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居然不宠我》分卷阅读5

    这声“二爷”大抵就是他今后的身份了。

    想到此处双城不由自主的喜上眉梢,从善如流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回眼就瞧见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先生走上前道,“大人回来了。”见叶祯点头后,便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双城见府内收拾的干净明亮,又有青黛小道,假山流水,不由的喜上三分。一众人又往里头走了一阵,忽见一处院子墙头生了许多白玉兰,一朵朵白色小花,迎着太阳盛开,十分喜人。双城便忍不住心生喜欢,手指着这处院子对着叶祯道,“哥,哥,哥,我想住在这里!”

    管家闻声道,“大人,这处院子建的较偏远,长时间没人住,想来积了不少灰尘,若是二爷想住,须得找人里里外外清扫一番才是。另外床榻,桌椅板凳,梳妆帷帐,要配上新的才好。”

    叶祯站在院外逡巡一遭,觉得这院子不十分的大,但采光还算不错,只是离自己的住所远了些。又回眼看了双城,见他眼里期待,这才对管家道,“无妨,只要双城喜欢便好。即日你便差人将这里清整清整,里头的一应器具都重新换一遍。另外,既然双城喜欢白玉兰,再让人从别处多移载几株来。”

    于是,又碎碎嘱咐了好几句,才回眼对双城道,“过几日清整好了,你再搬来,这几日你便同为兄住在东院。”

    双城没什么意见,遂点了点头,乖乖的随叶祯去了东院。

    如今已然到了京城,“秋后算账”大约是时候了。

    东院书房内,气氛明显有些低沉。

    双城站着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看着脚尖,十指绞来绞去似乎很是紧张。时不时的偷觑两眼,但见叶祯坐在书桌后,手里翻阅时不时的落下几笔,也不知在写着什么。

    起初双城诚惶诚恐,生怕他兄长忽而从哪个角落,变出把戒尺打他。又或者是一进门就喝令他跪下。可眼瞅着,这些最坏的打算都没发生,双城素来又是个“凡事往好处想的主”,便默默松了口气,心里只道自己又多心了。

    于是就渐渐放大了胆子,眼睛四下张望,因叶祯并没有什么反应,索性就放开了,觉得站得腿疼,上前几步就要往椅子上坐。

    可屁股还没沾上,就听叶祯沉稳的声音传来,“让你坐了么?”

    双城一吓,连忙又回到原处站好,却见叶祯连头都没曾抬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小九九,一时觉得自己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就像地里小白菜。一时又觉得叶祯心狠,哪有一到家,就想着法的折腾人。

    心里这般想的,双城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口,脸上惨兮兮的,“哥,双城腿很疼。”

    哪知叶祯只是略抬了头看他一眼,淡淡道,“若是再站不好,你便跪着吧。”

    双城赶慌摇摇头,意思是自己能站好。

    可双城素来跳脱,在滨州都是玩乐惯的,虽不至于是养尊处优,可也算得上是娇身惯养,何时也没被罚站过。就是闯了再大的祸事,表叔一家顶多就是饿他两顿。

    如今来了京城,待遇反而变差了,这就让双城有些意见了,但不敢说。

    因着是夏日,屋里又闷,双城站着站着,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穿的又厚,脖颈处微微湿润有些痒。双城便忍不住抬手去挠,可手才刚一抬起,就猛的被一个东西砸了头。

    双城脑门一疼,忍不住伸手去揉,视线所及之处,就见一本书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既然你站不好,那就跪着吧。”

    叶祯手边的书少了一本,此刻似笑非笑的盯着双城瞧,又无端吓的他身子一抖。

    双城最是怕叶祯这种表情,琢磨不透,又看着渗人,可他却并不想跪,只捏了捏衣角,小声同叶祯商量,“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敢了,你能不能饶我一次?”

    叶祯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双城,满脸写着“不能商量。”

    如此,双城不敢再有异议,曲膝跪了下来。

    屋内檀香阵阵,淡青色的烟雾缭绕,久久的盘旋在屋檐处,双城跪在地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越发难熬,有心说些好话,服个软,做小伏低,可又不知叶祯如今什么脾气,遂不敢轻举妄动。

    叶祯落下最后一笔,才松了口气,朝廷内务繁忙,他身为内阁首辅,各种大大小小的琐事更是冗杂不断。这几日为了亲自去滨州接双城来京,已经耽搁了不少的公务,他素来勤勉,接下来的日子里应当更忙些。

    只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先解决双城的事。双城自幼便与他分隔两地,常在滨州生活。他虽远在京城,却也时时能探知到双城的消息。双城在滨州刚开始还算老实,之后便学着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还爱生事,三天两头就在学堂打架。教书先生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任谁也对这个公子哥毫无办法。

    想到此处,叶祯眸色渐深,抬眼见双城就是跪着都不甚老实,心里不由带了几分火气,但脸上却没显露半分。

    双城原本一直在偷看叶祯,此时见他手微抬,还以为又要拿书砸他,一时间两手抱紧脑袋,嚷嚷着,“哥,哥,哥,你饶了双城吧,双城以后在哥身边,一定老实听话!”

    叶祯眉头微微一皱,见双城如此,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感情是被砸怕了。可一时间也不点破,只道,“日后你在为兄身边,为兄自然会教管好你。至于之前的事,你还需要给为兄一个交代。”

    双城不由的撇嘴,心道,你一走就是十年,你怎么不给我一个交代?可说出的话却是,“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学堂生事,不该在教书先生脸上画丹青,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就饶我一次。”

    “接着说。”

    “说什么?”双城一愣,茫然的问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抿住了唇。

    这些小动作毫无例外的落入了叶祯眼中,于是他道,“在滨州叶家,叶麒是你推下水的吧?”

    双城心里一慌,想:若是自己认错,未必就是坦白从宽,兴许还会被叶祯教训一顿。若是不认错,万一被叶祯知晓,那岂不是错上加错?

    思绪纵是千丝万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双城就暗下决心,死不松口。于是认真的点头道,“哥,我没推他,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

    叶祯淡淡看他,“当真?”

    双城点头道,“当真。”

    叶祯没想到双城如今说谎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一时间眉头一锁,起身在柜子前翻找什么。

    双城歪着脑袋看,直到瞧清叶祯手里的东西后,才猛的往后躲了一下,忽见书房的门是大开的,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中,有一条最是适合现在用,那便是“跑”。

    ☆、算账

    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一跃,双城生觉叶祯今日不会轻饶,与其被痛打一顿,不如先跑了再说。头脑就那么一热,脚下已至门边,眼瞅着外头大好的风光,只要再跨那么一步,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就是这么的巧,门外不偏不倚就候着一个人,先前双城在屋里头跪着没注意。这人双城认得,是叶祯身边的一个随从,叫什么绯色。模样生的不错,关键是身体强壮。

    回京的路上,双城分明瞧见,绯色曾分枝踏叶,去前面探路。想必武功极好。

    双城有些虚了,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不够看的。可又一想到自己是府里的“二爷”,便不管不顾的往外拱,破口一句,“滚开,好狗不挡道!”

    绯色纹丝不动,单手一拦,恭敬道,“二爷莫要为难属下。”

    双城怒了,这哪里是他想为难绯色,明明是这些的人串通了叶祯来为难他!

    这时身后又传来叶祯不紧不慢的声音,“你今日若是敢跑,为兄便打断你的腿。”

    双城听的脊背凉飕飕的,瞪了一眼绯色,只做日后报复,而后便回身,几步扑跪在叶祯脚下,抱着他腿开始哭,“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叶祯听着眉头一皱,“双城是在学鸡打鸣么?”

    双城一噎,抬起苦歪歪的脸,可叶祯只做没看见,往后退了一步,亮了亮手里的戒尺道,“从前你不在为兄身边,无论做了多少混账事,为兄都不一一跟你算了。眼下只有两件事,一是你大闹学堂,戏弄先生,这是不尊师重道。二是你推叶麒下水,事后百般推卸责任,谎话连篇,意图蒙混过关。这些为兄可都冤枉了你?”

    双城无话可说,只摇了摇头。

    “那好,你伸手,二十下。”

    “哥……”

    双城两手背在身后,哭着脸怎么都不愿意照做。

    叶祯也不急,淡淡道,“三十。”

    “哥!”

    “四十。”

    双城又急又怕,慌忙将左手伸了出去,哪知叶祯道,“还有一只手。”

    双城都快哭了,因觉得叶祯不是那种可以讨价还价的人,于是也不敢吭声,只老老实实的将两只手举过头顶。

    方一举好,一记破风声猛的传来,双城疼的龇牙咧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说什么都不肯再挨了。

    叶祯眼里见了怒色,语气也沉了几分,“从前的规矩你混然忘光了是不是?挨打也可以躲么?”

    双城这才真正怕了起来,实在不肯再挑他哥的怒气,一时间咬紧了牙,硬生生的将手举平,却见原本光洁白皙的手心处,一道刺眼的鲜红。

    叶祯没再说话,一记一记的打了下去,一时间屋内只有板子破空的声音,以及双城低低的呜咽声。

    约莫三十记时,双城的手心高高肿起,通红发亮,局部地方微微打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再没可以落板的地方。

    叶祯眉头一皱,手里的板子还是打了下去,双城疼的“嗷呜”一声,抱着两只手翻滚在地上,鼻涕眼泪一齐冒了出来,形容很是狼狈。

    “呜呜呜,哥,你要打死双城了。”

    “起来。”

    叶祯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吓的双城缩成更小的一团,不住的抽着气哭诉,“哥,哥,哥,不要打了,双城真的受不住了。”

    叶祯并不答应,伸手要将双城提起来,双城吓的脸色一白,眼中又滚了两行泪,抽噎着道,“哥…你一去京城十年未归,双城独自在滨州等的辛苦。哥你只知道双城不学无术,惹事生非,你怎么就不知道表叔一家从前怎么待双城的。若不是双城厉害,这些年在滨州,还不得被叶麒兄弟几个欺负死。你一回来就对双城要打要罚,可是觉得双城是个累赘?若是如此,你还不如直接让双城在滨州自生自灭,也好过让亲兄长打死!”

    叶祯眼中一暗,“这些年是为兄的不是。”

    双城只是哭,疼的脸色发白,倔强的偏过脸去,愣是不想再同叶祯说一句话。

    叶祯向来言出必践,即使眼下对双城百般亏欠,见他伤的厉害,亦是不忍心再动手责他。可又一想,如今双城年幼,闯了什么祸,做兄长的无论如何都能原谅。可若是今后闯下滔天大祸又该如何?

    叶家世代出鸿儒。他们的曾祖父乃是三朝元老,位及一品文臣。祖父才华出众,更是先皇授业恩师。而他们的父亲也曾是内阁受人敬仰的太傅。而叶祯这位叶家长房,更是自幼远出求学,拜在一代大儒程老先生门下。程老先生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而叶祯更是其中最为出众的弟子。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后位极人臣,乃是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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