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分卷阅读8

    “不过……”秋雨话锋一转,“阁主用的是‘你们人’这是何意?”

    八月刹的一愣,笑道:“秋雨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秋雨点了点头:“我是一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一直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

    八月:“我还能做什么,穿针引线罢了。”

    秋雨目光一亮:“那可否请您……”

    “秋雨!”八月打断道,“你比我更加清楚,你们之间没有爱,只有感情的交易。”

    秋雨霎时像被人打散了骨头,整个人都怏下去了,他没办法反驳,八月说的对。

    八月继续道:“幼时的他恨你,如果不是你和你的母亲,他本应该是处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你出现了,你母亲出现了,这一切都变了。当然,比起你,他更恨方许。于是他将对你的恨变成同情,同情你和他一样有个支离破碎的家,你呢?也是一样吧。”

    “对,你说的对。”秋雨喃喃道。八月看着他的模样叹气,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你和方怜之也不是不可能。

    秋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又是一双淡漠的眼神,又是一副无所谓的面孔。他起身离开,走时看了眼八月,叹道:“我放过他吧。”

    ☆、逃跑

    初白的事最后是以吴祁遗憾的塞给初白银两,被余白狠狠地摔回去而告终的。

    夜幕降临,当万家灯火代替日光重新照亮南城时,子夜阁才刚刚开始。

    魅人心的歌声继续从白纱帐中传来,八月笑着靠在椅子上,嘴里念着咒般,每个人的神情似乎都恍惚了一下,呆呆地望着白纱帐内若隐若现的身影。

    八月微微垂眼,不可忽视地扯开嘴角,轻声笑了笑。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歌声未停,听歌的人们面无表情将目光看向门口。来者气将势汹汹啊,八月微歪着头,眉一挑,随后低下头,声线平静:“方将军来我阁上有何事?怎么,是秋雨服侍您服侍得不好?”

    方怜之看过去,正好对上八月含笑的目光,冷笑道:“阁主又何必这么问,秋雨在哪,阁主不是比我更清楚?”

    “哦,是吗?……那我可真不知哦。”八月一脸无辜的看着方怜之。后者将屋里上下左右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聚集在白纱帐上,似乎想要透过层层薄纱,去看看那个若隐若现的人。最终还是闭上眼,开口问:“他说了什么?”

    “我放过他吧,”八月眯着眼看着方怜之,“他是这么说的。”

    闻言,方怜之猝然睁眼,大笑道:“放过我?哈哈哈……不可能!”最后三字像是被方怜之狠狠嚼碎了吐到地上般,再配上着撩动人心的歌声,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方怜之放下狠话后就气势汹汹地走了,随之停下的还有白纱帐内的歌声,台下的听众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消失的歌声。

    八月叹了口气,对白纱帐内的人说:“你这一停下,给我惹到了一个麻烦啊。”

    “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秋雨,你有什么事想说?”

    白纱帐内的人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道:“我,要去一趟北城。”

    八月打了哈欠,摆了摆手:“去吧。”随后嘴里默念了一句无人知晓的话,众人皆如梦初醒,满是疑惑地向门口走去。

    夜深了,一阵寒风吹起,白纱帐被猛地掀起,空无一人。

    空气中弥漫着清香,那味道像是庙堂里天天吃斋念佛的僧人所会染的香火味,不过确是极淡的一缕混杂在空气,并不难闻,八月却皱起眉头,盯着门口。

    地上不知何时飘落了一些白幡纸钱,零零散散的,却让出了一条道路,而那携着月色

    款款而来的“人”,宽大的玄袍也掩不住他修长的身形,墨发披散而至腰间,及肩处用一根黑色束带捆着,那“人”目光向八月看去,清清淡淡,煞是好看。

    八月与他目光对视,没好气道:“不知殿下这么晚了,来我子夜阁做甚?”

    后者开口:“立秋,你私自在凡间设界,逃过阴兵的追捕,本应……不过,念你并无在凡间做何害人之事,速速同我回去。”声音不大,每个字好似缓缓道来,却仍能让人感到威严。

    可惜,八月并不卖他的账,自顾自笑道:“没想到他们这么笨,我不过是在里厅设了个小小的罩子,他们就惊动您来了?”

    “小小?”那人从声音可以听出他似乎在冷笑,“四方君子哪是说请得动就来的,你如此煞费苦心就是为什么?”

    “为了你。”八月突然正经着脸道。不过正经不过一撮香的时间,八月笑嘻嘻道:“你信吗?”

    那人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等着八月怎么说。八月不太喜欢这种僵持的气氛,于是无奈的冲那人道:“好好好,忙完就和你回去,行了吧,乖,别闹啊。”

    “到底是谁在闹啊?”那人索性放下翩翩君子的形象,怒道。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不就是不小心把……”八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小心?你这是不怕他派十万阴兵来抓你啊。”那人火气更大了。

    八月好声好气道:“嘿嘿嘿这不是有你吗。”

    “还有多久?”那人被八月一句话安抚下来,问道。

    “最多几天,只要这件事一过,我就跟你回去。”八月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人没说什么,手一挥,一阵寒风吹过,卷走了地上散乱的白幡纸钱。

    八月嗅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清香,头微微望天,叹道:“要收场了。”

    秋雨是第二天一早前往北城,而八月去找了方怜之。

    方怜之本要出去一趟,见八月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进,心想:怎么没人拦他,这饭是白吃了吗。

    “阁主来的真是不巧,末将正准备出去。”方怜之假惺惺笑道。

    八月没跟他客气,道:“我自然是知道方将军要出去,不过,方将军要是走了,恐怕永远也不知道秋雨去了何处。”

    “哦?”方怜之停下准备直接走人的脚步,换了个稍微不那么假的笑容,对秋雨说:“请,阁主。我们慢慢谈。”

    “好。”

    屋内,方怜之忍住将面前的人拖了去喂狗的动作,给八月上了壶好茶。问:“阁主,不知秋雨去了哪?”

    八月吹了吹手中茶,抿了口,道:“他去哪我等会和你说,不过,既然将军想让这个王朝焕然一新,我……可以将子夜阁给你为你所用。”

    听到前面的时,方怜之差点就起身揍八月一拳,听到后面,方怜之也没惊讶,以子夜阁的能力不可能不知晓自己所干的事,不过,将子夜阁为他所用,这还真是没想到。

    方怜之问:“阁主为何将子夜阁为我所用?”

    八月白了他一眼:“给你就是给你啊,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跟阁中的人都讲了,他们会听你的……哦,对了,没跟秋雨讲,他今个儿一早去了北城,你,自己去追吧。”

    方怜之本来火气挺大的,听了八月这几句,火气全消了,心想着下一步怎么做。

    八月见方怜之不说话,自然晓得他心里盘算着什么,喝完茶,就走了。

    “那阁主将子夜阁给了我,是打算去……哪里。”回过神来的方怜之抬头一看,八月已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神秘的玄袍男子和立秋(八月)他们之间的事就是另外的故事。

    ☆、旧址

    北城的秋天,和南城的秋天不同,干燥的让人觉得呼吸都得含着几口水。

    秋雨住在了以前和母亲一起住的那间屋子,他花了半天才勉强将屋子的一层灰扫掉。说来也奇怪,几十年过去了,这屋竟没有一个人来住,连乞丐落脚的样子都没有。当天下午,秋雨搬了个椅子躺在门口歇息,一老大娘路过了,像是见着鬼一样将秋雨推醒,嘴里念叨道:“你怎么坐在这儿,这家以前死过人,死得可惨了,整个人像被吸了精血一样,你还是找别家歇脚吧。”她说的是北城这边的农家话,秋雨听她反复说了几遍才听明白,道了谢,又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那老大娘才走。

    “难怪我说这屋里怎么一样物品也没少,敢情是这个原因啊, ”秋雨好笑般想,“要是那老大娘知道我就是当年死的那人的儿子,她指不定怎么看我呢。”

    过了几日,空气中的风似乎开始流动起来。秋雨端着茶坐在门口,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门口的车来人往挡住了不远的方府,突然,秋雨想到什么,掐指一算,心想:“快了。”

    母亲的墓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秋雨从来没有给她扫过墓,以往,都是方许一个人匆匆来,又匆匆走。秋雨去南城之前来过一次,也不算扫墓了,他只是远远一瞥就走了。

    明明前几日的天气还算暖和,可今日,这风都有刺人骨头的效果。

    秋雨一手提着香烟纸钱,另一手拎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到了一块土堆凸起的地方,看了眼石碑上刻的字。将包子放于前面,点了几根香,把买来的纸钱全烧了。黑色的灰烬随风扬起,飘飘荡荡,不知去向何方。秋雨知道这山的对面,是娘的墓,而这,是方夫人的墓,他该说方许什么呢,世上曾爱他的两个女人,死后,他也不让她们安稳。

    忽然,秋雨想去那座山了,那座他只爬到一半的山。在方夫人墓前站着,直到香烧完了,他才起身离开,今天是方夫人的祭日,他来干嘛?赎罪吗?秋雨笑了,他可没那么大本事。

    秋雨去爬那座山,爬到半腰时,想起方怜之曾幼稚地说“要保护他”,想起自己回应“咱俩谁也别想跑”,可最后还是没出息的跑了,就想现在,没出息的逃了。

    “唉,出息啊。”秋雨叹了口气,向山顶走去。

    其实顶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与别山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冷风萧瑟,不一样的是面前玉树临风的男子。

    “是八月告诉你的吗?”秋雨问。

    “嗯。”方怜之的鼻音略重,眼睛下方微微发青,应是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

    秋雨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刚一起头,就不知道说什么。几步之外的方怜之招了招手,说:“秋雨,你过来借我靠靠。”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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