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续断桥(修改版)》分卷阅读4

    “如果这样做,生产大队的农具怎么办?”有人立刻反对说,“这些农具如果放在农具室外面,日晒雨淋,很快便会损坏的。”

    “农具当然要保护好,可以‘化整为零’嘛!’”老支书说。

    王增辉知道老支书足智多谋,惊喜地问:

    “老支书,什么叫‘化整为零’?”

    “把农具分开来藏到每户社员家中,这样农具室不是空出来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地方让幽兰居住是最合适最安全的了。”

    于是,王增辉带着幽兰和部分社员,一起来到大队农具室。大队农具室建造在离山村三十米外的土岗上。室后是一片挺拔向上的水杉树,室前横着一条十几米宽阔的大山溪。湍急的溪水日夜奔流;上面架着一条木桥,是山村社员们外出和劳动的必经之路。约莫三、四里路之外,耸立着八座高低不等、错落有致的山峰。这些山峰有的高崖如削;有的飞突凌空;有的如剑刺蓝空,形状各异。近处层林斑斓,一会儿淡蓝色的薄雾遮蔽树梢,接着徐徐飘荡上升,八个山峰在淡雾中忽隐忽现,景象万变,美不胜收。王增辉见老支书把幽兰安排到这个地方居住,不由得拍腿叫好,马上通知全队社员去农具室领取农具,每户必须带走一件至两件。这样费不到两小时,农具室里小件农具都拿完了,只剩下了一只大型的打稻桶。因它又重又大,没人敢要。王增辉吩咐男社员大肚阿五把打稻桶背到他家里去,再把他家中的一张马头床和小桌子搬来,给幽兰睡觉和就餐使用。

    “队长,你把家里的床铺拿来了,自己晚上睡到哪里去呀?”大肚阿五惊奇地问道。

    “打稻桶上面放上几块木板,不就成了一张很舒适的硬板床铺吗?”王增辉笑着说。

    “队长,这样每晚睡觉爬上爬下多麻烦!”

    “我在部队睡惯了高低铺,没关系!”

    大肚阿五是全村有名的大力士,为人憨厚单纯,听到队长有地方可睡,便什么也不说了。他把打稻桶拉出农具室,只轻轻一举,便把百余斤重的打稻桶顶到了头上,然后直奔王增辉家中换来一张马头床和一张小板桌。农具室很快被搬空了,王增辉里外检查了一遍,觉得这农具室放一些农具虽然没问题,但是冬季住人却需要修补和加固。因此吩咐几名男社员留下来,有的爬上舍顶去添加稻草,有的在外壁上又糊贴了一层黄泥土,不让有丝毫的冷风吹入舍内。农具室补修完毕,王队长最后还和妇女主任周大婶一起,在农具室的外面夹了一道竹篱笆。这时天已晚了,王增辉把幽兰托交给周大婶,和其他社员一起离开了农具室。周大婶等待男人们都走完了,发觉幽兰的脸色胀得苹果一样通红通红,就问她道:

    “幽兰同志,现在农具室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我看你脸色红红的,还有什么话因为害羞讲不出来,生活上还有困难吗?”

    “周大婶,我对你们的乡方还不熟悉,生活上确实有困难?”幽兰说着,脸和脖子憋得更红了。

    “幽兰同志,你有困难快告诉我,是不是不想住在这样简陋清冷的农具室?不过生产大队已经尽力了,你在我们九岙山村找不出比农具室更好的住所了。” 周大婶皱了一下眉头。

    “周大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幽兰这时用两手使劲地按住小腹,说不下去了。

    周大婶见了幽兰的形状更为着急,催促她说:

    “幽兰同志,你有话不要憋在心里,快……快对我说呀!”

    “周大婶,我进村以后,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到处找不到厕所,尿已憋了大半天,现在快要尿出来了!”

    周大婶听了,急忙把幽兰拉到篱笆边的小土坑前,告诉她说:

    “这里是你今后大小便的地方,你蹲下快尿吧!我们小山村和城市不一样,这里是没有像模像样的厕所。”

    幽兰因憋尿时间实在太长了,小腹已经开始隐隐发痛。这时,她听说小土坑是方便用的,便不顾周大婶在身边,脱下裤子就拉尿。又怕地上的小草刺痛屁股,把臀部抬得高高的,一股晶亮的尿液向着土坑急射而出……。天又下雪了,寒风从篱笆的竹缝中灌进来,可幽兰翘着屁股还在不断地尿着。尿液“哗哗哗”地响着,仿佛是一支吹不尽的长笛牧曲。这泡尿足足尿了一分多钟时间。周大婶瞧着她那□□的屁股在寒风中颤抖,嘴唇冻得发紫,关爱之心油然而生。她想:这样年小的女学生本来还处在父母溺爱之中,吃穿无忧,天天读书和玩乐即可。而现在却孤单一人来到山区受苦,着实难为她了!于是急忙用自己的身体为幽兰挡住寒风。幽兰方便后,因蹲着的时间过长,两腿麻木,一时站不起来。周大婶用力把她扶起来,并为她系好裤子。周大婶挽着幽兰迅速进入农具室,但幽兰已冻得脸色发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清水鼻涕也流出来了。之后,周大婶吩咐幽兰休息,她自己回家做晚饭去了,只有一条大黑狗自始至终陪伴在幽兰的身边。吃晚饭的时候,周大婶为幽兰端来一碗玉米糊和二只米糠馍,没有其他的小菜。她对幽兰这样说:

    “幽兰同志,我已经给你享受公社下队干部的待遇了。生产大队规定:凡是上级单位来我生产大队办事,招待标准是一碗玉米糊加二只米糠馍。其中一碗玉米糊中放二匙鲜味酱油。今天我也给你加了二匙酱油。我们这里的社员把吃酱油看成一种奢望,没人吃得起。”周大婶因家里忙,说完便离开了。

    第9章 深山受冷

    第二天早上,天空飘着雪花,农具室的舍顶上结了一层薄雪。周大婶为了让幽兰多睡一会儿,等到上午八时左右带了几个火热的米糠馍,才去农具室看望幽兰。她推开板门,幽兰还睡在床上,看上去脸色蜡黄、蜡黄的,精神萎靡不振。再瞧瞧小桌子上,昨晚的两只米糠馍一动没动;一碗玉米糊也没吃多少,剩了大半碗。周大婶不免发愁了,这里的小山村缺医少药,幽兰如果得了重病怎么办?当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生了脑膜炎得不到及时治疗,现在成了一个无用的傻子。难道幽兰因不适应山区的土气,也要遭受同样的不幸了吗?周大婶十分焦急,便坐在床边问幽兰道:

    “幽兰同志,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我去汇报王队长。”

    “周大婶,我只是感到下腹不舒服,昨晚以来一直隐隐作痛。不过不要紧的,我能忍住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给你带来了热的米糠馍,你想吃吗?”

    “不吃东西人要倒下的,我要吃。”幽兰从床上勉强坐起来。

    周大婶把两个热馍交给幽兰,幽兰不管胸口恶心,一口接一口地强吃下去。这时,王增辉着急地进来了,问周大婶说:

    “周大婶,幽兰同志是不是生病了?”

    原来聪明的大黑狗见幽兰卧床不起,一早就奔到外面去叫王增辉了。周大婶见王增辉来了,为了不让队长担忧,宽慰他说:

    “幽兰她还能吞咽米糠馍馍,估计没有多大的问题吧。”

    王增辉听到幽兰没多大问题,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但他继续问周大婶道:

    “周大婶,幽兰同志哪里不舒服?”

    “幽兰说下腹隐隐作痛,虽不是大病,最好还是去山外找医生看一下。”周大婶补充说。

    “周大婶,现在不能这样做。”王增辉立刻反对说,“你看天上下着雪花,山风又这么冷,搞不好幽兰同志会病上加病,更不行了。我看先让‘教授’检查一下幽兰同志的身体。如果‘教授’说非要送山外医治不可,我就和大肚阿五一起用担架抬着幽兰同志去山外治病。”

    “王队长你莫不是疯了,怎么可以让‘教授’来给幽兰看病呢?我不同意!”周大婶坚决反对说,“‘教授’是个名声不正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不信任他。”

    “你为什么怕他?”王队长惊讶地问。

    “我怕这人借题发挥,胡作非为,”周大婶十分反感地说,“幽兰她说肚子痛,‘教授’必定会借此机会摸幽兰的肚子。一会儿,他又说肚子痛是由心脏引起的,又会去摸幽兰的□□。一个姑娘来到山村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给男人上上下下摸过,她在山村里还好做人吗?”

    “周大婶,你也说得太危言耸听了吧!我知道‘教授’平日在农田里虽讲过一些黄色故事,但他那颗心是很干净的。”王增辉为“教授”辩解说,“现在我来农具室前已叫了‘教授’,如果你怕他行为不端,我可以事先给他约法三章,对幽兰同志看病只准‘眼看、耳听、口问’,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好的,你必须事先给‘教授’约法三章,否则我决不会让他靠近幽兰一步。”周大婶勉强同意说。

    十分钟后,“教授”带着一袋药草上门来了。幽兰原以为“教授”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待他走近一看,跟当地普通社员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矮墩墩的身材,只是灰黑的衣服补丁少几块,整洁一点,梳着独有的小分头之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文化气息。王增辉对“教授”约法三章,“教授”立刻拉长了面孔,感到哭笑不得。他在周大婶严厉目光的监视之下,问幽兰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幽兰说下腹肚子痛,而且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教授”走上前刚伸出一只手指,被周大婶毫不留情地抓住,并严重警告他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准你用手指碰一下幽兰姑娘的身体。”

    “教授”听了皱紧了眉头,很认真地对周大婶说:

    “妇女主任,队长已经对我‘约法三章 ’,我无论如何不会去碰幽兰姑娘身上的一根毫毛。刚才我只是想用手指头在幽兰姑娘衣外点一下,问她的疼痛点在下腹的左边还是右边,还是肚脐的下方。因为三处不同的痛点便有三种不同的病况。幽兰姑娘如果不十分清楚的告诉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给她治病呢?”

    “手指头也不准动!”周大婶大声说。

    “好的,我的手指不点幽兰姑娘的腹部。”“教授”只好放下手指说,“那就请幽兰姑娘自己点腹,这疼痛感发自下腹的左侧还是右侧?还是肚脐的下方?”

    幽兰于是按了按自己的下腹说:

    “‘教授’哥哥,这疼痛感发自肚脐下方,小腹的中间。”

    “幽兰姑娘,你在下腹的右边再按一次,力量大一些,这个部位到底有没有疼痛感?”“教授”仍有几分的不放心。

    “‘教授’哥哥,我已按了两次了,右边确实没有疼痛感。”

    “教授”的眉头松开了,他向周大婶要求说:

    “妇女主任,我能给幽兰同志按一下手脉吗?”

    “可以的,时间不能超出一分钟。”周大婶极其严肃地说,绝不让“教授”在姑娘身上占一丝的便宜。

    “教授”非常规矩地伸出两个手指,在幽兰的右手腕上按了一分钟便放开了。然后很轻松的对周大婶解释说:

    “你这位妇女主任听着:幽兰同志的下腹如果右侧疼痛,那就有患阑尾炎的可能,必须立刻送山外人民医院动手术治疗,否则不及时医治有生命危险。现在她的痛点在下腹的中间,根据我按脉诊断,可能是因为幽兰姑娘初来山区水土不服和下腹受冷引起的。这不是大病,我给她吃几副草头药可以治好的,四天后保证痊愈。”

    “教授”于是从肩上的挂袋中取出一捆草药交给周大婶,并告诉她如何煎服。周大婶猛然想起昨晚幽兰在风雪中翘着屁股小便的情景,因此对“教授”的诊断心悦诚服。周大婶见“教授”要走了,她笑嘻嘻的拉住“教授”的衣袖说:

    “‘教授’同志,你的草药费还没给你钱呢!”

    “周大婶,这草药是我自己从山上采来的,为幽兰姑娘免费看一次吧。”说完便走了。

    王增辉听到幽兰的病很快会痊愈,便彻底放心了。他对周大婶说:

    “周大婶,今天‘教授’的表现怎么样?看来我没找错人吧!”

    ……。周大婶改变了观念,不得不承认说:

    “原来教授是一个好人。”

    第10章 山村“能人”

    从此,周大婶听从“教授”的吩咐,每天给幽兰吃草药汤,吃了四天后,幽兰的腹痛果然痊愈了。

    “教授”原名叫陆宗发,和王增辉自小是朋友。他父亲是一名山村土郎中。他的母亲是山外人,因过不惯山区的清苦生活,毅然离开了他们父子俩。“教授”成年后他父亲因高山采草药跌死在悬崖。从此,陆宗发每年以外出寻母为由,经常离开生产队做草药生意。王增辉以前的生产大队长发现“教授”有暗下偷卖草药的行为,批判他搞“投机倒把”,曾多次□□他关押他。王增辉从部队退伍回来,接任了生产大队长后,他了解“教授”是一名见多识广的人才,让他担任生产队的一名小队长。并为了发挥他的作用,每年给他两个月的外出权利。这样一来,陆宗发安心生产了,社员群众也可得益。社员们得什么益处呢?因为“教授”每次外出回来,总能带来大量的外地新闻。比如陆宗发去过了大上海,社员们午间田头休息时,他会告诉大家:上海有一幢二十四层高的大厦,抬头望去,帽子掉下了还望不见顶部。大家问他上海大厦究竟有多高?他回答说:大厦多高他不知道,有一次他爬上顶楼凉台拿竹竿子打鸟,差一些把天上飞着的飞机打下来了,吓得社员们发出一片惊叫!如果有的社员叹一声苦,他就说上海青年人比九岙山村的光棍更苦。九岙山村的光棍若娶了老婆,不用担心没有婚房。可上海青年人有了老婆没有房子住,这才辛酸呢!每晚只得睡在黄浦公园里面的草坪上。他说他亲眼见到一对对的情侣,塑料布铺地当床,俩人裹在床单里面缠绵。夜空下女人的□□声此起彼伏,赛过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尽管陆宗发说得太夸张了,这样让不出门的山村社员们,至少知道了上海有一幢耸入云霄的大厦,以及美丽的黄浦江和黄浦公园,还有江上停泊着的巨轮。从而了解了外面世界的精彩,精神上也是一种享受。“教授”也被称为山村里的文化人,其实他只读过两年小学,看一张报纸也十分费劲。那他怎么会得到“教授”这样一个雅号呢?说来话长,这要从一件小事说起。某年霉雨季节,公社大院放映露天电影《青松岭》。九岙山村的光棍们听了都兴奋不已,以为《青松岭》与《上甘岭》片名差不多,猜想又有一部精彩感人的战斗片可以欣赏了。特别当大家想到《上甘岭》的战斗场面那么激烈,故事那么惊心动魄,想看《青松岭》的愿望就更为强烈。傍晚收工后,光棍社员们都顾不得身体劳累,步行近二十里路到公社大院看电影。谁知看了半场《青松岭》,发觉这部影片根本不是激烈的战斗片,而是渲染富农分子破坏农业生产的阶级斗争片子。其中影片中一位大学教授长篇大论讲解“马尾巴的功能”,光棍社员们没有人不听得头脑发闷。于是,光棍们起哄离开公社大院不看电影了。因为大家都认为被这部《青松岭》的电影愚弄了,所以一路上牢骚满腹。一个光棍社员破口骂道:

    “操他奶奶的,这个大学教授视我们农民伯伯是白痴,把马尾巴的功能讲得没完没了。其实马尾巴跟牛尾巴、猪尾巴、狗尾巴等等尾巴有什么差别,无非都是赶虫子和搔痒用的,农村哪个人不晓得。我们跑了这么多的山路,不是听这些无聊东西来的。他若想炫耀自己知识渊博,有本领讲女人□□的功能,要么闭口。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第二天,这批光棍社员干挖沟排涝的重农活,因昨夜间看不到好电影,七嘴八舌的继续骂那个讲解马尾巴功能的教授,干活懒洋洋的都没有劲。陆宗发发现这样的情况后,知道社员们昨晚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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