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分卷阅读19

    反愣了一下:“你不愿意还钱宁愿把事闹大?”

    “我他吗再说一次我没拿!”

    “罗远翔!你够了!”秦商几乎和我同时吼道,并且下狠劲把我推开,“你要想清楚,嘉禾平常什么样的人,辅导员能不清楚?你刚也强搜了他的铺位,找到什么了吗?!真到了辅导员面前,究竟谁是受害者还两说,你丢了钱心里不痛快我知道,你不能没凭据地乱说,要知道人言可畏,你当的起这后果?!”

    其他人也劝他冷静,吵起来也未必能把钱找回来。

    “可我不甘心!”罗远翔道,“这就让我一个人白咽下去了?我说过有王嘉禾就没我罗远翔!”

    “你到底想怎样——”

    “行了。”我打断秦商为我的几乎呕心的辩白,“我走。明天起我就找辅导员打走读申请,搬出宿舍。”

    语惊四座。包括一直叫嚣着有我没他的罗远翔。

    他恐怕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样轻易服输,一直站在他那边的两人倒有些没意思了:“嘉禾,你别这样,小罗也是心里急说了两句,咱……咱也不是要赶你走。”

    我摇摇头:“没这事我也迟早要搬的,我决定了。罗远翔,就是我之前要再多对你不住的地方,那等子下三滥的事我王嘉禾穷到要饭也不屑做,你记着,我和我弟再穷,也不缺你那点钱使。”

    气氛很僵,罗远翔死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沉默了半晌,才铁青着脸抬脚走了,发出好大一声关门声。

    “王嘉禾,你抽风啊?”秦商这才捏着我的手死命晃荡,“犯的着么?你别怕了姓罗的,他真要闹,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你一起,他告哪我都陪着你,你别搬出去住——你能搬哪去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着急激动地几乎哭出来的男孩子,我的好兄弟,好哥们。我苦笑道:“罗远翔没那本事叫我走。这事,我打算了一段时日了,只是没和你说。三儿每天在工地了过的都不似人过的,忒苦了,他既然出来闯,那就是我的责任,我就要照顾他——出了这事,我也没心思在这耗下去了。我想和他一起在外面找个房子住,就是苦点,好歹也是俩人在一起,能熬。”

    “……原来你是为了三儿。我就说呢……难怪……”他眼睛瞪的老大,间或发出几声急促的笑声,“我做什么替你着急呢?你早安排好了,就我神经病似的替你跑前跑后,你这个月根本没上过几节课,我又替点又请假又帮你扯谎抄笔记,我图什么啊?原来你早打定主意要离开了,我还做梦呢,是不是等你走后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我见他越说越不对劲了,心下有些奇怪,只当他这些天来为我跑腿跑出脾气来:“秦子,这些天是我麻烦你了,你对我多讲义气我都知道,以后你的事就我的事——”

    “你别搬。”他突然打断我。

    “今闹成什么样了我还住的下去吗?换成你,整天对着他那猪腰子脸你心里能舒坦?!走到这份上我非搬不可!”我语气也硬起来了。

    “王嘉禾!你就走吧!你只顾着你弟弟!你巴不得不住宿舍离我远远儿的!”

    我听懵了,一把搭住他的手:“你说啥呢?我离你有意思吗?咱那么好的朋友——”

    “去他吗的朋友!”秦商一把摔开我的手,“你见过哪个朋友会这么死皮赖脸地帮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做这做那?!我是——”

    门砰地一声开了,宋瑜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喘着粗气道:“我刚回来就听说又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姓罗的又说什么了?——你们怎么了?”

    秦商吸吸鼻子站起来:“……没事,王嘉禾有骨气,受不得气,几句话就被姓罗的逼的搬出去,我怕他找不着房子,一着急,抢白了几句。”

    “什么?!这么严重?”

    我回过神来,接道:“谁被逼拉?谁受不得气了?瞎说。”

    说的轻松,但更多的阴影此刻已经汹涌地压到了我的心头,找房子,筹押金,以及,刚才秦商未完的话。

    我怕三儿觉得浪费钱不同意,就先没和他说,交走读申请等批复的一个礼拜内,我就找到了一户旧式单元房,一房一厅,虽然破旧些,空间却足够了,租金说的是一个月600,可我觉得还是小贵,又不善杀价,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憋出一句话:“便宜点行不?”那户主双眼一翻白,烫的密密麻麻的波浪卷发一哆嗦,就开始教训我了:什么现在房价都在涨,这地段这价格上哪找去,要不是看我是学生,本着做善事的心,才不“勉强”“委屈”地租给我呢!

    满脸唾沫星子的我立时败下阵来,肩膀有人点了两下,我回头,一直跟着我跑东跑西的秦商就丢给我一个“你很没用”的眼神,上前和那中年妇女用本地话谈起价格来了。软硬兼施之下,最后四百八成交。

    保证金一千二,我拿出所有的积蓄,宋瑜,秦商又各借了些好歹凑齐了,两人又帮忙把我的行李从宿舍里搬了出来。临走时,我看见罗远翔吃惊又不是滋味的表情,心里多少爽快了一些,我第一次觉得秦商说的一针见血——我多少是强要撑这脸,想要证明有骨气,才执意搬出来的。

    事事停当了,我买了几两二锅头,在只有一张床的空屋里,举杯对我的两位朋友说:“我王嘉禾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到大学读书,而是能认识你们这样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宋瑜拍拍我的肩,张了张嘴,又转而叹了口气:“本来就少见到你,这下你搬出来了,我就真地独守空闺了。”

    我立即配合地做出忸怩状,望他肩膀上一靠,捏着声音道:“夫君要是想奴家了可以常常过来,奴家扫榻以待。”

    宋瑜一面笑一面忙不迭地把我的头从肩膀上拨下去:“怪慎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偷眼看秦商的反应,他没有笑,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却仿佛想着另外的心思,整个晚上,都出奇地寡言。

    到后面我们都喝高了,二锅头后劲大,我脑子都烧的糊涂了,和宋瑜俩抱在一块大背什么“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各个都仿佛李白上身。

    一只手把我俩拉开了,我跌跌撞撞地被扶到床上,热气熏地我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晓得我很快就能把我的三儿接过来一起住了,他可以不用受那种苦了,我能照顾他,一生一世……

    眼前好像真出现了三儿的脸,我傻笑了一下,刚想伸出手去,三儿却突然俯下身子,在我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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