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指一点,妖气注入万妖令,青牛、三眼虎和黑秃鹫的身形竟暴涨丈余,比六臂真魔身形还大,撕咬着扑上去。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竟敢吞下高阶赤蜥的妖丹,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重耳冷哼了声,他环顾四周,遍地尸首,除了魏犨、狐偃、赵衰三人外,只有卫无忧站在不远处。
“小兄弟,对不住了”,重耳抬手虚握,六臂真魔伸出手臂,把卫无忧捏在手里,“我要修士的精血!”,
降灵怒叫着冲来,嘴里居然喷出一小股火柱来,贪嘴鸦有出息了,卫无忧抬手,卷起的风把降灵吹翻了个跟头。
魔气沾上她的肌肤,凶煞、暴虐的气息瞬间钻进脑袋,席卷而来。
若是普通修士,早就神智大乱,走火入魔,但她在万剑冢同样受过戾气侵袭,当下勉力保住灵台一丝清明,可体内真气早已枯竭,如砧板上的肉,束手就擒。
降灵嘎嘎叫着,还要冲来,卫无忧怒目吼道,“不许过来!”,
降灵绿豆眼包着泪,拼命叫着,嘴里不断喷着火星子,“小畜生”,重耳轻哂,五指一握,卫无忧顿觉魔气挤压着身体,难以呼吸,她涨的满脸通红,肌肤渗出血珠,双眼布满血丝。
“献祭血肉,以召真魔”,重耳嘴里念着,魔气席卷,卫无忧仿佛回到万剑冢受到万剑钻心的痛苦,她仰头哀嚎,后背突然探出一柄灰濛濛的剑影。
利刃如风,斩断一丝魔气,只听得噗噗几声闷响,卫无忧的骨头剧痛,她蜷缩着,紧握拳头,身后的蝴蝶骨仿佛要裂开似的。
一道道灰濛濛的剑影刺出她的身体,切断六臂真魔的魔气,由无数剑影组成的巨大翅膀,在空中缓缓舒展开来。
卫无忧双眼紧闭,抵抗魔气入侵,灵台尚有一丝清醒,可她不知,当剑翼展开时,魔气如旋涡似的,吸纳到体内。
重耳脸色凛然,手里握着的卫无忧就如一个刺猬,吃不掉,扎手,还疯狂汲取魔气,他愤恨把她往外掷去。
身影一闪,卫无忧出现在数丈之外,剑翼缓缓扇动,脱离魔气的桎梏,她睁眼,凝神探查内腑,发现一截脊骨,变的漆黑。
魔物没吸着精血,反被汲取魔气,身影稀薄,三头妖兽趁机撕碎它半边身体。
要知独角青牛、三眼虎和黑秃鹫皆是大有来头的妖兽,当年被元天师联合众魔修,费尽千辛万苦,才其神魄炼化在万妖令里。
倘若有妖兽的兽身,绝非重耳一人能对付的。
重耳眸光微凛,知不宜耗下去,他沉声朝着魏犨等喝道,“杀了骊姬!”,魔气侵入,三人如毫无知觉的魔物,嘶喊着朝骊姬扑去。
骊姬猝不及防,被赵衰一鞭抽中,皮开肉绽,她怨恨地看着重耳,形似疯癫,“丧子之仇,此生必报!”,她尖啸一声,妖气大盛,肌肤翻滚,面目可憎,一股强烈的妖气从她的天灵盖窜出。
就听的一声巨响,骊姬血肉尽碎,猛烈的妖气悉数注入万妖令,在黑雾里,一条小小的赤蜥爬过地面,疾速遁走。
万妖令滴溜溜在空中转着,三头妖兽气势大涨,独角青牛撞断六臂真魔的腿,而三眼虎则直接吞下脑袋,重耳见状不妙,咬破指尖,虚空画符,收回六臂真魔。
失去主人的万妖令,在骊姬自爆的妖气,号令三头妖兽做出强弩之末的最后一击后,缓缓坠落。
灰芒闪动,万妖令及卫无忧同时消失,重耳咳出一口血,怒喝,“给我追上去!”,魏犨、狐偃等人,茫然张望,寻着气味搜寻。
瞬息间,卫无忧身影出现在百里开外,没想到剑翼能飞这么远,她试图控制剑翼扇动,只一下,体内真气疯狂涌入剑翼,她的经脉枯竭胀痛,倒头栽下。
遁走时,剑翼已耗去体内仅存真气,刚才那一下,真气再也无以为继。
她把万妖令放入储物戒,朝林子深处而去,她撞见重耳真身,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走到林子某处,她凝神看去,几块石头摆放,旁有大树,其地势、山形有几分五行八卦阵的雏形,若她能依地势而布下法阵,就能暂时躲避。
卫无忧想着五行八卦阵,边往阵眼走去,她摸出三块中阶灵石,却陡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她没有布阵的阵旗。
她知道如何布置法阵,但没有布阵的阵旗,就如制符,没有笔。
卫无忧拍着脑袋,暗自懊恼。
其实不怪她,阵旗不易得,且要价不菲,想要搞一套阵旗,不是容易的事。
想着心事,她走到阵眼处,感到淡淡灵力,顿时一凛,糟糕,这原本就是被人布下的法阵!
阵眼后有一个山洞,看来有人跟她一样,藏身其中。
“出来!别躲了!”,重耳的声音如洪钟,响彻方圆百里,卫无忧咬牙,前有狼后有虎,不如一闯。
“前辈,我无意闯阵,只是”,卫无忧不留神地脚下一绊,竟闯过结界,她差点咬到舌头,狭小的洞里,雪白皮毛毯上,一人背对着,衣襟恰好褪至肩头,青丝如瀑。
那人侧脸,眼尾上挑的媚眼,叫卫无忧一眼就知道了她是谁。
“璇玑”,难怪她能轻易闯阵,也能破开结界,因为她体内有璇玑以血养成的蛊。
璇玑慢条斯理地拢上衣衫,双眸冷然,见多了她媚笑的模样,此刻的清冷,倒叫卫无忧不知所措。
“怎么?现在肯相认了?”,璇玑轻嗤,纤细手指缠过腰带系着,倚在山壁,神态慵懒。
卫无忧没作声,进退不得,迟疑片刻,方拱手道,“告辞”,转身就走。
刚走一步,心口剧痛,她捂胸跪倒,冷汗直冒,蓦地怒火直升,猛地咬舌,强忍疼痛,抽出匕首刺去,“住手!”,
璇玑不闪不避,匕首抵在她脖颈,“把我体内的蛊取出来”,卫无忧脸色惨白,双唇发青,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
“唔”,仿佛万千虫子啃噬着,疼痛欲裂,匕首从手里无力掉落,被璇玑探手接住,把玩着,“无锋,还是我给你的呢”,
她轻声开口,平淡无波,无锋的剑气轻扫过卫无忧的脸,“我待你这般好,可你呢?”,
卫无忧重重喘气,眼里布满血丝,手指抠入地里,难忍钻心的痛,断续说道,“与其受你折磨,不如杀了我!”,她大吼一声,跪在地上,青筋暴起,浑身直颤。
璇玑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无锋抵在脖颈,喃喃道,“我真该杀了你,也不会”,她后面的话,卫无忧听的不大清楚,她疼地受不了,猛地往前扑去。
无锋偏离方向,在她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卫无忧咬住璇玑的手腕,要疼,便一起疼。
她承受着蛊发作多大的疼痛,就咬的有多狠,她以为璇玑定会受不住疼,停止催动蛊虫,可直到嘴里传来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下意识松开了嘴。
纤白皓腕,深可见骨的齿印,鲜血沿着小臂流过,更衬得肌肤胜雪,卫无忧愣了瞬。
璇玑看她跪在跟前,血染的唇瓣鲜红,脖颈伤口的血如蜿蜒的蛇,缠绕着。
澄澈的双眸,痛苦、挣扎、愤恨,又带着一丝内疚、无助,璇玑不怒反笑,“你这模样,倒是好的”,甚过她的漠然、疏离。
卫无忧只觉妖女性情多变,喜怒无常,她在疼痛里麻木,七窍出血,眼前一片血红,只道,死便死了,若不是十一岁那年遇上璇玑,她也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忧活的太克制,她年幼被卫猎头嫌弃打骂,被师父冷漠对待,长久以来的自卑,让她很自制,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她故作老成,其实又很单纯,也就是璇玑经常说她的那一句话,有苦不会说,有难不会求,只会什么都吞在肚子里。
其实妖女这个个性,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换个人,软言好语哄两句就搞定了,不过换个人,可能妖女又不答应了。
昨晚说妖女和无忧的肉,是不是有误导大家,那真的是某人的恶趣味,跟文章没关系哈,单纯只是恶趣味,今天某人还让我写银铱和妖女,真的可怕,被我果断拒绝了。
昨天仙子党发出了崩溃的0分呼嚎,后妈捂脸哭,再等等,下下章就出现了。
夹在妖女党和仙子党的后妈,左右都不是人,好苦。
感谢猫咪咪和疯子的地雷,么么。
第66章 击退
洞外传出重耳的冷哼声, 五行八卦阵, 顿时摇摇欲坠。
璇玑倚在墙角, 直起背来, 提高声音道,“血魔右使, 许久不见了!”,外面安静片刻, 方传出重耳苍老的声音, “原来是圣女在此, 不知可有见到一青衫小子?”,
璇玑看了眼她, 似在考量, 卫无忧体内的蛊暂时消停,她喘了口气,颓然倒地。
“小子?你说的是哪一个?”, 璇玑娇笑应道,“老夫分明察觉到有人的气息在洞里。此子身怀魔教要物, 老夫定要抓出来的”, 重耳迈腿往洞口走去。
“我洞里的这小子光liuliu的, 不知是否穿着青衫,昨夜与我**一刻,不知可是你要找的人?”,
璇玑美目流转,说着调笑的话, 更显得入艳三分,她握着无锋,刀刃沿着卫无忧的眉目往下轻轻划过,眼神妩媚、危险。
“难不成圣女瞧上身旁人俊俏的模样,有心隐瞒?”,重耳语气不屑,转瞬便到结界,
璇玑提气轻喝,媚音贯耳,“站住!”,她冷笑道,“魔宗右使,我可是不着一物,你当真要闯入?这可是冒犯魔宗圣女的大罪!”,
重耳大笑,“老朽这便蒙了双眼,进来一探便知”,
“放肆!那你得先过了我这关!”,璇玑怒喝,“你明知我落在冰妖手里而不救,却意图玷污我的清白,若是魔宗宗主知晓此事,你该如何说?”,
随着她的怒喝,发间紫芒闪动,弯如柳叶的紫月镰呼啸着,钻过护罩朝着重耳打去,洞外静谧片刻,只听得叮的一声,紫月镰一击不中,旋转着退回。
“老朽以为圣女跟冰妖交情颇深,不敢妄自出手”,重耳出言辩解,
“呸”,璇玑啐了一口,紫月镰倒退而回,变成小小的紫月形状,落在掌心里,她抬手往发髻别去,脸色苍白了几分,视线扫过卫无忧,露出一分哀怨。
当日她出言挑拨银铱跟晏婴,就想趁二人动手时脱身,谁知两个怪物都忍下去,卫无忧分明在场,却避不相认,叫她失望不已。
“你不仅要亵渎我的清白,还要与我动手么?”,璇玑提气喝道,
“不敢冒犯圣女”,重耳心有不甘,却不敢招惹魔宗,领着魏犨等人离去。
待重耳离去,璇玑才轻喘口气,抬腿踢了踢脚下的人。
卫无忧缓过疼痛,才有力气抬袖擦掉脸上的血,冷然看着她,
“看我作何?我一样要杀了你的”,璇玑握着无锋,轻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溢出一丝妩媚的笑意,“让我想想,是一刀了结你,还是让蛊慢慢折磨你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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