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分卷阅读37

    左佑的野,在他穿着打扮和言语间体现不出来。

    平时,大众眼中的‘野性美’很多体现在,扮ool撒野的眼神,散乱飞扬糊一脸的发型,特定的花纹图案,冷硬光泽金属或皮革,更直白的则是大胆的裸|露和纹身彰显。

    夏嵬眼里,左佑像一只未进过牢笼的野禽,本身就带着野性,自然欢脱,确是最难驯顺。

    他听见的哼唱,只是低浅在嗓子里环绕的类似于气音的发声,已是难掩那股子腔调里桀骜难驯的味道。

    左佑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睫垂下一半儿,目光幽幽,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高悬于顶的明月,上下唇随歌曲轻微的阖动着。

    他唱歌时带出的腔调和平时说话时的语调,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夏嵬想再听他唱一遍,于是把歌曲调成了循环播放。

    左佑没发觉似的,又跟着唱了一遍,第三遍开始,他才发觉歌曲被循环。

    “诶?”他坐直,指着服务区,然后扭头问的是歌:“循环了?”

    夏嵬“嗯”了一声,把车停进开发区,两人去了趟卫生间,换成左佑开。

    高速指示牌显示距离唐城的公里数越来越小,变成各位数的时候,左佑不停的瞥向指示牌的动作,落在夏嵬眼里,有点莫名其妙。

    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上学,家是津市的,没什么想家不想家的感觉,但是上了班,出个差时间久了还是会想家。

    可是,据他所知,左佑去了山海市,只要休假就只回津市,而不是唐城。

    他问:“想家了?”

    左佑听清了夏嵬的问题,脑袋里也在反复咀嚼这三个字‘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想家了?’

    如此循环的让他瞪着夏嵬,忘了看路。

    车身突然晃了一下,夏嵬急忙喊:“看路!”他声音太大,他看见左佑双手带着胳膊抖了一下。

    左佑吓的眼皮跳了好几跳,心脏突突突,慌乱的撞在胸腔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声“对不起!”但是临时变了主意,他看夏嵬脸色都变了,他扯着僵硬的脸皮,干笑说:“领导,我不看路也能开回去。”

    夏嵬惊的又是一身汗,刚才他走神儿,方向盘晃了一下,他吓了一小跳,左佑走神儿让车晃的这一下,他是真情实感的吓了一大跳,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车,估计后面的那辆车也吓够呛。

    他惊吓又生气,手使劲儿拍了一下车门,“信了你的邪!”

    左佑原本还在惊吓里没缓过来,但是夏嵬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笑了,他提示说:“领导,你落了俩字。”

    夏嵬真是被他气得端不住领导的架子了,瞪着他说:“做你老子,早晚被你气死,气不死也吓死。”

    左佑有心顺他的毛,赶紧说:“对对对,领导说的都对。”

    夏嵬气儿小了,但是惊惧还在,他又说:“高速行车,想什么呢?想家就回,”他刚说到这儿,左佑又转头看他笑,笑的一脸灿烂,他赶紧指着路面说:“看路看路看路。”

    左佑频频点头应下:“看路看路看路,看着呢,路都快被我盯穿到地心了。”

    夏嵬扭头看车窗外,抿嘴笑,他感觉自己真是被吓傻了,跟个小孩儿发起脾气来了。

    他从车窗上捕捉到左佑的侧脸,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起刚才左佑那句“盯穿地心了。”现在,他是不是也快把车窗的玻璃盯穿了。

    下高速换道城市快速,夏嵬说:“开去你住的地儿。”

    左佑没再客气,每次坐夏嵬的车回来,也都是这么绕,前几次他还客气,后来,他发现夏嵬是个固执的性格,说一不二,客气也没用。

    车停在二四五这条街的路口,左佑下车后,夏嵬换到驾驶室,左佑嘴欠儿说:“领导专心开车,别走神儿,看路看路看路”他学着夏嵬吼他的腔调边往二四五跑边喊。

    夏嵬想起自己刚才发火的样儿,看着这小子背景一蹦三跳的嘚瑟,他有些哭笑不得,脚痒的很想下车,追上去踹左佑两下。

    又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家,这套公寓,他有十多天没回来,密码锁整个又被换了,他试了试常用的几个密码,最后都没打开。他停下手,想给始作俑者打个电话问问,电话拨出去后,屋里却响起了手机铃声。

    夏嵬烦死了,孙阳天这个作天作地的劲儿,无人能比。

    他输入孙阳天的生日,门开了,他顿时想把门踢上,转身下楼,去酒店住。

    但是门弹开后,缝隙慢慢变大,漏出门里只穿了件白衬衫的人。

    欲遮,还羞。

    夏嵬首先想到这四个字。

    孙阳天的脸被门遮挡了一半儿,看样子是直接从沙发或者卧室跑出来的,光着脚。

    他喘了两口气,兴奋的问:“回来了?”

    夏嵬头疼,想抬手按按太阳穴,但是想到这么门里门外的站着实在不雅,他家对门住着一家三口,小孩很小,夜里还会哭闹,他不想站门口跟孙阳天说话,干脆迈进去。

    正回手关门,身体被猛地撞了一下,紧跟着他的脸被孙阳天双手捧住,脸凑上来就亲,胡乱亲,毫无章法。

    夏嵬放下两手里的东西,一手去抓孙阳天的手腕,一手去抓他的腰,费了大劲儿推搡了一会儿才把人从身上拽开。

    夏嵬沉着脸问:“锁怎么了?”

    孙阳天舌尖舔过嘴角,双眼直勾勾的锁着夏嵬的脸看,“破了密,废了,换了新的,喜欢吗?”

    夏嵬气极反笑,他问:“你妈又来了?”

    孙阳天低头看自己的脚趾,低声说:“没来,我就,想你了,来住两天,闻闻味,还不行?”

    夏嵬不客气的撵人:“闻完了,走吧!”他说着话进了卧室,他一手搭在门边,回头跟孙阳天说:“站那儿,别动。”他被孙阳天偷袭了太多次,有阴影。

    孙阳天听话的站住,没动,他看见夏嵬关了门,但是没听见落锁的声音。夏嵬就是这样,嘴上再毒,心也不够硬。

    他等了几秒,快步蹿过去,听见卧室也有脚步快速移动的声响,他抢先开门扑了上去。

    夏嵬被扑倒在床上,真的怒了,脱口就骂:“孙阳天,你他妈有没有点脸,滚出去。”

    ********→_→********

    但是,夏嵬几乎没什么心跳起伏的胸腔,像是安稳睡眠中的人。

    孙阳天终于哭了出来。

    他拳头狠的砸到床上,跪在夏嵬大腿间,发顶抵着夏嵬的胸口,整个人声嘶力竭的在哭,倒换气儿的时候还嘶吼一声。

    夏嵬感觉自己罪孽太深,突然有点愧疚。

    他抬手顺着孙阳天的头发,不同于左佑的寸头,孙阳天发质软又绒,像猫。

    那左佑,应该算是头儿荒野里的小猎豹。

    他手顿住,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左佑。

    孙阳天带着浓重的鼻音骂夏嵬:“你连,安慰我,都开始走神儿,是谁?谁?我要杀了他!”最后一句吼完,又来了一波哭嚎。

    夏嵬心虚,赶紧又胡撸起来,安慰他说:“没谁,你够了啊!我被你折腾这几年,谁敢往我身边凑,你行行好。”

    孙阳天又攥拳砸了一下床,力气大到,两个大男人在床上都跟着颤了颤,“不行,我要看着,你一个人,撸|到老。”

    夏嵬笑了,他和孙阳天还真说过‘互|撸到老’

    孙阳天这时抬起头,满眼满脸都是泪水,开口恳求说:“我离婚行吗?我现在就出柜行吗?”

    夏嵬收回手,枕在脑后,冷声说:“下去。”

    孙阳天见惯了他这样儿,也不再闹,翻身跟他一起躺着,继续哭,“如果我当时,没胆小到非结婚,我们走到现在,你对着我还能立的起来吗?”

    夏嵬的感情太果断,不爱你就不爱你,从来不拖沓,连**跟着一起断的干干净净,这是他了解的夏嵬。

    夏嵬想了想说:“你会结婚,所以,没有假如。”

    他也非常了解孙阳天,这个人舍不得他的金屋银窝,丢不掉那层光芒四射的身份。

    大学毕业他们分手时,孙阳天曾经气急了反问他:“如果我没有这些,我是谁?我还能干什么?”夏嵬回答他的是,转身离开。

    他们的路不同。

    感情,最要不得将错就错。

    夏嵬起身,去衣柜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边往外走边说:“你睡这儿,我去客厅。”

    孙阳天刚止住的泪,再次汹涌而来。

    这是他第一次睡夏嵬的床,也是最后一次。

    十一点,是二四五人满为患的时间档。

    左右开门进去,楼梯下端着酒走过的小二看见他进来,食指拇指圈起放进嘴里,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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