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同人]Scarborough Fair》分卷阅读3

    最令人气恼的是,詹姆波特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真相就连最好的朋友他都不能告诉。他得把这些麻烦吞到自己肚子里去。乖巧听话,这个雷古勒斯还真是梅林的裤衩一样的乖巧听话。

    ☆、nothing born evil, they jus

    四

    奥兰多其实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爱情在人生里的位置就像是炮制魔药时候突如其来的灵感,会让你兴奋,激动,期待,但是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而有的时候,爱情也和灵感一样致命。

    奥兰多觉得,他忘年的小友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十五六岁,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日子,写写信摘摘花都是正常的事情,而身边时刻不停地围绕着猫头鹰也不过是稍微有些夸张了。

    奥兰多有些不解的是,天天和他这样猫头鹰传信的人,到底是谁。

    又一次奥兰多实在是没忍住,偷偷的在了雷古勒斯拆信的时候凑过去看了看。雷古勒斯在他自己的寝室里,火光昏暗,让他稚嫩却严肃的脸庞显得有些不清晰。这种恍惚似乎影响到了奥兰多的情绪——他不小心碰到了雷古勒斯的手背,很快就被雷古勒斯发现了。被幽灵碰到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或者往坏里想一想,那冰冷的感触简直就像是一次触碰死亡的演习。

    雷古勒斯皱了皱眉头,打算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贯对待对方的的方式问候一下这个打扰他做事的格兰芬多幽灵——格兰芬多不愧是格兰芬多,连死了之后都不安宁。

    “你不要命了么?”

    他的声音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冷清,让听到声音的人显得十分困惑——雷古勒斯真的很困惑,什么时候偷窥别人的人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奥兰多指着信上的黑魔标志,用和刚才一样严肃的口吻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雷古勒斯有些不屑的笑了,不知道在针对什么东西表示讽刺,他往柔软的椅背里一靠,十指交叉摆在身前,头轻轻一歪,吐出了两个字,“家信。”

    屋子里的光线似乎更加的昏暗了。

    奥兰多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发着银光,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麻瓜神话里哪个英俊悲悯的神祇。

    “你是不是忘了?奥兰多。”雷古勒斯的笑容在奥兰多的眼里更加模糊了,“我一直是个斯莱特林。”

    “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会成为那个人的拥趸。”奥兰多难得的认真,这样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幽灵的冷漠,似乎这种认真帮他拽回了一些遗失已久的东西。

    “但是所有斯莱特林都为黑魔王骄傲。他承诺让巫师们回到应该处于的位置上,而不是像什么见不得光的神奇生物一样四处躲躲藏藏。这是每个贵族家庭都渴望的荣耀,只有那些恬不知耻的肮脏血统才会把自己和麻瓜混为一谈。”雷古勒斯流畅地反驳着奥兰多的话,似乎对他自己的这一席言语比课本上的定义还熟悉。

    奥兰多看得出来,雷古勒斯的眼神是坚定的,但是他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一点都不。

    “你知道那都是假的。”奥兰多有一瞬间的软化。他看着雷古勒斯,就像是看着什么他更加熟悉的人一样,他偏执,虚伪,尖锐,但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有些人把空中的景象当做是信仰,全心全意地投入,忘记了自己被愚弄;有些人知道它们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走在空中,假装如履平地,但是心里面却明确的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刻会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雷古勒斯把脸埋进了手里,他在奥兰多面前假装的并不多——没有其他他认识的所有人多,于是这个时候他也开始举棋不定,不清楚是不是应该让这个经常很烦人的格兰芬多幽灵看见真正的自己。

    但是在奥兰多的眼里,这是他软化了的表现。

    奥兰多有些温和的重复,“你知道那是假的,你一直都知道,一直(you always know that, toujours*)。”

    而下一刻,所有的宁静都被打破了。

    雷古勒斯猛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像是疯了一样的想要毁掉了他能看见的一切东西,他推翻了书桌,上面那些精密的小仪器碎了一地,烛台落到了地板上,火光在昂贵的织物上撩起,像贪婪的想要掠取所有的巨蛇。

    “永远纯粹(toujours pur*)。”雷古勒斯挥了挥魔杖,被他毁掉的东西自己叮叮当当的开始恢复原状,他念了个咒语,火舌也消退了,一切看起来跟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需要有什么变化。

    奥兰多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说什么。

    “我一直知道,但是有的时候人们必须做的比‘知道’多得多。”雷古勒斯有躺回了他的靠椅,像个柔软精致的小贵族一样把交叉的双手摆在身前,“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我在做最正确的事情。”

    “雷。”奥兰多摇了摇头。

    “在‘永远纯粹’面前,黑魔王也不过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他利用着似乎折服于他的理念,那些东西也束缚着他——哪怕他被束缚的自得其乐。没有什么生而邪恶的东西,奥兰多,有的只是‘生而高贵’。”

    雷古勒斯卷起了他的袖子,他皮肤的颜色很健康,看上去纤细瘦弱的胳膊其实也很结实,雷古勒斯就带着那种贵族式的微笑,用黑魔法在自己的胳膊上划着漂亮的花体字——“永远纯粹。”

    雷古勒斯用带着血的胳膊向奥兰多做出了一个送别的手势,“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个斯莱特林了,奥利。”

    奥兰多没有走。他知道他必须做什么——哪怕他的行为其实相当于是在他这个小友的身上刻下更深的伤口。

    人们说没有什么比死亡可怕的了。而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奥兰多心想。我没有害怕的必要。我是格兰芬多,我无所畏惧。

    “雷。”奥兰多的声音轻快,像是要进行什么友好轻松的聊天一样,他开口,“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只是在嫉妒你的哥哥而已。雷古勒斯,你不过是在嫉妒小天狼星。”

    “明明只相差了一岁,但是他得到的总是最好的,父母会在责骂他的时候纵容他的放肆,他有更大的房间,更多的自由,无忧无虑,他在哪里都比你更受欢迎,就连相貌他都略胜你一筹。最可怕的是,他得到了你得不到的‘光明’。”

    “你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他所以要加入食死徒的?”雷古勒斯的话变得毫无顾忌,笑得也毫无顾忌。

    “不,你只是为了放任他活成你嫉妒的样子而已。你负担了这个,永远纯粹。你知道它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信仰这个的只有疯子和骗子。但是一个骗子的家庭里不能出现两个叛逆者,他做了光明,你就强迫自己变成影子。但是雷古勒斯,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的,你还是个孩子——”

    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用魔杖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它不再流血了,但是看上去还是狰狞又美丽——不得不说,他贵族式的书写实在是优雅地炉火纯青。明天一早,这个伤口就会愈合如初,和所有贵族家庭的伤口一样,和这个世界所有沉寂的虚假一样,它们总是会固执地恢复如初,然后顽强地再一次出现,生生不息。

    “战争要来了。”雷古勒斯收好了魔杖,从桌子上拿起了信,确认了它没有被损坏,漫不经心的说道,“战争里没有孩子任性的余地。”

    “雷,我们一直活在战争里。”

    “是啊,我知道,一直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也知道而已。格兰芬多嘛,一直蠢着就可以了。”雷古勒斯放下了信,“我就是看不惯他一直跟着那个惹事精。”

    雷古勒斯开始回信,忽视了幽灵有些僵硬的愤怒。

    “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雷古勒斯熟练的将那些假意虚情铺陈到了羊皮纸上,“就是有些浪费羊皮纸。不过谁知道呢,我只要尽我所能做我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哪怕会死?”

    雷古勒斯哈哈大笑,笑容里的不羁与什么人十分相似。

    他大笑着说,“当然会死。”

    奥兰多飘远了一点,嘴里开始轻轻的哼着他经常哼着的歌,歌里面有一个悲伤的人,嘱咐远行的客人叫她的爱人来收敛她的尸体。西芹和鼠尾草、迷迭和百里香(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它们分别代表爱情的甜蜜,力量,忠诚和勇气。

    凡是爱情,和所有温柔而至的灵光一现一样,都带着致命的可能性。

    不过死亡只是那一剂魔药最后一味原料而已。死亡没什么了不起。

    奥兰多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流着泪,只有他小心翼翼不让泪水落到回信上的举动才能证明,他其实意识到了自己在流泪,而且他现在真的是如此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toujours是法语,就相当于英语里的always,给我的感觉是all the days。toujours pur 是原文里哈利翻雷古勒斯屋子的时候发现的小纸条,原著这里的法文“永远纯粹”就是这一句。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是第一章里出现过的歌词。感觉翻译过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大芹菜什么的

    ☆、第 5 章

    五

    奥兰多最后一次见到雷古勒斯,是在霍格沃茨的湖边,黄昏将至的时候人们都在餐桌前分享着或真或假的欢声笑语,似乎除了雷古勒斯,没有人还记得这里的景色,套用一个感伤巫师的描述,那景色美得如同澄澈湖面镀上了一层福灵剂的光芒。

    这个年头,景色如同美丽本身一样不值一提。

    “我加入了食死徒。”雷古勒斯的话轻的像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奥兰多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个事实了。事实上,他都有些平静的过了头,似乎平静地随时都要向他不敢走向的下一站走去。

    “我见到了黑魔王。”雷古勒斯轻轻摇了摇头,“丑的可以,简直像一条基因变异的鱼。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事基因变异,那是麻瓜的一套理论,我不太清楚它具体怎么操作,但是听上去很有趣。”

    “嗯。”

    “麻瓜们挺可爱的,奥兰多。”雷古勒斯撩起了自己左边的袖子,似乎要欣赏上面那个难看的标记。

    “麻瓜们有种东西叫印象派,就和这玩意儿一样,”他指了指黑魔标记,“故意卖丑,还以为自己很有趣。”

    奥兰多点了点头。

    他沉吟了一下,才开了口,“雷,他们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没有。”雷古勒斯放下了袖子,“‘布莱克家的小少爷和那个叛徒小天狼星一点都不一样,事实上,他腼腆的过了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那个乖巧的布莱克。而对于黑魔王说,乖巧的仆人是不可多得的合意,可不能一下子吓坏了。”

    “我听说,小天狼星被家里赶出去了。”奥兰多仍在斟酌语气,“你其实没有必要继续,你可以退出的,不要担心,我可以帮你。”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不止是因为小天狼星。说起小天狼星,他算是自己逃出去的吧,他早就想那么做了,离开那个家,离开……(我),这样很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置身于他完全无法适应的危险。我并不是因为担心他才这样做的,不止是因为担心他,虽然他的确是那种喜欢把自己往危险里扔还沾沾自喜的混蛋。”

    雷古勒斯像个肆无忌惮的格兰芬多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扔到了草坪上,“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奥兰多。它早就该被毁掉了,所谓的永远纯粹。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选择了道路,我想要走下去。”

    “奥兰多,为我保管一样东西吧,如果我没有再回来和你见面,那你就在小天狼星的葬礼之后打开它,之后在他的墓碑前把它毁了。”

    “好。”奥兰多看着少年,做出了躺在草坪上的动作,像是他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一样。

    他帮少年看管了那封信,等他在报纸上瞥到了小天狼星的讣告时他打开了信,可他没有找到小天狼星的墓碑——他为了那个波特家的儿子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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