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快穿]》分卷阅读87

    “您说形迹可疑的车辆啊,这还不够可疑吗?您看这几辆车,运出去的全是胭脂水粉和香料,署名却是大雀赌庄。”他把名册翻了翻,又道:“您再看这个,运出去的是骰子骰盅和砝码,署名却是锦绣丝绸。”

    那备注的小字密密麻麻、细如牛毛,如同鬼画符一般,且在右排最后一行,不刻意关注的话极容易被人忽视。

    褚颜问:“你为何能识得这字?”

    小太监说:“说来不怕陛下笑话,奴才那兄长也是这样的笔迹,奴才打小就看得惯了,因此初看觉得十分亲切。”

    褚颜捂脸笑了笑:“你那前途无量的兄长……”就是城门的守卫?后半截话他吞了下去,说道:“此事过后,孤必要好好嘉奖你,还有你兄长。”

    小太监激动的跪谢。

    褚颜思索着接下来的事。

    就听小太监弱弱的问:“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名册的蹊跷,为何不下令将相干人等拿下?”

    褚颜皱着眉头:“孤一声令下,不知又会有多少只替罪羊被推出来,要想拔草除根,首先要按兵不动。”

    “陛下英明。”

    褚颜道:“少拍马屁。你派几个暗卫盯着左右相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禀告。”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哎,奴才这就去办。”

    按照名册上的时间,他大致推算出那车辆出入的时间,这晚就带着几名暗卫急匆匆的出宫,来到那破败的小面摊前。褚颜还是原来那身僧袍斗笠的打扮,他站在凄清冷落、无人光顾的面摊前,对着女老板道:“来碗阳春面。”

    小玉麻利的起锅下面,笑着问他:“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褚颜道:“今晚。”

    小玉收起调侃的神色,严肃的说:“知道了。”

    褚颜问:“这几日有没有人来找麻烦?”

    小玉把面装碗,说道:“没有。感觉像是被神保佑了一样,虽然店铺没有人光顾,但也没再受那老鸨的迫害。”

    那是因为有来者不善的人,都提前被褚颜带出来的暗卫拖到角落里解决掉了。

    褚颜把那碗阳春面递给路过乞讨的老人,小玉笑着说:“你若想吃,我再做一碗给你。你这人倒是奇怪,每次要了面自己不吃,偏给别人。”

    褚颜道:“我是为了光顾你的生意。”

    小玉闻言笑的更深:“咱们相识多日,我都未曾见过你的长相,法师,你为何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

    褚颜说的理直气壮:“容貌不堪,不敢示人。”

    小玉满眼的不信。

    夜深露重,一辆马车自远处而来,穿梭过红袖街,驾车的马夫一甩鞭子,马蹄飞快,眨眼间就来到城门前。守城的卫兵想要掀开帘子检查,马夫按住卫兵的手,将袖中的一枚玉牌掏出来,将店铺的名字重复了一遍:“红妆坊。”

    卫兵见那玉牌,讪讪的收回手,允他通行。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

    行至深山野林,马夫忽见一名白衣倩影,心里大惊,还以为闹鬼了。待看到那女子转过头时,那本欲继续疾驰的手按在缰绳上,马夫问道:“小姐为何在此?”

    那白衣姑娘掩面而泣,说本商议好与良人私奔,无奈那人做了负心汉,失约于她。现下只想回到父母身边,无奈山路迷茫,失了方向。

    马夫心中怜爱万千,将小姐请上马车,称会将她平安带回都城。

    等那小姐上了车,撩开车帘,却发现车中坐卧两名昏睡的貌美女子,顿时惊慌失措。马夫连忙上前将浸了蒙汗药的布巾覆在她的口鼻,白衣姑娘挣扎了片刻,沉沉昏睡。

    马夫狞笑出声:“路上多捡一个卖出去,那多出的银子自然也进我的口袋。啐,这苦差事让咱干,赏钱却给的稀少。”说罢,他一挥长鞭,继续在林间小路驰走。

    约定的地点是个平坦的空地。

    马夫下了车,撩开帘幕,黝黑的脸上带着讨好,那身着斓衣的买家数了数人,一愣:“怎的多了一个?”

    马夫道:“是多了一个。多的那个白衣姑娘价钱比原定的便宜,您要不愿收我就再拉回去。”

    买家大气的很,他先是把一袋银子递给马夫,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元宝,说道:“这燕都美人在我番国格外抢手,看这几个姿色都不错,我便原价买下。你知道,那些达官贵人尤其喜欢这种干净的雏儿。”

    马夫用牙咬了一下金元宝,随即眉开眼笑的称谢。

    斓衣买家跳上马车,马夫则上了买家驾来的那辆空马车,就在两人调转马头离开时,斓衣买家却低吼一声:“谁?!”他的脖颈贴着冰凉的匕首,生存和死亡就在一步之遥,买家高声喊住那事不关己就要离开的马夫,说道:“蠢货!你竟敢设计埋伏我?!”

    “我、我不知道她会醒过来……”马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望着那醒来的白衣姑娘,对方眼中清明异常,哪有一点被迷晕的样子?白衣姑娘一手用匕首贴着买家的脖子,一手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拉开。

    马夫见状连忙驾马离开。

    数道黑影自高树落下,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白衣姑娘见到有人接应猛地松了口气,在买家耳边道:“你是要把这些姑娘带回番国?卖给那些达官贵人?这样的交易做了多久了?”见买家不答,她又将锋利的刀刃贴近了些,那买家脖颈一疼,挤牙膏似的说出来:“……有三年了。”

    “呵,果然。真是胆大包天。”区区边境小国还敢做这种买卖。她抬眼见到着僧袍戴斗笠,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人,将斓衣买家控制住,跳下马车,说道:“这人竟是番国来的!那些姑娘们也是被卖到番国去!”

    褚颜借着月光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当日来朝的番国使者!

    对面的马夫也被暗卫反扭着肩膀按到了地下,在起初的愤怒后,连连卖可怜说冤枉。

    暗卫将搜到的玉牌呈上来。

    褚颜看到玉牌上单一个「右」字,晃了晃缰绳,问道:“你背后主人是谁?”

    那马夫哭道:“我只是奉命办事,真不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

    “既然如此,那只好杀了你了。”他的话刚落下,身侧的暗卫就将剑刷一声抽了出来,马夫抖得像筛糠,连声道:“我说我说!是右相大人!”

    “是右相指派你的?那你方才为何不坦诚?”

    马夫眼珠转了转,说道:“那、那是因为右相大人以小的家人的命要挟小的。”

    褚颜挥了挥手,按住他的左右暗卫松开了手,马夫踉跄了一下,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褚颜道:“好,你走吧。”

    那马夫忙不迭的爬上马车,驾车离开。

    褚颜对领头的暗卫说:“跟上去,看他到底去哪,别让他轻易被杀。”

    暗卫点头,带着手下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马夫刚才说的极大可能不是实情,他死里逃生,必然会逃到主人身边去,这样一来倒可以知道谁是他的主人。

    白衣姑娘扯住斓衣使者,质问他幕后主人到底是谁,斓衣使者却咬死不开口。褚颜对她道:“你把他敲晕,回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开口。”

    小玉按住使者的头在侧壁一顿暴撞,等那使者晕过去过后,拍了拍手掌,来到褚颜面前,抬头对他道:“算不算顺利?”

    褚颜:“顺利极了。”

    隔日传来消息,马夫在回到燕都城后,换下一身衣服,乔装打扮偷偷去了一趟添香楼,没一会又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去了左相府,但这次他没出来,一直等到天明,才见有草盖卷着的尸体被两个小厮抬出来。褚颜猜测,昨夜左相必然怒发冲冠,大骂那马夫愚蠢至极。

    早朝时,褚颜将一份手稿扔到左相脚底下,阴沉着脸道:“左相,孤给你解释的机会。”

    左相把手稿从地上捡起来,含着笑意的唇角僵住,他额上冒了汗,嘴里却道:“这定是有人诬陷臣,臣怎么会写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那上面是昨晚从左相府截获的亲笔书信,同时也是左相写给番国王子的。

    褚颜慢悠悠的说:“让孤来细数下左相你的罪状,为讨好番国王子奉上的是别人家未出阁的黄花姑娘,这是其一。私下勾结番国意图篡位,这是其二。在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是其三。不知左相有何异议?”

    右相冷眼看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左相着急辩驳:“陛、陛下,单凭一张谁都能撰写的手稿就认定是臣,未免太可笑!”

    褚颜拍拍手:“传证人。”

    那被押送上金銮殿的是昨夜的斓衣商人,而另一位…左相微微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那起死回生的马夫,颤悠悠的指着他:“你、你……”

    斓衣商人受到一夜的水刑,憔悴的已不成人形,他像一滩软泥一样跪在地上,明确而欢快的指认了左相。而那名马夫则显得更精神些,他道:“昨夜我回添香楼,那老鸨折辱于我,将我赶出添香楼,无奈之下我只好去往大人府邸,告知大人有万分紧急的要事。那个事就是……大人,我们的计划败露了。”

    左相道:“你是人还是鬼?昨日我明明……”

    褚颜:“哦?昨日明明什么,是将他乱棍打死,草草用席子卷了,扔到乱葬岗上了么?”

    左相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却还强撑着说:“臣冤枉啊陛下。”

    褚颜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那玉牌从台阶上滚了几滚落到左相脚下,看到上面单字一个「左」,左相一口气提不上来,说道:“这是诬陷!那马夫明明拿的是右相玉牌,怎会是……”

    褚颜一拍龙椅把手:“证据确凿,还不认罪!”

    左相跪伏在地,大势已去的叹道:“天要负我,负我啊……”

    褚颜斜了他一眼,吩咐道:“来人啊,把左相给我拉下去,关入天牢。再把巡城御史方清谪提出来交给大理寺,孤亲自作审,还他青白。”

    小小面摊今日客满盈门。

    小玉远远观望着有人将添香楼的牌匾摘下来,说道:“真是要变天了呀。”

    褚颜把要来的阳春面送给门口的老人,随口应了一声。

    小玉继续喟叹:“实在没想到……”

    褚颜:“没想到什么?”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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