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分卷阅读23

    满室旖旎,鸳鸯香暖,他眼中只盛着佳人的容颜,却忘了此地守卫的弟子都被他撤离了,外间就算来人了,也无人知晓。

    巧的是真的来了两人,紫缙晚间离开的时候,便察觉外间的弟子都离开了,偌大的阁楼竟找不到人,她知晓鱼汤有问题,才提醒卫凌词,可她未收到自己的警告。

    她不过是山下打杂的下人,办完了差事就得离开,情急之下,她去找了旬长清。

    旬长清不知王平君打的什么鬼主意,给人下药终究不是好事,又不能直接上来找人,半道上看到掌门送穆尘回来,又不见卫凌词回来,便等掌门走后,和紫缙摸进了晨云阁。

    可是穆尘早已醉的人事不醒,怎么喊都喊不醒,一滩烂泥巴一样贴在了床上,扯都扯不下来,平时话多,这个时间了醉着不醒,一句话都没有,越看越讨厌。

    旬长清踢了他两脚,自己带着紫缙摸上了山顶,她对这里不熟,只能跟着紫缙走,她记得掌门书房好像离此地不远,不知卫凌词与王平君在哪儿,不如放火烧了书房,引出二人,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两人不能一起走,太惹眼了,她让紫缙去放火,自己接着挨个地方去找,好在这里的房间灯光都熄了,四周望过去,只有北面的一间屋子亮着灯。

    旬长清脚步放得很轻,加之周围都是树木,有避挡之处,她轻巧便摸到了窗户下,窗户是从内合上的,外面打不开。

    从怀中摸出了匕首,她费了半天劲用刀刃从外间慢慢挪开了闩子,轻轻打开了一个缝隙。

    屋内床边坐着王平君,看不清神色,旬长清将窗户又多开了些,脑袋伸进去去看,赫然发现床上躺的是卫凌词,她竟能安然躺着,容王平君解开了她的外衣。

    她没有拒绝,旬长清有些气恼,她还担心人家会不会被王平君下药,大半夜爬上山顶来找人,结果看到这一幕,待会说不定还会恼自己上山搅了她的好事。

    可恶,卫凌词就是十足的混蛋。

    她又缩回了脑袋,转身想抬脚离去,可又觉得怪异,卫凌词好像一句话没说,摆在外侧的那只手都未动,不对,她又打开窗户垫脚看了几眼,卫凌词还是没动静。

    原来那药竟是干得这种坏事,旬长清想跳窗进去,可是蓦地发现她好像打不过王平君,势单力薄,进去了,救不成卫凌词,反倒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站在外面跺了跺脚,西面灯光好盛,竟照耀到这处了,旬长清兀自打转之时,紫缙跑了过来,指着西面说,“着了,里面都是书,一点就着。”

    紫缙过来就好办了,她望着西面红色的火光,将紫缙推了进去,站在门口喊了一句:“着火了,书房着火了。”

    言下之意,明显不过了,紫缙冲进去后,就喊着外面着火了,让王平君救火。

    旬长清则找了棵树爬上去,暂时隐蔽。好事被人打扰,王平君心中自是不舒服,只是掌门书房内都是凌云宗历来的宝贵的书册,马虎不得。他立时披了衣裳跑出来,不忘拽着紫缙一起。

    估摸着怕被紫缙发现了床上的人。

    两人走后,旬长清从树上跳了下来,看清了两旁无人后,才轻轻推开了门,又瞬间阖上了屋门。轻手轻脚的跑近榻前,看清了榻上之人,推了推她,没有反应。

    果然是昏迷,旬长清又是苦恼,王平君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若不唤醒她,还是麻烦。

    自己也不能带走她,不管怎样先将外衣给她穿上,万幸的是她的衣服除了外衫外其余都是整齐的,还好紫缙来得快,她找了半天才在床侧的角落里找到了衣服。

    琢磨着如何穿衣服的时候,紫缙又回来了,看到她手中的衣服,惊道:“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有别,不能这样。”

    穿件衣服而已,怎地又提到男女有别了,旬长清握住衣服不松手,咬着下唇望着大惊小怪的人,揪着手中衣衫,顿了顿,还是将衣服给了紫缙,语气颇是不甘愿:“趁人没来,将她赶紧送回去,我去外面替你盯着。”

    紫缙接过衣服,看着旬长清一脸气愤之色,不知说错了何话,只是眼下时间紧迫,来不及深想,她只好替卫凌词披好衣服,抱着她,避开众人,抄着小路往紫英阁走去。

    两人齐心协力将人送进房间,紫缙抱着人最为吃劲,现在松了一口气,更觉得累了,坐在床下的踏板上,“小公子,卫姑娘醒来,你如何解释?”

    进屋后,旬长清便将屋门及窗户都关得很严实,听了紫缙的话,心中方才消去的气又在心中翻腾,哼了一声,“解释什么?她自己被人下药了,我为何和她解释?难不成我与她解释,我搅了她的局,还是什么?”

    一番话倒将紫缙说愣了,坐在那里喘了一口气后,又爬了起来,看着旬长清气鼓鼓的脸颊,眼中隐了迷茫之色,不解道:“小公子,属下感觉您在生气……好像生卫姑娘的气,可是您为何生她气。”

    戳到心中事的旬长清脸色登时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解释:“生气……当然得生气……你看看她这个样子,走的时候让我保护自己,提高警觉性,可她呢,被人搞成这个样子,下次还有何脸面说我。”

    旬长清嘴角蠕动,眼神却投在了不远处榻上之人身上,渐显可察觉的牵挂之色。

    歇息好的紫缙却是骨碌爬了起来,以为旬长清说的笑话,未在意这些细节,只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一面道:“小公子,书房被烧,肯定会牵扯到很多人,属下先去看看外面动静,您守着卫姑娘。”

    第28章 戳脸

    紫缙走后, 旬长清为了制造假象,将自己屋中的灯火灭了,将卫凌词的屋中的烛火只留下一盏, 平常人不敢来打扰, 就怕王平君会找过来。

    接近子时,她却愈发睡不着, 摸着了床榻旁的踏板,自己坐在了上面,或许为了自己的念想,她就不该搅乱此事, 卫凌词嫁给其他人, 总好过与自己纠缠不清。

    上辈子, 卫凌词能在最后关头救她, 说明她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情谊, 今生, 她明明在躲着卫凌词,可是卫凌词总是在自己无意时闯进了自己的心里。

    感情, 当真是自己控制不得, 她回身望着卫凌词安静的睡颜,冰雕玉刻般的神色, 蹙眉间无法隐去的轻愁, 惯常幽邃的双眸却在紧闭, 她定定的凝视了半晌, 卫凌词的轮廓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

    见她无醒来的迹象, 旬长清伸手轻触了她脸上细腻的肌肤。

    摸到后又是一番真实又彻骨的迷离,心中一痛,自己望着指尖发呆,指尖方才的触感光滑,很是舒服,无事做,她便又伸手停在了卫凌词的脸颊上,忆起白日里她戳自己的脸颊之事,促狭一笑。

    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旬长清竟有种快感,只感觉上辈子郁结的气都消散了,自己萧条了许久的心亦被戳动,嘀咕道:“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以为你不惧一切才是。”

    许是时间久了,药效散了,卫凌词的脸色好了些许,面目粉红,旬长清看见了,突然想起了戏中词:面犯桃花。

    她兀自摇首,自言自语:“您为何不嫁人,其实二师伯不错,就是有些懒罢了,不过这次我认为他也不好,你有危险,他却睡得像死猪,不好。旬亦然心肠狠毒,也不好。”

    想了半天,觉得这些人都不靠谱,眸光熠熠,她爬坐在床上,看着卫凌词如玉的脸颊,喉间酸痒,想起方才王平君脱她衣裳的事,就觉得生气,应该砍了那双手才是。

    卫凌词冰清玉洁,险些被玷污了,可恶!

    眉间的皱痕愈发重了,旬长清觉得有些累了,靠在床栏那里有些昏昏欲睡,可不过刚阖上眼睛,就听到了屋外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她猛地一惊,王平君找过来了?

    她慌忙下地想去看看,可一只手忽地抓住了她,温热轻柔,她忙回头一看,卫凌词睁开了眼睛,自己不由得一颤,莫名发虚,醒得这般快,方才的事可有印象?

    卫凌词抓住了她的手,瞬间又松开,面色暗沉,自己翻坐起来,不发一言,她同样听到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低眸望了一眼自己整齐的衣裳,缓缓松了一口气,睨了旬长清一眼,“你带我回来的?”

    孤灯下,卫凌词初醒的神色有些渗人,吓得旬长清忙点头。

    卫凌词不发一语,在屋外敲门声响后就下榻,顺手取了屋内一角搁置的长剑,旬长清暗自心惊,她的个性本就如此,若吞下今日这口窝囊气,只怕王平君愈发嚣张。

    旬长清考虑的却是:卫凌词能否胜过王平君?毕竟王平君年长她些许,又是掌门座下大弟子,若输了,只怕卫凌词讨不到便宜。

    她脑子里乱想,卫凌词已经打开了门,手中长剑脱鞘而出,白色人影自走廊下腾跃而出,旬长清急着跑出去观战,此事若被其他人知道,只怕卫凌词自己名声也会有损。

    关键在于,凌云掌门站在谁的一侧,都是自己的弟子,手心手背无法区分最爱。

    不,旬长清眸色一闪,恍然大悟,为了凌云山的名声,这等丑事他会尽力压下去,这就明摆着他会偏向王平君。

    旬长清熟悉这些潜在规矩,可为何还要这般直接动手,除非她不想待在凌云宗了。

    待她跑出屋时,卫凌词的身影在黑夜里已被寒光掩盖了,剑招凌厉,银光翻飞,这种剑法不属凌云宗,奇幻莫测更显狠辣,卫凌词是真的怒了。

    旬长清能看清的东西,当事人王平君亦可看清,只是他想的却是如何压制卫凌词,相较于自己周正阳刚的剑法,卫凌词的剑法是他从未见过的,而自己竟处处受制于他。

    他的功夫是凌云山上的佼佼者,每年比武都是胜者,可眼下却被卫凌词压制地无法抬首,心中求胜的**陡生,屏除脑中杂念后,手中长剑陡然一飘,剑势汇聚劲力,破釜沉舟一招,震得一旁观战的旬长清往后退了一步。

    而卫凌词以剑拆招,竟直接迎了上去,眉间一凛,长剑之上气流涌动,振臂一挥,未曾触及王平君,就见他在空中翻腾了数下消散了力道,双脚落在地上之时,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嘴角微牵,口中鲜血喷涌。

    门外有人破门而进,灯笼照亮了庭院,斑驳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同样搭在了院中直立之人的衣衫上,淡然地影子,雪暮般的柔丝在空中摇曳,眉睫轻扇,唇角露出涩然的笑意。

    巡视的弟子听到刀剑触碰的打斗声,忙循声而来,可看到眼前景象又傻了,掌门弟子斗殴,这让他们如何处置,再观王平君,灯火置在他的身前,碎金的光下脸色白的吓人,加之地上的鲜血便联想到,王平君败在了卫凌词手下。

    可惜,他们没有看到战局。

    不多时,掌门徐恪便来了,看着地上正在调息的大弟子,眼神微诧,急忙上前探上他的脉搏;与此同时,旬长清从屋中钻了出来,奔至卫凌词身旁,仰首看她,担忧道:“师父。”

    徐恪知晓后,局面是否会发生变化,旬长清觉得卫凌词有些冲动了,凡事先论理才是,如今她赢了王平君,可此地终究是别人的地盘,她如何做都是得听徐恪。

    在犹豫不安时,卫凌词牵住了她的手,肌肤相碰,温热的触感,又在瞬间将自己的惶恐和焦虑封藏。

    卫凌词神色略带凄楚,手似凝香,微微踏前一步,松开了旬长清,扫了一眼站立的山中弟子,正色道:“师父,可需我将事情经过解释于您听。”

    徐恪怒了,同门相残,历来是大忌,站起身,直视她:“我竟不知你今日有这等本事,几刻钟就将你的师兄击败。”

    言辞犀利,已先入为主了,卫凌词并未诧异,只是握剑的右手紧了紧,“您不好奇他为何出现在我紫英阁?”

    “我的书房失火,他在周遭巡视有何不妥?”

    卫凌词心中微微叹息,望着四周面面相觑的弟子,朗声道:“王平君今日宴请,在饭食中下药迷晕了我,意图行不轨之事。”

    徐恪眸色微闪,听到了身后围观弟子的私语,愤怒地回身望着他们,“出去,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掌门的疾言厉色让他们害怕,招呼未打就急忙跑开了,有人拎着手中灯笼,跑得太快,鞋子都掉了,他只好扔了灯笼,回头拿鞋,来不及穿就跑着离开了。

    卫凌词性子清冷,寡言少语,一旦下决定的事便不会回头。徐恪望了一眼已受伤昏迷的大徒弟,这是他的接班人,他不能随意放弃了。

    王平君喜爱卫凌词,他都知晓,情爱之事,耍些手段,并不是可耻的事情,这也说明了王平君钟情,亦是好事。

    但卫凌词好端端地站在眼下,只能说王平君失败了,徒弟之间的事他向来不会多管,但牵扯到门派荣誉,这是他绝不能容许的事。

    他望着卫凌词,道:“你如今好端端的,勿要小题大做。”

    他欲不了了之,可卫凌词不会罢手,双眸不禁含了夜间的冷风,缓缓拂向了徐恪身上,“师父这便是不信我了?清白之事,关乎女子声名,还望师父给我公道,您若不肯,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放肆,”徐恪一声怒喝,卫凌词态度清傲,隐隐不将他放在眼中,“你说他宴中下药,为何我们无事,只有你一人声称有事,眼下你打伤了大师兄,又来扯这样一段话,你欲何为,难不成杀了他?”

    卫凌词欲上前再言,却被旬长清拉住,她回身去看,旬长清眸色清澈,羽扇长睫颤了颤,似是在告诉她,你打不过他,无须强硬。

    总归是担心她,卫凌词眼神软和了两分,漆黑的庭院中散发的气息让她不喜,她也知现在纠缠下去是无用之功,“王平君未醒,待他醒了,对质后,掌门再做定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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