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总是躲着我》分卷阅读23

    电话又一次执著地响起,像是一股无形的、无法置若罔闻的压力催促着他放手。

    庄白书手渐渐松了力,泄气般垂了下来。他只感觉一股无法言说的闷痛,从心脏顺着突突膨动的血管直奔咽喉,扼得他说不出话来。

    还是没传达给他。

    许笙很少看到庄白书这样的表情,印象中的那人无论是热恋时、工作中、舞台上,都一直是意气风发的,而那个给予他打击,使他从骄傲的姿态摔下来,让他失落痛苦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一阵酸楚堵至下喉,许笙连吞咽的动作都牵带着涌上鼻尖,他转身,僵硬地迈步离开。他不知道若是回应了,挑明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若是自己努力维持的现状被打破,他该怎么做,第二天将去面对什么,仅仅是设想,他的心中就已尽是茫然。

    庄白书上了车,盯着他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一路无言。那股极度的低气压弥漫至整个车厢,司机咽了口口水,都没敢问庄大少爷为什么没接电话。

    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居民楼紧靠着长巷的拐角,一个身影站定,再望去时,早已空无一人。

    第23章

    许笙回了家,衣服也没换,书包被随意地撇在地板上。他把家里所有灯打开,屋内瞬间耀亮通明。也幸亏爸妈身在外地没回来,他能不受打扰地瘫躺在沙发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许笙脑中一片迷茫,自从有了那种预感,他就从未把它摆在明面思考过,他拒绝的同时,也隐隐惧怕着预感变成现实。

    如果说前世他和庄白书在一起之前,其中有许多难以言喻的契机促成,起码那个过程自己是毫无顾忌的,与那人相处、交往也完全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而现在他明明隐忍、避免着与庄白书的各种相处,想不留痕迹地把那些涌动的感情深埋,最终的结果却适得其反。昨晚若不是被打断,他不知道庄白书还会说出什么。

    许笙伸手捏了捏眉心,眼中满是疲惫。

    他晚上在沙发将就了一宿,再睁眼时已日出三竿,沉闷的阳光覆上眼皮,许笙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看向钟表,七点半。

    他上辈子明明是个特别守点的人,可偏偏重生后的这半年他迟到次数一只手都掰不过来。

    他进教室时,第一节还没上课,趁着老李没在,许笙迅速回座,视线忍不住落在外侧的庄白书身上。

    随后两人就对视上了。

    许笙那个尴尬劲就别提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庄白书其实自他进门起就一直盯着他,眸间什么东西在闪烁着,随而消逝愈发深沉。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进来时,庄白书在身后幽幽说了一句,那声音像是擦着他的耳廓钻进来,许笙后颈都跟着发麻。

    他没想到他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被那直讳深邃的眸子盯着,许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我起来晚了。”

    说完自己都一愣,那声音沙哑得,简直不像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庄白书听得眉头一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如果说庄白书平时缠他、找他说话的那个架势活像一只黏人不休的狼崽子,那么现在这只狼崽已经变成一头孤傲的独狼。几个小时下来,愣是一句话没说,一气沉默到现在。

    许笙捏着笔尖,知道庄白书这是跟他别着劲呢。两人同桌,一周起码有六天是待在一起的,就连座位的距离撑死也超不过二十公分。这种情况下硬挺着近距离冷战,其中的不自在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以庄白书的性格,铁定好受不到哪去。

    再说今晚他们还得一起去补习班。

    许笙突然想起了这茬,昨晚登记时只留了他一人的电话,庄白书还不知道窜课的事。

    他着趁快放学、全班收拾书包的功夫,侧过头,斟酌着问庄白书:“培训班说明晚的课挪到今天了,你今晚还去吗?”

    许笙心里估摸着他够呛能去。

    “去,怎么不去?”庄白书一抬下巴,倨傲地、煞有其事道:“昨天听的挺满意得。”

    许笙眯着眼睛看着他,心说昨天那两个小时你注意力连一分钟都没在黑板上。

    “班长——老李叫你去办公室。”班里一个学生从门外进来,大声地喊他。

    许笙这边东西才收拾到一半,只得停下,问那人:“她说了什么事吗?”

    “送档案袋的事?”他挠了挠鬓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刚才让我去送,可教务处在新楼我也找不着啊,哪个区多少层都不知道估计,叫你就这事。”

    许笙叹了口气:“行,我现在过去。”

    这种苦差谁摊上谁倒霉,可偏偏他是班长。新楼跟他们隔了一百多米,与校大门的方向相反,他去完需要折返回来,教务处又在顶层,估计等他这一趟送完,班车都走光了。

    他迅速把东西扔进书包,拉上拉锁。庄白书坐在旁边,眼睛弹珠一样盯着他:“你要去很久?”

    他差点忘了还得跟庄白书一起去上课这茬,许笙有点头大,事赶事都摞到一块了,他对庄白书说:“你先去吧,我等会追上你。”

    庄白书修长的手指捏着书包带,把书包撂到身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许笙盯着那人挺拔健硕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从私心上说他希望能陪着庄白书,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期限到什么时候,可能是毕业,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平衡被揭破的瞬间,但起码多一秒,是一秒。

    他注定不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每当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曾经血淋淋的事实就抵在他的心口,就好像他每违抗一点,就扎得愈深,最终鲜血泗流,他那点奢望被压制着、一寸寸吞噬殆尽。

    老李跟他一说,还真是送档案这事,许笙抬着那一高摞黄皮纸,艰难地踱到新楼顶层时,被那从门里排到走廊厕所的队伍惊呆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喜欢耍着你玩,你越着急赶时间,它就非得给你找点耗时的麻烦,你只有急得直跳脚的份、却什么都做不了。

    许笙又看了一眼表,十分钟过去,他才刚到走廊边的第一个窗户。

    许笙在队伍的偏后方,轮到他时也没剩几个人了,他登记完快步离开教务处,掏出手机给庄白书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还得等一会儿,让他到了先进去别在门口等。

    没过一会儿,手机叮得响了一声,许笙点开:

    “你还没出校门。”

    不咸不淡的,问号也没打,隔着屏幕许笙都能想象那人拉着脸垂着眸、带点埋怨的样儿。许笙唇边不自觉地含着笑,回道:“出了,再有十分钟吧,你到了?”

    许笙握着手机,穿过商业街后排的居民楼,这边位置略偏僻,喧嚣的鸣笛声和闪烁的霓虹灯光逐渐销声匿迹,周围愈发安静起来,行人和学生也寥寥无几,手机始终没震动。

    庄白书和他发短信,每次说不上秒回,但从没让他等时间长过。许笙没忍住拿起手机又看了好几眼,没回。

    还跟他怄气呢?

    许笙把手机揣进兜里,步伐不无察觉地急促起来,这附近的居民楼太多,一排接一排的,犄角旮旯胡同长廊也出奇的纷杂,不熟悉的来这边,都能跟进了迷宫似的,庄白书不会没找着地方吧?怎么不给他打电话?拉不下面子?

    许笙不放心,忍不住又把手机掏出来,拇指快速拨号,拨通了他几乎倒背如流的号码。

    “嘟——嘟——”

    许笙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发狠似的捏着机身,那边越是不接他就越有种不详的预感,地上的残雪化得泞泥不堪,每走一步都能听见似有若无的水渍声,再往前五十米就能瞧见补习班的大院了,许笙突然停住。

    他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机械式的来电零食在这静寂偏僻的旧楼内异常突兀,从旁边的胡同隐隐飘忽地传过来,那条胡同偏僻又难找,与大院背道甚远,许笙攥着手机,没挂电话。

    庄白书可能在教室里,可能手机静音没听到,也可能是跟他赌气故意不接,那么多的可能性,只有这一条微乎其微,但许笙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冲着声音源头快速走近。

    突然,远处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耳边的嘟音在那一瞬间也随之停滞,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是庄白书的手机!

    许笙瞳孔骤缩,脑中没来得及稍作思考,身体就已抢先一步冲着胡同飞奔过去,耳边的风呼呼擦着耳廓,手机在拳中被捏得咯咯作响。

    许笙一点没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此刻他就是有种预感,庄白书可能遇到麻烦了,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今晚一切的反常才有理可寻。不知怎么的,他脑中忍不住回放着那天在厕所,郭敬慵懒地吐着烟圈,一脸痞相对他说“我能查出来”。

    许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咬着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庄白书,找到他。

    谁也不能碰他。

    等他耳边生风地飞奔进了胡同,几个人的身影咻得映入眼帘,眼前的情景让他心脏猛得一沉,他深吸口气,不好的预感全变成了现实。

    庄白书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一只手拎着书包,刚挂断的手机还亮着余光。他前面围了好几号人,领头的站最前边,跟庄白书隔了一米远,许笙定眼一瞧,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许笙脚步稳下来,调整着奔跑后的呼吸渐渐平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随后横跨一步,把庄白书挡在身后。

    许笙眸中深沉而冷冽地盯着领头的人,咬牙道:“郭敬。”

    第24章

    许笙看庄白书脸上依旧白净岸然,一点没有打架过的痕迹,他暗自松了口气,估计刚才那个架势还没等到互殴,只是对峙阶段,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庄白书和这几号人都被许笙这么凭空出现弄得一滞,随后只听庄白书阴沉的声音,在身后道:“你来干什么。”

    许笙没回答,他扫了一眼对方的阵势,郭敬身后站着四个小跟班,加起来一共五人。许笙攥紧了拳头,他现在理解不了郭敬找上庄白书的意图,他真的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班长?”郭敬收回眼中的诧异,目光深处渐渐涌现似是惊喜的神色,仿佛是跟老熟人打招呼的语气:“好久没见了啊。”

    许笙眼睛冲他身后扫了一圈,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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