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眼魔君、曹元贞……”孙二嘴里轻轻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爷爷您放心,将来我一定会回到东胜神洲的禹阳国,杀了他们,为咱们孙家上下数百条人命报仇雪恨,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孙景才欣慰的说道:“这份仇恨你暂时先记在心里就好,那百眼魔君可是妖王级别,嗜杀成性,偏又实力极强。你要答应爷爷,在你实力不够的时候,一定要隐忍,千万不要盲目的去报仇。爷爷可不想你为了报仇而丢掉性命,记住,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唉……也是我瞎了眼,当年在禹阳国,还把那狗贼曹元贞当成明君圣主,全族上下都真心实意的辅佐他,谁知道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恨啊!可悲啊!可笑啊!”
孙二听着,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忽然,又想想到爷爷讲的灵槐树,若有所思的问道:“爷爷,您说的那灵槐难道是……”
“你想的没错,就是村口的那株老槐树!”不等孙二说完,孙景才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十几年前,我们一家三口被紫叶龙槐施展空间之术传送到了这里,就落在王家村的村口。而紫叶龙槐也因灵力耗尽,陷入长眠之中,扎根在那里,成了如今的老槐树。
当时王家村的村长叫王允德,是个年事已高的老者。对于这凭空出现的老槐树惊奇不已,认为是上天显灵,让这株巨树来守护村落。
于是,王允德当机立断,正式将‘王家村’改名为‘老槐村’,同时还热情的邀请我们三个村外之人在村子里住下。
当时,你母亲凌玥被那百眼魔君所伤,情况危急,需要静养,所以我和你父亲思虑再三,便答应留在了这里。
这一住,就是三年多……
三年间,你母亲的病情日益好转,我们也喜欢上了这个村子,喜欢上了这里淳朴善良的村民,再加上自知实力孱弱,报仇的念头逐渐也就淡了。
因此,我们共同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放下仇恨,在老槐村平静的生活下去。
说来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就凭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实在是复仇无望!
一年后,你哥哥出生了。
你母亲凌玥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却坚持要给我们孙家留下血脉,固执的生下了你哥哥。当时我们都不想这个孩子再背负那么沉重的仇恨,想要孙家的后代活的简单点,所以才取了‘孙大’这个普通的名字。”
“那我呢明明已经有了哥哥,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孙二想起那个为了生下他难产而亡的母亲,情绪有些激动,同时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自责:“都是因为我才害死了母亲,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我,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孙景才揉了揉孙二柔软的头发,慈祥的笑着说道:“傻孩子,你乱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怪你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生下你是你母亲的决定,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你只需要好好活着,长大成人,便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了。
事实上当年你母亲要生你的时候,我和你父亲也确实劝过她放弃。因为以她当时的那种身体状况,再要孩子多半会凶多吉少。
可她虽然是个女子,性子却格外倔强,不顾众人反对,执意把你生了下来。
结果……你也知道了,她终究还是没挺过去。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早已病重,就算没有生下你,可能也时日无多了。莫不是她猜到了老大如今这个样子,所以临终前才一定要生个弟弟来照顾他”
孙景才半开玩笑的说着,一旁的孙二却根本笑不出来,内心沉甸甸的。原来这一世的母爱,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拥有了。
“那我父亲呢后来他去哪了是什么人把他带走的”孙二追着爷爷问道。
“这个问题……爷爷也不知道……”孙景才收起脸上的笑意,面色沉重的说道:“当年你刚刚出生,凌玥却骤然离世,你父亲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有点乱。于是,那天他便喝了很多酒,醉倒在村口的槐树下。
就在这时,一群白色衣服的神秘人从村子前面的大路经过。为首一人见到你父亲后,忽然大惊失色,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天选之子’之类的话。然后,一群人围过去,将你父亲抬起来,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自此,再无音信……
这些我都是听你王三叔说的,当天他正好外出办事回来,于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树下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你父亲这一失踪,就是七年,连你这个小家伙也已经七岁了。
当时我曾找遍老槐村附近的所有村落,都没有你父亲的消息,也向很多人打听过这群白衣服人的身份,同样一无所获。
后来,考虑到要照顾你们两个小鬼,也就淡了寻找的心思,留在村子里专心抚养你们长大。
这件事情很蹊跷,听你王三叔的描述太过于古怪,我始终觉得你父亲可能还没死,总有一天会回来寻找我们,就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挺到那一天……”
“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孙二握住孙景才的手,郑重的说道:“我听说这世间有很多灵丹妙药、仙草灵果,吃了能延年益寿。等我修炼有成,一定给您寻来。还有父亲的消息、孙家的大仇,都交给我吧!”
“好……好……爷爷相信你!爷爷一直都相信你!”孙景才开怀大笑道:“这些年来,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同寻常,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才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爷爷还要活着看到我孙家大仇得报呢!”
孙二低下头,嗫嚅着说道:“其实……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成为什么大人物,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行。
只是……我有一些问题需要寻找答案,而这个过程,想来也不会太过容易。所以,才要拥有更强的实力!所以,才费尽心思的要去灵川学院学习。
如今,又多了一些理由。家仇、寻亲,这些都须要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做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它不讲道理,没有王法,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孙景才鼓励的拍了拍孙二的肩膀,目光温柔。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老二,这次你去灵川学院学习,爷爷还希望你能帮忙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孙二疑惑的问道。
“这样东西名为唤灵水。”孙景才继续说道:“传闻九天之上的瑶池里生长着王母种下的荷花,只要采集到清晨的荷露,以之为引,便可炼制成唤灵水。据说这种灵水对植物类的精怪有莫大的好处,可以帮助它们修复灵识。”
“修复灵识”孙二恍然大悟:“爷爷您让我寻找这唤灵水,是为了村口的那株老槐吧!”
孙景才点了点头。
“没错,那株紫叶龙槐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当年若没有它舍命相护,我孙家定然无人能生还。爷爷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把它沉睡的灵识唤醒,并亲口对它说声谢谢……”
“爷爷,您放心吧!道理我懂,如果没有灵槐,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会多加留意,一旦有这唤灵水的消息,定将它带回来!”孙二拍着胸脯保证道。
孙景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啦,该说的、不该说的,如今爷爷都告诉你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由你自己来决定。还是记住那句话,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坐在一旁的孙二默默点头。
今天爷爷说了太多事情,对他的冲击有点大,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爷爷累了,去屋里躺会儿,你去把老大找回来吧,该吃晚饭了。”
孙景才说完,便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轻声的自言自语:“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如今终于说了出来,还真是一身轻松啊!只是……以后怕是要苦了老二这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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