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后》分卷阅读46

    吕禾盛支支吾吾,说道:“我觉得对不起您。”

    “你哪里对不起我?”楚北渚许是有些乏,声音慵懒,但是却更冷淡了。

    吕禾盛想着既然都开口了,索性全都说出来:“白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您是那种……就……什么也不管的……”

    “不学无术的草包?”楚北渚想起来这话好像是盛衡说盛衔的。

    “不是不是。”吕禾盛连连否认。

    “你们觉得我只是占着我父亲的名号,实则没有这个能力。”

    吕禾盛蚊子叫一般嗯了一声。

    楚北渚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啊?!”黑夜中,吕禾盛的眼睛瞪得巨大。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我父亲的成就,如果你们把我当成褚将军的后人一样看待,那我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

    吕禾盛摇了摇头,而后反应过来这样子楚北渚也看不到,他说:“不会的,我看您身上有那么多的伤疤,您是不是这些年过的很难啊。”

    不等楚北渚回答,吕禾盛接着说道:“我想也是,要是我父亲被人污蔑,我全家都被牵连,我就算当时没死,自己一个人也活不下去了,您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

    楚北渚没说话,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吕禾盛却没感受到楚北渚的冷淡,他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不停地说:“您其实不用这样的,您可以看一下他们训练,指点两句,实在不行骂他们两句,都可以的。就像别的千户那样,凡是能当上千户的都有一点能耐,有些是武功好,有些是读书好,有些是特别会管理人,还有些就是就是溜须拍马,所以您做的好一点差一点真的不重要的,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吕禾盛的唠叨竟然十分催眠,楚北渚听着他的声音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还觉得难以置信。

    第二天吕禾盛对楚北渚热络了许多,不再像昨日那样对他有些敌意,虽然这份热络是他通过身上的伤疤换来的。

    晨练的时候,楚北渚听了吕禾盛的话,在自己的千户所里看着他们跑步。跑了几圈之后,他看到了程肃的身影。

    士兵们自然也看到了程肃,一个个都紧张起来,连跑步的脚步声都整齐了起来,显然程肃是五军营中一个可怕的存在。

    程肃见楚北渚坐在一旁,便走过去和他说话:“你腿伤怎么样了?”

    楚北渚说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郎中说不能跑步,太伤膝盖。”

    “那就好。”程肃点点头,“下个月是全营比武,你不用太在意,这不过是前几名的千户所有一点赏赐罢了,后面的也没有惩罚,而且大家在意的也不过是赵将军会来看,你和赵将军原本就熟识,更加没什么要紧的了。”

    楚北渚看着他们跑步,有些感慨:“我自然是不在意,但他们自己好像还挺看重的。”

    程肃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在这军营中,谁不想争个高低,谁甘心落于人后,就算刚进来时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过几个月再看,也能冲在前面了。”

    “程教头是在说我吗?”楚北渚看向程肃。

    只见程肃的眼中一片坦然:“你不会的,你可是泰山崩于前人面不改其色的。”

    “这你可是高估我了。”

    程肃看着楚北渚的侧脸,他把头发扎在了脑后,露出了小巧的耳垂,让程肃有一种上手捏一下的冲动。

    就在他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时,楚北渚突然转头,程肃蠢蠢欲动的手指一痒。

    “怎……怎么了?”

    楚北渚笑了一下,没说话,这一笑让程肃怀疑他是否已经被看穿了。

    ☆、相依为命

    楚北渚在军营中住了三天,这天程肃竟带着盛衔来找他。

    士兵们没见过盛衔,也不知道这个跟在程肃身边的小孩子是谁,看程肃的年纪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孩子。

    “皇嫂。”盛衔这回长记性了,不敢大声喊了,而是走到楚北渚面前小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楚北渚问道。

    盛衔有些心虚:“皇兄说,让你今晚进宫。”

    楚北渚原本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盛衡想他了,他哭笑不得:“那我午后和你一起回宫吧。”

    没想到盛衔却摇了摇头:“不用不用,今天是母后的忌日,皇兄都要在长春宫一整天的。”

    先皇后的忌日楚北渚还真不知道,他揉了揉盛衔的小脑袋:“那我更要和你一起回去了。”

    盛衔犹豫着说:“皇兄今日心情可能不好,要是说了什么,皇嫂你别介意。”

    “我怎会介意,你别多想了,午后我去接你。”

    盛衔刚走,楚北渚就想着这件事,盛衡的母妃在他登基的两年前,也就是盛衔刚出生没几个月就“病逝”了。

    楚北渚清楚地记得,那时他也刚进入梨雨堂,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事,听谁说了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他早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现在被盛衔提醒了才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先皇后的薨逝太过突然,没有缠绵病榻多年,也没有体虚多病,突然宫中就传出了消息,先皇后就去了,留下了太子盛衡和还在吃奶的盛衔。

    这件事直到盛衡登基后才水落石出,是二皇子的母妃谋害了盛衡的母后,而当时正赶上二皇子夺位失败,因此盛衡直接赐死了他们母子二人。

    跟着盛衔到宫中的时候,盛衔果然不在晏清宫,而是去了长春宫,按照盛衔所说,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去祭拜母后。

    盛衔对自己的母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因此盛衡不要求他也跟着祭拜,但自从懂事后,他还是会去长春宫上两炷香。

    楚北渚现在外臣的身份已经不方便在宫中随便行走,因此只能坐在内侍领他去的偏殿中坐着等候,按规矩还有宦官在屋内陪着,自然也是监视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盛衡在晚膳前回了宫,没过多久,崔安海便亲自来请他。

    “楚公子,应该叫楚大人了,”崔安海依旧是一副老好人脸,“您快请,陛下就在殿内。”

    楚北渚许久没见崔安海的脸,竟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一些。

    而盛衡的面色很差,他阴沉着一张脸,殿内伺候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就连喘气声都比平常轻。

    见到楚北渚进来,盛衡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笑容,好在之前盛衔给楚北渚说过说过,在殿外时,崔安海也小声提点了他,所以楚北渚进来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看得伺候的宫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楚北渚惹怒了盛衡,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盛衡没有丝毫的生气,甚至露出了一丝委屈:“你终于来了。”他又对着伺候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楚北渚陪着盛衡用了膳,又陪着他批了一会儿折子,盛衡今天心情确实很差,在床上只闷头做事,一句话都不说。

    或许是盛衡将说话的体力节省下来全用在了攻城拔寨上,到后来楚北渚实在受不住,连连推他:“不行了,子枢,不如今天就到这吧。”

    盛衡看上去没能满足,但还是听了楚北渚的,他躺到一旁紧紧地抱住了楚北渚。

    “盛衔都和你说了吧。”盛衡的声音闷闷的。

    楚北渚翻了个身,从背对着盛衡变成面对着他,他没说话,等着盛衡继续往下讲。

    “我母后是被人害死的。”

    楚北渚轻声说道:“我知道。”

    “所以我一直以为后宫中人少,就可以避免争风吃醋,互相残杀。所以我立了后立个贵妃便不想再立妃子,连现在后宫中两个秀女都是皇后代我选的,我这些年一共就见过他们两面。

    “但没想到,她们彼此之间不争斗,却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楚北渚问道:“是先贵妃吗?”

    “是她们二人。”盛衡提起这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贵妃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南疆的蛊师,要给我下情蛊,中了那个蛊的人会彼此疯狂相爱,但是慢慢会被蛊虫蚕食掉理智,最后变成疯子或傻子。”

    楚北渚只听说过下蛊这件事,并不知道贵妃当年弄到了什么样的蛊毒,现在听盛衡讲来,只觉得心惊不已。

    “那冷宫里那位呢?”

    提到皇后,盛衡闭了一下眼睛:“她早就知道,却放任贵妃这样做。”

    “为什么?”楚北渚瞪大了眼睛。

    “她,在成婚前,原本有一个爱人,若是我慢慢变疯变傻,他们郎情妾意就能暗通款曲了。”

    楚北渚只觉得难以置信,都说当年的皇后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是所有少年郎的梦中情人,而这样美好的女子竟为了自己的爱情将另一人生生送上绝路。

    “皇后是我母后一族的人,我为了这个没有赐死他,饶了她一命,将她关进了冷宫,可是偏偏那么多人上疏,”盛衡稍有些哽咽,“那么多人上疏骂我,说我做事狠绝,说我不孝,可我却百口莫辩。”

    楚北渚伸手回抱住盛衡,问他:“因此你便恨上了女人?”

    盛衡叹了一口气:“北渚,我对不住你。

    “我原也不喜欢男人,是因为这段往事才彻底无法接近女人的。我……但我并未曾骗你……我对你……”

    楚北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盛衡唇上:“子枢,我也是。”

    楚北渚接的是盛衡没能说出来的话,我对你是真心的。

    “有一段时间我怨天尤人,我见不得人家一家团圆,见不得人家和和美美,也见不得人家子孙环绕,我只要一见到这些就想杀掉他们所有人,我想着我爹什么都见不到了,见不到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他最是宠我,给我摘星星摘月亮,他死的时候放心不下我,他在牢里的那段时间,逢人便说,拜托他们照顾我,可是我还是走上了不归路。”楚北渚难得一见地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他几乎不在旁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然而现在他讲起过往时,盛衡只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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