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化雾II+化雾III》分卷阅读18

    “大叔,这是意外。可恨的是那些垃圾!”李果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披在邹父身上,“大叔也累了。我来照顾秋菊,您在附近旅馆找一间房休息一下吧。”

    邹父摇头。女儿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安心休息?怎能休息啊……孩子已经没有母亲了,出了事连父亲也不全心全意守在身边……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邹父喃喃低语,“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啊……怎么……下得了手?”

    李果无语,过了小会儿才应道:“是啊,怎么能这样……心狠。”

    外面下起雪来飘飘荡荡,室内的温度更低了。“放心,病房有电热毯。你们还是去值班室坐吧,那里燃了炭火。”值班的护士温婉道。

    雪下着,映在黑夜是苍茫的灰白。

    光秃的树枝银装素裹,平添了素色的美。

    静静地,抚着胸,那里面塞了鼓似的沉沉敲击。

    “大叔!”李果惊惶叫道。

    邹父倒在了一边。

    “受了寒,操劳过度。”医生叹气。这么冷的天,寒气从那湿湿的鞋遍布全身的经络,不生病才是怪事呢。

    “让他父女同一个病房吧。”李果擦着额头的冷汗。

    “不行,女孩子不能受感染,她还没有脱离危险。”医生断然拒绝。

    第14章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4

    “去,这破渡口塞成这样。”警察小陈恼火的敲着玻璃。

    “说得也是,渡口可是交通要道,怎就不能修好点?”邹清荷应声。

    “这是痼疾,不是一二天的事儿,除非出大事,恐怕上面才会有人理。”柳下溪摇头。

    “出大事?出大事就麻烦了。”王队长打开车门,黑压压的一长排车,到处晃动着百无聊赖的人。

    雪下得大,王队长缩缩脖子回到车内:“这也太奇怪了,再慢也应该动一动啊。”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小陈警察自动下了车。

    “有些奇怪啊。”柳下溪摇下车窗“噫,那边有警戒线?”

    “果然出大事儿了。”小陈迈着大步跑回来,“封渡了!今早,有一辆客车栽进江里去了,全车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现在还在打捞尸体。这渡今天不会开了。”

    “啊?!”邹清荷要下车,被柳下溪拉住,“外面冷,你留在车内。”柳下溪与王队长一起下车,把邹清荷锁在车里头。

    到处是人啊!旁观的人。

    这些人只是隔断在堤上,有大批警察拦阻着。王队长把证件露出来,他们三人被放行了。

    掉进江里的汽车正被起重机吊起。

    有人在哭。

    是一个女孩子,哭得极为伤心,人还倒在雪地里,有女警拉她,她也不肯动一动。

    “怎么回事?”王队长问旁边的本地警察。

    “是出事车的乘务员,只有她去买渡船票不在车上,逃过了一劫。整整三十二条人命啊!”

    “出事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四十多吧!一下子就滑进江里,深啊!等起重机来到这里,是过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没有准备啊。车加上人太重了,几乎全部埋进河沙里,一直找不到车,还以为见鬼了,这么大的车平白的消失……弄到现在,下去了十几批人才终于吊上来。”

    沉痛压在心底,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哪个地方的旅客?”陈警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陵山县到灌县。”

    “陵山县?这个名字熟悉。”王队长敲敲头,“在哪儿听到的,一时想不起来。”

    “解放前,最初发现‘惊魂’这种毒药的发源地就是陵山县。”小陈警察提醒他。

    柳下溪眉头皱起来。

    尸体都在车上,大冷天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但水与泥沙却能透过不完全封闭的缝流入车内。还保持完好的挣扎过程的面貌连柳下溪也不忍心多看。

    “真惨啊。”小陈叹息着。柳下溪仔细地打量他,这位小陈警察二十四、五的样子,有很精干的双眼与强健的体魄。虽然不太高,也有一米七五,很自然地散发一股凛然正气。

    “头儿,我们是不是该去陵山县查查毒源?”小陈警察转头去看自己的上司,王队长的目光正看着搬下来的尸体。他突然拉着柳下溪的胳膊:“你看!那黑色皮革包是不是你画上的那只?”

    小陈警察不由得笑道:“头,那种包本来就是批量出售的,有一模一样的也是正常啊。”

    柳下溪被王队长拉着一起走近那具尸体,心里暗道:哪有那么巧的事?

    厚厚的麻黄色围巾包着头,花棉袄,黑色的棉鞋……真的那么巧。

    这具尸体立即被单独送往本市的尸检处。王队长带着柳下溪与邹清荷去了尸检处,从死者遗物长裤口袋搜出一张二天前从南水县出发的车票。“她连衣物也没有换,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女人的庐山真面目略显丰腴,三十多岁,长相属于艳丽型。

    “溺水而死。”死因与同车的人一样,她的遗物里没有今天的车票。

    “奇怪,几天前的车票都在,为什么没有今天的?”柳下溪不解地自语。

    跟在柳下溪身后的邹清荷插嘴道:“有时候,中途上车的旅客不要票,乘务员会把车票算便宜点。”

    柳下溪习惯性地敲他的头:“你做过这种事?”

    “我没有!爸说过,眉毛上的饭粒是养不活人的。这种事不是自己做过才知道,听人家说的呗。”

    “小陈,去把那位幸存者找来。”王队长继续翻遗物:化妆盒、润肤霜、黑色钢笔、蓝色本子、钱包、三袋面包,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光这些东西已经把包撑满了。

    钱包里有身份证:蓝华芯,女,三十七岁,陵山县人。

    乘务员被唤来,战战怵怵不知是不是被冻的,双腿直哆嗦。“这个人是在哪里上车的?怎么没有车票?”王队长严厉地瞪着她,少女腿一软滑落在地上。细语道:“我没有给她车票。”

    “混帐!”王队长猛一拍桌子,“车票里头含有保险金的,没有车票保险公司拒绝赔偿,难道你要自己掏钱赔给死者?愚蠢!贪这种小钱,你真是真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

    “队长!队长!”小陈警察细声道,“你吓坏她了。”一边对女乘务员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不追究车票的事,你可以现在给她补票。她从什么地方上车的?目的地是哪个站?”

    女乘务员喝了杯热茶,精神还是涣散得很。也没有敢多看柳下溪所绘的形象生动的女死者图像。“她就是在这里上的车,说她也是陵山县人,多年没有回去过年了,看到来自陵山的车就觉得亲切,家乡口音也没有变,听得出是陵山县土生土长的。她是去江津县。”女乘务员虽然受到惊吓,却还是口齿伶俐。

    “还有多少人没给车票?”王队长突然问到,少女立即口结,过后儿才道:“除了从站里出来的九个人,其余都没有给车票。”

    “你!胆子真大!”邹清荷忍不住出声,柳下溪还来不及封住他的口。

    女乘务员圆瞪着眼,木然道:“过年时,稽查不会出来,也就图一个过年时的零花钱,平时我们跑长途,住虽然是单位包好的,可吃不包啊,又有哪位司机会自己掏钱吃饭?还不是乘务员付账?每餐都几十元,我们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十元,谁负担得起?不这样,怎么活?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你还有理!”王队长生起气来。

    小陈警察拉拉乘务员的衣袖:“别说了,得想法子补救,把车票补齐,不然你可真要吃官司,这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爱惜点。这名死者还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从这里到渡口本就不远。天冷得很,不想开口说话。”

    “这里离陵山县多远?”王队长问了句与案件有关的话。

    “我们早班车是六点十五分出发,到这里一般都是九点上下,三小时的车程。营运公里为112公里,实际大约在100公里上下吧。”室内暖和,少女的语言功能正常启动了。

    “上车时,这位死者脸部是什么表情?”柳下溪问。

    少女横了他一眼:“她用毛巾围着自己的脸,只剩双眼,谁知道她的表情?”

    “说话口气如何?”柳下溪继续问。

    少女认真地想了想:“怎么说呢?有些伤感吧,可能是回忆起过去什么的。”

    “你们县离枯架顶多远?”

    “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车,靠二条腿要走一天。”

    “不是划为风景区了么?听说还是国家一级原始森林区啦。”小陈警察不解,“怎么就没有通车?”

    “修建已经开始三年了,修修停停现在还没有完工。”

    “为什么?”这句是邹清荷问的。

    少女睨视地挖了他一眼:“林子大了,么子鸟都有,靠这项目吃饭呗,早完工大家不是没有得吃?”

    邹清荷语塞。

    柳下溪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小陈警察拍拍少女的肩:“车票的事,你自己利索点。”

    少女是明白人,连连点头,她有登记站点的上下人数。把车票写完。然后想了想,用杯子里的茶水倒湿了车票。笑得甜:“警察大哥帮忙把车票放进死者的衣袋里。”

    这丫头是心里明白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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