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暮云远》分卷阅读26

    食髓知味,刚热恋的情侣在一起,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热忱的星火,炙热的视线。樛木她们,自然也不能免俗,樛木身上总是挂着细小的吻痕,咬痕。好吧,谁让人家梓渊是属狗的。樛木早把许洁的劝告抛到九霄云外,想那么多干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

    许洁看着樛木天天春风得意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是白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18+了,再说什么都多余。

    日子似乎一成不变,但是就像俗话里面说的那样,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有一天樛木一如以往的回到家,和梓渊腻歪在一起,主动投怀送抱被欺负。然后家里的电话响了,两个人腻歪的不想去接。谁知电话不停的打过来,梓渊无奈只好起身去接,樛木不舍的拉着她,却被梓渊无情的拍开,“别闹,外一是要紧的事情呢。”

    樛木不满的噘着嘴,揉着自己的手背。

    梓渊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樛木,冲樛木招招手道:“王亮的电话,你来接吧。”

    樛木有些意外,怎么打到这里来了?还不停的打?她跑过去接过电话,却被梓渊趁机调戏了一下,她笑着看了一眼梓渊,转头接起电话,“喂,王亮,什么事儿啊?”

    王亮那边声音沉沉的,似乎还有压抑着的哽咽。

    樛木有些心惊,“怎么了?王亮?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孙峰”王亮那边明显带着哭腔的停下。

    樛木的心跟着咯噔一声,急道:“孙峰怎么了!?”

    “孙峰他让人捅死了”王亮拿着电话,开始哭了起来。

    樛木捏着电话发起呆来,双耳出现嗡鸣的声音。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缓的说:“怎么回事?你听说的,还是你确定吗?”

    王亮在那边吸了口气:“确定,强子说的。强子当时和他在一起,捅人的已经被抓起来了。我去陈叔家问了,陈叔说孙峰是横死的,所以后天就出殡。”

    樛木捂着眼睛,压抑的哭了起来,“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樛木挂了电话,扶着放电话的柜子。有的人在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家里的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比如楚霏墨。而有的人,生时便被人嫌弃,仰人鼻息。就连死了,连被人缅怀的时间,都少得可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公平!

    彦梓渊板过樛木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座机的声音很大,梓渊站在旁边,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她轻轻的揉着樛木的头发,任她倒在自己怀里,哭的像一个孩子。是啊,她的樛木,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呢。梓渊一直陪着她,在她身边轻声的抚慰,直到樛木哭的累了,梓渊拉着她去洗了脸,又拉着她回到卧室。

    樛木紧紧的抱着梓渊,还好老天让她陪在自己身边。樛木沉沉睡去之前,头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这个念头。

    直到第二天醒来,樛木还是维持着紧紧抱着梓渊的姿势。

    梓渊心疼的吻着樛木,看着她迷蒙的睁开双眼,“该起来了,今天乖乖去上学,明天要我陪你去吗?”

    樛木想了想道:“不用,我和王亮他们一起去”樛木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梓渊,软糯糯的说着,“谢谢你。”

    梓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跟我还客气起来了。”

    樛木定定的看着梓渊,贴身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认真的轻声说着:“我就是想谢谢你,总是在这样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

    梓渊揉揉樛木的头发,温柔的说:“我当然会陪在你身边。”

    樛木顶着肿肿的眼睛到了学校,一整天都是低气压。

    许洁拧着眉毛盯了樛木一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樛木,和彦老嗯,咳,咳,吵架了?”

    樛木懒懒的道,“没有,你别问了。”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换了人别人我连问都懒得问。”

    “知道了。谢谢你。”樛木说的很诚恳,反而吓了许洁一跳。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更觉得不对劲了。”

    樛木转头望着许洁,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哇,你别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啊,我会吓死的。”

    樛木把头扬起,忍了忍,吐了口气:“是孙峰他死了。”

    “嗯?”许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什么?”

    樛木叹息了一下,偏过头道:“他死了”

    许洁被樛木的话震得呆住,她看着樛木的表情,知道这是真的。半晌,她回过神,勾着樛木的肩膀,把她拉到身边:“你还有我,还有王亮,还有彦姐。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些。”

    樛木揉按着自己的眉头,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拍了拍许洁的肩膀,冲她一笑,眼里噙着亮晶晶的泪。

    许洁揉按着樛木的肩膀,眼里满是关怀的神色。这个消息让她震惊,她是常劝樛木不要和孙峰他们混了,因为她觉得孙峰他们早晚出事。但是此刻真出了事,却是说不出的情绪。她知道樛木、王亮跟孙峰很好。如果有一天樛木死了,自己应该也会如此难过吧。呸!呸!呸!瞎想什么!

    第二天樛木请假,和王亮去送孙峰。两人都很伤感,以前劝他别混了,他总是听听便算了,两人也没在意,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却原来

    如果我当时言辞激烈的规劝,是不是就不会如此?

    强子哭的很伤心,三人送走孙峰,又回到王和饭店。一样的位置,孙峰却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强子把当时的经过讲给了两人听,无非就是冲突时候的失手。杀人偿命,对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三个人又伤心了一把,气氛悲戚戚的。这次樛木和王亮死命劝强子别再混了,强子亦心灰意冷,答应明后天就去当学徒去。

    那个时候古惑仔是热播的电影,几个年轻的人都觉得特别的帅气。以前一起玩闹的时候,还会说彼此像里面的谁。但是此刻的苦涩滋味,让几个人彻底明白了。这种武侠情节,这种快意恩仇,极其的无聊,并不值得推崇。孙峰永远的离开了,为了什么离开?不过是一句口角,一时意气,这种胜败,并没有任何意义。

    几个人散了,夜风清冷吹酒醒。樛木想起之前和梓渊讨论的问题,如果我此刻,就这么死去。谁又会知道我曾存在过?

    冷月当空,曾照过多少望月兴叹的闲人?但是闲人纵酒赋诗,却也免不了随岁月流逝,消散在尘埃里。活过一生也只是飞鸿踏雪,正如老苏所言的‘人生渺渺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固有一死,那又该怎样的活着,才算不枉呢?

    回到家,樛木把这个疑惑抛给梓渊。

    梓渊凝眉想了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感慨过,当时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后来慢慢喜欢上教师这个职业。我觉得找一个喜欢的工作,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慢慢的去生活,就可以很美好。”

    樛木听着,颇不以为然的道:“我做一件足以扬名的事情,让后世也我的名字,这才算不枉。”

    梓渊一笑:“就算后世了你的名字,那时候你已经死去了,你会快乐?生活的本身是回归朴实,极简。每天留一些时间给你自己,免得你将来,被披着理想外衣的**带偏颇了。”

    樛木皱着眉,品了品她话里的滋味。“朴实,极简?农民的生活最符合这两点,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觉得这是麻木,直到他们死去了,都不知道自己活了什么。怎么能推崇这样的生活?”

    梓渊摇摇头,“你不是喜欢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么?回归质朴,但精神却不能麻木。如果你停下来,就会看见每天都在变化的夕阳。才会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每日都能见到的风景,却日日不同,你问的生活,就在这里。”

    樛木默然,是,她承认这种意境很美好。她喜欢‘心远地自偏’的淡薄,喜欢‘水落石出’的超脱。但是这种人生感悟,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符合她的年纪。她锐利,充满锋芒,如果说人分挣扎于物质,纠缠于功利,遗世于道佛这三个境界。她明显是属于功利的。就算如王国维者,所说的三个境界,立,守,得。哪个不在功利之中?她不是听不懂梓渊的话,只是,她不会去听。

    于是她笑了,是一种玩闹的嬉笑,她想结束这段对话了。

    “看不出来啊,原来我们的彦老师,还是一个大哲学家。失敬,失敬。佩服,佩服!”樛木说着,像古人一般,冲梓渊拱了拱手。

    梓渊一笑,也学着她拱了拱手,“不敢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罢了。只是我性格里本身便淡薄,在你看来才显得惊讶。其实我并没有放弃过什么,也没有归园之类的行为,我只是喜欢这种生活。我的父亲没事下下象棋,母亲没事儿摆弄花草。也许在别人看来,他们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但是在我看来,却颇有点儿大隐隐于市的意思。我曾听我父亲说过,‘人年纪越大,愿望就会越少,其实愿望少一些挺好,这样你才能看清自己,也看清生活。’,我想,他是对的。”

    梓渊抱着膝盖,倚靠在沙发上,转头笑着看着樛木。

    樛木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她说不完的话。她的眼眸,便如天空中那浩瀚的星海,静谧,又让人沉醉。樛木凑上去亲了亲她,为今日的讨论,画上一个句点。

    ☆、刺青

    这几日樛木总是拨着她的刘海,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摇头轻叹。

    “别看了,你再怎么看。那疤痕也不会消失的。”梓渊靠在沙发上,她也有些郁闷。樛木好端端的脸上,留了一道小小的疤痕。就像你本有一块光洁无暇的美玉,结果被人凿刻了一道痕迹。

    樛木叹了口气,踱步过来,挨着梓渊坐下。“你说当年上官婉儿,被天后刺那一下。是不是也留了这样一个疤痕?”

    梓渊微笑着,抬手抚摸着樛木眉骨的疤痕,又有些心疼。她柔声说道:“谁知道呢?许是这样的吧?”

    “哎!要是为天后那样的人物留疤,我到也是甘愿。可惜我是被一个女金刚撞的,想想就郁闷。我可不想她啊!”樛木摇头叹息,无奈的撇撇嘴。

    梓渊闻言一笑,道:“要不你也学上官,刺个梅花印将它遮住。”

    樛木闻言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道:“梅花印?诶?要不然我去刺青吧?眉间心上,刺骨相思。我刻你的名字吧?你刻我的怎么样?”

    “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可以只刻首字母,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

    “我可是人民教师,脸上有刺青多不好。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伤。更重要的一点,我怕疼。”梓渊悠悠的说着,又将书翻,开看了起来。

    樛木无语,之后任樛木威逼利诱,梓渊就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樛木约了许洁,许洁倒还真认识一个不错的纹身师,于是两个人便相约而去。

    樛木见了许洁,奇怪问道:“你怎么还认识纹身师?”

    “不是我认识,是霏墨认识。她们以前一起学过水墨。后来发现彼此家里人都认识,慢慢就熟悉起来了。”许洁应着,转头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要纹身?要变社会青年吗?”

    樛木抬手,指了指自己眉峰上的这道疤痕,道:“我想刺点儿什么,把这道疤盖住。”

    许洁点点头,带着樛木进去,和纹身师入墨打了声招呼。替樛木和入墨做了简单的介绍。

    樛木没听过姓‘入’的人,料想是那个纹身师自己起的别称。

    入墨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头发剪得大概剩一寸的长度,用发蜡抓的立起来。胡子沿着腮修成一厘米宽度,方脸,偏瘦,一袭黑衣。很利落的感觉。

    他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樛木,问道:“为什么想纹身?想在哪里,要纹个什么样子的?”

    樛木拨开刘海,抬手指了一下,道:“想纹这里。”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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