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重生]》分卷阅读50

    第59章 你有病啊

    到了客房后, 明漪礼貌地道别了所有来看她的弟子,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桌边生闷气。

    她本来只是气东海的事, 但越想越深, 又想到重生前那些记忆,便更觉烦闷。也不知她气了多久, 外面有人来叫她吃过一次饭, 被她回绝了, 再没什么动静。

    天将将黑下来时, 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开, 一只白狐嗖的一下窜到窗台上,脑门顶蹲着一只画眉鸟。

    屠酒儿向里一跃,化作人形,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笑道:“可进来了,门口那守卫也忒严实了点,等好久才等他们换值班呢。”

    阿蛮吐了吐舌头,形也不化,径自又飞走了。

    明漪偏过头看她, 轻声说:“窗户关好。”

    “哎, ”屠酒儿应声扭脸去关了窗, 几步并作一步地跑到明漪身边, 俯下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阿漪,和你师叔叙旧开心么?”

    她身上还带着外面微寒的空气和爽利的海风味道。

    “罢了。”明漪沉着脸, 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口水。

    “下午我和阿蛮去东海海域看了,那边有一股子好强的妖力,感觉和我大哥有一拼,”屠酒儿自己坐下来,给自个儿倒了杯水,“本以为是个小妖,是我低估了他,看来,就算大哥来也得费些功夫。”

    说完,她噗得一下喷出刚喝进口的茶,嚷嚷了一声“好苦”。

    “茶水哪有不清苦的。”明漪拎了白水来给她倒上漱口。

    “还是酒好喝,酒多香啊,你下回也该尝尝。”屠酒儿愁眉苦脸地喝了白水,继续刚刚的话,“我亲眼见到悬祖了,那条蛇就盘在一座小岛上,睡得特别香。他的爪子像钢刀一样,又大又锋锐,鳞片也很可怕,每一片都尖得像一块斧头刃。我估计啊,他也就是肚皮那点地方是软的,真的,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活像一只铁皮桶。”

    “……他是虺,不是蛇。”

    “有什么区别吗?在我眼里,蛇啊虺啊龙啊,那种一长条条的都一样。”

    “……”明漪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所以你觉得,有办法降服他么?”

    “我觉得呀,你们人类肯定是没有办法降服他的,”屠酒儿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尤其是灵虚宫这点儿人,就凭他们,给悬祖塞牙缝都不够。”

    “我有意去联合道门所有势力,但道门如今分崩离析、各自为营,无人肯诚心合作。师叔和师尊也都说,希望是我们玉虚一门降下这条妖兽,这样才能……”明漪忽觉难以启齿,“……才能……更得威望。”

    “理解,大家都希望好东西能被自己利用到。”屠酒儿想到了鹿食野说过的话,不久后怕是青丘就要遣人前来,这功劳既不能让其他门派得了去,也不能让青丘白白刮走,更不能叫何云昭占到灵虚宫来,只能落在明漪一个人头上。该如何是好呢?

    明漪见屠酒儿面不改色,心中难免失落,看来她也是个俗人,不能理解她心中所守。

    “阿漪,这对你是个好机会,我有个想法……”屠酒儿心中已有念头萌生。

    明漪却打断了她:“我可不愿乘此‘机会’,为了功名利禄去降妖,那不叫降妖,那是降人。我心中固有秉持,绝不因私欲而置身于泥淖之中。”

    “绝不?”

    “绝不。”

    “这样啊……”屠酒儿知晓明漪那股倔劲又上来了,她抿着唇,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心中释然,喃喃道,“既如此,我便替你去好了。”

    若她孤身一人入那些明漪不愿沾染的泥淖,脏她身,蔽她眼,乱她名,而明漪只需轻轻飒飒地走她铺垫妥善的路,于她二人,岂不双全?

    “你在说什么?”明漪皱起眉,没太听清屠酒儿口中那过于轻捻的话。

    “我在说——”屠酒儿趴在桌上,拉住了明漪的手指,笑吟吟地看着她挤了挤那双漂亮眼睛,“我喜欢你。”

    明漪一听,还是有点承不住这太过直白的情话,面透尴尬之色。

    “是不是觉得,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太不要脸了?”屠酒儿笑着挑了挑明漪的下巴,“道长,脸皮还是这么薄啊。”

    “……”明漪沉默着躲开了屠酒儿的挑逗。

    “我说喜欢你,已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可我从未听你说过一声喜欢我。阿漪,什么时候肯把这几个字大大方方地向我说一遍呢?”

    明漪站起身,别别扭扭地走到床边去拉被子,“……你不是累了么,睡会儿吧。”

    “是啊,累死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不好。”屠酒儿散出一副慵懒妩媚的模样,大大地张开自己的双臂,嗓音柔软清甜。

    明漪犹豫着走到屠酒儿面前,局促地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该抱哪个地方。屠酒儿也不说,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透着玩味。

    没想到她比划了一阵子,发觉无从下手后,便径自又转身走了,“你还是自己上吧。”

    “你笨死了,”屠酒儿气得锤了一下桌,“你今天不抱我,我的屁股还就粘死在这根凳子上了,有本事你永远别管我。”

    明漪一听,只得再转回来,她垂眸看了一会儿屠酒儿,忽然蹲下去,两手牢牢把住凳子的腿,托着凳子和凳子上的屠酒儿一起举了起来。

    屠酒儿差点摔下来,下意识伸手去抓些什么,胡乱一抓,就凑巧抓到了明漪的耳朵。她顺势一把捏住,惊恐道:“你做什么?”

    明漪一声不吭地扛着凳子和凳子上的屠酒儿,两步跨到床前,将凳子直接放到了床上。

    屠酒儿哭笑不得地坐在凳子上,腿还蜷在凳子边沿,怕垂下去踩脏了床铺,她看了看凳子下面的床,嚷嚷了一句:“你有病啊?”

    “我要是没病,就应该端着凳子连着你一起扔出去。”

    “你这头猪。”屠酒儿咬着牙狠狠掐明漪的耳朵。

    明漪随着屠酒儿的动作,靠得离她极近,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戏谑道:“喜欢猪的狐狸,也是笨狐狸。”

    “呀,你不得了了,竟会说这种话了?”屠酒儿咯咯笑起来,手上却依旧在拉扯明漪那双已经被揪得通红的耳朵,“谁教坏你的?快告诉我,我把她剥皮抽筋去骨。”

    “除了你,还有谁。”

    “我?”屠酒儿挑了挑眉,笑意愈深,“那可怎么办才好。我的皮是你,筋是你,骨也是你,我要怎么剥掉你,抽走你,剔除你呢?”

    明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挥手拍开屠酒儿的手,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小声道:“恶不恶心。”

    屠酒儿单臂撑在凳子边缘上,下巴微微收起,瞳孔浮荡在上目线下,挤起脸颊一边的酒窝,手中忽变出一个酒坛子,被她托在手中小幅度地抛着。

    “道长,喝这个么?”

    第60章 代替物

    还未破晓, 万籁俱寂,天空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你已决定要这么做了?”阿蛮的眉头都要绞在一起了, “会很危险啊。”

    屠酒儿瞥了眼头顶还未透白的天, 道:“我只想帮她。不能再等了,如今每一刻都不能浪费, 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那她那边, 你怎么……”

    “昨晚骗她喝了点酒, 已经睡迷糊过去了。”屠酒儿叹了口气, “但我仍担心她会找我。这样吧, 你变成我的模样,时不时的在她面前露个脸,不要让她怀疑起来就好。我平日怎么说话,你最是能模仿的吧?”

    “可是……三三,你会去很久么?”阿蛮的语气都要哭出来了,“那条蛇那么厉害,你一个人……总该告诉我归期,若回不来, 我好回青丘找人救你。”

    “你可千万别轻易跑去找人, 否则我这心思不白费了?”屠酒儿摸了摸阿蛮的脑袋, “只是帮她杀一条妖而已, 这点小事,对我堂堂青丘族裔小菜一碟。”

    “可,可你才几百岁……”

    “打不过, 我会跑的,你怕什么?”

    “我……”

    “好了,你要实在担心,给你这个,”屠酒儿解下自己手腕上用红线穿起来的玉珠,手指在太阳穴上点了点,牵扯出一条泛着柔光的长条物,点进了玉珠中,递给阿蛮,“我给它赋了我的灵韵,现在它与我的性命是相连的,我生它生,我死它死。若它碎了,你再找人救我,好么?”

    阿蛮握紧那颗玉珠,泪眼婆娑道:“那你小心。”

    “我会回来的。”

    “我等你,”阿蛮瘪了瘪嘴,又补充道,“道长也一定会等你的。”

    屠酒儿苦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她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阿蛮目送她离开,看着那窈窕身影幻化为光,飞向海域方向。

    她心中总是很不安,她也知道她在不安些什么。屠酒儿此举差不多是豁出命了要帮明漪,道一句“凶多吉少”丝毫不过分,她只是不懂,为什么屠酒儿不带上明漪一起去,非要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险呢?

    只是为了保护她么……

    阿蛮忽又记起屠酒儿的嘱托,不敢再花时间多想,立马变化成了屠酒儿的样貌,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挽头发一边朝明漪住的客房走去。

    她绕到后面推开窗户跳进去时,明漪都还没醒。

    地上倒着一个酒坛,酒水湿了一地,一晚过去都没有蒸发干净。而明漪倒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根凳子,颧骨处散出淡淡粉红,不知睡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阿蛮怕灵虚宫的进来看见酒坛误会什么,便帮她清理了酒坛子和地上的残酒,收拾好后,又小心地凑到明漪身边,想从她怀里把凳子抽出来放回去。

    明漪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蛮吓了一大跳:“我勒个天!”

    明漪皱紧了眉头,口中模糊道:“天亮了吗。”

    “没、没。”阿蛮伪出屠酒儿的声线,努力带起浓浓的一股子柔媚劲儿,“该亮了吧,只是要下雨了,云给遮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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