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于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个小时前王艺给自己发来了短信，说是已经回到临冼市了，不过时间太晚，她自己打车回去。
于歌睁着眼睛，房间里的时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十分清脆，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轰隆隆。”
窗外响起一阵闷雷，于歌裹紧被子，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于歌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一点，她在床上躺着玩了一会儿小游戏，别过头去，窗外还有灯光亮着，于歌看着灯光愣了会儿神，肚子却在这时候“咕咕”叫了起来。
想吃烧烤了，于歌不由自主的打开了吃播视频，只是一两分钟后她又关掉了视频。
于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别人吃还不如自己这会儿下楼去呢。
于歌打算给优叶晗打个电话，让她带上燕岚一起出来，就算下雨了也没关系，家里还空出来了一间侧卧。
翻出电话簿里优叶晗的电话，于歌按下拨通键，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于歌觉得这儿没有之前那样诡异了。
只是优叶晗久久没有接通自己打过去的电话，于歌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嘟”的忙音，优叶晗没有接电话，她这会儿是在睡觉吗？
不对啊，就算优叶晗是在睡觉，她听见有人打电话过去也应该是直接挂断而已。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再见。”
于歌挂断电话，她又再次按下了拨打然后开了免提。
这一次倒是没有等多久，十秒钟后优叶晗接通了于歌的电话。
“喂，于歌？”
优叶晗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疲惫，于歌听见电话那头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你在哪里？没在家？”
“嗯，我在医院。”优叶晗回答道。
于歌一惊，她有些紧张的问：“医院，你在医院做什么？”她把“医院”这两个字音加重，这么大晚上了优叶晗在医院，她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我妹妹出事了，现在还在手术。”
优叶晗回答的言简意赅，但在她的话语里于歌听出来这里面夹杂着许多复杂的心情，就连她自己现在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现在过来，你在哪个医院？”
“j区中心医院。”
“好，我现在过来。”
“嗯。”
优叶晗挂掉电话，她放下手机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一边燕岚的身上，她闭着眼，手术室的灯还是红色的，刚才护士拿着血袋进去，出来时身上就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阿岚，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优叶晗看着燕岚，她想在她的眼里寻求答案。
燕岚摇摇头，她把手搭在优叶晗的背后安抚着她。
“会没事儿的。”
优叶晗把头埋在燕岚的怀里，她又重复一遍：“嗯，会没事儿的。”
等到于歌赶来的时候手术也正好结束，女人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出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丝毫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意思，紧接着，她被安排在icu接受观察治疗。
“叶晗！”
优叶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去，于歌三步并做两步向优叶晗走去。
“没事儿吧？”于歌着急的问，优叶晗摇摇头，她把目光放在icu病房内，于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屏住呼吸。
病房内摆满医疗器械，女人就躺在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她戴着氧气机，要不是一边的仪器还有波动起伏，旁人早已经看不出她是个活人了。
优叶晗叹气，她来到病房外的椅子坐下，于歌坐在她的身边，她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医院里有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很不好闻。
于歌不知道怎样安慰优叶晗，只能够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肩，优叶晗也转头看向于歌，勉强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别担心。”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我不管她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但是这次，她是真的招惹到麻烦事了。”
于歌没有问优叶晗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就连优叶晗她自己也不知道。
“回去后好好的睡一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今晚我也在这儿。”
“你不回去睡觉？”优叶晗问。
于歌摇摇头：“睡不着，本来是想约你和燕岚去吃烧烤来着。”
“楼下就有，要不要现在咱们去买一份打包上来？”
“去你的，我不饿了。”
于歌和优叶晗坐在椅子上笑了一会儿，这样的气氛总算是让优叶晗觉得轻松了下来。
优叶晗让燕岚先回去，燕初十明天还得去学校，并且再三表示有于歌在自己会没事儿。
“这次回去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陆亦景了。”
于歌歪过头去看着优叶晗，怎么这又提到陆亦景了？
“要不是陆亦景的话，我妹的命早没了。”
“本来现在她应该在这里的，但是听江隐说航班延误了。”
优叶晗想抽会儿烟，她让于歌陪着她去底楼的大厅里，于歌在听到航班延误后有明显的失落，要是航班没有延误的话，陆亦景现在也肯定在自己的身边吧。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还有寥寥几个人坐在大厅里，有的人在抽烟，有的人正低头专注的玩手机。
一楼大厅里还有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广告。
于歌找优叶晗要来一根烟点燃，她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
她没玩手机，广告过后就是新闻，于歌忽然想起，她忘了给王艺打电话问她到家没了，不过现在这么晚了，妈妈应该还在睡觉吧。
于歌双手抱胸盯着电视，一脸痞子样，优叶晗倒是看出来些猥琐气质，她让于歌恢复正常坐姿。
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也和数学老师讲课时一样，能够让一个精神百倍的人不到几分钟就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现在报道一条最新消息，就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在j区通往g区的高速路上出现一起车祸，一辆大货车与出租车相撞，导致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出租车内还有一名乘客就在刚刚已经送往医院……”
“啧啧，这样怕是没几个人能活吧。”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看着电视里报道的画面露出怜悯的神情来。
优叶晗听见他的话后也抬头看向电视，恰好画面忽然转到当时事故现场的监控。
监控是慢动作回放，在高速路上，一辆出租车正在行驶着，高速路过后便是一道十字路口，向右转弯就能够进入g区。
突然，就在前方十字路口的拐弯处，监控摄像出现一辆大货车歪歪扭扭的驶向前方，紧接着，大货车直直的将出租车车身撞过去，司机在此并没有立刻刹车，他就像是完全无视了这辆出租车一样。
“嘶……”优叶晗别过头去，她不忍心看，这样惨烈的车祸能活下来怕不都也是终身残疾或者变成植物人吧。
“真惨。”一旁又有人说到。
画面又转回了实时，优叶晗看见大货车上运送的钢管已经全部撒落一地，有些还直接从出租车窗户插进车内，地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液，依稀可见。
优叶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她感到反胃连忙跑去厕所，结果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轰！”
突然的雷声让即将进入睡眠的于歌惊醒过来，她猛的抬起头，嘴里还未抽完的烟正好掉落在她的手背上，于歌吃痛赶忙把它给拍了下去，这下子让她从梦中一下子全醒过来了。
雷声伴随着闪电，一道道闪电就好像是要将这漆黑的天空给撕裂出一条大口子来。
倾盆大雨突然落下，整座城市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
雨声伴随着雷声，于歌走到门口，先前的闷热完全消失，只剩下泥土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的气息。
但于歌的内心却惶恐不安，她的心情比起刚才更加的烦躁了。
“下雨了。”优叶晗说，于歌点点头，她没有说话。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优叶晗让于歌赶紧进去。
“叶晗，我的心好慌。”
“你慌个啥。”优叶晗问。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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