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宁冷眼旁观，有些不爽，等饭菜上齐，萧少爷随意吃了两口，他不禁有些疑惑，现在的姑娘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问陌生人要手机号了吗？
韩耀听她说完，挺直白的拒绝：“手机号不能给你。”
“为什么啊？”
韩耀笑着说：“没有为什么。”
姑娘有些遗憾，随后又问：“今晚的夜场活动是化妆舞会，你们留下玩吗？”
韩耀看了萧文宁一眼：“听他的。”
姑娘赶忙忽闪着眼睛问萧少爷：“要留下一起玩吗？”
萧文宁端起旁边的橙汁喝了一口，抬眼说了一句：“不要。”
姑娘今天算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再次开口，萧文宁放下杯子，扫了韩耀一眼，站起身来了。
韩耀见他要走，起身跟他一起出门。临走之前，全程冷漠无话的萧少爷还把饭钱给结了。
该玩的都玩了个遍，两人又在园区里面转了几圈。已经临近傍晚，韩耀跟在萧文宁后面准备回家，还未走到出口，就见萧少爷突然停住脚步，随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图。
韩耀低头看他：“出口就在前面。”
萧文宁没有回应，继续研究手上的地图。他翻来覆去地看来半天，最后有些疑惑地问韩耀：“化装舞会在哪里？”
韩耀觉得他皱着眉认真寻找的样子挺好玩，他勾起嘴角问道：“不是说不留下吗。”
萧少爷哼了一声：“那是不想跟他们玩。”
韩耀笑着把他手上的地图拿起来研究几秒：“应该是主题活动吧，没有具体的地点。”
萧文宁有点茫然：“然后呢？”
韩耀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拉起萧文宁的手腕，原路走了回去。
晚上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园区内的彩灯也逐渐打开。韩耀牵着萧文宁停在一家小店门口，随意拿起一个黑色挂着羽毛的假面，挂在萧文宁的鼻子上：“就是这样。”
萧文宁满眼不可思议：“这就是化妆舞会？”
韩耀看他瞪大的眼睛，反问：“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找个场地喝酒跳舞。”
韩耀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头顶并不敏感的地方，竟然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萧文宁等他手掌离开，眼神有些闪躲地调整着刚刚韩耀帮他挂歪了的假面，还没有戴好，就听身后一声巨响，他猛然回头，夜空中一片华彩万丈。
韩耀跟他一同转身，他刚想解释，这应该是主题活动开启的讯号，可低头的瞬间，一下子撞进了萧文宁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前所未有的干净，除了光影绮丽，还有惊艳欣喜。
（17）
萧文宁盯着夜空看了好一会，随后转头冲韩耀咧开嘴笑，他拿起一个样式相近的假面，抬手帮韩耀挂在鼻子上，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韩耀漏出两只眼睛，看看四周：“去那边。”
跟着韩耀穿过人群，来到一条摆着各式小型项目的街道，萧文宁挨个看过去，气枪，套环，飞镖，每一个都是技术活。
韩耀黑裤皮靴，头上戴着假面阔步走向飞镖那家，萧文宁跟在后面，特别想给他配上一段帅气的出场音乐，摊位前原本站着几个姑娘，见他走过来自动让出位置，萧文宁停住脚步，发现几双闪着绿光的眼睛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韩耀拿起一支飞镖试了试重量，刚要扔出去，就听店主不客气地说：“十五支，三十块。”
韩耀眨了两下眼睛，一掏兜儿，没钱。
萧文宁幸灾乐祸地差点笑出声，他原地不动，打算伪装成了路人。
韩耀见他不来，勾起嘴角，冲着他喊了一声：“哥，过来给钱。”
围观的姑娘以及老板齐刷刷地向萧少爷看了过去，萧文宁听到这个称呼楞了几秒，冷着脸走了过来。
付了钱，拿起飞镖，韩耀准儿都没瞄，抬手一扔，正中红心。围观的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好厉害！！”“太帅了吧！”
韩耀挑起眉梢，问他：“要什么。”
萧文宁扫视货架，上面摆的都是女孩子们喜欢的毛绒玩具，他淡淡开口：“没什么要的，你扔着玩吧。”
韩耀随意点头，把玩着手上的飞镖，他拿起桌面上的规则看了几秒：“那你等我一会。”
几分钟后，铁盘里的飞镖全被韩耀扔了出去，支支正中红心，例无虚发。
老板赞了一句厉害，又说道：“积分够了。”随后蹲下身，把规则上面承诺的礼物拿了出来。
精致的水晶球里有一座可爱的小房子，白色堆雪的屋顶，浅色温暖的墙壁，房子后面站立着一排绿色的松柏，老板拿在手里晃了两下，又轻轻转动底部的齿轮，水晶球随着音乐声亮了起来，接着不知道启动了什么开关，瞬间吹起雪花无数。老板把八音盒送到韩耀手上，心疼道：“我整个店里就这个最贵，多来几个你这样的，我早晚得回家卖红薯。”
韩耀接过奖品笑得爽朗：“谢了。”
拿着东西转身离开，两人溜达着走到没什么人的小路上，韩耀把刚刚的奖品递给萧文宁：“送你。”
萧文宁双手放在口袋，抬头看他。
韩耀见他不动，主动把他的手拿出来，又把东西递过去：“这个烧不坏，可以留很久。”
萧文宁手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接过礼物，却忘了说声谢谢。
韩耀等他拿稳，接着要往前走，可刚迈了两步，手腕就被人猛地拉住，随后腰间一紧，像是被谁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低下头，看到身前闪着光的水晶八音盒。
他等了几秒，听到背后那人闷闷出声：“韩耀。”
“怎么了？”
“你……你别瞎撩我。”
韩耀听他说完，笑了一声：“你挺不讲道理啊。”
萧文宁闷着声音反问：“我怎么不讲道理？”
韩耀试图协助假装失忆的萧少爷回忆从前：“从咱俩第一天见面到现在，你都对我做过什么。”
萧文宁贴着他宽厚的背膀蹭了蹭：“我什么都没做。”
“还不承认？”
萧少爷破罐子破摔：“不承认。”
抱了好一会，萧文宁慢慢放开双手，韩耀转过身，看着他的头顶说：“萧文宁。”
“嗯？”
“你之前说要追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少爷瞬间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耀见他不答，问道：“你喜欢我吗。”
萧文宁拿着手上的八音盒沉默许久，随后抬头郑重地“嗯。”了一声。
韩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且严肃地再次确认：“真的，还是假的？”
萧文宁这次没有迟疑，他迅速回答：“真的。”说完鼻尖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融化，他疑惑地摊开掌心放在身前，直到上面落了几片雪花，才有些激动地说：“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没有征兆，悄然而落。
雪花簌簌，没过一会儿，萧文宁的头顶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韩耀抬手帮他拍落了一些：“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像是等很久，又像只有几秒，萧文宁轻轻摇了摇头。
韩耀了然，随后抬手勾住他的头，笑着说：“你喝醉的那天，教会了我一件事情。”
“今天我来复习复习，看看有没有生疏。”说着低下头，轻轻吻住萧文宁有些发颤的双唇。舌尖有力地撬开紧闭的牙齿，探入温软湿热的口腔。韩耀轻抚他的头发，接着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另外一只手搂住萧文宁的腰身轻轻摩挲：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主动上钩了。
没什么技巧的亲吻让萧文宁冷硬许久的心脏，有了久违的柔软，他闷哼一声以示抗议，随后主动勾住韩耀的脖子，颤抖地引导。
他知道自己不对了，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要乱套了。
他应该大大方方地接吻，不应该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
可他控制不住地耳根发热，心跳加速，他以为他的人生里面没有爱情这个项目，可这调皮捣蛋的爱情，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地，说来，它就来了。
（18）
雪花落了满地，回去的路上一前一后踩出一串脚印。
打开房门，暖流袭来，萧文宁上楼换好衣服，直奔浴室。
韩耀把睡袋铺好，拿着毛巾下楼洗漱，洗好脸盯着镜子，不知怎么脑子里莫名地浮现出萧文宁在外面冻得发红的耳朵，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萧文宁已经规规矩矩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觉了，韩耀看了他几秒，抬手把灯关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韩耀突然睁开眼睛，他屏住呼吸，似乎听到床上的人一下一下地往床边移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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