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同人)【莱瑟】孽情》分卷阅读31

    第33章 (三十三)

    “boss。”林迪尔看一眼索林,目光惊悚地落在他衣襟上褐红色半凝固的血液上,“我来照看他,您回去吧。”

    索林挥挥手,示意他进去。

    林迪尔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推门而入。

    医生已经完成缝合,正要用纱布将伤口遮住,林迪尔冷不防瞅了个满眼,倒抽一口冷气,腿脚发软,“仁慈的主啊……”

    瑟兰迪尔的眼珠微微颤了颤,蜡色的面庞方才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厚实的纱布遮住半张面孔,医生和护士收拾完器械,叮嘱几句,便鱼贯而出。

    林迪尔默默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眼神中有怜悯,“你怎么了?”

    瑟兰迪尔不说话。

    “唉……”千言万语在心头滚过,有哀其不幸,有怒其不争,但最终也只有一句叹息,他稳稳神,转身抽出医用棉签,沾了蒸馏水,一点点擦拭他面庞上干涸的血迹。

    林迪尔的手很稳,动作轻缓,语气平静,“没事,老子以前做过特效化妆师,等你好全了,还是福克公司年度主打模特!”

    瑟兰迪尔看他一眼,眼神里有昙花一现的嘲讽,随即归于宁静。

    林迪尔默默地替他擦拭发丝上凝结的血液,轻声哼一首古老的调子,没有来龙没有去脉,单调而枯燥,可是他一直坚持着,循环往复,像是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祈祷。

    “我曾经有失过一次恋,那个王八蛋说要创业,老子就把影视公司的工作辞了,带着所有的财产,连人带钱都特么的倒贴给他。”林迪尔用平淡的口吻说起曾经的故事,平淡的像在说八点档的狗血剧,“他跑了,除了我这个人他不要,连我家的厕纸他都没有放过。那一阵子我天天找咱们城里那座楼最高,跳下来痛苦最少。奇怪吧,我一点都不恨他,我只觉得自己不够好,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他有苦衷才会离开我……”林迪尔摇摇头,笑容嘲讽,“实际上我是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我只是被爱蒙住了眼睛,恨不得把生命作为祭礼,供养这个行走的按摩棒。多傻?”

    他凑近瑟兰迪尔,似乎透过瑟兰迪尔的心如死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眼神里的忧伤和怜悯都要满溢出来,“所以,给自己一点时间,什么烂事会过去的。”

    “好啦,生死面前无大事,不要净想着为难自己,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林迪尔站起来,“我去和医生谈谈,得要有一个好的恢复办法,你别管怎么花钱,公司得给你一个说法。”

    他往外走了两步,停下来,“人生虽然残酷,但总会有一点出路。”

    瑟兰迪尔躺在那里,对他的到来或者离去,没有半点关切,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出路,都拒绝他的足迹。

    莱戈拉斯在医院的走廊上奔跑,跑的撕心裂肺,那一段短短的距离,似乎怎么都不能跑到尽头。

    明晃晃的急诊处三个字在走廊的那一头晃荡,红的扎眼,他憋着一口气,使劲向前冲。

    忽然而然的,有人打斜里冲了出来,猛然朝着莱戈拉斯踹出一脚。

    这一脚使了全力,毫无防备的莱戈拉斯只觉得腹部一紧,眼前一花,再次看清事物时,已然半趴在地,一时间不能动弹,腹腔如被火烧燎过一般,**辣地闷疼。

    他迟缓地仰起头,看到索林青灰色的脸。

    莱戈拉斯望着他,眼里有愤怒,有怨怼,可是那些激烈的情绪最终淡漠下去,恐惧感自骨髓的深处浮现出来,逼得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遏制住骨头缝里的寒意,“他怎么样了?”

    索林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看某种惹人厌恶的东西,“白眼狼。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是他生的,那就难怪了。”

    莱戈拉斯爬起来,捂着腹部,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尖锐的疼痛扎进内脏深处,而他完全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索林血迹斑驳的衣襟上,那样大片的褐色,是要受多重的伤才会这样流血。

    “爸!”他低低地呻吟一声,一把推开索林,闯进他背后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的人还穿着他去法庭时那件灰色的西装,背对他安静地坐在床沿,面朝窗外,看着繁华城市之上,一轮夕阳缓缓西下,寂寞的出生入死。

    “爸……”莱戈拉斯抖着嗓子喊他。

    瑟兰迪尔缓缓地回过头。

    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死灰,又迫不及待地露出温和的笑意,或许时间太仓促,仓促到他来不及藏起眼角的那一滴眼泪。

    “你……”他张了张嘴,却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个单音,医生给他的伤口上过的药有麻醉成分,唇舌都不灵活,面颊如生铁铸就,锈蚀的不能动弹,他又试了一次,终于慢慢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的……意大利面……做好了?”

    “你的脸……”莱戈拉斯仿佛被重锤钉在原地,连心跳和呼吸都变得缓慢,他不敢猜想厚厚的纱布底下的面庞上会有怎样的伤口,不敢揣测他是如何受的伤,不敢想象他还能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惊艳绝伦的美貌,“你的脸……”

    “没关系……是……意外……”瑟兰迪尔抬手擦去眼角的水光,“会……好的……”

    “不会好的……”莱戈拉斯哽咽,“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不……是……”瑟兰迪尔站起来,向他伸出手,“没有……”

    “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当模特?”莱戈拉斯后退一步,血色从他的双唇一点点褪去,他使劲眨着眼,竭力不让泪水决堤,“是不是因为我要走?”

    瑟兰迪尔停下来,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安慰就在嘴边,而咽喉哽住,连呼吸都那么勉强,他只能微微地摇着头,将悲伤拖下五脏之内,深深掩埋,“不是……”

    “你为什么不打我?”莱戈拉斯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瑟兰迪尔的平静就像在他的脑后打了一记闷棍,他方才惊觉瑟兰迪尔所有的温柔,坚强,平和,都是只在他面前展示的岁月静好,而他内心最深处是怎样的绝望,惊慌,悲伤,恐惧,他一概不知,“你为什么不对我发火!你骂我啊!你打我啊!是我要离开你的,你找我算账啊!”

    瑟兰迪尔站在那里,终于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我……留不住……你了……”

    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落在莱戈拉斯的眼里,如刀剑一般锐利,他不得不闭上眼,来躲避那一刻深入骨髓的剧烈疼痛。

    “我以为……你……不会走……”就像我们说好的一样,要永远在一起。

    泪水终于落下来,如暴雨倾盆。

    莱戈拉斯扶着墙壁,慢慢地坐倒在地,泪水劈头盖脸地落下去,在他的柔软的心头烙下斑驳的血痕。

    瑟兰迪尔的手落在他的头顶,“没事的……没事的……”

    莱戈拉斯捂着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去医生那里,很快回来。”

    他把瑟兰迪尔按在床边,“你坐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什么都不准动,听到没有?”

    那样声色俱厉,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瑟兰迪尔木然点头。

    莱戈拉斯擦一把脸,跑出病房。

    “妈,我迟几天找你。”他拨通电话,不等对方寒暄,硬邦邦地说道。

    “为什么要迟几天?不是说好……”

    “我爸受伤了,我照顾他几天。”莱戈拉斯不耐烦地说,“耽误不了几天。”

    “这种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弄得好,妈妈花钱请护工好不好?你先跟我走,他那边妈妈保证照顾妥当。”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来医院看着我们,我不介意。”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迟几天,可是儿子……你不要骗妈妈……”

    莱戈拉斯挂掉电话,转头进医生办公室。

    林迪尔看他一眼,“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戒备地看他一眼,点点头。

    “来的正好。”林迪尔把一大堆单据病历往他怀里一塞,“你爸的脸伤的重,这几天会有严重的水肿,也可能会感染,要住院观察。这是病历,这是对以后恢复的建议,这是整容手术的时间安排和大致效果预估。还有,他在拆线之前只能吃流食,而且是低于25度的流食,温度高一点都不行,还有最重要的……”

    他上前一步,盯着莱戈拉斯泛红的眼眶说:“哀莫大于心死。”

    莱戈拉斯看着林迪尔,看着他眼中沉浮不定的晦暗和嘴角浮起的一丝冷然的笑意,慢慢地把资料整理好,转头往病房走。

    “你来了,我们就不管了,老子生病,可不是得儿子照顾,我们这些四六不靠的朋友,哪有这个时间来陪床,唉,养儿防老,怕就怕自己还没老呢,儿子倒是嫌贫爱富,另攀高亲咯”林迪尔冷笑着说。

    莱戈拉斯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几步之后,狠狠地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泪痕。

    第34章 (三十四)

    “莱戈拉斯说那个男人受伤了,他要晚几天才能跟我走。”桃乐丝紧张地拨弄着复古台式电话的线绳,紧挨着沙发的脊背挺得笔直,似乎随时都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布兰奇,我很担心他这是缓兵之计,你知道我这一边等不起……”

    “没有关系,再过两天,dna报告就要出来了,只要化验结果是你想要的,那一切都不是问题。”布兰奇的声音很放松,非常有说服力。

    “可是他的身体状况……”桃乐丝依旧忧心忡忡,“我们在官司上耗了太多的时间,我怕他等不到那一天……”

    “你放心,我问过他的私人医生,实际上他用的药就算是心肺衰竭都能撑上个十天半个月,何况他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劝莱戈拉斯抽一天时间去一趟,之后他是不是还要回来照顾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我看他自己也未必会那么坚定了。”

    “好吧,”桃乐丝挂掉电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伸手拍拍蚕丝绣花小靠枕,转头吩咐管家,“你去小少爷的房间看一看,还缺什么,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需要的东西都给他准备齐了,别让他不适应。”

    一身西装穿的一丝不苟的管家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连一句客套都没有。

    桃乐丝恨恨地在下唇咬出一个牙印,“不承认我是吧,哼,你们家的少爷命不好,只有我儿子有资格站在这里喊他一声爸爸,等我当上了女主人,可不是你能给我脸色看的!”

    夜色深沉,唯独走廊上有一盏昏黄色的灯,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投射到病床的地板上。瑟兰迪尔吃了药,却依旧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是否还停留在对簿公堂的噩梦里挣脱不出。

    莱戈拉斯躺在陪客的沙发上,眼神忧虑,睡意全无。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拿起纱布,一点点拭去瑟兰迪尔额上的汗水,面对他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因伤痛而血色全无的唇,心痛到血液逆流,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骨骼血肉,在肌体深处啃噬,痛苦难当。

    他轻轻抚摸瑟兰迪尔的长发,在他苍白如雪的额头印下轻盈的吻。虔诚的想像刚接受洗礼的新教徒星期天去教堂,不管瑟兰迪尔是否能够接受,抑或全盘否定这样的情感,都不能改变这一事实——在莱戈拉斯小小的世界里,他是唯一的光和热,唯一的信仰与痴妄。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