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分卷阅读28

    墨绿色华服暗华流淌,可见质地不凡,年轻男子拥着酒伎,举盏,却不喝,将杯身倾斜,倒在地上,“醉看风吹月,笑牵佳人衣。”

    “既然佳人在怀,纳兰公子为何面带愁容,莫不是有所求,求不得,真心朝明月,明月照沟渠?”

    纳兰公子冷笑一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仇厌铮,你懂什么。”

    仇厌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如何不懂,尾生痴情抱柱而死,浪子回头却金不换,自古来,多情总被无情恼,你这般伤情,为他饮了千万杯,肝肠寸断,他抱着别的女人,语笑嫣然,生儿育女。”

    纳兰公子被戳到了痛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仇厌铮趁机道:“纳兰公子,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可要听上一听?”

    祁东汾海。

    腊月十五,风沙渗人。每近年关,盗匪山贼活动便愈发频繁。

    是以汾海一带流传歌谣:“腊月腥沙红,魂飞断肠草,不见鬼差来,财神朱门笑。”

    天气也不大好,屋外狂风大作,飞沙卷石,大树招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这客栈掀飞。紧接着暴雨如瀑,明明正午时时分,天黑如夜。

    客栈生意也不大好。

    柜台一位打盹的伙计,靠东边角落一位带着斗笠的刀客,点了酒,却只喝茶,以及靠门口一位肤色偏黄,五官端正中原男子。

    哐当一声,门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开,“他娘的,这鬼天气。少堂主,快进来。”

    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三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两个容貌艳丽的少女,一个穿紫衣,一个穿红衣,以及六个面目清秀的仆从。

    那位被称为少堂主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身形较之一旁虎虎生风的大汉显得有些纤细,褐色毛皮大衣,双腿修长,黑裤黑靴,小脸,肤白,额间绑了一抹褐色武士带,头发不长,高高扎起。

    伙计瞌睡虫早已教大汉那一脚给踹了去,急忙起身,点头哈腰迎接:“原来是仇少堂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少堂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祁东有三家,各自据地称大,井水不犯河水。

    分别是汾海风月堂,北祁广陵裴氏,泽南纳兰氏。

    不过这两年,出现了第四股势力,打破了三家独大的局面。

    那便是祁东无处不在的刀客流。

    仇厌铮低囔了一句,手脚麻利地将吸满了水、沉重的褐色毛皮大衣和靴子脱了,“好酒好菜都呈上来,还有,给小爷我找一套干净的衣裳。”

    “好咧。”

    东桌客人自风月堂的人进来后便下意识握住了桌上的刀,将包袱负上,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架势。

    门口坐着男子朝东桌看了一眼,语气淡漠,“侠士莫急,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刀客却听见了,不作言语。

    天色亮了些,暴雨未止歇。

    大汉大着舌头道:“少堂主,咱们要抓的那美人叫什么来着?我又给忘了,嘿嘿……”

    仇厌铮惬意靠在容貌清秀的仆从身上,懒懒:“叫景程,天牢废太子的心头宝,面若桃花,却蛇蝎心肠……”

    近日来,纳兰氏有几批死士正暗暗往汾海赶,就是为了追查这位娈臣的下落。

    众人哈哈大笑。

    他们要赶在泽南纳兰氏之前抓到废太子要找的人,至于原因嘛,明里是以此作为筹码与泽南纳兰氏谈一谈剿除刀客一事,实则是少堂主见色起意,想抱得美人归。

    “要我说,我们也不必急,都成废太子了,纳兰氏干嘛还替他卖命,到最后,这美人还是得乖乖从了少堂主。”

    “嘿嘿,听说还是个会武功的內侍,床上叫声肯定**……”

    仇厌铮更不要脸:“你们都瞎猜了,也要等睡了才知道。”

    又是一阵大笑。

    天光放亮,雨势渐小。

    “哎呀,貂蝉咬我!”话一落音,一团毛茸茸的白影自紫衣少女领口飞快跳出,在桌上打了个滚,朝门口飞奔而去,一个猛子跳进了那位客人怀里,正欲往上爬,却被修长的手一把提住,轻轻按在桌上。

    仇厌铮眸光一闪,端正了坐姿。

    紫衣少女走了过去,柔声道:“这位公子,貂儿调皮。”说罢,还不忘抛了个媚眼。

    这位公子生得挺好,仪态也出众,尤其是那一双手,叫女子见了也惭愧。

    男子淡笑不语,将雪貂递给了紫衣女子。

    “谢公子,相逢即是缘,不知小女子可否与公子共饮一杯?”

    “姑娘请坐。”

    仇厌铮侧着头,呵呵一笑,“找到了,将他给我绑起来。”

    大汉闻言,一愣,“少堂主,和画像上的不一样啊。”

    仇厌铮踮起脚,恨铁不成钢朝大汉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中原人最爱乔装了,快抓,别让他跑了。”

    于是三个大汉将手中碗一摔,脸上神情凶神恶煞,朝他走了过去。

    紫衣女子抱着雪貂,“公子,你是景程吗?”

    “不是。”

    “少堂主,这位公子说他不是景程。”

    仇厌铮:“管他是不是,貂蝉认了他是,他就是。快将他抓起来。”

    长刀出鞘声登时响起,东桌年轻男子摘掉戴斗笠,“这里。”

    大汉惊讶出声:“少堂主!这个准了!”

    仇厌铮呀了一声,指着景程,喜道:“先把这个好看的美人给绑了,”又托着下巴打量了门口男子片刻:“这个差强人意,也顺带一起绑了,今晚来个三人游!岂不乐哉!”

    景程挡在男子前面,低声道:“你离开。”

    那人抽身退后几步,“有劳,我在门口等你。”

    景程看了他一眼,面带疑惑,那人却浅浅一笑,施施然出了客栈。

    仇厌铮嘿嘿一笑:“有意思。”

    小二拉来掌柜,脸作痛心疾首状,声音却满是激动,双手握拳:“看这架势要打起来,爹!怎么办啊?哎呦,少堂主啊,我们这小本买卖赔不起啊,这年头钱不好挣啊,这小家小业的,要死人啦,这可咋整啊?”

    咚咚两声,两块金灿灿的元宝落在了柜台上。

    “闭嘴!”

    小二顿时点头如小鸡啄食,“好的,少堂主,你们尽管打,小的现在马上!上楼去铺床!”

    一刻钟后。

    地上大汉鼻青眼肿,东倒西歪,柔弱仆人瑟瑟发抖,而仇厌铮,已经没种地晕了过去。剩下两个妙龄少女,装聋作哑地哄雪貂。

    景程重新带上斗笠,出了客栈。

    “汾海是风月堂的地盘。”景程行至那人身后,“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尽快离开。”

    “衡州州官上呈的私函是阁下仿照景熹笔迹写的,而且前些时日,阁下还去了衡州,试图杀掉赵客,怎么看都是对景熹有情。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供出他?”那人问道。

    景程:“你是谁?”已经发汗的掌心再次握住了刀柄,若是眼前人稍有异动,他绝对不会手软。

    “我无恶意。”那人淡淡道:“多言一句,赵客供出景熹为景熹私下授意。”

    景程面色微微一变:“……与我无干。”

    那人轻笑一声,不是顶好看的容貌,眉宇间从容淡泊,“想必阁下身携要事,不作叨扰。”

    景程朝客栈方位看了一眼,快速离开了此地,天黑前入了一座小城,摘掉斗笠,藏刀入袖,转进一角胡同深处。

    距离景熹被废已然过去一年,三皇子还算守信,景熹倒台后,他带着母亲南下,来了祁东,未归泽南清河县,来了汾海小镇定居。身有残缺,不能娶妻生子,常见母亲于灯下落泪,心存不忍,亦有逃避之意,祁东刀客一流,于近两年才兴起,做着不伤天害理又能挣钱的勾当。

    泽南纳兰效忠皇族太子,不是好去所。

    北祁裴氏,上礼朝廷官家,下尊江湖党派,却从不党交,汾海风月堂常年混迹于江湖道上,名声差。

    他也是衡量再三下,入了刀客流派。

    腰间一壶酒,一把刀,足以行遍天涯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问来路,但凭本事。

    前半个月,景程阴差阳错在南泽境捡了一个幼女。

    一番打听盘查之下方知为纳兰氏族之人。

    同期,纳兰氏家主长子之妻戴秀荷回兴安城省亲,途遇寇贼,随行仆从皆在中途毙命,戴秀荷与其女纳兰妍下落不明,纳兰家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搜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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