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分卷阅读84

    左佑想,看来恋爱和失恋治好了侯岳不少方面的强迫症。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多大多深的影响力?左佑估算不出来,用干想的他也想像不出来。

    根据周孟的变化,和侯岳的改变,他知道这种威力不小。

    同样是恋爱,周孟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甘愿为老婆奴,侯岳放下从前许多的‘必不可少’却还是没得圆满。一喜一悲,周孟喜,侯岳是悲?还是伤?

    左佑希望侯岳只是悲,悲过之后会淡忘甚至遗忘。却不希望他是伤,伤口不论深浅,好了总会留疤,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一条疤足以跟他一生。

    一个坐在船上吹风,一个站在船下吹风。风里湿气重,吹到脸上,不一会儿就感觉皮肤黏黏的,零度以下的海边,非常冷。

    左佑先扛不住了,毕竟没失恋,五感还正常,他缩着脖子打哆嗦,用手肘碰了一下侯岳的小腿说:“坐会儿行了,明天再陪你来,我买一送一。”

    侯岳的泪应该是被风吹干了,又跟潮湿的空气一混合,脸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他跳下来,在沙滩上跺了跺脚说:“等饭呢,怎么还不好?”

    左佑挺诧异,哪家外卖还给往海边送饭,这么想着就听见栈道下的小木屋有人冲他俩喊“小伙子,蒸熟了,过来端。”声音是个老人家,但是声音高亢洪亮,一听就是唱船歌的好嗓音。

    左佑问:“你买的他的?”他一手指着小木屋。

    侯岳推了一下左佑的后背,带着他往木屋走,跟他说:“早上出海回来,这大爷留了一筐海鲜,他自己吃,咱们分点。”

    左佑舔了一下嘴唇,他喜欢海鲜,别看他在一个海滨城市上了大半年班,但是海鲜还真没吃上几顿。他比侯岳着急,小跑着就奔小木屋去了。

    屋里开着电暖气,干爽暖和,跟户外截然不同的感觉。

    左佑直奔老头儿的小厨房,先嘴甜的说了句:“爷爷,辛苦了!”

    老头皮肤黑红,光亮,人也不似平常六七十岁的老人,看上去很健康,步伐也利落。他端着一口双层大锅,转身问左佑:“等你呢吧?”

    左佑猜老头儿是说侯岳等他,他应了声“对!”

    老头儿端着锅往外走说:“那个俊儿小伙儿说让我等他朋友来了再蒸,我是看你跑到船边儿才开始蒸的,吃吧,正好出锅,一早儿四点刚从海里打回来的。”

    老头说完,侯岳刚好慢悠悠进屋,进屋也说了句“爷爷,辛苦了!”

    老头洪亮的声音笑起来,带的小木屋的房梁都跟着颤悠。

    好些样儿的海鲜,摆了一大桌子。很多左佑都没见过,老头儿挨个介绍完,又讲怎么吃更鲜更美味儿。

    又给两人面前各放了一小瓶二锅头,一指二锅头说:“吃海鲜,得喝白的,别的不行,我老头多年的经验,听爷爷的喝两口,暖和着呢。”老头每句话的尾音都上扬,听起来让人愉悦。

    两人扒了一地儿的皮和壳,二锅头侯岳喝了大半儿,左佑下午要上班只喝了几口。

    老头说自己早些年出海打渔,老了以后改看打渔船。跟两个人讲自己出海那些年的英勇事迹,讲的绘声绘色,左佑觉得比国外的大片都牛,老头吃饱去外面看船,扔下两人在暖和的小屋里慢慢吃。

    侯岳一瓶酒下肚,又把左佑的只喝了几口的酒拿过去喝,半醉半醒的开始话多起来:“昨晚来了,非他妈跟我告别,去他妈的告别,谁他妹的想告别,”他从一堆壳和皮里翻出一块肉要放进嘴里,左佑伸手过去一筷子给打掉了,把他面前堆起的东西扒拉到地上,又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倒给他,侯岳吃了几口继续说:“凌晨三四点呀,发烧呢,起来背包要走,你说,你说,他干嘛要来?啊?”

    左佑哑口无言,也可以说是语塞,心想这都哪跟哪呀?他问:“你说真的?”

    侯岳点头,点完又抿了一口白酒,“他想死,我还送了他一程,哈哈哈……”

    左佑让侯岳笑出一身鸡皮疙瘩,这魔性的笑,挺膈应人。他说:“差不多得了,干你屁事。”他想侯岳是真醉了,开始说胡话。

    侯岳放下酒,两手捂着脸搓了几下,也没拿下来,闷声说:“我特意,折腾他,一晚上,就是不想,让他第二天走,”他停顿一会儿,“他以为我睡了,其实这几个月,只要他,睡我旁边,我多数时候都,不敢睡,倒数着日子过,他妈的!”

    左佑这次是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侯岳为了留人,会用这么变态的办法,一时间让他想起了昨晚夏嵬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更没想到,这一场,不长不短的恋爱,侯岳谈的这么战战兢兢。

    侯岳像是吐槽机器,不打算停歇的自说自话:“要死了,也得走,我怎了?他就不能留下?”

    左佑觉得侯岳开始作了,作自己也作别人,他问:“你伤了小五?”

    侯岳突然提高声喊:“我有那么畜生吗?”

    左佑反问:“你自己说折腾一晚,又发烧的,不是畜生,人是干不出来……”

    侯岳从桌子底下踹他,踹的还挺准,骂左佑:“滚!我他妈哪回也没舍得,我就是,……做多了,”他说着说着有点不自然偏头看一旁又小声加了句,“还鸡|巴都是□□……”

    左佑这次是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大小黄他是看过,但是换成从朋友嘴里说出来,他感觉非常震惊,纯靠脑补就能吓傻他,他冲侯岳抱拳说:“牛!”

    侯岳磨磨唧唧说个没完,最后彻底醉倒,左佑打车把人送回酒店,自己又打车去了工地。

    出租车开出地道桥洞,此时的小王庄已经是一片平地,被工程部规整过,一砖一瓦都不剩。

    司机突然开口说:“诶?前面有人闹事吧?这个,我不能往里开,砸了车算谁的?”

    左佑侧头看窗外,听见司机这么说,赶紧看正前方。

    项目大门口堵了好些人,从穿衣打扮上看全都是本地人,这个本地人就是指大小王庄的人,这里的人和物都很有地域风格,自成一格,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左佑付了钱,下车,边往项目走边扫视一遍,保安岗没人,项目外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而且大门两侧围挡画面破坏严重。

    被破坏的围挡是他从阳城回来刚换上的画面。

    真他妈的日了狗了!

    左佑攥拳,凑近后,找了一个最外围的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里面怎么了?”

    被问话的男人根本顾不上搭理左佑,眼睛都没往他身上看,兴致盎然的踮脚伸头往里面看,扬手一指说:“自己看呀,养猪场让人给埋了,猪圈没了,猪都赶这儿来了,热闹有的看喽!”此人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语气。

    左佑今天受到的震惊一波接着一波。

    猪圈没了?所以干售楼处什么事儿?

    妈呀,那就是说养猪场的猪现在都在售楼处里!

    左佑骂了句“操!”就开始拼命往里挤。

    “哎!挤什么挤?怎么不飞进去呢!”

    “唉哟,我脚,往哪踩呢小白脸?”

    左佑懒得跟这些人吵架,心想你他妈全家都是小白脸,有你丫这么夸人的吗?

    “推什么推,急着抢猪去呀!”

    “快看,保安拿电棍电猪,我的个天呐,这猪还活的了不。”

    “活不了,咱顺走,今晚大锅猪肉烩酸菜。”

    左佑好不容易挤过门里门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看见到光,结果脚底下都他妈他是猪。

    小猪,老猪,还有带着一群小崽儿的母猪,满院子都是猪。

    他此时的心情就是——日了猪了!

    一群猪正围着售楼处两侧罗马柱上金灿灿的菠萝布,往下扯,撕下来咬烂,一地金灿灿的碎布屑。

    他往售楼处里面看,隐约看见个头最高的周孟,周孟旁边好像是工程部的几个人。

    他跟一群猪挤来挤去,好不容易走上台阶,然后震惊到石化。

    养猪场的人牛逼!他只想奉上自己膝盖。

    他从一群人的脑袋顶上往售楼处里看,一群猪在一楼四处撒欢儿,哼哧哼哧又叫又跑,吓的女销售员站在凳子上又哭又喊,周孟一手护着自己的媳妇一脚踢开拱到脚跟的一头大猪,李浣纱吓的“啊啊啊!”直叫唤。

    张未明正带着看热闹的客户往后厅走,跟几个女销售喊:“快,进去看着,别让客户出来。”

    左佑站在门正中的一群壮汉身后,挤不进去,这些人有意挡住售楼处大门,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猪出来,各个手里还拿着铁锹,锄头,都是干农活用的家伙。

    左佑从一众背影里发现了大彪和几个常跟在大彪身边的混混,只是这些人为了演戏,都穿的破衣烂衫,毫无平时混混的形象。大众穷苦形象塑造的太过逼真,看出来这次这些人为了闹这一出,说不定还在家苦苦排练了。多么用心!多感人!

    他又往前挤,试图挤进售楼处。

    一个拿着铁锹的男人回头冲他挥铁锹吼:“再挤,信不信给你开瓢!”

    左佑一愣,心想你敢的话,也不用只堵在门口了。但是此时这种情况他也没必要激怒这群人,只是识相的往后退。

    他拿出手机给张未明打电话:“明哥,报警了吗?”

    张未明的声音听起来像在跑,他恍然大悟:“报警!对!赶紧报警!”

    左佑心理服气死这个经理了,平时人五人六一遇见事,对比夏嵬差太多。

    夏嵬?

    这人现在在哪?不会在里面大战群猪吧?

    他又给周孟打了个电话:“孟哥,动手了吗?”

    周孟:“没动,你哪呢?外面呆着别进来,一群傻逼堵门口,门玻璃敲碎了,砸了一个户型展示台……”

    左佑一听物料损坏,立刻火了没压住声音骂了句:“卧槽!”还有二十多天开盘了,这种耗时物料损坏,根本赶不及制作。

    他挂断电话,冲拿着电棍电猪的保安队长喊:“哥,别管猪了!”

    保安队长一把抓下头顶的帽子,别在腰间的皮带上,喘着气说:“我们经理开会去了,让我们看着办,马勒戈壁,这尼玛怎么看着办?”

    左佑问:“都有电棍吗?”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