不用站起来就可以清楚看到十米外走廊处围着列车员的那几位失主,声音最大的是那几个人中的领头人,平头方脸没有太多特征,平凡的五官混入人群就不起眼,此刻与列车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娃娃脸的女列车员被骂得要哭起来了,另一位男列车员努力地解释:“……我们不是公安,没有权力检察旅客的包,更别说搜身了。”

    “那就叫能管事的人来啊,火车上不是有随车的乘警么?”有坐在座位上的旅客插嘴道。

    “小清荷睡得真熟,这么吵也没吵醒。”季佳对所发生的事兴趣缺缺。

    “真羡慕啊,睡着睡着难耐的时间过去了。”身边的女子羡慕。

    热天特有的由众人身体里蒸烤出的汗味开始在车厢里飘荡。

    柳下溪闲着,掏出速写本与铅笔,勾勒那群人与列车员们的形态。

    “你是学画画的吗?”女子撑起上半身,伸长脖子斜过来看他素描。

    “爱好,不是专业。”左手没有停下,继续给邹清荷扇风,右手执笔。

    “很神似哟,给我画一张好不好?”

    “好。”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列车长与乘警也一起来了。

    真的好吵,熟睡的邹清荷皱起眉头。

    季佳看到长相不俗的女列车员眼睛一亮,上前围观去了,回来喜滋滋道:“女列车员长得真可爱,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他们的车厢是17。

    在吵闹中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只有这节车厢的旅客,要检查行李与搜身(由列车长与乘警执行),其他车厢的旅客只查车票。

    “我不答应!”对面的女子激动地大声抗议,“你们说呢?没道理你说搜,我就给你搜,凭什么?我有自己的**权。”

    那几位丢了东西的人迅速围过来:“你说什么?东西不是你偷的心虚么子?”本地腔调,凶巴巴的。

    季佳看不过,那些人对女孩太凶了,要打人的架势,他站起来:“别欺负女孩。”

    “谁欺负她了?!哦,混帐,你要打架么?老子的钱全部被偷了!”理直气壮的大声叫嚷。

    柳下溪苦笑,邹清荷已经被闹醒了,揉着眼睛坐正,腰酸背痛:“怎么回事?”

    “狗屎!”那女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我就不给你看怎么样?还讲不讲理?”

    “时间耽误得越久,东西越难找回。”柳下溪个头高,一站起来就有能压下别人的气势。

    不少旅客也被这事闹得烦,有不少应和声。

    人在旅途,没有多少人甘愿被别人看自己行李里的东西,特别是女性,有些私人物品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别人眼底么,柳下溪能理解这女子的心情。

    最终大家还是全部把行李打开让人看了。

    柳下溪特别留意了一下女子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几套夏天衣物,几本书,一些零食,一台珍袖收录两用机和没有开封的美的牌台式风扇。季佳瞄到她的学生证,人家才二十二岁,北京某大学的大学生。真看不出来啊,感觉她比实际年龄大多了。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