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104

    陈怀远听梁冬哥提起,想起过,往事历历在目,不禁道:“我有时会错觉,你是十七岁的我。老天爷把你降到我跟前来,是叫我别忘了本。”陈怀远伸手想抚上梁冬哥的脸颊,可手伸到脸边却情怯了,只在那儿隔着空,慢慢用手描摹着梁冬哥脸庞的轮廓,神色有些迷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那串珠子,而你不在,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不等梁冬哥回应,陈怀远接着道,“我那时候恍惚觉得老天爷又把你送回去了。”真不知陈怀远什么时候有那个闲心去研究时空之旅了。

    梁冬哥想了想,无比诚恳地开口道:“军座待我,多年来悉心教养,如同己出。这份恩情,我……”

    陈怀远似有所感,不欲梁冬哥再说下去,便伸手轻捏了下梁冬哥的脸,转移话题,半是严肃半是宠溺道,“下次可不许这么乱来了,听到没有!”

    梁冬哥抿了抿嘴,把手从陈怀远的掌中抽出,撑着桌面,从桌上下来,拿起落在手边的外套,见没给压皱巴,便抖了两下扯平整些,递给陈怀远。

    “军座,阿庆在门外转了好几圈了。”

    陈怀远出去后,梁冬哥又休息了一会儿,想起之前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城中的防御工事,不禁皱眉。

    傍晚的时候,梁冬哥让人把他骑来的那匹马牵过来。老马识途,来的时候冯涛就跟他说过这马认路,而且机灵,能自己安全地回来。梁冬哥换回了军装,自然要把穿来的棉袄披风帽子还给人家,又预支了自己三个月的薪水出来。等把钱和衣物打包整理好放在马背上,便让部下把马牵出城外放了。

    ……

    许巍文向陈怀远述职报告完毕后,从楼里出来,闲来无事的模样在司令部的营地里晃了几圈。这时,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一个小兵。

    只听那小兵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许巍文会意,示意小兵带路,但是心底里还是对这个脸生的小兵有些嘀咕:我等背着陈怀远秘密议事,虽说是为我军谋出路,但也唯恐担上以下犯上图谋造反的罪名,梁冬哥怎么派这么个新兵蛋子来搀和?

    正走着,那小兵忽然停下脚步,朝着眼前几个懒懒散散的列兵吆喝道:“喂,你们几个!有气无力地在那里瞎晃什么?”

    “林参谋长说让我们负责这边……”

    “林参谋长什么时候管起我们警卫营的事了?火车站旁边的小楼新改成了粮食仓库,我正愁找不到人呢,你们几个,立正!向左转!跑步走!”

    那些列兵听了,顿时立正左转往四平火车站的方向小跑过去。

    那小兵施完号令,堂而皇之地往前走。

    许巍文力求低调,见这小兵如此招摇过市的,恨不得自己隐身了才好。此时他也顾不上教训这个小小少尉,只想快点和梁冬哥他们会合,到时候要好好说说他们这种不知死活的高调行为!

    正想着,那小兵把许巍文带进了这间杂物间,然后几个拐弯,从杂物间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里出去了,又走了一会儿,才停下脚步,朝许巍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巍文早被绕晕了,这才定下神,看到眼前的一扇门,又看了看小兵镇定却略显稚嫩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脚迈步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民房,但此时在房间里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上的六个人却不普通。

    陈怀远的侍从副官兼机要秘书梁冬哥,八十五军司令部警卫营营长赵家庆,后勤处处长陈湘,八十八师参谋长刘卫都,七十三师副师长彭珏,还有……生面孔?

    “子童,你在外面守着。”梁冬哥站起来,朝着许巍文身边的小兵招呼。待苏子童关好门后,转向来人做介绍道,“许师长,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七军团作战参谋部的张而已张高参。张高参,这位是我们七十三师的许巍文师长。”

    梁冬哥的介绍,等于是告诉在场的其他人,许魏文已经被正式接纳入他们这个小团体之中。

    人不是机器,人有感情,有感情就有亲疏。陈怀远刚到手预第师的时候,就经常叫上吕方丹胡滔戴彬三个,再拉上梁冬哥这个旁听生,一起开“五人小组会”来决定军中事宜。现在陈怀远经常处于放羊状态,很多事情都扔给身边的“亲信”去做,这些人便逐渐形成了密切的关系。

    之前渠城之战,梁冬哥联合赵家庆、陈怀秋、陈念先和彭珏,强迫陈怀远先行撤走,无意中更加拉进了几人的关系。而陈怀远多年在**中吃力不讨好,如今国共对战,八十五军人心浮动,也促成了陈怀远身边忠于他的一批人想要帮陈怀远另谋出路的打算。

    许魏文被梁冬哥接纳进来,心中十分兴奋。外人看他是陈怀远的人马,可他自己清楚,当年想攀附土木系被林牧云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捅了上去,若非自己老婆能跟梁冬哥递得上话,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冷板凳上坐着呢。好在后来陈怀远依旧肯放心将珍贵的炮兵部队交由自己带领,加上梁冬哥也时有通过梁廷梦递话来让他安心,否则他还真怀疑是不是被陈怀远视为弃子了。

    许魏文知道,眼前几个人虽然军衔军职多不如自己,但在陈怀远眼前的分量却远远超过自己。七十三师是个新改编进八十五军的师,部队缺员严重,装备更是差劲,分配物资的时候都是拿八十八师合八十九师挑剩下的。真是当了师长才知道当师长的难处,要张罗那么大一摊子的事,他有时候急的都想学陈怀远砸领章了。所以许魏文面对着眼前一帮“卑职”们,却也没敢露出丝毫的不屑来。

    许魏文跟大家打了一圈招呼,寒暄几下,暗中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番。

    梁冬哥是陈怀远的头号心腹不必赘言。部队里唯一敢给陈怀远甩脸子看后脑勺的也就他了。许魏文清楚梁家的根底,对部队中盛传梁冬哥是陈怀远私生子的说法不屑一顾,但也明白他对陈怀远的影响力。

    赵家庆是陈怀远亲点的卫士,陈怀远外出基本上都会带上他护卫自己安全。虽然是个说不上话的,但却是个看得到事的。

    这个陈湘倒是来八十五军没多久,说是陈怀远的老家亲戚。自从八十五军的后勤处被梁冬哥抓了几次贪腐走私的问题后,军需处连着被撤了两个上面委派的处长。陈怀远想把军需处交给梁冬,被拒绝后就从自己临江老家拉来了这位陈湘。梁冬哥那是跟陈怀远唱双簧。而这个陈湘,不用说肯定是跟陈怀远一个鼻孔出气的。

    刘卫都在李驿牺牲后接任预五师的二十八团团长。后来预五师撤编,很多原预五师的军官都被陈怀远带进了八十五军,刘卫都被安排在作战部当一名参谋,后又下派到八十八师当参谋长,此人也是陈怀远十分信任的人。

    彭珏是陈怀远一手提拔上来的学生兵,昆仑关后一直带在身边担任身边直属部队的指挥官,湘西会战后升任七十三师副师长。许魏文作为七十三师的正职自然清楚,彭珏这个副职根本就是个挂名的。实际上,彭珏将八十五军的主要炮兵部队都抓在手里,平时等同于一个满员的炮兵团团长,全军最富的部队就属他了。

    倒是这个张而已,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许师长看起来有些拘谨啊。我虚长你几岁,你要不介意,直接喊我老张就行。”张而已看许魏文有点紧张,笑呵呵地对他依次指着房间里的人道,“你看,我都管你们师的彭副叫小彭,赵营长么叫阿庆,陈处长字饮竹,刘参谋长字沁阳,梁秘书……他的名字太占人便宜了,你叫他的本名懋晴就是。”

    虽然这几人对梁冬哥以外的人彼此都不甚熟稔,但梁冬哥的态度足够说明大家是能够相互信任的。加上众人在军中都有共同的目标,都想维护八十五军和陈怀远以期自己在军中的利益不受损害,所以谈话的内容很快深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看是等不到开春了。现在东北的摊子越摊越大,长春深陷敌围,四平一战就在眼前。”彭珏十分有危机感。

    “而且他们在东北算得上根基深厚,早前就有跟抗联合作的基础。”许魏文忧思深重,“虽然现在大雪封山堵路,但一旦具备作战条件,他们肯定要扑过来。”

    陈湘说得倒比较含蓄:“军座也说,他们如今欲图长春,意指辽阳,四平就是必战之地。可我们本身兵力不足,而且跟城中原本的守军也有矛盾,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现在长春战事胶着。**更是扬言说现在他们要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我们若要守住四平,怕是要一番苦战。”

    梁冬哥点头,若有所思:“是该敦促军座整编城中守军了,否则只会自乱阵脚。”

    刘卫都听了直摇头:“整编了也作用不大。这些保安团能当什么用?不过将些散兵游勇添作炮灰而已。我们师远征时损失惨重至今都没有得到像样的补充,八十九师在渠城溃散了大半。对面共军可有十几万人呢!我看长春迟早守不住,到时候兵临城下,总不能靠警卫营和司令部直辖的几个人力输送团守城吧?”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赢面不大。对面那个章光不用多说,他手下的金波、顾云实也都是极难缠的角色。整个民主联军兵力雄厚,士气高涨。反观我我们,到现在还没接上地气,上面几个大人物又只顾着争权夺势。要我看,难哪!”张而已拿下军帽,摸着自己的光头,觉得实在头疼。

    “老张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阿庆忍不住插嘴。

    刘卫都却冲着赵家庆摇头,对张而已的观点表示同意,进而道:“我们私下聚会,不是什么工作报告,那些花团锦簇的话就不必说了。话是难听了点,但也是实话。这种局面,换以前跟小鬼子打,做好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也就算了。可现在跟自己人打,却不值当。”

    “我也觉得不值。军座当初选择退进四平也是渠城失利后的无奈之举,可长春眼看要守不住,李宇亭让军座守四平,分明是存了心要我们给他当炮灰。他凭什么?!”彭珏年轻气盛,一想到这里就怒不可遏。

    “呵,人家现在是司令长官了,可不是当年巴巴要我们去救援的小军长,哪里顾得上这些?”梁冬哥跟在陈怀远身边多年,经历过桂南会战,加上陈怀远跟他抱怨过李宇亭和荀世辉对他的轻视,所以梁冬哥也不吝将陈怀远的这些情绪传达给众人。

    许魏文到底莽撞了些,闻言便不假思索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在四平坐以待毙?”

    赵家庆不言不语,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梁冬哥。

    连老成持重的张而已和刘卫都也把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虽然他们之前就对形势很不乐观,但彭珏跟梁冬哥一问一答,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却等于是坐实了之前他们最坏的一种猜测。

    梁冬哥见火候差不多,沉吟一声,慢慢道:“四平如何,全看长春战况。我们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阿庆的话虽然简单但道理却不差,总不能对方还没打来,我们自己就先挂上白旗。”俗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饭要一口一口吃,人的心态也要一点一点扭转,如果眼见这会儿的谈话氛围热烈就不知死活的说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话,那可要弄巧成拙了。不如说些反话,泼泼冷水,反而显得自己忠于党国。

    梁冬哥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你千方百计把我们找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种不痛不痒似是而非的话吗?

    彭珏倒是心有灵犀,略一思索,便接过梁冬哥的话道:“军座那性子,大家都清楚,他若是肯护佑我们,定然会豁出去地为弟兄们争取。但若他认定了要好好打,我们也不能对不起军座。懋晴的意思,大约是现在军座的态度也还没确定。”

    梁冬哥揉着额头,略有疲惫地点点头:“是啊,军座那里的态度不明朗。可看情形,长春肯定守不住。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旦长春失守,军座的那位校长会不会直接插手四平事宜。”

    众人闻言,顿时默然。张而已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向梁冬哥建议说让他向陈怀远反应一下大家对目前局势的看法。言下之意是要梁冬哥提醒陈怀远早作打算。

    梁冬哥自然点头答应。

    梁冬哥答应归答应,但他也不至于死蠢到跑去跟陈怀远说现在形势比人强,我拉了你身边的一帮我能信得过的人秘密谋划准备为你寻出路去了。有些事情不必尽说,梁冬哥只说大家担忧战局和八十五军的处境,便忍不住私下里小聚的时候谈论了一番,对现在的情形有了若干建议意见,比如应该及时整编城中的保安团和民团加以整训充实兵力,加固防御工事,整肃纪律等等……如果实在不行,咱也不是不能想别的办法。

    陈怀远也不是笨人,只不过一直心不在此。梁冬哥一番转述,陈怀远也明白自己手下人的心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熨帖。

    “我总自怨自艾抱怨上面不把我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这么自暴自弃,实则是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陈怀远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去拉梁冬哥的手。

    只是,他这一伸手,却被梁冬哥避开了。

    陈怀远一愣,见梁冬哥站在一边低眉敛目不与他对视,想起梁冬哥那日与他说“军座待我,多年来悉心教养,如同己出”,仿佛在告诉他那场重逢的相拥是最后的狂欢,心里顿时好似被狠狠地剜了一刀。陈怀远相信梁冬哥对自己有情,若他无情只是无奈屈就,便不是今日这般光景。但他也明白,梁冬哥心里一直有矛盾,有心事,不肯说给自己听。

    虽然心知小伢子现在不知又有了什么心结难以解开,但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陈怀远的心态改变了很多,不再似以前那样蛮横霸道大喜大悲什么事都要追根究底钻牛角尖。这次本以为要此生不见,却能失而复得,狂喜过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百般爱护。

    陈怀远沉默了半晌,深情地看着梁冬哥,叹息道:“你还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梁冬哥抬眼对上陈怀远的视线,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陈怀远想要抚上梁冬哥的脸,手伸到一半顿住,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跟我巡察工事去。”

    “是,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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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不好,修养了两个多月,差点就坑了,望天。

    永远的seventeen……水仙多美好,捧脸

    感情的最后一个转折终于完成了嘤嘤嘤嘤……我都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b

    第九十一章 最后五分钟(上)

    注:历史上是先打四平再打长春。四平一战的失利对101后来打长春也产生了影响。不过我这是家言,史实什么的就不管那么多了。身体不好实在啃不动大量资料,要老跟史实较劲,那我还是坑掉好了……文中战争局势地理名称著名人物,都是真真假假,切勿误以为真。

    东北的战局并不会因为陈怀远的心不在焉而有任何缓和。东北民主联军针对**“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进攻计划,于四六年十月发动了辛岭战役。此后,**在东北九省的势力受到了猛烈的打击,相持不久便开始急剧收缩。

    长春失守,蒋光头十分愤怒震怒乃至震惊——这几乎等于说是失去了吉林省。

    现在的东北九省中,只有安东、辽宁和辽北三省还在**手中,其余六个省基本失守。共`产党方面更是在宣传上做足了势头:一方面抓紧对群众做思想工作宣传主义,进行土地改革,整顿和建设军队,甚至成立学校训练人才;另一方面,对国民党的军队采取毫不留情的打击,在掌握住了东北战场上的主动权后,于长春至辽阳段和辽阳至吉林段铁路两侧地区开始发动起声势浩大的进攻,使得**损失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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