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分卷阅读2

    谁知天不遂人愿,逃跑的时候撞到了那扇巨大的屏风,清平被绊了一跤,她双手背绑在背后,反应不及,随着屏风一起到在地上。

    清平知道自己完了,女帝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她半跪在清平边上,帮她挑开遮住脸的头发,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而后抱起她回到御座上。

    和刚刚相比,女帝此时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但清平全身却开始发抖,她被再度放在那张凤椅上,长发散乱,雪白的肌肤上很快布满点点绯色,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身下朱红色的软垫上,只剩一抹黯淡的红。

    “怎么不听话?你不是向来最听话的吗?怎么如今却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女帝皱着眉,墨般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狂乱。

    清平觉得自己快要被她吃了,年轻的女皇不容她有丝毫的退却,她有力的唇舌不断追逐着她的,强迫她在一波又一波的狂潮中清醒的面对着自己。

    清平不住流泪,她锁骨前的肌肤染上暧昧的痕迹,眼中却是一片狠厉,咬着牙发狠道:“你要是个人……有本事就……让我走!”

    “爱卿乃国之栋梁,自是要在这朝堂之上尽忠效职。”女帝淡淡道,却亲昵的亲了亲她微肿的唇瓣,解开她手腕上的朝带,珠玉磕在一边,发出清脆的响声,略带几分迷恋地亲吻着那手腕上被勒出的红印,“你想去哪里?想去贺州?闽州?想去见谁”

    她口气温和,眼睛里暗藏凶光。清平权量再三,不敢回答,曲着双腿,气息仍旧是紊乱的。

    她眼底仍有尚未褪尽的**,清平缩着肩膀向后退去,却没办法收回手,只能仍由她吻着。女帝掰过她的侧脸慢慢亲吻,清平眼中的水光中混杂着隐忍不甘,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她的心里霎那间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恶意胀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这个人充满了占|有的欲|望,将她视作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这曾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如今她却想这样对她,把她困在床榻间撕开她淡然冷静的外表,看她的挣扎她的反抗,看她染上情yu时迷茫的眼眸,水光无声荡漾开仿若长安春|色落尽时的那一地绮丽。

    清平再度被席卷而至的情潮乱了思绪,她失声尖叫,迎来灭顶的快感。

    她筋疲力尽的倒在垫子上,耳畔传来模糊的更漏声,合欢香已经燃尽,甜蜜的前调褪去,只剩清冽的余香。黑暗裹着她慢慢沉了下去,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修吧

    第3章 被卖

    马车里的空气浑浊,一股由汗酸味、脚臭味等混合的气味直冲到人的鼻子下,令人无法忍受。好在早已适应,清平浑浑噩噩的抬头看了看周围——清一色的黑脑勺对着她,这一车的女孩子看起来大部分都在八岁左右,大一点的也才十岁,有些是家乡遭难,遇到天灾,有些是家中孩子太多无法养活,只好被卖给人伢子,换取些银两,在她们的父母看来,被卖去为仆为奴,也好过在穷苦的乡下等着被饿死。

    之前停车休息时,清平也仔细观察过,这些孩子五官端正,并无歪瓜裂枣,个别长得十分精致,只是营养不良,皮肤较黄。看守她们的是一个满脸凶恶的中年女子,驾驶马车的女子较为年轻,她们二人从不交谈,只是紧紧看住这一车的女孩,不许她们互相交谈。

    这一路上女孩们吃的都是白面的馒头,普通的人家,也只能吃上用玉米和糙米混合的馒头,白面做工复杂,面质细滑,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而她们却顿顿吃,若是在家乡,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这些白白胖胖的馒头冲淡了些许离家的愁苦,每次吃饭,是这些孩子最开心的时候。有人大口地吃馒头,像是和馒头有仇;有人小口地吃,生怕吃完了就没有了;还有人吃到一半把馒头藏起来,想是打算留给家中的姐妹兄弟。

    马车颠簸着行驶,车里的人也一上一下的,清平早已经习惯这样幅度的颠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日的马车行驶的格外的快。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又平又稳。清平细细听着车外的动静,久违的人声渐渐入耳,越来越大,似乎到了城镇。清平心中一惊,她们之前走的路,就算是停下来休息或者方便,也是荒野小路旁,空旷无人的地方,而这里人声鼎沸,这一个月的行程,怕是到了终点。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一车人的归宿,长得端正的女孩,乖巧听话,且手续齐全,是由父母亲人自愿卖给人伢子,也不是什么坑蒙拐骗来的黑户,一些大户人家怕奴仆身份不明而惹事,只愿收这样清清白白的孩子。她们就像是一群小羊,被羊倌喂足了牧草后赶上市集,任人称斤论两随意宰割。

    清平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慢慢闭上眼睛,心灰意冷,她跑不掉,也不能跑。没有户籍的孩子孤身流浪,很容易被官府抓起来,统一流放到荒凉的西北。更何况,她的卖身契,押据,都在别人手上。在这个贩卖人口合法的时代,人伢子丢了孩子,可向官府求助找回,还有些黑心的人伢子会拿着契约文书去这孩子的家中索要赔偿,那些穷人不得已才会卖了孩子,哪里还拿得出钱去给人伢子,最后的结果就是人伢子又从这家的孩子中再挑选一个来代替那个丢失的孩子。

    她想起父亲抱着她嚎啕大哭不肯松手的样子,任凭人伢子说了多少好话,他都紧紧的拉住自己的手不愿放开。而平日里只一味埋头苦做的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擦泪,她记得母亲过来抱住她,梗咽道:“平儿,娘也是没办法若是有一丝的办法,娘也要留着你!但真的没法子了啊”

    清平家里中本有五子,两女三男,清平排行第四。前面两个的哥哥在大旱年时被饿死了,父亲体弱多病,家中的劳动力是长姐和母亲,姐姐拖到十六岁该议亲了,可家中空空,根本拿不出彩礼,父亲又刚生了弟弟,家里又多了一张嘴。无法之下,她母亲听说有家声誉很好的人伢子来本村收孩子,说是要带到城镇的大户人家去做奴仆,只收清白的乡下孩子,且文书俱全,给的钱也多。

    若非山穷水尽,做父母的绝不愿意卖了自己孩子。清平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家里处处要钱,父亲要买药,姐姐要成亲,还有新生的弟弟,这哪里是家里那贫瘠的几亩田能满足的了的。若是孩子被卖到大户人家里去,衣食是不用担忧,只要勤恳为主人家做事,得了主家赏识,委任重任,赎回卖身契,也可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世事无常,人心反复,又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呢?清平满嘴苦涩地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些村中被卖掉的孩子,从未听闻有谁归家的,而她们的父母,时间长了,也渐渐忘了家中有过这孩子;若有惦记孩子的父母,起初也是盼望着,到后来,也不愿再想,只当这孩子早早便去了。毕竟谁知道她们被卖到了哪里,那样的年纪,又能记得多少家中的事,主家不许,老死也不能回到家乡。这样一想,她觉得心中难过,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她的命不在她的手上,人像激流中的一根稻草,随时都有被浪淹没的可能。

    马车突然停了,车帘子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车里的女孩子都下意识闭上眼睛,只听见那个看守她们的中年女子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些猪!就知道吃吃睡睡!还不快下来!”她又转头向身边的一个人恭敬道:“陈管事,您好好瞧瞧吧,这是新到的孩子。”

    清平随着车里的女孩子们依次下来,那马车就慢慢离开了,大家这才看清这是一处院子,四周围墙高大,院子开阔,透过高墙可以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飞檐,身边是来来往往打扮类似仆役的人,清平低下头看着地面,这里的地面是大块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干干净净,石缝中连一丝青苔杂草也无,见人伢子拥着管事模样的女人,面上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看守她们的中年女子呵斥道:“你们还不快站好!小心你们的皮!”见几个孩子仍旧在东望西望,她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如老鹰捉小鸡般一个一个扯正。

    “陈管事,这边请。”人伢子笑容满面,陈管事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文书可齐全了?”

    “自然是齐全的,您放心吧,这些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挑的都是最好的!”人伢子赶紧凑上前,“您还不放心我啊,陈管事,我做事可是小心的。前年这吴王府,东都大学士府上都是我置办的人”

    陈管事闻言笑道:“我何时说不信你了!”人伢子也摸不清她的底细,见她沉默少言,又怕惹恼了这位管事,只得闭嘴在一旁连连赔笑。

    陈管事慢慢走过这一字排开的孩子面前,人伢子道:“把头抬起来罢,让陈管事好好瞧瞧,被她看上了可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她说完又去看陈管事的脸色,见她并未不愉,便悄悄松了口气。有些大胆的孩子闻言抬头,但却不敢与陈管事对视,在她视线扫来时又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去。

    她慢慢走过,每到一个孩子面前便停下,片刻后,她回到最初的地方,人伢子轻声问道:“管事可有中意的?”

    买卖人口也分三六九等,人伢子们把各地的孩子挑选一遍,根据不同人家的需求进行分类。大户人家仅仅是要打杂的小丫头,而清流名门,要整齐伶俐的仆役,王公贵族,皇家贵胄,喜欢机灵懂事的孩子,一些人家对仆役的长相也有要求,什么歪瓜裂枣是不在考虑范围内的。这分类不同,人伢子所赚取得也不同,这王公贵族对买来的孩子要求高,自然也不会多心疼钱。

    这其中的油水可比什么清流名门要多的多,是以,这人伢子才如此奉承陈管事,若能长期往来搭上为王府买办仆役的差事人伢子心中激动不已,这可是多大一笔买卖!但她不敢露出半分轻狂,只能更加小心,站在一边等候。

    一个灰衣的女子突然走到陈管事面前,附身说了些什么,那陈管事皱了皱眉,挥挥手,那女子便下去了。不一会,又来了一个灰衣女子,恭敬行礼后站在她身后。陈管事这才对人伢子道:“便将这排三、六、七、八、九、带回中院,其他的,便由你交给周昌家的,让她好好教教。”人伢子闻言赶紧将这些孩子分好,灰衣的女子上前马上带走了这些孩子,清平也在其中。而剩下的五个孩子,彼此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动。人伢子见状赶紧道:“你们还不给陈管事磕头!真是没眼力见的!”

    孩子们依言跪下磕头,陈管事对人伢子道:“这些账,待会会有人来与你结清,我此时还有事,便告辞了。”言罢便走,人伢子还没来得及热络上几句,一群仆役拥她出了院子。这时一个青衣的女子出来,对这五个孩子道:“你们便跟我走吧。”一辆马车不知何时等候在院门外,她带着她们走去,五个孩子心中朦胧,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如同乖顺的羊羔。几个眨眼,马车便消失在人伢子的视线中。人伢子张着嘴,心想这王府管事的做派果真不同凡响。想到今天的收获,也是大赚一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不搞事情了。

    肾亏,搞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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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为仆

    除了那五个被陈管事带走的孩子,剩下的都被分到了外院。每日由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看顾,五个人一组睡在一个小屋里。白日里和一些年长的仆役学做事——打扫院子、洗刷碗筷、擦洗器具、清洗衣物,或帮着做一些简单的粗活。刚进府的孩子只能做一些这样的事,做满一年以后,才会渐渐提升等级,当然这是全凭主子们的心意而定。

    院中的丫鬟们共有三个等级,分别对应着外中内三个院子。刚进府的女孩们只能算是没有等级的粗使丫鬟,各自由老仆役带着,她们通常称呼之为姑姑。清平跟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姑姑整日去修剪外院的草木,因为是外院,所以也没什么精致珍贵的花草,但为了府中的气派整齐,也需要人来修剪打理。这位姑姑姓王,之前在中院打理花草,后来因年纪大了,请辞到外院,做些简单的杂活。她平日不怎么讲话,算的上是沉默寡言。但偶尔会对清平说说王府的旧事,而晚上睡觉前,还未熄灯的时候,五个女孩子就会唧唧咋咋讨论今日从别的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大家互相交换白日的所见所闻,对这个地方也有了大致上的了解。

    太始末年,天下大乱,义军四起,□□皇帝便是这起义军中的一员。十年后□□统一六境,立国号为代。之后分封诸子,犒赏有功之臣,封爵赐官无数。陈留王便是从那时开始,绵延至今已有六代。

    先祖在刀尖上混日子,她后人却不怎么愿意,虽然被封王,但也只是一个名号,比不上其他显贵或是将帅,可谓是平平而已。在京都的王府,建造的也较偏僻,京都权贵豪门多如流云,来的快也去的快,全凭圣意而定,朝升官封爵,夕入狱流放不计其数。于是承袭爵位的第二位陈留王敏锐的发觉,读书比打打杀杀更容易挣前程,是以,陈留王早早上交了手中的兵马,也早早免去了后来的劫难。高祖继位后的第一年的科试,陈留王府中便出了两位进士,其后多与清流官宦之家联姻,努力洗刷暴发户武将的形象,与奢靡度日的其他王府相比,其对子孙约束严格,一心向学,避免出现纨绔子弟。管辖下人仆从,防止恶仆累主的情况发生。经过四代先辈兢兢业业的经营,在其他开国名门渐渐衰落之时却慢慢崛起,在朝堂之中,既有清流姻亲,又有军中故旧,行事顺风顺水,等到文清年间,先帝都嘉奖了两次——一次是平定西北藩王之乱,一次是南方水患治理有功。到本朝时,陈留王府已成为炙手可热的名门之家。

    现在的陈留王共有一君四侍,三女四儿。郎君卫氏乃是当朝首辅嫡长子,育有一女,余下的都是侍君所出。但府中传言陈留王最宠爱的是一位周侍君,这位侍君美貌非常,颇有心计,陈留王与其育有一女一子,风头远远盖过郎君卫氏。

    “我是听说啊,这周侍君在内院可风光了!上次我见到二小姐内院出来的姐姐们,比外头的管事都要穿的好些呢!”说话的是王可,一个特别热爱打听的女孩子。

    有人细声细气的回应她,“啊,我记得,是前日吧,我也见到了。”

    清平听着,发现回话的是周菏,平时胆子比较小的一个女孩子。

    放佛打开了话匣子,其余四个人激动的讨论起来,嘻嘻哈哈,热闹非常。

    “你们说周侍君这么受宠,会不会世女以后也会是二小姐的”有人小声说。

    随即就是另外三个人紧张的呵斥声:“啊!你小声点,这是你们能瞎说的吗?被姑姑听到了,可是要罚你的!”

    关于这点清平认为,以卫氏的身份,周氏是绝对不会超越他的,就算生了女儿又怎么样,本朝注重嫡庶之分,王侯之家,若要承袭爵位,非要嫡女不可。想夺情处理,还要看承徽府的心情。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女孩子们的话天真幼稚,却认真严肃的讨论着,清平都听得笑了,也加入到讨论中去,但很快就被大家嫌弃了。因为她每日剪花俢草,跟着做事的姑姑也不怎么说话,也拿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正当大家聊的欢乐的时候,突然窗外突然有人轻轻敲了敲,不知是谁飞快吹了油灯,大家一同噤声,放佛被掐了脖子的鸭子。过了一会,突然有人叹气,带着无限惆怅和羡慕道:“我们何时能像她们那样呢?”

    陈留王府很大,所需的仆役也很多,清平她们只是新买进孩子中的十分之一,这些孩子被分在内中外三个院子。在外院,有的姑姑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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