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重生]》分卷阅读30

    顶着一身虚汗,明漪拿着那盆费尽心神移植好的娇艳山茶花,仔仔细细摆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她这房间,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清素了。白的墙壁,黑的桌子,简朴至极的家具。

    她往日其实不觉得有什么的。

    可如果能添点儿颜色,或许那狐狸会喜欢些吧。

    明漪做完这一切,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边,双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她背上的伤口很难受,起先淋了的雪透湿了斗篷流进亵衣里,隐有化脓的危险,是该换衣服拆纱布上药了。但她怕屠酒儿进来时自己衣冠不整失了礼数,便只神色紧张地呆呆坐着,静静地等待屠酒儿的到来。

    屠酒儿坐在木屋中自己以往用过的书桌旁,双腿不正经地叠着翘起来,吊儿郎当地拿着那本自己亲手写的手记簿翻着看,看一会儿就往窗外看一眼,瞅瞅天色,再算一下这个时候玉虚宫的看守有没有退岗。

    霄峡那老头也是够烦人的,尽在这种屁大点儿的小事上费功夫。

    若是想完全不被人发现地潜入玉虚,估摸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早知道还不如留明漪在这里住下得了,还省时省事呢。

    屠酒儿不耐烦地砸了咂嘴,继续翻看手里的簿子。

    砰——

    窗户蓦地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谁呀?”屠酒儿眼都没抬,懒懒地问。

    “是我。”

    一身白衣的琼华端着手站在窗边,身旁有两根鹤羽飘落,显是刚刚从仙鹤模样转变过来。

    屠酒儿一见是琼华,忙撂下簿子站起来,“姑姑,您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聊聊,有时间么?”琼华眉眼淡淡的。

    屠酒儿往窗外又看了一眼,算着差不多该要去找明漪了,便道:“今晚可能没……”

    “我知道你的事了。”琼华打断她,“四百年前的事。”

    屠酒儿的目光瞬间直了,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表情渐渐的趋于寡淡,贴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姑姑想怎么聊?”

    第36章 番外篇前尘忆梦(五)

    “今日太后寿诞晚宴的衣服, 你挑好了么?”靳花初站在床头边,两只手各拎一件繁复华美的宫服比对着,“我觉得这件红色的好看些。”

    屠酒儿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手上拿了个苹果喀嚓喀嚓地啃得香甜, 目光都没怎么在那两件衣服上停留,“哪件都好。有这张脸, 我还挑什么衣服呢。”

    靳花初笑了笑, 拿着那件红色的宫服对旁边的管事宫女道:“就这件了。另外几件都收拾起来, 送回尚衣局去吧。”

    管事宫女恭顺地应了, 抱着几大件备选剩下的宫服退下。

    “你们几个也都退下吧, 本宫要休息了。”屠酒儿大喇喇地一挥手。

    剩余的几个宫女答了“是”,垂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想要抱抱。”屠酒儿看人都走完了,直接把苹果一扔,瘪起嘴,掐着嗓子对靳花初伸出双臂。

    “你啊,大抵是有史以来最没个正形的贵妃娘娘了。”靳花初虽口上责怪着,却也依着她走到床边, 俯下腰去抱。

    屠酒儿一把抓住靳花初的胳膊, 稍稍使了点劲, 将她直接拽上了床, 两臂一收抱了个满怀。

    “唉,花初,我好喜欢你。”屠酒儿的指尖在靳花初背后悄悄地绕她的头发玩, “要是你可以长生不老就好了,我就把你带回家,求阿爹阿娘让我嫁给你。”

    “……你怎么总爱胡言乱语的。”靳花初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温柔,半瞌着眼,却看不清眼底真正的情绪。

    “这回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真的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你,三三。”靳花初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嗅怀中之人脖间的花香。

    屠酒儿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放平了。半晌,她才小声说:“可你说的不是真话。”

    靳花初亦放低了声音:“我说的是真话。”

    “……不,不是真话。”

    屠酒儿的胸腔里又一次出现了那种心慌的感觉。

    其实她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不该对靳花初施那该死的多余的媚术,搞得现在她一直很难受,收回媚术也不是,继续用媚术骗人也不太好。她喜欢她,所以会有想把心里所有实话一股脑地告诉她的欲念,让彼此知根知底,水乳交融,可她又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段情对于靳花初来说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该如何收场呢?依照靳花初最开始对她的态度,怕是恨不得撕碎了她这小贱人才好。

    再拖一拖吧,过阵子再和她说开,解除那劳什子媚术。

    “休息好了就快起来,别老赖在床上,今日还有好多事要准备。”靳花初轻轻地抚摩屠酒儿的长发。

    “没什么要准备的呀,”屠酒儿却将靳花初抱得更紧了,“再陪我一会儿。”

    “你身为贵妃,本应辅佐本宫协调后宫诸事,如今心安理得地当个甩手掌柜就罢了,还要把我也硬拖在这里。晚宴那么多事,都得一件一件拿来给我过目的,否则还不乱套……”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起床,然后陪你一起去弄那些事儿,行不行?”屠酒儿哼了一声,掐了掐靳花初的脸。

    “那就起来吧。”靳花初折起胳膊,欲要下床。

    “花初,”屠酒儿又拉住了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亲亲。”

    靳花初转头看向她。

    这个仰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顶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用一双水汲汲的昳丽桃花眼带着乞求看着自己,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还偷偷地探出了小拇指,于自己掌心极轻地刮挠,末了,浅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尤物惑人。

    靳花初俯下去,温和地咬住了屠酒儿的下唇。

    屠酒儿咯咯笑起来,含糊不清地说:“坏蛋,咬我。”

    “行了,我先走了,真的来不及了。你收拾完尽快来朝阳宫找我,”靳花初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自己被屠酒儿拉乱的衣襟,“记得,要穿衣架上的那件红色宫服。”

    “好,我会穿的。”屠酒儿趴在床头,朝靳花初的背影挥手,“花初,要等我呀!”

    “哟,皇后娘娘可算来了。”太后面无表情地坐在朝阳宫大殿的帘后软座上。

    靳花初看了看周围手忙脚乱搬桌椅端果盘的太监宫女,满怀歉意道:“求姨母原谅,我刚刚有点事耽搁了。”

    “此事哀家本极不愿开口,可皇帝整日往那贵妃的寝宫跑也就罢了,你一个母仪天下执掌六宫的皇后,也没日没夜地与那个贵妃厮混,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太后狠劲一拍扶手。

    靳花初不卑不亢地应对:“姨母说得对,我知错。”

    “罢了罢了,说你多少次,光听你答应,从未见你真往心里去。去一边坐着,别站那灌风口,又吹出什么好歹来。”太后无可奈何地一挥袖。

    “是。”靳花初面不改色,于太后身边坐下,静静地看殿里的人忙碌。

    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登登登地跑过来,鞠着腰对太后小声说:“回禀太后,杯子都准备好了。”

    “仔细着点儿,别放错位置。那东西确定管用吗?”

    小太监忙道:“管用,管用,李公公说了,嘴皮子只要在杯沿上稍稍挨一下,别说是人,就连道行低点儿的精怪都即刻毙……”

    “蠢货,哀家叫你说出来了么!”太后喝道。

    “太后饶命!”小太监吓得扑通跪下。

    太后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靳花初,烦躁道:“退下吧。”

    小太监哆嗦着抓起吓掉的帽子,一边念着谢太后谢太后一边飞快地退着走了。

    靳花初的脸阴了下来,道:“姨母要毒杀她?”

    太后冷笑:“本没想让你知道,可现下你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想阻拦哀家?”

    “姨母,留着她不好么?”靳花初放低了姿态,“留着她,陛下便会一直不思朝政,百官之中无肯拥戴之人,朝中便再没有能与您抗衡的权力,不比杀了她要来的划算?”

    “是,你说得都没错。但和那个祸国妖姬扯上关系的可不止陛下一人,还有你这个一国之后,最该争风吃醋的皇后娘娘都低三下四地供着那个青楼出身的婢子,你又怎知,那些人背地里如何嚼咱们靳家的舌根?”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哀家说你,你从来都不肯听,只有处理掉那个祸根哀家才能安心。况且,青云观的道长们也都说了,自从这个贵妃入了宫,盘踞在宫中的龙凤瑞气渐有隐匿之势,长此以往,这天下怕是要改姓了。”

    “姨母,如果我以后听你的话,再不……”靳花初不甘心地垂死挣扎。

    “你若早点醒悟,也不至于有今天。你向来是知道哀家的,说一不二,言出必践,此时才说这话,太晚了。”

    是啊,太后从来都是言出必践的,只要那念头曾动了一动,九头牛也再拉不回来。

    太后又续道:“再提点你一句,别妄想给她通风报信,你今日就给哀家一直坐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她来了也不许和她说话。周围暗处布置了御林军,十几双眼睛都替哀家盯着你,你就老老实实地等晚宴开始吧。”

    靳花初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捏起裙褶,掌心里全是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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