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化雾II+化雾III》分卷阅读26

    “建军家的。”

    “你们分家了吗?多久了?”

    “嗯。我结婚后就跟弟弟分家了,他跟父母住在一起。”

    “你父母呢?”没理由死了儿子做父母的不出现。

    “过年过世了。”

    哎,这个人说话真是……柳下溪拿过李果的记录看了一下,现在李果的口供记录进步多了。死者陈建军,男性,22岁,父母双亡……连一个月前与人发生过小口角都有记录。

    柳下溪放心不下邹清荷,把他带上,和李果跟着死者的哥哥前往死者家里。

    “建军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儿大。”死者的嫂子是口快的人,被她的丈夫喝了句:“胡说么子呀!”便住了嘴。邹清荷的同学徐恒志也跟着他们,他不敢一个人回家,刚刚死过人,没那个胆。

    李喜香擦干泪水,小眼睛如桃子般,怪吓人的。柳下溪发觉,此女不停地偷看徐恒志。显然邹清荷也发觉了,开口问道:“老徐脸上有花吗?”

    李喜香脸一红,有些呐呐,倒是嫂子忍不住多嘴:“看着面熟儿,姓徐的话是不是徐惠清他弟呢?”

    “你认识我姐?”徐恒志高兴自己没有被人无视到底。

    嫂子猛拍着李喜香的肩:“认识,咋不认识呢,是喜香他哥找的对象,来过我们建军家啦。”

    徐恒志皱眉:“没听我姐说过。”我姐姐的男朋友?才怪,家里根本没有人知道。姐姐她不是一直浸在高考落榜的失意里么?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哪像是恋爱中的女人?

    嫂子“嗯”了一声:“听说,你家里不同意,嫌李家穷。”

    “你姐姐在家么?”柳下溪问,邹清荷看了他一眼,替徐恒志答道:“徐姐是六点五十一分出门的,身上穿了件半旧的绿花白底上衣,头上结了个马尾,下身是条灰色的卡其布裤子,一双一寸底黑色的皮革鞋,跟平常装扮相似,不像是去约会的人。”

    徐恒志讶然,连他都没有注意姐姐穿什么出门啦,怎么邹清荷就这么清楚?

    “李喜香,你今晚做了些什么?”柳下溪放柔声音。

    李喜香有点受了惊吓,似想不到对方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有点像小老鼠,柳下溪不禁莞尔。“我……我……我今天晚上……我哥给了两张电影票……不……不是的,是我替我哥去买电影票……我……我也想看……就……多买了两张……是想和……吃完饭……就去找建军……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家没有人……我……我……觉得伤心……就,就……就去了嫂子与哥那边……听,听……嫂子说……建军……有可能在刘寡妇家……她家熄了灯……我……我就……觉得烦,一个人坐在渔塘边……也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就听到有人说……建军……他死了……”

    “刘寡妇?”柳下溪、李果齐齐同声。

    死者的哥嫂颇有些难堪,陈建国咳嗽了几下:“那个……那个……建军他,建军他有点……作风不正派。”

    嫂子爽快:“跟村里的刘寡妇有来往,爹妈在世的时候还好,自从爹妈走了以后,二毛没人管,越发不像话,只是苦了喜妹子。”

    “刚才,刘寡妇不在么?”李果嘴快,对八卦事更上心。

    “那婆娘心特不好使,她私下的男人又不只有建军一个,自己亲老公死时也不见她掉泪。”嫂子最不屑就是这种不守妇道的人,“这年代都没有要立贞洁牌坊,守不住改嫁就好,这样子门前是非勾人家男人,真不像话。”

    这话触动李喜香的伤痛,又哭了起来。

    这女人真是水做的。

    陈建军的屋,极旧,熏黑了的土块砖的墙与黑色断残的小瓦,墙边的杂草也没有修整,后面菜园子里的蔬菜长势极为喜人。有鸡舍、猪笼。“这都是喜妹子帮手养的。”嫂子是极喜爱喜香的,妯娌情同于姐妹嘛。

    门没有锁!虚掩着。

    第24章 初夏蛙鸣-04

    李果就要推门进去,柳下溪止住了他,见他凝重的表情,李果掏出电棒,虽然有新发的手枪,但对那玩意,李果始终有些敬畏,不敢随意使用。

    柳下溪记得李果晕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沿着没有关闭的门缝漏了出来。

    “李果,联络林队,陈建国你跟我进来,其余的人在外面等着!”柳下溪拨出了只在射靶时用过的枪。

    邹清荷自动护在两位女性面前,徐恒志在一边发呆,被邹清荷拉到身后。女人们赶紧闭上了嘴。

    李果身上是带着对讲机的,柳下溪不喜欢这玩意儿,从来就不带,反正他跟李果搭挡出任务时两人总在一起,而李果却非常喜欢这个。他一边戒备着,一边去调频率。林队那边正在路上吧,噪音很大。

    气氛是紧张的,柳下溪对陈建国打了一个手势,低声道:“跟在我后面。”他左手拿着邹清荷的手电筒,右手持枪,其实他心里明白,里面有血腥味但没有杀气,但若不是这样子,那孩子只怕也要跟进来,不想让他见到更多的血腥。

    徐恒志紧紧抓住邹清荷手臂,邹清荷目光放在李喜香身上,他对柳下溪是有信心的,又不是警匪片……再说,这乡下不会出现高技术含量的凶犯……只是,这位李喜香怪怪的,看上去,精神不稳,刚死了不忠的未婚夫,她频临崩溃边缘……她的嘴巴被嫂子的手堵着,身子颤抖得厉害,眼神涣散……

    黑洞洞的低矮的空间,有着随时会跑出莫名其妙东西的错觉,血腥味越来越浓,连躲在他身后的陈建国也感觉到了,血腥味是从另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柳下溪略微察看了一下,一米三高的谷仓约占了空间的三分之一,饭桌,然后就是些农具,屋子剩余空间极少。谷仓边有血迹,柳下溪示意陈建国蹬在农具后面,他自己迅速往谷仓而去,谷仓内有半仓稻谷,一套分不清颜色的血衣、一双青色的沾血的新布鞋、沾血的秤坨、一把带血的锋利菜刀。

    门再次被推开,柳下溪迅速回头,是李果进来了。

    “你去那边的房间搜查一下。”柳下溪指了指左边,大堂是居中的,血腥味是从右边小房间里传来的,右间分隔两间,靠外的显然是厨房。

    血肉地狱!

    简陋的木床上一具**裸的女尸被剁得血肉横飞。

    柳下溪闭上眼睛,连一向坚强的他也不忍多看。

    陈建国双眼一黑,靠着门框晕了过去。

    屋外,“啊”一声妇人的惨叫划破夜的深沉,“你发什么癫?”

    “喂!别跑!”这是邹清荷的声音。

    柳下溪一把搀住陈建国,与李果在堂屋汇合,冲出门。

    只见星夜下,邹清荷正在追赶拚命奔跑的李喜香。

    “怎么回事?”李果停下来问茫然的徐恒志,与握着手痛得直哆嗦的嫂子。柳下溪跟着追了过去。嫂子却发觉自己男人瘫成泥似的,扑过去急道:“这是怎么了?”

    李果不知情,知道是那间屋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一个人又没胆子进去。想追,又觉得不能丢下这三个人,茫然着便傻傻呆呆地站着。

    邹清荷料不到少女跑得这样快,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后面的柳下溪追过了他,邹清荷停下来,喘着气。眼看柳下溪要追到李喜香,可她突然兔子般穿过柳下溪的手臂,直接往养鱼的水塘跑。“扑通”一声,她跳了下去,水只是齐她脖子深。

    柳下溪腿长占优势,抓住了李喜香。

    “她这是要自杀么?”邹清荷看着双眼死灰的李喜香,好奇地问柳下溪:“屋子里有些什么?”

    “第二具尸体。”柳下溪低头看了看李喜香的布鞋,很明显地不合脚的绣花布鞋,只是跳进鱼塘后,脏得看不出颜色了。湿透的衣服显出少女发育不良的身躯。柳下溪轻轻叹息一声。把手铐铐在她细小的手腕上。

    “人是她杀的吗?”邹清荷难以置信。这样瘦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人?

    “第二桩凶杀案的嫌疑犯。”

    “噫?怎么起火了?”远处有人在叫,“快、快去救火!”“今晚事儿真多!”

    柳、邹两人回头望去,大惊!起火的地方正是陈建军的家!“不好!有人纵火。”柳下溪抓起失神的李喜香与邹清荷飞奔而去。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李果蹬着,看陈建国老婆,她正掐陈建国的人中,很神奇,陈建国很快就醒过来了,眼睛有点失神,他突然坐起来,几乎与李果的额头相碰。

    “你搞什么嘛。”李果闪得快,心里不痛快,大声道。

    陈建国突然一拳头打过来,击中李果的面门,李果眼都来不及眨,人就晕了过去。

    “把稻草抱进屋里去,快点!”陈建国抢着李果的电棒,冲着徐恒志与自己的老婆道。

    “建国,你这是咋啦!”他老婆哭了起来。

    陈建国自己抱着大把去年的陈稻草,屋外坪上堆了几大垛!害怕的徐恒志与他老婆也跟着抱了大把的稻草。陈建国从厨房的灶上找到火柴,从厨房开始点火,一直点到各个房间,把可以点燃的物品都点上。

    火迅速地燃烧起来。

    看到起火,邻居们围过来,挑水,端水要救火,陈建国抓住徐恒志,用电棒抵着他的咽喉:“敢救火,我就杀了他!”

    冲天火光中,陈建国狰狞的样子吓住了众人,没有人敢上前。

    徐恒志吓得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已经赶到的柳下溪把手中的李喜香塞在邹清荷手上,瞄了一眼目前的形势,他的搭挡瘫成一团倒在地上。陈建国手上有人质,他的老婆正在大哭,由一群女邻居在安慰,火已经烧掉屋子的一半。“救火啊!”柳下溪拿起被放在一边的水桶,里面有水。朝大火浇去,杯水车薪。

    陈建国见到他,人一僵,慢慢放下手里的电棒。邹清荷迅速跑过去,扶住了昏倒的徐恒志,拍着他的面颊,却闻到一股骚味,原来是尿裤子了。

    “我先送他回去。”邹清荷背起了他,对柳下溪说道。

    柳下溪从李果身上取下手铐,扣住了伸过手的陈建国:“这又是何苦呢。”柳下溪低声道,“就算你烧掉证据,有我在,真相还是掩不住。”

    陈建国倔强地闭紧嘴。

    柳下溪摇醒李果,李果冲到陈建国面前,但看到那副惨青的面孔,还有烧毁的屋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全村男女老少的帮助下,火是灭了,不过屋子也差不多烧完了。

    林队他们赶到,听到柳下溪的汇报,吩咐先把两位涉案人员带走,剩下的人等待可以进入现场的时机。陈建国的妻子边哭边随车子去了,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杀人啊,他们夫妇一直没有单独行动过的,但纵火,妨碍公务,销毁证据,欧打警察,恐吓,劫持人质,条条都是大罪!(听公安们说了才知道这是犯罪,罪名还不轻,她怕得很啊,怕眼神一闪间,丈夫就被人给枪毙了。)

    天微明。

    柳下溪靠在一棵老柳树上打盹,只觉得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睛却见是邹清荷拿着马尾巴草在他鼻孔处弄来弄去。

    柳下溪一笑,伸出手揉他的头发:“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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