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医无常》分卷阅读130

    身后传来被子的挪动声,大概是要睡了吧。顾念在心里催眠自己,即使是不抱着苏墨安睡不着,她也不能妥协,习惯,直到伤好的那天。

    却没想到苏墨安一步步向她靠近,脚步声在房间里清晰无比,比平时要重很多。然后有人推了推她的腰。

    顾念克制地偏过一半的脸,便借着照进屋子里的微弱月光看见苏墨安正抱着枕头蹲在旁边,见她如此,手上继续推了推,说道:“过去些。”

    “你不是不喜欢有疤的人睡你的床吗?”

    “嗯。”苏墨安下巴微抬,示意地铺,“可这是你的床。”

    “那我想独自睡我的床。”

    苏墨安轻笑了声,“我是不是也要加这条规矩?”

    “一人一条规矩,不可多加。”顾念立刻就否决了。

    “可你的规矩剥夺了我睡觉的权力。”苏墨安见她不动,索性将枕头紧挨着她放,也不在意超出了范围有一大半在地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顾念在身后热源靠近的时候就放弃了抵抗,腰上有手环过来的那一刻,心里发出了几乎满足的喟叹。她往外挪了挪,然后转过身子,将苏墨安拥入怀中,“那你别看,很丑。”

    苏墨安没有回话,她闭着眼睛好似睡了过去。顾念见她睡颜,心中欢喜,被熟悉的药草味包围,也沉沉地入睡。

    禾生却是一夜未眠,他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得知第二天就要走,便放弃了休息,继续完成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

    长乐虽然没有明说是囚禁,可在他看来,身边随时跟着一大群人,又拒绝他见小徒弟,这已经很明显了。有暗卫偷偷摸摸给他递消息,这朝中形势与他预想的差不多,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木焰太过嚣张,有几次甚至带刀面圣。

    可能是之前胡将军在的时候,他难出头,所以此刻突然被升职,有些喜悦。其实胡将军倒台后,本不该轮到他,副将推说年事已高,不想接任,而最有潜力的两名军官一名被通缉,另一名不知去向,再加上禾生自己的私心,他才当上了将军。

    起码也算有上进心吧?禾生艰难地控制自己不把得意忘形这样的字眼往木焰身上贴,他从来不愿深入地分析这位情敌,因为若是结果不好,输给对方怎会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得到长乐喜欢的人名字不叫程星,也不叫禾生。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在房内,将朝中势力顺了一遍,将各方的联系与牵制挑重点地写在了一张大纸上,这是他用来在最后一天与长乐交换的分别之物。一直到天际泛白,他才收了手,唤来暗卫去找盒子来装,接着小心地将一张纸条收起,前去厨房。

    长乐在早餐时便听说禾生起了个大早去了厨房,必定是在给她做饭了,于是派人去帮忙,自己却没有前去的意思,只是也没有离开,就在饭桌边坐着。一直到禾生端着一盘鱼进来,看见长乐,惊讶了一瞬,然后将盘子放在桌上,说道:“臣看殿下这几日没什么胃口,恰巧臣以前在酒楼中学过一阵子,便自作主张做了一个菜,殿下尝尝?”

    长乐挥手将摆好碗筷饭菜的下人们撤去,让禾生也坐下,自己则直接将筷子伸向那盘鱼。

    长乐吃了一口,很好吃,但她心思不在鱼上,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禾生。自忘川以后,禾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着她了,那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慢慢渗透进她的心脏,里面清楚地有对方的轮廓。

    禾生却是先打破了寂静,“殿下不喜,就倒了吧。”说着,就要起身。

    长乐反应过来,连忙否认,然后为证明很合胃口,索性专心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条鱼做的很费心思,连汤汁也有滋有味。

    禾生静静地看着长乐吃完了整条鱼,甚至还用勺子舀着汤小口地喝。然后慢慢开口,“别喝太多了,补眠是必须的,但是睡太久对身体不好。”

    长乐没有停下动作,“我还猜你会等药效发作再说话。”

    禾生依旧坐得笔直,“无妨,殿下拦不住。”

    长乐喝完最后一口汤,定定地看着禾生,“我以为你会随我回去。”

    禾生走上前,将餐具收到一旁,又在桌上放了一个垫子,“如今各方势力不能威胁皇权,殿下何必再留着臣。”

    长乐神色有些凄凉,似乎是药效发作了,她说话有些勉强,“你以为我这些天是为了让你解决朝堂之事?”

    视线模糊中,对方终是攒出了个自嘲的笑,“从一开始,殿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真是羡慕圣上,皇家的亲情历来难得。”

    长乐心疼的要紧,可神经越来越迟钝,最后她张了张嘴,再怎样迫切的否认也随着意识的抽离而说不出口,她倒在了垫子上。

    禾生俯下身子,看了片刻,眼神又回到了最初的柔软。他伸手将长乐腰间的佩囊解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接着仔细地包好,收了起来,再将早上备好的纸条放了进去。他把佩囊又系了回去,犹豫了半晌,抬手碰了碰长乐的青丝,“好梦,殿下。”

    长乐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空空荡荡,下人拿着一个盒子过来,说是贵客房里留下的。她揭下上面贴着的“殿下亲启”的字条。

    里面的纸上是足以颠覆朝纲的一张大网,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每一个都举足轻重。但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花了很久时间从头看到尾,又倒回去重看,终于确定了,禾生除了那张字条,没有半个字再提到她。

    长乐面无表情地等到因姿势而感到不适的手臂和腿的酸痛过去,才站起身,准备去禾生房里看看。

    什么都是整整齐齐,与他住进前一模一样。长乐始终感觉到哪里不对,她环顾四周,又低头看自己的服饰,这才觉得是腰间的重量有些变化。

    她第一时间看了看玉佩,发现没有磕碰的痕迹,触感依旧温润,没有被调包,于是她再捏了捏佩囊,很空。在她印象里不该是这样的啊,她解下来打开,里面的纸条上是熟悉的字迹。

    禾生说他在郑州的时候遇到了当初因为屠杀俘虏而被定罪逐出军中的校尉,他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当时是木焰嫁祸给他的。上面还写了那人的地址。

    禾生真是一名忠臣,只是最需要他听话的时候却违抗得毅然决然。

    之前,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长乐回忆了很久,终于记起来,那里面是一个玉镯的三段。禾生在一开始,就郑重其事地将一个玉镯交给她,说是传家宝,是他娘给未来儿媳的。她当时很不耐烦,也没有如他期望那般戴在手上,而是随意地放在一旁。后来在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她才记起来这事,于是她心有愧疚,将这三段放到佩囊里随身带着。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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