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分卷阅读145

    左肃跨在梯子上原本挺稳当,让他一通瞎嚷嚷吓的晃了两下,瞥他一眼,哼了一声说:“这些年都是我挂,也没见吓死谁,嚷嚷什么!”

    左佑睁圆眼睛一扁嘴,又说:“我挂,你下来。”

    左肃慢腾腾的挪下来,左佑跟个猴子似的蹿上去,大刷子刷过胶水,春联一糊,没两分钟,搞定。

    他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左肃已经回屋里。

    春联是左肃写的,自打他记事起,年年如此。他记得很多邻居,过年都会来找左肃写春联,从小年一直要写到除夕这天下午。谁上门求一副春联,都会顺手带点礼上门,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很多快乐,他都记得,但是这几年心理的局促和不安,打压了快乐的时光。如今算不算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仿佛快乐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饺子他是真的不会包,上大学那会儿过年,他和小五是不回家的那波人,加上一个小老板侯岳,三个人凑一起,也包不出一盘像样的饺子。

    “妈,什么时候放炮?”

    “等等,等等!别急,饺子下锅那会儿,你再放炮,小心手!”

    “爸,你打火机呢?”

    “你不抽烟?”

    “不抽,你的火机拿来?”

    “……那小子抽不抽?”左肃坐着小板凳在茶几边擀饺子皮。

    “啊!抽!”左佑心脏一跳,有点怕,他爸这话是什么意思?纯粹没话找话吗?他想不明白又补了句,“抽的少。”

    左肃盯着春晚哼了一声,虞思彦斜眤左佑笑了笑。

    左佑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又拆开一盘炮仗,在客厅地上托出一条喜庆的大红线,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初四,他跟我一起去送你们。”

    左肃表情没变化,也没说话。

    倒是虞思彦挺惊讶:“这哪行!多远呀,不行,好不容易放个年假,跟着折腾什么呀,要我说你都不该去,来来回回,给春运添堵。”

    左佑呵呵笑,蹲地上拆掉几个小红炮仗,把炮仗捻子留的长一些,他笑够了说:“不送你们,我们也打算出去添堵,都一样。”

    左肃盯着电视突然问:“他们家知道吗?”

    左佑一怔,手里刚留出来的一截捻子一下扯断了,两只手把扯断的捻子一点一点掐成碎末,说:“知道,他大学时候跟家里说过。”

    左肃脾气急,拿着擀面杖敲了一下面板,提高声说:“我问,知道你吗?”

    虞思彦“哎呦”一声:“吓唬谁呢!大过年的,好好说话不成吗?你瞪不瞪眼,他都不怕你,快行了吧你!”

    左肃被自己老婆子拆台拆的太彻底,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左佑憋着笑说:“知道,初二三我去一趟,之前见过他姐,他们家人都挺好的。”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理有点虚,见过夏雨不代表见过家长,而且夏雨之前也算是给他提过醒:每家家长都是难关。

    这是隐晦的告诉他,夏嵬的家长接受度也不高。

    只是他不希望左肃和虞思彦再跟着担心,他只挑好的说。

    左肃双眼泛着精明的光,只一眼他就能看透自己的儿子心理琢磨的什么,“哎!”他叹完气继续擀饺子皮,心想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干嘛要送别人面前审阅?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左佑蹲地上掐炮捻子玩,又吼他:“洗手!包饺子!”

    左佑从地上跳起来,跑着去洗手,跑着回来包饺子。

    煮饺子,放炮仗,吃过饭,年纪大了都不熬夜,守完岁,三个人各自回屋睡觉。

    左佑躺床上,把戒指从链子上取下来,带在左手无名指上,放在灯光下反复的看,心里即欢喜又甜蜜。

    初一一大早,拜年的人就没停过,左佑好几年没在家住过这么长时间了。一时有点不能适应,来人都会问他工作了吗?有对象了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他体会到了左肃和虞思彦的无奈。

    中饭时候,总算清净了,结果饭菜刚摆上桌,门又被敲响了。

    虞思彦嘴里念念叨叨的去开门:“这个点拜年,谁呀?”

    “阿姨新年好!”

    左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左肃见他这样,脸一下拉长了。

    虞思彦开门放人进屋,夏嵬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进屋先喜庆的给左肃拜了个年:“叔叔新年好!”

    大过年的左肃总算没哼一声,而是“嗯”了一声,随后又说:“过来坐。”

    左佑眼看夏嵬进屋,眼看夏嵬放下两手的东西,又看他脱掉大衣走进,心跳声大到他听不清电视里回放的春晚,夏嵬经过他时,隐秘的冲他挤了下眼睛,他才回过神儿。

    虞思彦拿了副碗筷给夏嵬,客客气气的说:“来就来,带东西,不像话。”

    左佑坐在板凳上,怎么都不舒服,他寻思一会儿左肃又该训他: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夏嵬坐的一板一眼,脸上挂着非常帅气又明亮的笑,说:“原本想赶早过来拜年,一想家里肯定有客人,所以赶饭点过来了。”

    左肃哼笑一声,拿起筷子说:“你倒是会想。”

    夏嵬难得露出憨笑,左佑差点没憋住笑喷了。

    看来夏嵬是打定主意来讨好他爸妈的。

    虞思彦没有左肃的架子,自从两人松口后,她对左佑一如从前,只是对儿子的男朋友难免会有些不自然。温婉的女人会让一个家庭更和谐,虞思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虽然还不能完全接受夏嵬,但是却不会让左佑不舒服,每样菜几乎都会给夏嵬夹一筷子。

    左肃则更像一个威严的大家长,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只要不发威,气氛就不算太坏。

    “尝尝这个,花生很喜欢吃,我也只每年过年做一次,太费事。”

    “谢谢阿姨!……嗯!好吃!皮酥脆,肉馅很香。这个,左佑带我吃过,就在他住的小区后门,有一家早点铺也卖这道菜,但是比您做的差远了……”

    虞思彦被夸的一直乐呵呵的,左佑都想给夏嵬竖大拇指,这人够牛逼了,顶着他爸如炬的目光,狠劲儿夸他妈,也是没谁了!

    左肃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了擦嘴角,轻咳了一声。

    夏嵬嚼完嘴里的饭菜咽下,也放下筷子,看向左肃说:“叔叔,左佑说您爱喝茶,我爸藏的大红袍,我拿来了,给您尝尝。”

    左肃目光先看向有点懵的左佑,最后看向夏嵬,神情依旧严肃,但是目光柔和了不少。他起身往书房走,虞思彦也起身去煮茶具,夏嵬赶紧跟上,经过左佑身边捏了他肩一下。

    左佑小声问:“搞什么?”

    夏嵬对他笑而不语,拎着极品大红袍进了书房。

    左佑抓心挠肝,他怎么不知道夏嵬还精通茶道?

    他就想问问夏嵬,有他不会的吗?

    要不要这么装逼!?

    他也想跟过去看看,只是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怕左肃以为他想护着夏嵬。

    于是变成,两人在书房品茶,两人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

    书房门虚掩着,跟沙发有一段距离,能听见书房里两个人在交谈,开始是夏嵬一个人讲单口,后来变成双口,左佑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只能隐隐约约感觉里面那俩人说的还挺愉快。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左佑要睡着了,夏嵬才出来,并且手里拿着一个卷轴筒。

    虞思彦从沙发上站起来,也看见了夏嵬手里的卷轴筒,脸上的神情有点不敢置信,又看向书房的方向,左肃并没有跟出来。

    夏嵬:“阿姨,我先回去了,初四我再过来。”

    虞思彦惊讶过后,恢复面带微笑,说:“做什么非要送,你们只歇这么几天,不要随着我们折腾了。”

    夏嵬走到左佑一旁,一手搭在左佑的肩上,看了左佑一眼说:“他不放心,叔叔上次搬家摔倒了耳朵,他吓着了,您就让我们送吧,顺便认认门,五一,十一放长假我们可以去看你们。”

    虞思彦听的心理舒坦,笑容大了,跟左佑如出一辙,眉眼弯弯,很好看,她摆摆手说:“行啊!你们别嫌麻烦就好,”她拎起沙发旁的刚才准备好的几个礼盒递给夏嵬说,“几样唐城的特产,你拿些回去尝尝。”

    夏嵬接过来,到了谢。

    借着出门送夏嵬,左佑顺便躲开下午上门拜年的大部队,两人回了‘婚房’。

    窝在沙发上吃开心果,夏嵬问:“你不回去?”

    左佑斩钉截铁的说:“不回!打死不回!”

    “这熊样儿,怎么你了?”

    “你都是不知道,谁逮着谁问‘工作了吗?待遇好不好呀?有对象吗?’还有更要命的问我买没买车!买没买房!我天……”

    夏嵬听的一直乐,他早就麻木了。但是这些话从左佑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种味道,烦气是真烦气,搞笑也是真搞笑。

    “你平时糊弄我那一套呢?拿出跟我咋呼的劲儿,吓吓他们,一准明年不敢问你。”

    左佑一翻身骑他身上,抓着衣领耍狠:“我糊弄过你吗?我咋呼你什么了?说!”

    夏嵬闭着眼乐的跟个老母鸡一样,咯咯咯……

    他眯着眼看左佑在他身上闹腾,余光扫见他手上的戒指,笑容收起问:“你怎么戴上了?”

    左佑摸了摸那颗精致的花生,说:“又不上班,戴上过过瘾不行呀!你怎么不让我戴手上,你的放脖子里,嘁!”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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