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分卷阅读14

    物业经理:“夏总,早。”

    夏嵬:“鹏程兄,您的保安都堆项目大门口干嘛呢?”

    物业经理:“能干吗,看热闹,开发部上我这来借人,说是小王庄地道桥又被村里那帮孙子给堵了。”

    夏嵬把车停好问:“堵的谁?”

    物业经理:“时孑城那小子说是,堵的什么物料沙盘,安装公司的人和车,扣洞里里了,哥哥,你说我怎么办?”口气非常无奈。

    夏嵬穿着登山鞋一跨步直接从车里跳出来,从军绿色宽筒裤边儿的大兜里摸出烟,点着,问:“你那儿有多少保安,带上安全帽,拿着电棍,我带着溜达一圈。”

    就这么堵着,这一天项目应该会零到访,想想就压不住的往外蹿火。

    他说着已经走到保安亭门前,电话拿开,嘴里叼着烟,冲他敬礼的保安队长问:“富原有人过去了吗?”

    保安队长陪着物业经理王鹏程跟夏嵬喝过酒,知道这人是谁,他打了声招呼,赶紧转身问刚才站岗的保安,问了一半儿又接到王鹏程的电话。电话挂断,他转身跟夏嵬说:“夏总,你们富原新来的那小孩儿和历经理过去了。”

    夏嵬把烟拿下来,边往村里走边喊:“还站着,走!”气势磅礴,踏破苍穹的劲儿头。

    保安队长大吼道:“整队,安全帽,电棍……”

    保安队长带着两队人跟在夏嵬身后小跑,刚靠近,就看见富原的小孩护着厉阳,身后被砸了一棍。

    两队人整齐划一的倒吸气。

    婴儿手臂粗的树干,半干半湿的状态,分量很重,混混高举高落的攻势,加上十乘十的狠劲儿……

    夏嵬瞳孔骤缩,捏在手上的烟,隔着几步远对着拎棍子的混混脸上撇了过去,紧跟着大步上前,抬脚踹在那人胯骨上。

    被踹成c型的混混,竖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大彪身上。

    大彪被砸的踉跄着后退好几步,被几个小弟搀住才没后仰过去。

    夏嵬扭头看左佑的后背,t恤被棍子划破一大片,连累后背的皮肉都开了花,画面有点惊悚,让他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只是看着都感觉疼的要了半条命,这小子只是咬牙闷哼一声。

    保安队长把厉阳和左佑护住,十几个保安把看热闹的人分开。

    夏嵬一脚跺下去,踩在被他踹飞的混混大腿上,抬手冲着箱货摆了摆:“走。”一个字说的寒气逼人。

    大彪站稳后,三两步迈到夏嵬面前,目呲欲裂的说:“我看谁敢走!”

    夏嵬抬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身下的人,看着大彪似笑非笑:“狗一只,看准了再咬。”他说完直起身,抬手指向限高杆,回头跟保安队长说:“拆了它。”

    几名保安跑到粗制滥造的限高杆前准备拆。

    夏嵬的震慑力,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能比的,大彪干瞪眼发狠却不敢动手,他回身从一人手里抢过一杆铁锹,猛地挥起铁锹,拿铁锹尖对着几名要拆杆保安一指,“拆一个试试,把爪子给你们削……啊啊嗷嗷嗷”

    夏嵬从身旁保安手里抓过电棍,打开对着铁锹头儿一点,纯铁的铁锹杆导电,电流顺着指尖攀上手臂,大彪顿时被电的嚎叫起来。

    身边几个混混看见真的动了电棍,吓的立刻退到墙根,没人敢上前叫嚣,一时间都吓傻了眼,只剩下捂着胳膊猫着腰哀嚎的老大在在人前。

    夏嵬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招手让保安把闹事的人堵在墙根处,两排保安人手一根电棍,把看热闹的村民和一群混混堵到墙根,好腾出不算宽的路面,让堵在桥东里的车辆通行。

    起个大早闹事堵车的那帮人,看见真家伙,也没人再上前冒死装逼。

    限高杆三两下就全部拆除,都是长铁管用铁丝拧上的,没什么技术含量,有个钳子就能卸个零碎。

    除了大彪还在骂骂咧咧,其余混混都像是按了消音键一样,安静如鸡。

    夏嵬走到左佑和厉阳面前,很想开口训两句,可是又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下属受伤又受了惊吓,他压下心里的火,面上只是叹了口气。

    “我带他去医院,你跟车回去。”夏嵬说完,看了一眼左佑,这小子脸拧巴的都扭曲了,看得他都跟着纠结。“走吧,英雄。”

    左佑跟着夏嵬往项目停车场走,想开口解释一句,毕竟第一天上班,夏嵬就告诉他别一个人去村里,就算今天是两个人,但是终归是他和厉阳冲动了。

    “还伤哪了?”夏嵬扭头看左佑,血顺着脊背往下流,染红了浅色t恤,衣料粘在背上,触目惊心。

    “就,后背。”左佑左手点了一下右肩,低头走路,没再说话。

    夏嵬拉开车门,上车后指向后座的一个拉绳塑料袋,问:“你的吧?”

    左佑刚坐下,浑身说不上哪儿比哪儿更疼,刚靠在椅背上,又猛地一下坐直,伤口碰到椅背,感觉比刚才被树干断面刮掉皮还疼的钻心,他闭着眼低头感受了好一会儿,听见夏嵬喊他名字,又问:“疼?忍着,马上去医院。”

    车子启动,他侧身用左肩抵着椅背,让右肩胛骨距离椅背远点,他问夏嵬:“什么是我的?”

    夏嵬专心把车开出最稳最快的速度,没看左佑,只是回手指向后座上。

    左佑也看向后座,看清东西,无语的又紧闭了双眼。拉绳袋子里是他的四条内裤,估计是上次开会从包里往外拿东西掉在车里的,他在宿舍翻了半天的包也没找到,以为落在二四五,结果落在夏嵬车上了。

    再睁开眼,他看着夏嵬的侧脸,笑了笑说:“谢谢,夏总,是我的。”

    夏嵬很快瞥了他一眼,说:“别笑了,煞白的脸,笑比哭还难看。”

    左佑身上疼,心理又囧,很不爽的回了句:“是没您笑的好看。”

    夏嵬笑着“哟”了一声,挑着眉看着左佑一张煞白皱巴可怜吧唧的脸说:“涨行情了?”说完,伸手过去想捏捏又不爽又可怜的脸蛋。

    结果左佑以为夏嵬要抽他,抬起两只胳膊护住脸和头,怯生生的说:“我都已经这样了,您还上手?”

    “啊?”夏嵬让他这麻利的护头动作整的很尴尬。

    “啊嘶!”左佑只顾着护头,抬胳膊牵动后背的皮肉,顿时有种撕裂的痛感,左手扶着右肩,靠在椅背上立刻安静。

    “哎,消停点吧,做好心理准备,你应该是骨裂。”夏嵬凭经验判断。他亲眼看见混混两手握着棍子,高举过头砸下去的,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而且全心全意心无杂念的砸人,跟一边打架一边提防着砸人完全不同。

    “算工伤吗?”左佑左侧肩靠着椅背,上半身正好对着夏嵬。

    夏嵬一扭头就看见他整张脸,他不想表现的自己被砸了一棍子,就蔫了,所以提着精神头也要聊天。

    “……算。”夏嵬突然有点心疼,刚迈进社会的学生,总共算起来工作四天,结果第四天就工伤,几率不是一般的大。

    “哎,没上保险呢!”左佑是真心叹气,按计划明天回津市上五险一金,结果前一天工伤,寸上天了。

    “那,我报。”夏嵬伸手拍了一下左佑的左肩,手收回半路,又拐弯过去摸了摸他的寸头。“你这发型……”

    “没发型,随便长的。”左佑闷声说。

    夏嵬笑了一会儿,问:“失恋的小年轻都爱折腾脑袋。”

    “那是您那个年代,现在,小年轻**都不带折腾脑袋的。”左佑提着劲儿说。

    夏嵬很想笑,但是旁边歪着一个看上去挺重的伤员,自己总乐,是不是不好。

    “您给报,别报钞票了,换一样儿吧,夏总?”左佑有点饿了,这几天饿了都会想起烤包子,牛肉洋葱黑胡椒,馕坑烤包子。

    “行,趁你伤重,赶紧提,到地儿查完,没事儿都推翻。”夏嵬说。

    “换成,烤包子,把钱,换算成烤包子,您吃的那份儿一起算了,大气吧?”左佑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就会震动胸腔,连带着后背都疼,这话平时说挺愉快,但是他越说气儿越弱,强撑都说的不利索。

    “你快安静吧,再说几句,我直接给你拉殡仪馆去。”夏嵬出声制止他,他听着也不太好受。这要是人家父母看见,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白事,您也得随份子,去医院,您得,掏工伤费,”左佑说完喘了口气,“都是掏钱,医院看着没那么丧气,就医院吧。”

    “哎,疼痛转移疗法,话疗?”夏嵬扭头又看了一眼左佑,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医院人多车多,车被随便塞到角落,夏嵬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抓着左佑的胳膊把人扶了下来。他想架起左佑的左胳膊,这样走的快一些。

    左佑摆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走。”

    夏嵬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说:“等着,我挂急诊。”

    急诊室,大夫拿着剪刀把黏在皮肤上的衣料剪掉,消毒后把刮的看上去破破烂烂皮肉也剪掉。

    左佑把前胸的衣服卷起来,咬在嘴里,皱着眉,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地面。

    夏嵬去排队照片子,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一拉门就看见左佑被剪的不成样的衣服全被推到肩上堆着,腰挺细,皮肤比脸上的白皙。大夫处理时疼痛明显让左右全身紧绷,薄薄的肌肉线条,很具美感。

    就是那片伤,看上去,挺影响审美。

    他放慢脚步走近后,问:“先拍片子?”

    医生带着口罩回答:“先拍片子,回来包扎固定。”

    “固定?骨裂?”夏嵬反问医生。

    医生消过毒,把外翻的皮肉处理好,停下手上的工作,站直身体说:“肩胛骨裂,先拍,看结果再说,快去。”

    片子很快出来,果真如大夫所料,肩胛骨裂。

    打了固定,上了绷带,左佑看着缠在身上的绷带感觉自己像个战场上负伤归来的战士,勇猛无比。

    他现在很想仰天嗷一嗓子:骚年们,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以前每次,他喊完这句,周孟和侯岳都会瞬间躲他几米开外。

    突然想周孟和侯岳,也许那俩傻逼在,他就不会受伤,就算会受伤,约么砸他的混混今儿得办白事。

    “想什么呢?回味无穷的样儿。”夏嵬站在左佑面前,看着他半仰着头,盯着墙发呆。“吃了止疼片,还这么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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