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可是身体内部好像涌出了一种害羞的幸福感觉。
「喂,到底怎么样啊?舞木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
现在跟他交往的人就是我。因为这句话实在说不出口,所以只好这么回答她的问题。
「骗人。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不要隐瞒了,就告诉我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对不起喔。透一直道歉,女同学也就放弃继续追问。
「只能跟他本人确认了吗?」女同学喃喃自语又大声叹气,说了声「拜拜」后就转身离去。
透呆呆地看著随著女同学的动作而摇晃的短裙。
「……你觉得他怎么了?」
另一方面,还在体育馆的两人,感觉到了透不在之后的空虚气息。
「什么怎么了?」对于匡这在明显不过的问题,凉司也用不输给匡的口气反问。
「透啊……他最近一直在发呆呢。」
「是吗?透一直都这样啊。那也是他可爱的地方,就算他不拜托也会让人想要主动去帮助他喔。」
「是是,炫耀的话就免了。」
什么嘛——是你叫我说的耶。凉司嘟起嘴唇。
「你啊,不要对他作太无理的要求。」
「啊?」
「不是我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可是你没看到吗?他脸色苍白,一副眼睛要闭上的样子,丢三落四不说,课业好像也开始退步了。」
「你说透吗?」
不要装傻。匡瞪著凉司。
「你知道的吧。所以才给他加蛋三明治的不是吗?用这来消除罪恶感,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算了,透好像很轻易地就被收买了。」
「我并不打算那样的。」凉司不高兴地撇撇嘴。
「算啦。透迷你迷得神魂颠倒,你的要求他根本是二话不说,就照你的喜好乖乖去做吧。你啊,如果真的想要对他好一点,就多替他想想吧。你的要求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勉强。是怎么样的勉强,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吧?」
你再说一次看看!凉司站起来。
「如果我有养马的话,你一定是第一个被踹的。」
「这是好朋友的忠告,你应该心怀感激地听进去。」
所谓的忠言逆耳,两人互相瞪著对方。然后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凉司转身往教室方向迅速离去。
「什么嘛……那家伙每次都一副很伟大的样子。」骂完后,凉司就迁怒旁边的墙壁,用脚用力地踹墙。
匡的话非常的刺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挑这种时候讲这种话,当然让人一肚子火。
「我也知道透的脸色不好啊,他的事我最了解了。在那边一直说教烦死人了,真是——」凉司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嘟囔著,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我对透做了很过分的事。从未想过透对自己是抱持著什么样的心情,就先强迫性地抱了他好几次。当然就算现在已确认过彼此感情,自己也不会做透讨厌的事。
可是——透不论什么事全都自己一个人扛,所以在不希望被凉司讨厌的情况下,就算是很讨厌的事,他也会为了白己硬是忍耐下来吧。
「我真的不懂啊!」明明讨厌却又不说出来,那我怎么会知道呢。
透一个人在忍耐,一直一直忍——忍到不能忍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就一刀两断。到时透就会随便地结束这段感情吧。
这是在知道透撒下和美术社社长柏崎交往的谎言,是为了要离开凉司的时候想到的。
这次如果透离开,就是在对凉司的好感结束的时候吧。到时就算再慌乱,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光是想像,凉司就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想好好疼爱透。因为自己非常喜欢他。
虽然至今交过很多个女朋友,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因为那些女孩子说喜欢自己,所以才跟他们交往,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去追求过。
透也一样,他也是先喜欢上自己的。可是现在的自己,一定爱透比透爱自己还要
深。凉司这么想。
所以每天都想抱他,想要二十四小时都关在房间腻在一起。没有常常去碰触透的话自己就无法安心,不管抱透抱几次都觉得不够。这样的自己,让透感觉很累吧?
不只是基于心情的考量,接受自己需索无度的透,身体也背负著沉重的负担。
「……不稍微节制一点就糟糕了。」
就算匡没这么说,凉司也知道不做些什么的话,事态真的会变得很糟糕。
总之,就先忍耐,从不要每天说「我想做」开始吧。凉司这么决定。
「透,对不起。我今天跟社团的同学有约,所以你先回家吧。」放学后,凉司这么说著,并在脸前双手合十道歉。
「那些学弟真的很烦,说我有好一段时间没去露脸,这样不行啊之类的。」
凉司是游泳社的社员。冬天的时候,游泳社以培养体力为名,进行跟田径社差不多的活动。虽然每个礼拜都可以去一次市民中心的温水游泳池,可是凉司最近把这些活动都跷掉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都跟透在一起。
透所属的美术社,因为现在没有什么重要的展览会,所以感觉就像是自由活动,所以透也有好几次听凉司的话跷掉社围活动。
当然,就算有参加社团,两人也是约社团结束时碰面。最近的确都把社团活动扔在一边了。
不用想也知道,凉司完全沉浸在透的温柔里的情况,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吧。
「好啊,那我就先回家罗。」透爽快地点头。
凉司瞄了透一眼,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
「晚上我传邮件给你。」最后说了这句话就挥挥手走出教室。
目送凉司的背影离去后,透也往美术教室走去。
好久没有单独回家了。透心想。心情很奇怪,好像寂寞,又好像少了什么的感觉。
没办法啊。透边苦笑边跑到美术教室。敲过门后,打开美术教室的大门,里面所有的学生都回过头来看他。
「啊,舞木学长!」
「你好,学长!」
好几名一年级的学生开口打招呼。虽然手上还拿著素描簿,不过却都在聊天。大家看来都很松散呢。透边想边打招呼。
「你们好啊。」
透走向自己平常的惯用座位,虽然提不起劲,可是还是将画有单稿的水彩画完成吧。就在透这么想的时候。
「唉呀,你们都在啊。」
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是前任社长——柏崎启吾的声音。
一年级的女孩子们马上发出压抑的尖叫欢呼声,一名男学生则是眼中散发出光辉站起身。
「柏崎学长,呃,我有幅画想请学长看看……」
因为这句话,启吾瞄了透一眼后轻轻地耸耸肩,一副没办法的模样,看向那一年级男学生——石原大辅的素描簿。
「嗯,不是很棒吗?我认为这是个有趣的主题。」
「真的吗?太好了。然后我还有……」
「啊,抱歉等一下好吗。」
果断地制止脸颊泛著潮红,还打算继续话题的石原,启吾笔直地走到透的身边。他还是没变,依然是那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被人评为有著视觉系容貌的他,骨子里却是十足的男人,而且也给人一种信赖感。
透曾经和启吾商量过很多烦恼。不过最近透没来美术社,是因为知道启吾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没有凉司的话,透一定不会察觉到启吾对自己的心情。
和凉司只有**上的往来时,透因为痛苦而想分手。这时启吾对透说出了两人不妨伪装成情侣,还提出用启吾来做挡箭牌,对凉司提出分手的建言。在接受启吾的好意这段期间,透发觉到启吾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单纯对学弟的一片好意,而是源自于恋慕著自己的诚挚情感。
虽然知道后透变得别扭不安,可是启吾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启吾八成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毕业吧。
从启吾身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圣洁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