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脑袋恰巧枕在来栖晓的大腿上，鼻息的热气仿佛透过单薄的怪盗服打在晓的小腹，这让他手脚僵硬，好一会才伸出手小心的放在雨宫莲的肩头。
——即便是陷入疯狂的omega，在本能的驱使下，也会对喜欢的alpha放下戒备。
☆、第 5 章
正常情况下omega的发情期在3-7天，生物理论上是为了保证能够一炮得子，但雨宫莲作为一个常年信息素紊乱的人在第三天就结束了“发情”。
强烈的快感渴望如潮水般从身体内部褪去，借由自我暗示产生的暴虐心理也恢复了正常，雨宫莲有些茫然的站在印象空间的角落，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来栖晓。
察觉到雨宫莲已经恢复了正常，来栖晓大步走过来拉着他就往月台走。
仅仅是三天，这个暴走的omega就将整座印象空间打通了二十八层，虽然不清楚距离终点还有多远，但这种极为危险的感觉还是让来栖晓觉得后背发凉。
……不，准确的说他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有点凉，不是什么人在看到雨宫莲用各种一击毙命的方式杀死阴影还能保持着正常心态的。
不过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平时的雨宫莲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性情温和的好孩子。
一般的omega在发情期结束以后都会至少卧床两天来缓和自己极度疲劳的身体，但雨宫莲却不需要那么久，所以，当他感觉自己状态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之后，便重新拉起怪盗团的大旗进行印象空间的探索。
印象空间真的跟四年前不一样了，它就像是进行了二周目式的自我改变，以往还需要民众的认知才能到达足够深的地方，而如今却给了怪盗团一种“只要战斗力足够就能一直往下”的感觉，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双叶的探测能力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使用而变得生疏。
在到达二十八层的月台后，双叶便敏锐的察觉到距离天鹅绒房间还剩二十一层，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人都是满级的怪盗，除了每层boss会强行进攻之外，分散在隧道里的阴影通常会尖叫着跑远。
他们极为轻松的又推进了十四层。
或许是因为又经历了一次暴走，此时的雨宫莲看起来要比平时冷硬一些，和现实里那个温和又有点皮的少年比起来，化身怪盗的雨宫莲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驾驶着飞船的双叶观察的半晌才发觉“不对”的根源:雨宫莲的动作很利落，每次都会命中弱点造成暴击伤害，哪怕是来栖晓都没有他做得好。
等抵达下一个站台时，双叶建议众人稍作休息。
一向没心没肺的龙司把狼牙棒搁在椅子旁，哥俩好的揽上雨宫莲的肩膀:“莲莲毕业以后准备去哪”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雨宫莲一塌肩膀避开了。雨宫莲似乎也对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感到有些莫名，他一边回答龙司的话一边尝试着揉揉龙司的黄毛。
“暂时还没想好，有点想开一家自己的咖啡馆。”
摸头算是比较亲近但不亲昵的举动，雨宫莲明显察觉到内心对这个动作的抗拒，倒不是厌恶或者嫌弃，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其他人过于亲近。他对自己的这个发现惊呆了，因为在同时，他想的是:晓的头发看上去很好摸。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无法遏制，乱七八糟的天然卷看上去柔软厚实。
雨宫莲和龙司自从上了不同的大学之后已经许久未见，虽然有简讯联系不至于过于生分，但能够面对面的聊聊近况仍然是个不错的消遣。只不过他一边和龙司说着话，目光却一个劲的往来栖晓头上溜。
——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像omega一样柔软。
来栖晓:
雨宫莲伸出手，在碰到来栖晓的头发之后忽然惊醒，他不动声色的将手落回来栖晓的肩膀上，强行将休息时间结束了。
“……拉雯妲或许对我们有所隐瞒，等打通了通道问她就好。现在，你们休息的怎么样了”
“不如尽早解决，该上了!”
对于怪盗团里的几个alpha来说，虽然被一个omega掌控节奏有些怪异，但他们在之前的怪盗活动中已经习惯了让leader决定行动，此时便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于是他们推完了剩下的印象空间。
天鹅绒房间的大门就在眼前，雨宫莲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来栖晓看了看他，伸手推开了大门。
他和雨宫莲都具有“诡骗师”的能力，但不代表他们会共用一个天鹅绒房间，虽然看起来天鹅绒房间只有一间，实际上在那扇大门后却有无数个形态各异的房间，而房门便是“认知登录点”。
不同的人会推开不同的门。
门后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或者说是书房。房间正中摆放着暗红色的书桌和椅子，四周并立着高大的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挂着可供攀爬直梯用于取下高处的书籍，书桌背后是一整扇圆弧状的落地窗，两边悬挂着米色的窗帘，光正从落地窗外透进来，但窗外的场景却被挡在光晕后显得模糊不清。
拉雯妲正站在一架直梯上。
她低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怪盗团，手脚极快的从直梯上爬了下。她身上的蓝色衣服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似乎是有些惊讶，拉雯妲不太自然的抿了抿嘴:“你们真的很厉害，真的……很棒，”她金色的瞳孔边缘产生了奇怪的波动，使得那应该是圆形的眼珠变成了边缘扭曲的椭圆，“如果，再晚一点就好了。”
说完，拉雯妲闭着眼睛发出痛苦的惨叫，身形在颤抖中陡然产生了重影，连衣裙的下摆收束成短裤的样子——她再一次分裂成了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但奇怪的是，她们俩没有用眼罩遮住的眼睛呈现出仿佛水晶一样的半透明色泽，这使得这两只眼睛似乎失去了人性一般。
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握着各自的武器站在众人面前，她们面无表情，金色眼睛的目光落在虚无缥缈的地方，而水晶色的眼睛却将怪盗团团员们看了个遍。
“卡萝莉娜，主人离开了。”
“是的芮丝汀娜，主人离开了。”
类似于自问自答的话语之后，两人突然与他们刀剑相对。
战斗，一触即发。
☆、第 6 章
当真正面对双子时，怪盗团员们才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作为撕裂神仆的代价，双子的攻击大部分都依靠彼此配合才能奏效，进可攻退可守，就连正副团长一起上也不过是在她们手底下走过几十回合便被打倒在地。
就在他们以为会被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杀掉的时候，双子却突然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她们互握着彼此的双手，对视了一眼后用毫无语调起伏的声音说道:“他们输了，卡萝莉娜。”
“人类输了，芮丝汀娜。”
“没有拯救的必要了，卡萝莉娜。”
“主人的沉睡果然是正确的，芮丝汀娜。”
就在她们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的时候，雨宫莲注意到双子握在一起的手居然有相融的迹象。
不，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就发现了这一点，只不过那会儿并没有这么明显:双子的技能发动是需要一些特殊动作的，她们的手总会有一只与对方相触碰，到了战斗的后期，她们俩更是两手相握再没有分开，可在她们说话的这会儿，卡萝莉娜与芮丝汀娜相贴的脸颊也有了融合的预兆。
雨宫莲转头看向来栖晓，只见他向来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他回过头，只看到双子中间出现了一道白光，而双子就像是被白光吸进去一样极快的“融化”在光束里。
然后，拉雯妲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非常平静，眼神却很陌生。
拉雯妲提起裙子向怪盗团的诸位半蹲行礼，而后身影渐渐消失，包括这间天鹅绒房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变成半透明之后突然沙化坍塌，回过神的时候，来栖晓察觉到自己正站在印象空间的大厅里。
——印象空间偶尔会出现这样的大厅，以一根支柱支撑房顶，在大厅的四个角落，有时候会存在小小的奖台，摆放着特殊的道具箱。
他们正现在第49层印象空间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一切太过诡异，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龙司都噤了声，佑介脑回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茫然的看着黑漆漆的大厅，说道:“天鹅绒房间应该在印象空间的底层吧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雨宫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来栖晓也是。
在与他们拥有诸多关系的“ooperan”中，双子作为“力量”的存在提供给他们诸多方便，然而此时他们却感觉到与双子的羁绊消失了。
“大怪盗团”出现了两个空缺的位置，伊戈尔或者说圣杯代表的“愚者”同样消失殆尽，这一切仿佛预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神，消失了。
众所周知，世界是多重的。
在某个时间节点做出不同的选择，便有可能诞生出新的平行世界，从主世界里因为异常选择而分割出的平行世界往往会有诡异的未来走向。
天鹅绒房间消失以后，印象空间从深处开始坍塌，失去了能力的摩尔加纳没有跟进印象空间，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找到能够进行跃迁穿梭的月台才能快速的回到入口。
好在双叶的能力里有探索这一项。
即便已经少走了许多弯路，怪盗们还是累的够呛，等到跑进月台时，坍塌的轰鸣声便已经在地底响起，伴随着强烈的震感，他们回到了印象空间的入口。
雨宫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右边。
原本一直存在的蓝色栅栏门已经不见了，应该站在门外翻看记录的卡萝莉娜也消失了。雨宫莲有一种预感，等印象空间完全坍塌以后，他们将再也没有可能见到拉雯妲或者伊戈尔了。
当然，来栖晓也是。
拉雯妲寻求帮助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结束了，怪盗们恢复了平静的日常生活，怪频在几次改版后也无法禁止种族歧视，于是在与三岛交流后双叶彻底关闭了网站，属于怪盗团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渐渐消失了。
几年之后，“大怪盗团”分崩离析，团员们各寻出路，协助者们也几乎没了联系，怪盗生涯仿佛成了中二年代里的一场幻梦，倒是来栖晓和雨宫莲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越走越近，到后来干脆去领了证合法同居了。
他们也讨论过印象空间或者是天鹅绒房间，只不过知道的太少对谜底根本没有把握，来栖晓因为自己一直在跟进的实验和调查有点头绪，可因为这点头绪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猜测，所以一直闷在心底，什么也没说。
身为枕边人的雨宫莲也大致清楚来栖晓有了答案，在等不到来栖晓主动交代之后，他握着小小晓“威胁”来栖晓将猜测全都说出来。
来栖晓拿他没办法，只好将所有猜测全都告诉了他，他用雨宫莲怎么也没想到的话题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我们调查了最近几年的ao分化率，数据很惨烈，alpha的分化率一直在下降，相比而言omega的数据已经称得上还不错了，”来栖晓露出了一点苦笑，“所以我推测，我们在退化，更严重的说法是……人类在退化。”
“虽然这个社会一直在畸形的歧视着ao人群，但不可否认的是，alpha有着beta所无法匹敌的力量和头脑，然而就目前调查来看，偏a型beta在最近几年人数暴增，以分化失败的角度来看，那就是alpha基因的不稳定导致他们无法成为alpha，只能变成偏a型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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