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早就听闻薛凝极为漂亮,于是在薛凝成婚前夕趁他人不注意,偷偷潜入薛凝闺房将其奸污。薛凝性子刚烈,被侮辱后受不了便自杀了。但是因为心中仇怨,所以一直缠着孟周不放。
只是薛凝刚死不久力量不足,只能吓吓人,却一直杀不死孟周。孟周又花大价钱请来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士要除掉薛凝。
“既然你要除掉薛凝,怎么你还死了?”谢淮君有些疑问,虽说他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总觉得其中有蹊跷,刚才师兄的表现也不大对。
再者说,薛凝这个名字还算不上满大街都是,刚巧却被他们撞见,也有些过于巧合了。
“那个薛凝她本来都要死了,不知道从何处来了一个东西救了她,还把道长给杀了。”那孟周色鬼生怕谢淮君不信直接拍散了他,语气都拔高了些。
“东西?”谢淮君挑眉,面无表情的问。
像孟周这样的人,他真是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他生的很是俊秀,总穿着一身红衣。他不过挥挥手,我与那道长便死了。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如何死的。”孟周在火焰网里动弹不得,要不然都想跪下来磕头,看起来确实是个胆小鬼。“我死后十分虚弱,养了好多年才成了一只色鬼。那人命我在此吸食魂魄休养生息,并按时向他缴纳魂魄。”
若孟周说的是真的,那这事情便有意思了。谢淮君摸摸下巴。
这说明吸食魂魄案确实有一个背后主使,他在各地培养合适的鬼魂让他们按时提供魂魄,以达到某种目的。
这个背后主使可能也是一个鬼,或者是由鬼入魔,否则他很难吸收魂魄的力量。
八年前,他先替薛凝复仇,又派给了薛凝其他任务。说明他不止想增长力量,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在其中。
“那这个人在何处?”谢淮君问道。
“我不清楚,他前些日子已经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何处。”孟周磕磕巴巴的回答。
“那你上交魂魄交到哪里?”谢淮君不小心咬了一下嘴唇,立马出了血。他忍着没出声,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他神色一凛,吓得孟周直哆嗦。
“此地百里外有一处荒山,荒山半山腰处有一座邪气的寺庙,平时不会出现,只有每月十五晚上子时会出现。那人让我每月十五到那处交魂魄。”孟周不敢再看谢淮君,只好闭上眼睛祈祷谢淮君得了想知道的会放过他。
“既然如此,不如你带个路。”谢淮君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颗锁魂珠,手指在火焰网外轻点几下,手中结印,把孟周的魂魄困在锁魂珠里。
蓝紫色的火焰网失去目标,火焰散开,缓慢的消失在空中。
顺手把锁魂珠放进乾坤袋里,谢淮君还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裳,便和苏溪亭离开了孙家。
婚房里之前一直设置了结界,所以外边人一直都没有听到声音。
两个人直接隐去身形回到了客栈,关于孟周的事情有些东西还需分析,便直接都去了谢淮君的房中,谁知刚一推门,谢淮君心里咯噔一下。
崇愔送沈思榭回来的时候,沈思榭心中便明白这是有话要说。别人可能不清楚心魔是怎么一回事,崇愔不可能不知道。心魔失控若是再补魔气,只会伤上加伤。他那样说,只是为了让谢淮君安心,然后放他回来。
其实沈思榭也有话要对崇愔说。
所以沈思榭靠坐在床上,等着崇愔先开口。
崇愔坐在床边,眼神却飘在远处。
“我不清楚你与谢公子之间有什么问题。”崇愔传音道,“你最好不要再拖着,你的心魔太不稳定。即便你一直控制的很好,你也受不了谢公子随意的一次撩拨。”
崇愔似是有感而发,“心魔是毒,会上瘾却无法戒掉的毒,你越是控制自己,越会渴求这种毒。”
“要不然你与谢公子断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要不然你便与他在一起,让他满足你的心魔。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的心魔很容易再次爆发。”
沈思榭低着头,不置可否。
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太甜美了,他尝过了,怎么能放得下?
若说与师父在一起,他怎么敢?他知道现在的师父是有一些喜欢他的,可他怎么敢冒险。万一师父想起来什么,或者师父喜欢他喜欢到可以自愿献出生命。那么同心咒生效,他心魔爆发,师父还是会死。
“你在深渊里待了三年,其中有多少次心魔爆发你应该自己清楚,下一次心魔爆发……你大概便保不住你的命,你可清楚?”崇愔是在对沈思榭说话,却也仿佛是对自己说话。
他沉寂于泠青沼这么多年,为何此时出来接近苏溪亭?
不过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能让他接近他的阿亭的……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你才故意向师父说幻身术的事情。”沈思榭抬头,语气却不是疑问。
崇愔没有说话。
“可我不能和师父在一起。”沈思榭用刻板的声音说道,“我和他在一起,只会害死他。”
若是没有同心咒,他也想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能和师父缠绵几日。可有了同心咒,他便只能畏手畏脚,远远的望着师父,只要能偷偷看上几眼,心中就满足得不行。
沈思榭突然坐起身来,眼神锐利的望着崇愔。“你是我父亲的好友,也是我的朋友。但是师父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崇愔抬头,他这才发觉,沈思榭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沈诀。
当年的沈诀,看起来少年老成,其实内心软弱,所有的依仗都来源于谢淮君。而现在的沈思榭,外表看起来软弱可欺,实际上却真正的站了起来。
他不愿意永远躲在谢淮君的羽翼之下,即便谢淮君愿意用一切来保护他。
崇愔知道自己说不动沈思榭,但是他也仍然坚持他的观点。如果再这样吊着,沈思榭的心魔很容易会爆发。
“师父他们回来了。”沈思榭耳聪目明,先听到了脚步声,小声的提醒着。
两个人匆忙的整理一下情绪,也不知道谢淮君他们听到什么没有。崇愔想起来他说过要给沈思榭渡魔气,于是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崇愔一只手按在沈思榭胸膛上,两个人距离极近。
然后房门被推开,谢淮君看到衣衫不整的沈思榭和崇愔面对面坐着,崇愔用手摸在沈思榭裸露出来的白皙的胸口上。
谢淮君眼神发绿。
他觉得他头顶也有点绿。
越是怀疑某件事情,越是会拼凑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之前他便觉得沈思榭和崇愔走的有些近。
本来鸟鸣涧都封锁了,崇愔说进来便让进来,甚至本来躲着他的沈思榭都不躲了。还有崇愔是怎么知道沈思榭的原身是九尾狐族,还知道幻身术。沈思榭不是说亲近之人才能知道,怎么崇愔也知道?
难道说崇愔便是沈思榭喜欢的那人?
一想到这里,谢淮君一剑剁了崇愔的心都有。
“天色已晚,魔尊怎么还在我房中?”谢淮君冷笑一声,话里的醋味都能把人熏晕。
第80章 小白狐狸
“?!”崇愔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谢淮君, 先是瞟了一眼沈思榭,又瞟了一眼苏溪亭。
沈思榭一脸无辜,苏溪亭脸上面无表情, 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而谢淮君一直盯着崇愔的手, 视线宛如实质。
崇愔下意识的收回手。
“天色不早,魔尊还是赶紧回房的好。”谢淮君笑得一脸温柔, 一张脸笑出花来,但是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好。
手挪开再晚一瞬, 他就要拔剑了。
既然谢淮君逐客, 崇愔也懒得留下来, 便和苏溪亭离开了。
看得出来谢淮君不高兴,沈思榭连忙起身,但是还没起来便被谢淮君按倒在床上。
“你还有伤, 先歇着。”谢淮君虽然有些吃味,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会迁怒到两人身上,更何况沈思榭还有伤在身。
不过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出现……谢淮君一想到这里, 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
沈思榭大概猜到一点师父为何生气,他心里甜得不行,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好绷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天色确实也不早了。
谢淮君怕打扰到沈思榭,先用蘸水的帕子帮他擦擦脸,之后才去客栈后边其他的房中沐浴。
沐浴之后回来,心情好了一些。
他沐浴之前已经让沈思榭躺下休息, 所以回来之后穿着亵衣直接上床。
沈思榭应该在床内侧躺着,但是现在内侧只有一床铺开的被子,被子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隆起,根本不可能是沈思榭。
谢淮君还没来得及想沈思榭去哪里,手比什么都快,直接掀开被子。
被子里蜷着一只小小的九尾白狐,被子一被掀开,暖暖的灯光突然包裹着小狐狸,小狐狸暗红色的眼睛咪成一条缝隙,看起来像是在笑。
九尾狐族身材娇小,长了这么多年,沈思榭还是那么大点,显得后边蓬松的尾巴极大。
“沈思榭?”谢淮君一脸震惊。
“嗷嗷……”小狐狸站起来嗷呜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到谢淮君身边,舔了舔他的手。
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这是怕他生气在讨好他吗?谢淮君暗想,一边用手指逗着小狐狸玩。
逗得心里高兴了,抓着小狐狸又开始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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