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能够睁开眼睛，手脚也能动弹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
那个造成她鬼压床的罪魁祸首正趴在她身上，脑袋埋进她肩窝里。
她感觉自己的肩窝里还有点湿漉漉的。
一大早的, 曲亿玲趴在自己身上就算了, 怎么还哭起来了？
宋离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
宋离墨问道：“怎么了？”
曲亿玲的声音从她的肩膀里传出来, 闷闷的, 她说道：“我梦见你死了。”
宋离墨笑了。
曲亿玲听见她笑出声来了，猛的一下从她肩窝里抬起头来，瞪着她, 眼角红红的，眼睫上还挂着将掉未掉的泪水。
这样子真是又可爱又可怜。
宋离墨无所谓地说道：“死就死了, 人总是会死的。”
曲亿玲说道：“我梦见我们两个人没相遇, 然后我看见你最后自杀了。”
“自杀？”宋离墨说道, “像是我会做的事情。”
曲亿玲又瞪她：“……你！”
宋离墨把她给抱起来，让她趴的更舒服一点：“没遇见你的话，以我的脾气，没准我将来还真的会自杀。”
“可是老天还是让我遇见你了。”宋离墨说道，“那我肯定就要好好的活着了, 我死了，你怎么办？”
这个人真是说情话说的一点都不会脸红的哦。
曲亿玲从她身上爬下来，默默的想去穿衣服去了。
玲珑影视还有事呢，大早上的，再躺下去就迟到了。
宋离墨可不让她就这么跑了，伸手勾住了她睡衣的后衣领，轻轻一带，曲亿玲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她给一拉，躺倒在床上。
曲亿玲：“……”
宋离墨看准了机会，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曲亿玲睡衣扣子解了一般，欲露未露，呼吸之间肌理起伏如同牛奶般细腻光滑。
宋离墨呼吸一滞，低头一口咬在她半露的胸上。
“嘶——”曲亿玲倒吸一口气，被她咬的浑身抖了一下，她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鲜明的牙印。
“宋离墨！”曲亿玲崩溃了，“你是属狗的吗？”
宋离墨狡黠地笑了笑，伸手去解她的衣扣：“今天上午别去上班了吧？好不好？”
曲亿玲：“……”
这个月她就没上过几天班好不好？！
曲亿玲只想静静地捂住脸。
算了算了，不上班就不上班吧。
（2）
曲亿玲不知道宋离墨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因为多年杀手生涯和当年爆炸所受的伤，每每到冬天寒冷的时候，宋离墨的手脚关节就会隐隐犯痛。
正是寒冬季节。
家里通了暖气，不冷，但是骨头缝里的疼是抵挡不住的。
宋离墨从外面一回家，就被曲亿玲往床上推。
……并不是做什么没羞没躁的事情，别多想。
宋离墨趴在床上，只有腰以下大腿以上盖着一条毛巾。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精油药，曲亿玲手上沾满着精油，拉着她一条手臂，按摩她的手肘。
宋离墨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枕头里。
她安静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床头暖色的灯光洒在宋离墨的身体上，给她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浮光。
她第一次意识到宋离墨是伤痕累累的。
她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从容不迫。
曲亿玲这么想着，手下没停，一不小心稍微重了一点，宋离墨轻轻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表态太多。
曲亿玲问道：“痛吗？”
宋离墨本想说不痛，但骨头缝里突然泛了一股酸疼。
宋离墨闷在枕头里，没说话。
曲亿玲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宋离墨什么意思了，她也叹了一口气，心疼她，手上用的力气更轻柔了。
宋离墨从枕头里抬起了一点头，转过去，跟她说：“你重一点，这么轻没有用的。”
曲亿玲心更疼了。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你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她记得，以前宋离墨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把所有的一切真相告诉她。
虽然她大概也已经知道以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她还是想要听宋离墨说给她听。
宋离墨侧着脸，露出了一个半脸来。
她说道：“你真的要听？”
曲亿玲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宋离墨吃痛，却轻声笑了出来。
“我小时候啊……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还蛮血腥的。”
“我们是一个杀手组织，在这一行还叫得上名号，我八岁那年被拐卖进了组织，被洗去了以前的记忆，然后开始接受训练。”
“我那一批孩子平均每个月要死上两个，最后只剩了不到三个，包括我。”
宋离墨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挑了几件大概还能听得下去的讲了一讲。
“他们训练的方法很粗暴，就比如把人扔进深池里，那个深池是和外面的湖互通的，深不见底，里面还养了食人鲨之类的东西。”
“我能活下去，有一部分也是靠运气。”
“后来我十六岁，容子扬找上了我们组织，说有一个任务。”
“那个时候我年龄合适，刚过了一轮考核，我瘦的厉害，精神气也不太好，那个时候可能营养也不够，压力大，都长不高，所以组织觉得我合适，就让我去接近你们家。”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不想让你伤心，想想不如一劳永逸以绝后患，就反杀回去了。”
宋离墨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曲亿玲已经揉上了她的背脊，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有点说不出话来。
自从她们两个把以前的事情说开了，她再听到宋离墨说以前的事情，想到小时候的宋离墨到底遭受过什么，受过什么罪，只觉得心疼。
宋离墨笑了：“你又心疼了？”
曲亿玲嘴角抽了抽，手下重重按了一下：“你闭嘴。”
宋离墨说道：“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我现在就在想，我现在三十岁不到，就一身伤病，我们这一行都这样，吃青春饭，活不长，我也不知道我能陪你多久。”
曲亿玲忍无可忍，把手上的精油药瓶一扔，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沾着精油，满手都是精油味，脱了鞋上了床。
宋离墨原本全身就没穿衣服，被曲亿玲拉了一把，连盖着的毛巾都掉下来了。
宋离墨被她拉着坐在床上，曲亿玲攀着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胸口，重重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是真的有点重了，牙印附近还泛着血丝，破皮了。
宋离墨受过的伤太多了，这点疼压根都不算什么，她伸手抚摸着曲亿玲的头发，轻轻揉了几把，再揉了几把。
她在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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